第11節(jié)
“叫我?”季瑤不解,見季炎抱胸而立,“你可別哄我。” “我哄你做什么?”季炎笑得神神秘秘的,“你不知道,大姐回來了。” 季玥回來了 “大姐?”季瑤有些詫異,又重復了一次,被季炎敲在腦門上,痛得她齜牙咧嘴的:“三哥,好歹也是要娶親的人了,這樣動手動腳的,也不怕讓人恥笑。” 季炎笑道:“我不過欺負欺負meimei罷了,難道還有誰的錯處不成?”說到這里,又牽了meimei的手,“你趕緊隨我去,你往日不懂事的時候,可沒少沖撞大姐。如今你都愿意跟娘服軟,如何也該和大姐道歉才是。” 季瑤忙掙脫他,坐在了妝鏡前,拆了辮子,讓司琴給自己梳頭:“你以為誰都和你似的猴急?這模樣還是得好好的打理好了,如若不然,仔細大姐說我怠慢了她。”又對司琴笑道,“梳個飛仙髻。” 司琴一面笑一面給她梳頭,見季炎臉都皺到一塊去了,笑道:“三爺這回可吃癟了吧,方才就跟三爺說,可千萬別捉弄姑娘,三爺非不信。這回可讓姑娘給拿捏住了吧。” 季炎橫了她一眼,伸手要捏司琴的臉,后者笑道:“三爺可是爺們,怎的和我們一般見識?叫未來的三奶奶知道了,仔細一惱一跺腳,再也不肯和三爺過日子了。” 季瑤笑道:“三哥,打她,你不打她我得笑話你。” 司琴大驚道:“姑娘還助三爺呢,這么多年白伺候姑娘了。” 季炎則是笑瞇瞇的揮退了司琴,自己踱到她身后,將meimei的雙頰捏得通紅,這才拊掌笑道:“如今可算是歡喜了,日日調唆別人鬧我。” 季瑤惱得厲害,轉頭要反擊,季炎卻一躍跳開:“罷了罷了,唯女子和小人難養(yǎng)也,我不和你一般計較,在外面等你,你可趕緊來,等不住我就走了。”見他真出去了,季瑤轉頭啐司琴:“白疼你了,由得他欺負我。” 司琴指著季瑤還沒能梳上去的一頭長發(fā),笑道:“姑娘還疼我呢,可不知道方才誰讓三爺打我的。”又給季瑤梳妝,“別叫大姑奶奶等急了,姑娘且好好的等一會子如何?” 季瑤原本只是逗她,也就順從的讓她給自己梳發(fā)了,半晌后,見梳好了頭發(fā),這才出了門。見季炎吊兒郎當?shù)淖谲囖@上,上了車后,見季炎要進來,順勢拿腳尖踹了踹他:“車夫也敢和我一起坐?” 季炎邪里邪氣一笑,就勢拉住meimei的腳,將她朝自己拽了拽。季瑤被他拽了下去,嚇得知書叫起來:“三爺,可不敢,傷了姑娘怎好?” 季瑤掙開他的手:“你這人,我要告訴娘,說欺負我!”季炎也雙手叉腰:“告就告,拿腳踹你哥哥,長幼有序,你都拋到腦后去了。” 兄妹倆嬉鬧著到了正院,一路斗嘴要進正院,卻聽一個柔婉的女聲:“我就說怎的還不來,沒想剛一出來便見了你二人。還不噤聲隨我進去?” 季瑤原本正要啐季炎,猛地聽到這聲音,嚇得一縮,旋即笑起來:“大姐。” 垂花門前立著一個女子,她模樣約莫三十上下,梳了個傾髻,和羅氏頗有幾分相似,雖算不得一等一的美人,但看起來如同清泉般滋潤人心,讓人覺得無比的舒暢。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些年歲,看起來十分的溫婉。 “瑤兒也來了?”季玥微微挑起眉頭,旋即抿唇笑起來,“我竟是忘記了,瑤兒已然和往日不一樣了。”又一手拉了季炎,一手拉了季瑤,“你二人一路吵鬧來的?還沒出馬車呢,我便聽到那聲音了。” 季炎笑道:“大姐不知道,瑤兒耍小孩兒性子呢,方才還動起手來了。” 見季瑤蹙著眉頭,季玥笑道:“阿炎又沒有輕重了,瑤兒是meimei,她小些,你欺她做什么?” 季炎笑道:“好好好,大姐你和大哥都是護著她,生怕短了她什么。”又掙開季玥的手,笑著指著她,“要我說,你二人將她當做閨女呢,哪里當meimei了。”說罷,又怕季玥著惱,一溜煙跑了。 雖說這話是玩笑話,但說出來也是有些道理的。季玥大了季瑤十八九歲,季玥的大女兒霍柔悠和季瑤差不多大,季烜不過小了季玥三歲。以他二人這個年紀,將季瑤看成女兒也不是什么說不過去的。 真是幾歲的爺爺,七八十歲的孫子。 季瑤微微一笑,轉向了季玥:“怎的就矮了一輩?” 季玥笑道:“誰讓你最小?若是早幾年出生,我也可以好好教養(yǎng)你幾年。”又攜了她,絕口不提往日原主腦子被狗吃了的事,一路進了門,才見季炎膩在羅氏身邊,正大口大口的吃著冰糖燕窩。 見季瑤和季玥相攜進來,羅氏戳了戳季炎的腦門:“你這小子,成日哄你娘,還說瑤兒不曾來,難道你敢將你jiejie一人拋在外面?”說到這里,見季炎吃得更快了,羅氏也是無奈笑起來:“阿錦,再去盛一碗來給三姑娘。” 季炎忙撇了自己的碗笑道:“娘別助她,這丫頭吃多了,以后長胖了可了不得。您不知道她現(xiàn)在懶成什么樣,方才若不是我叫她,仔細她現(xiàn)在還不醒呢。” 季瑤一聽這話,好氣又好笑:“可不知道誰捏我鼻子想要活活憋死我的。”又問道:“大哥和大嫂怎的不在?” “大哥大嫂齋戒去了。”季炎做了個鬼臉,埋頭將自己的燕窩給吃了,又見孫姑姑又端了一碗上來,忙搶先拿在自己手中,喝了一大口,這才舀了一勺送到季瑤嘴邊,笑瞇瞇的說:“瑤兒張嘴,三哥喂你。” 季瑤對于季·沒事找抽·炎這樣幼稚的行為在心中表示了一次不齒,也大方的不和他計較:“不必了,我不吃了就是,三哥吃吧。”又坐在羅氏身邊,“娘氣色好了許多,我也就放心了。” 羅氏撫著她的后腦:“你每日早上來伺候我吃藥,我怎敢不好起來?你大可以多睡一會子,好歹有下人呢。”若說季瑤一二回是為了不被長平侯責罰而來,但堅持了這樣多日子,羅氏也明白,小女兒怕真是知道錯了,故此,對于季瑤的態(tài)度也漸漸的親厚起來。 季瑤笑道:“下人是下人,我是我,怎能一樣的?”又靠在羅氏的肩上,“況且娘雖不怨我了,我也不能拿喬,如此才能減一減我心中的愧疚。” “過去的事,你也不必多放在心上了,”季玥笑著撫了撫她的發(fā),“你寬心就是,我們是你的至親,你犯了什么錯處,我們都會原諒你。只是若是明白了自己錯了,可要痛改前非。”見季瑤點頭,季玥又笑起來,在妝鏡前取了一個錦盒捧到季瑤跟前,“說著呢,我差點忘記了。今日上午,皇后娘娘宣我進宮請安,又賞了我一斛南珠。只是我是個怪癖的,從來不愛這些珠翠,想了想,也就帶了回來,你瞧瞧,你可喜歡?” 季瑤聞言打開了錦盒,見其中珍珠顆顆渾圓,光澤十分溫潤,一看便是珍品。這世上大部分女人都不會抗拒這些,季瑤當然也不會例外,笑道:“jiejie不自己留著?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你拿她送的做人情,可不知道怎么想,況且沒有越過悠姐兒先給我的道理。” “不打緊,原本就是送給女孩兒玩的,你喜歡就好了。”說到這里,季玥又笑起來,“你怎的越不過她去?你可是她親姨媽,自然越得過她去。”又捏了捏meimei的臉,“將南珠磨碎了敷臉,也是頂頂管用,不過你現(xiàn)在還小,用不上。” 季瑤道了謝,收在懷中,這才瞪了瞪季炎,后者只是笑,刮了刮臉皮,像是在嘲笑季瑤。見兒女間十分和睦,和往日的樣子大有不同,羅氏也是真切的歡喜起來:“玥兒,你方才與我說的,再和你meimei說一次。” 季玥應了,又拉了季瑤坐在身邊:“祖母可問過你們要給我家那老太太送什么了?” 想到這件事,季瑤自然就想到老太太那似嘲非嘲的語氣,無所謂的攤開手:“祖母嫌我的東西不如二jiejie的體面,不過這體面與否,是霍家老太太說了算的。我原也想問問jiejie,霍老太太喜歡什么,我也好琢磨琢磨。” “我家那老太太不愛金銀,更不愛什么珍奇古玩,只愛一件東西。”季玥一面說,一面點著季瑤的小鼻子,“她只愛兒孫繞膝下,但凡是小輩親手做的,老太太必然是喜歡的。你只需要盡心就是了,不必像二丫頭那般鉆營。”又細細囑咐,“另有一件事,你萬萬記著。待那日去了平南侯府,萬事不必多管,只有一件,定不能失了儀態(tài)。”她咬了咬唇,聲音更低了,“皇后娘娘今日給明話了,四殿下和三公主都會去的。” 四殿下!一聽這個名字,季瑤心中一熱,一顆心已然劇烈的跳動起來。當朝的四殿下,便是后世記載的楚武帝裴玨!換言之,也就是季瑤本次任務的對象。 這樣想著,季瑤沉默了起來,只要能夠見到裴玨,她便有機會讓自己跟他搭上關系。只要按照正史記載一般讓裴玨登基,即便將自己送上去給他殺…… 好嘛,明知道自己會死,還要送上去給對方殺。季瑤目前政治覺悟還沒修煉到家。 見meimei靜默,季玥只當她是被此事嚇到了,也娓娓解釋道:“你知道的,雖說四殿下不是皇后娘娘親生的,但素來是養(yǎng)在皇后娘娘膝下,充作嫡皇子教養(yǎng),萬不能怠慢了。況他在京中風評甚好,你也該去看看。” “啊?”季瑤沒get到jiejie的點。 “你已然十二了,我在你這個年歲,已然和你姐夫訂了親事。”雖說是老夫老妻了,但季玥說到這里,還是紅了臉,仿佛二八少女,看得季瑤都直了眼,“四皇子是個好的,你也該去瞧瞧。” jiejie你腦洞連著黑洞吧…… 季瑤歡快的吐槽了一句,她可不敢對裴玨有非分之想,畢竟作為未來的文昭皇后,她還沒修煉到家。 不過季瑤可不會說出來,畢竟季玥是為了自己好,長姐如母,長兄如父,哥哥jiejie都是寵愛自己,還有什么地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