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還是趕緊將身邊的事情料理干凈了,這才能沒有后顧之憂。 看著一排人被扒了褲子綁在長凳上打屁股。季瑤對于白花花的一片實(shí)在沒有想看的欲/望。 楚氏只是笑,又扶了季瑤起身:“姑姑就將這些人料理了就是了,只需要進(jìn)來給姑娘回一句也就是了。”她說到這里,又溫婉一笑,“姑姑可別忘了回過二嬸子,也好讓嬸子知道,姑姑確實(shí)是向著三姑娘的。” 林善家的現(xiàn)在恨不能直接暈過去,這要怎么回姜氏?說“太太你安插在三丫頭院子里的釘子都給三姑娘打發(fā)了”? 這會(huì)被姜氏一盞熱茶潑到臉上來吧! 雖說氣得要死,但林善家的也不敢和楚氏對上,只好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楚氏笑著扶了季瑤進(jìn)屋,待打了簾子,她這才笑起來,刮季瑤臉皮道:“你這混丫頭,跟誰學(xué)的?我從未見過她這副神色!今日臉面給這樣下了,我只是想想,心中也是歡喜。” “又有什么好歡喜的?”季瑤不動(dòng)聲色的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那位在我這里安插了多少人,我雖不知道是誰,但左不過就是那些仗著是二太太派來而視規(guī)矩如無物的人。索性全攆了,都清凈。” 外面那樣的嘈雜,不多時(shí),又有人的聲音傳來:“姑娘,寧姑娘來了。” 借力打臉(四) 那人一進(jìn)來,正是攸寧,一進(jìn)門,她便笑起來:“姑娘今日動(dòng)了火氣。” “多嘴饒舌,賭牌吃酒,下鑰后還四處閑逛,該不該攆了?”季瑤反問道,攸寧笑起來:“姑娘自己的院子,我也不過白問一句罷了。”又笑道,“今日我來,再和姑娘說一事。咱們家大姑奶奶,姑娘親jiejie的婆家平南侯府霍家,過上些日子便要宴客了。那府里的老太君眼看著便要六十大壽,好歹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姻親,姑娘少不得是要去露面的。” “我知道了,我會(huì)準(zhǔn)備好賀禮的。”季瑤揉了揉眼睛,忽又想起一件事,“我記得霍家老太太,可是當(dāng)今皇后娘娘的姑媽?” 攸寧微笑道:“正是,雖說往日平南侯府不顯山不露水,只是現(xiàn)在卻是咱們大楚的新貴了。”見季瑤蹙眉沉思的樣子,也是笑起來:“既然話已然帶到了,那我便去了。” “不忙。”季瑤喚道,“寧姑娘留下吃一盞茶吧。” 攸寧笑瞇瞇的說:“可不敢吃茶,二太太那頭還等著我回去回話呢。況且姑娘今日火氣大,若是給姑娘尋到錯(cuò)處了,讓姑娘生氣可了不得。”又行了個(gè)禮,轉(zhuǎn)身走了。 待攸寧出去,季瑤才笑起來:“這寧姑娘這嘴真是巧。看得出是個(gè)有能耐的。” “她若是沒有能耐,也不能得二嬸歡心這樣多年。”楚氏笑道,“只是二叔好色,二嬸子真能大度到哪里去?她夾在這兩人之間,也是格外受氣。”說罷了,又?jǐn)[了擺手,“罷了罷了,不說她們了。你總是個(gè)好的,霍家老太太壽辰,可怠慢不得,你能和娘重歸于好,也該和大姐握手言和才是。” 原主因?yàn)槌鹨暷赣H羅氏,連帶著也厭恨大姐季玥,一母同胞的姐妹倆,卻鬧得和仇人一樣。聽楚氏這樣說,季瑤也是慢條斯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到時(shí)候,必然給大姐賠不是。” 楚氏笑道:“這才是了,霍老太太和皇后娘娘感情篤深,說不準(zhǔn)宮中也會(huì)去人。若是會(huì)去,四殿下和三公主必然是要去了。你若能入了宮中貴人的眼,于你出嫁也有裨益。” 季瑤似聽非聽,半晌后才道:“四殿下?”她記得,楚武帝裴玨在皇子之中,就是排行第四的。 楚氏點(diǎn)頭道:“這個(gè)自然,四殿下雖說是劉淑妃生的,但淑妃昔年生了殿下便難產(chǎn)而亡,四殿下一直養(yǎng)在皇后娘娘膝下,除了不是從皇后娘娘肚子里爬出來的以外,儼然是充作嫡皇子教養(yǎng)的。”她說到這里,又頓了頓,“若是這次宮中要派人來,皇后娘娘出不來是一定的,但三公主和四殿下若是紆尊降貴來給姑祖母賀壽也不是不能。” 季瑤聽了這話,陷入了幾分沉思。司琴進(jìn)來的時(shí)候,笑得直不起腰:“姑娘,林家那位已然罰完人了,那臉色和吃了蟲子似的,現(xiàn)在已然回去了。” “她既然回去了,咱們也就走吧。”季瑤說到這里,又轉(zhuǎn)頭道,“別叫娘等急了。” 司琴一面稱是,一面扶了季瑤出去。 * 林善家的今日給季瑤陰了一招,親子打發(fā)了四兒等人,現(xiàn)在氣得一口老血哽在心口,待攆了那幾人后,這才往姜氏那里去了,一進(jìn)門就見季珊坐在母親跟前,兩人正在說話。見她回來,姜氏抬頭笑道:“可將知書那小蹄子攆了?” 林善家的臉色十分難看:“太太……”還未說完,攸寧也從外面回來,見林善家的這樣,也是撇著嘴笑起來:“太太不知道,三姑娘如今跟變了個(gè)人似的,只怕再不是能夠哄得住的了。” “什么意思?”姜氏蹙著眉頭,攸寧笑道:“我去三姑娘院子里之時(shí),林家嫂子正立在廊下,看著下面一排的丫頭婆子被綁在長凳上打板子呢。” “什么?”姜氏柳眉倒豎,“她竟敢這般?”又看向林善家的,“你素來是個(gè)好的,能給她唬住了?” 林善家的咬著牙道:“太太不知,她怕是早就成算好了,什么要我去她院子里伺候,等得就是這一回。她一肚子的壞水,只怕連知書沖撞二姑娘,咱們生了心思要攆知書這事都是她成算好了的,就等著咱們開口要攆了知書,她好拿捏著,讓我打發(fā)了院子里的人。如今四兒等人全被攆了出去,咱們活脫脫成了瞎子聾子。”林善家的說到這里,膝行幾步,“太太,太太,不是我推脫,這樣的手段,怕是大太太授意的。” 她素來稱羅氏都是“那位”,今日卻說“大太太”。 一聽到羅氏,姜氏渾身一激靈,臉色十分黯淡。季珊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就不明白了,娘若是怕大伯還則罷了,伯娘病弱,離了藥就能葬送性命,怎的還怕?” 攸寧輕描淡寫的開口:“二姑娘不知道罷了,當(dāng)年老太太和大太太明里暗里斗了多少次,連用婆母身份相壓,也半點(diǎn)便宜都沒有占到。到底是永樂伯府的嫡女,怎會(huì)是什么好相與的人?”她說到這里,又看向姜氏,“大太太又不是瞎子聾子,往日三姑娘和她鬧,就當(dāng)小孩子心性,忍一忍也就是了。只是這一次,鬧成了這樣,大太太只怕心中有成算的,太太可得小心啊。” 季珊撇嘴道:“她真有這樣厲害?” 攸寧只是一笑,也不說話。在姜氏身邊這樣多年,不該她說的,她絕不會(huì)開口。姜氏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這事我們從長計(jì)議才是。若是姓孫的老貨,我倒也不怕,只是若是羅氏授意的,我卻不能不怕。若不是生三丫頭她傷了身子,如今哪有我們的事?雖說她已然沉寂了許多年,身子也傷了,但我想想,仍是心有余悸。”她說到這里,又思忖了片刻,“我這輩子從沒輸給過誰,即便羅氏出身永樂伯府,我卻也不認(rèn)為我一定輸給她,她卻大半輩子壓在我頭上,讓我沒有一刻能夠舒心。” “如今也該舒心了。”林善家的忙要找回場子,又給姜氏橫了一眼:“我再舒心,也不能完全舒心。這府里總是長平侯府,更是今上親封的正三品淑人,她還在一日,只要開口,我便只能將這府里還給她,我如何能夠忍?” 季珊道:“讓伯娘再理事?老太太能夠答應(yīng)?” 姜氏嘆了一聲:“我這輩子,最引以為憾的,就是讓羅氏壓在我頭上半輩子,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如鯁在喉。珊兒,你是我的女兒,你一定不能讓三丫頭壓在你頭上。” 季珊揚(yáng)起笑容:“我自然強(qiáng)過她甚多,女先生也說這樣說。” 姜氏欣慰一笑,說道:“珊兒,你仔細(xì)聽著。過些日子,霍家老太太大壽,你切記要準(zhǔn)備大禮,讓霍老太太留下好印象,更讓闔京的公侯之家的夫人都記住,這樣與你以后出嫁也有好處。” 季珊聽了“出嫁”二字,也是小臉通紅,羞怯笑道:“娘,你說,四殿下會(huì)去么?” “四殿下?”姜氏重復(fù)了一次,又看向了攸寧,后者笑道:“太太不知道,四殿下如今已然是十五歲的年紀(jì)了,再過些日子,也是可以選妃了。這京中不知道多少少女思慕四殿下呢,咱們家二姑娘也是大人了。” 季珊紅著臉橫了她一眼:“多話!”又低頭攪著衣角,輕輕說:“霍家老太太是皇后娘娘的親姑媽,雖說四殿下不是皇后娘娘親生的,但好歹是皇后娘娘親自教養(yǎng)的呢,這種場合不知會(huì)不會(huì)去。我也想、也想瞧一瞧四殿下什么模樣的……” 姜氏聞言,也是笑了起來,卻也不點(diǎn)破女兒的心思,轉(zhuǎn)頭看著林善家的:“罷了罷了,季瑤翅子硬了,也敢和我叫板了。只是自她出生,我便掌著這府上的事,還能給她拿捏住?你什么都不必管,回去盯著她就是了,她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dòng),都回來告訴我。至于那院子里的人,我得重新安插一些進(jìn)去了。” 林善家的諾諾稱是,攸寧微微一笑:“太太,也沒有我的事了,我也就先去了。太太和二姑娘慢慢說話才是。” 姜氏頷首,等攸寧轉(zhuǎn)身后,又喚道:“攸寧,回來!”后者狐疑,姜氏這才問道:“二老爺在前院什么樣子?果真是一個(gè)人睡的?他那人的本性,我可知道,不在后院宿著,前院也干凈不了!” 攸寧看了一眼季珊,低頭笑道:“太太,二姑娘可還在呢。”季珊臉上頓時(shí)更紅了,胡亂找了個(gè)理由便要走了,攸寧這才說道:“我雖不知,但至少目之所及,也沒有什么不該有或者多了的。”見姜氏臉色稍霽,她又笑道,“太太管這些做什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能給自己博個(gè)賢名,何苦讓老爺惱了自己?況他素來喜歡溫柔小意的,太太又是個(gè)好強(qiáng)性子,不如放手讓老爺自己鬧去,這鳥兒飛得再遠(yuǎn),還有回巢的一日呢。” 姜氏冷笑道:“你說得這樣好聽,難道是在給自己爭取什么?” 攸寧轉(zhuǎn)身要走,打起簾子,又轉(zhuǎn)頭笑道:“我說我不去,太太非要我去,去了回來復(fù)命,卻又不待見我。太太既是這般,別該指望我說出什么討巧的話來。” 屋中姜氏反倒是追了出來:“好個(gè)攸寧,你是安了心思要降服我了,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