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看著地上不一會兒就濕了一小片的泥土,沈池不由失笑,這一主一寵倒是十分相似,再度掏出方才收起的丹藥,朝它拋了過去。 卻見哭得正傷心的小蛟龍淚水霎時止住,在沈池丹藥過來時,直起身子張大了嘴一口將其吞下,旋即打了個嗝,得意洋洋地朝沈池吐了吐舌頭,搖晃著尾巴往凌谷亦處游去。 沈池倒是不惱,任由它去了。 凌谷亦正好沐浴完畢穿上褻衣,見得小蛟龍趾高氣揚(yáng)的樣子,逮著它的尾巴輕輕晃了晃,“做什么壞事了?” 接下來一路小蛟龍對沈池顯然要比對凌谷亦還要熱情幾分,時不時便朝沈池身上爬,凌谷亦先是不許,后來一次沒拽住它,讓它跳到沈池身上去了,發(fā)現(xiàn)沈池完全無事,也就任由它去了。 沈池時不時喂小蛟龍一顆自己煉制不知成功還是失敗的丹藥,見它仍是活蹦亂跳的模樣,一路倒也舒心。 凌谷亦卻是心驚rou跳,雖然他認(rèn)不出沈池喂小黑的是什么丹藥,但看起來都不似凡品,這要再喂下去,就算把他賣了也還不起啊! “道友……” 正當(dāng)凌谷亦想阻止沈池為小蛟龍繼續(xù)喂食時,沈池突然抬起手來擋住了他的話頭,“有人。” 林間一處空地中,一名白衣修者正與三名散修大戰(zhàn),白衣修者身旁一只足人高大的白獅咆哮著朝三人攻擊,不過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白衣修者漸漸落了下風(fēng)。 眼見一散修的武器就要刺入白衣修者丹田,突然一道藍(lán)光閃過,竟是一道水箭射來,直入那名攻擊者手腕,將其洞穿。 三名修者具是一驚,“有埋伏!快走!”話音剛落,三人竟是已不見蹤影。 白衣修者砰地倒在地上,白獅亦是無力支撐,但晃了晃身子,仍是站在原地警惕地望向方才水箭射來的方向。 沈池看了眼剛剛出手的凌谷亦復(fù)雜的表情,又看了眼地上躺著的男子,思及前幾次見得這二人相處方式,心中已知端底,‘走罷。’ ‘我,我想找?guī)熜謫杺€明白。’凌谷亦傳音。 沈池又看了凌谷亦一眼,見他眼神已是完全凝在了那倒地修者身上,癡癡愣愣顯得分外古怪,知曉此刻再說無益,也跟出朝那男子走去。 白獅顯然認(rèn)得凌谷亦,發(fā)覺是他,似是放了心,伏地趴下,開始舔舐正流血的傷口。 凌谷亦在旁站了片刻,到底是不忍心,上前將白衣修者扶了起來。 白衣修者悠悠轉(zhuǎn)醒,又瞇了瞇眼睛,似是不可置信,“小,小亦?”說到一半,他伸出手,似是想摸凌谷亦的臉,喃喃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師兄,是我。”凌谷亦眼睛閃了閃,躲開了男子的手。 “小亦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咳咳。”隨即見到沈池,眼里露出一絲驚詫,怔愣瞬間便回過神來,“這位道友是?” 沈池早在凌谷亦出來時便斂了笑容,冷聲道:“承劍宗,無遲。” “原來是無遲道友,在下御獸宗白穆,多謝道友對小亦一路相助了。”說完他又是一口血咳出,然后竟是暈了過去。 “師兄!”凌谷亦尖叫出聲。 沈池看向躺在凌谷亦懷中的白衣男子,又轉(zhuǎn)向凌谷亦,“你可還要繼續(xù)與我一同走?” “我,我……”凌谷亦顯然十分猶豫,遲疑了許久,才道:“我還是留下來照顧師兄吧。” “你好自為之。”沈池又看了眼手中的小蛇,將它還給凌谷亦,傳音道:‘他沒有受傷。’ 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凌谷亦怔怔地望著沈池的背影,好半晌才低下頭,滿面復(fù)雜的看向他向來敬愛有加的師兄,輕輕嘆了口氣。 沒有了凌谷亦之后,沈池速度加快了許多,不出半日便到了系統(tǒng)所言有靈寶之處。 此處乃是一小泉,泉水透徹,中長滿了及人高的青幽蒿草,往后是一處峭壁,朝上望去竟是怪石嶙峋陡峭萬分,小泉正是由崖上沿著石壁流下的小水流形成。 【宿主,靈寶就在山頂泉水源頭。】 山巖陡峭,此處又不可飛行,沈池環(huán)視一圈,目光鎖定了崖上掉下的些許錯落藤蔓,當(dāng)機(jī)立斷,以其借力縱身而上。 不出半個時辰,便落在了實處。 山崖頂下的三丈見方的凹臺,凹臺上有一株老樹,老樹下幾許清泉正汩汩涌出,泉眼旁生長著一株五葉草,草心掛著一顆紅艷艷的果子,此刻正以成熟,散發(fā)出悠悠的清香,遠(yuǎn)遠(yuǎn)聞到竟是已神清氣爽。 此物名為赤果,千年方得一果,修者食之可直升三個境界,不過沈池也只聽過此物傳聞,前世卻不曾見過,如今一看倒是有幾分興趣。 沈池望了眼那赤果,也不急著去摘,只負(fù)手站在一邊,似是在等著什么,不出片刻,有人聲從腳下傳來。 “沒錯了,就是此處,我?guī)熥鹎Ф撊f囑咐一定要將那件寶貝拿到手。” “什么寶貝如此惹人惦念?都五百年了,你師尊還念念不忘?” “這我卻是不知,他老人家只說,若是拿到那物,去不去傳承都無所謂了。” “嘶……這般厲害,那我可要瞧瞧去了。” 來人約有四人,皆是金丹中期上下修為,此時第一人探上頭來,見得沈池,登時驚叫一聲:“上面有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無惑:我呢?我在哪里qaq 作者:想出場嗎?叫爸爸! 無惑:爸爸! 第65章 尉遲觀是青山門掌門大弟子,青山門雖然比不上五大宗,但在其余門派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了,他如今年方過一百二,就已經(jīng)是金丹后期修為,是以說話時都帶著一股子傲氣。 此次來天彌秘境,他那位向來話不多說半句,一心只在修煉的師尊居然一次又一次的囑咐他要將里面的一件寶貝拿到手,還鄭重地將秘境部分地圖給了他,也是他運(yùn)氣好,正好落在距離不遠(yuǎn)處,路上碰到三個還算熟悉的金丹中期修者,幾人也便結(jié)伴走了,路上遇到妖獸,那三人出了不少力,不過也只能到這里了。 連師尊都念念不忘的寶貝,豈能容他人與自己共享?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有人捷足先登! 十丈見方的臺上站著一人,那人一身青衣,看背影有一分單薄,修為當(dāng)金丹中期,或是知有人來轉(zhuǎn)過身,面容雖有些清秀,卻是普通,尉遲觀在腦海中挑挑揀揀,倒是沒想出在何處見過此人,或許是在修者大會中并不出彩吧,尉遲觀這般想著,袖中本來為那三人準(zhǔn)備的飛鏢調(diào)轉(zhuǎn)了對象。 尉遲觀一邊兩眼警惕地望向臺上那人,同時余光瞥向樹下的五葉果,見其完好稍稍松了口氣,此時其他三人相繼登上了凹臺,站在了尉遲觀身后。 “在下青山門尉遲觀見過道友。”尉遲觀拱了拱手,笑著道:“請問道友尊號?” 見得幾人,那人卻是半點(diǎn)不驚,甚至正眼也不曾給尉遲觀,冷冷道:“在下吳銘。” 尉遲觀一心撲在了近在眼前的寶貝之上,哪里會關(guān)心此人名字,開門見山,“道友,在下來此有要事要辦,道友若是無事,還請回避,不然過會傷到道友了卻是不好。” 對方仿若沒有聽到對方言語中的威脅之意,語氣不急不緩,“先來后到之理,想必道友應(yīng)該懂得。” 尉遲觀又瞥了眼那顆通紅的果子,神思一動,隨即朝吳銘攤了攤手,“那是自然,道友,請吧。” 那三人沒想到尉遲觀這般容易就妥協(xié),齊聲叫道:“道友!不可!” 尉遲觀一邊把玩著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邊義正言辭的勸幾人,“誒,三位道友這樣就不厚道了,古言先到者先得,此物僅有一個,這位道友先來,自然應(yīng)當(dāng)由他摘下果實才是。” 吳銘點(diǎn)頭,“如此,便多些道友了。”隨即便朝那株草走去。 尉遲觀哪能這么容易就妥協(xié)將即將到手的寶貝拱手相讓,見沈池轉(zhuǎn)身,眼神一冷,原本便藏于袖中的飛鏢猛地朝對方射去,與此同時,那三名修者也同時朝沈池發(fā)動了攻擊。 飛鏢射出之后,尉遲觀動作并未停下,又是三道飛鏢脫手而出。 只聽幾聲飛鏢入rou的悶響伴著幾聲慘叫,那三名與他同來的修者尚且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便一命嗚呼。 與此同時,吳銘的身影竟是忽而扭曲,消隱無蹤。 “咦?那小子人呢?”先射向吳銘的飛鏢無一例外落空了,尉遲觀心中一寒,“金丹中期修者不可能跑得這么快。”四下看了看,并未發(fā)現(xiàn)對方身影,他眼神黑沉沉的看向地上那幾枚淬了毒的飛鏢,若他是元嬰期就好了,屆時可神識外放,那人怎么也逃不過他的追蹤。 思及此,尉遲觀望向那枚艷紅果子的眼神更加狂熱了起來。 不過他卻并未立刻前去采摘,而是在原地警戒了一陣,皆未曾發(fā)現(xiàn)任何人的身影,想必他應(yīng)該離開了,才抬腿朝那三人尸體走去,“三位道友,抱歉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破開一人丹田,從里頭取出一顆珍珠大小的金色珠子,贊嘆地看一眼,然后如法炮制,又取出兩顆。 “三位道友的金丹都如此純正,真是好丹啊。”感嘆一聲小心翼翼地拿了個盒子出來,將它們放了進(jìn)去。 接下來尉遲觀將視線落在了五葉果上,又是四下看了看,發(fā)現(xiàn)并無異常,才謹(jǐn)慎地朝它走去。 當(dāng)然,尉遲觀會如此放心也正是因為他手上的這枚指環(huán),這可是上品防護(hù)寶器,足以抵下元嬰期修者的全力一擊,只要它不損毀,那他便可以在這天彌秘境中橫行霸道了。 正當(dāng)尉遲觀手指正好碰上果實時,突然聽得‘咔嚓’一聲,隨后感覺后心一涼,低頭卻見一根劍尖從他的胸口穿出,“這,這不可能……” 沈池冷眼掃過地上那枚碎成兩半的扳指,將劍身從尉遲觀心口拔出來,又刺入他丹田,利落往外一挑,一枚比珍珠大一些的金丹骨碌碌滾了出來。 沈池?fù)炝艘桓具t觀所用的飛鏢細(xì)細(xì)看了看,上面淬的毒乃是一種能讓元嬰以下修者瞬息致命劇毒。 在原地站了片刻,沈池抬腿將那枚金丹踩了個稀碎,再一揮手,登時從凹臺周圍飛來十幾枚上品靈石,登時周圍風(fēng)景一陣扭曲,原本十丈見方的凹臺登時變作三丈,本來在尉遲觀手下的五葉果赫然在十幾步開外。 此陣是迷陣改良,沈池稱之為迷殺陣,只要碰到陣心便會觸發(fā)殺陣,而那枚陣中的五葉果,便是此陣的陣心。 方才聽得聲音,他便覺得是熟人,不過此人名字模樣皆對不上,后見得他那枚扳指才確認(rèn)身份,此人正是他前世去青山門求仙時,不但羞辱于他,還將他扔下山崖的那個修者。 若非他命大,被一株老樹擋下,恐怕他早就死在萬丈懸崖之下了。 可惜他后來修魔有所成時,此人竟是莫名死了,倒是可惜了,現(xiàn)下倒是正好補(bǔ)上。 又看了眼幾具尸體,沈池打了個手訣,一團(tuán)金紅火焰將幾人吞沒,瞬息間化作烏有,就連淌了一地的鮮血也消失不見。 青山門,正閉關(guān)修煉的掌門忽然睜開了眼,口吐鮮血,顧不得擦拭口角血液,登時起身朝宗門密室奔去,看著那盞已然熄滅的燈盞,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半晌他拿出一張符咒,一揮手,它便化作一道光朝東方飛去。 五葉果的守護(hù)靈獸是一條七尺長的金冠蛇,沈池甫一靠近,它便沖了出來,嘴一張,一道白色火焰朝沈池急撲而至。 【此乃金丹圓滿靈蛇,請宿主小心。】 沈池早有防備,這般靈寶自有靈獸守護(hù),側(cè)身躲開火焰,神色不變,持劍便朝它攻去。 “轟!” 大團(tuán)白色火焰撞在山壁上,巖壁頓時被灼出一個不知深淺的黑洞來,洞上碎石嘩嘩落下,灑在凹臺上,一地狼藉。 金冠蛇顯然已開靈智,偷襲未中,眼見沈池的劍尖直抵它七寸,連忙扭身躲開,動作卻是比沈池慢了一拍,尾巴中了一劍。 “嘶嘶!” 見自己尾巴被斬斷,金冠蛇顯然怒了,小小螻蟻,居然砍了它尾巴!張開嘴又是幾顆火球,中間還夾雜著毒液,勢必要把沈池一擊殺死。 金冠蛇雖為靈獸,在初靈界也是少見,卻每每見得都讓人避之不及,就算御獸宗修者也是不敢找它來做御獸,只因其毒液太毒,就算其主人沾上,也難免一死。 眼見火焰與毒液將沈池前路斷去,他后面又是懸崖,金冠蛇眼里竟是閃過一絲得意,甩了甩缺了半寸的尾巴,又是一團(tuán)火焰噴出。 見火球毒液攻來,沈池急急后退,竟是踏下了懸崖,只聽窸窸窣窣幾聲,此處便再無聲息。 金冠蛇又是搖頭晃腦嘶嘶幾聲,便轉(zhuǎn)身叼起尾巴,游向五葉果。 正此時,原本應(yīng)該掉下懸崖的沈池悄聲躍上,劍尖再次襲向金冠蛇七寸。 “嘶!” 一聲哀鳴,方才還得意洋洋的金冠蛇在沈池劍下痛苦的扭動幾下,隨后便失去了聲息。 沈池一如往常將金冠蛇金丹挑出來,然后破天荒將整條蛇尸也一起收了起來,此物蛇皮蛇牙蛇骨都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