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景盛南看了她一會兒,說道:“你很敬業。” 他含笑與她對視,深以為然:“嗯,比你敬業。” 景盛南笑了一下,點頭道:“你說得對,我還是進入不了狀態,很抱歉,我會盡量進入狀態。” 舞臺的燈臺倒塌,所幸是沒有造成大事故,商場方面火急火燎的要過來處理后續問題。 商場方面的負責人自然是認得高琛泓的,乍一看見差點被燈臺砸到的是高琛泓,嚇得幾乎說不出話,只哆嗦著要道歉。 高琛泓卻并未計較,輕輕彎腰,在景盛南耳邊說道:“被人纏著道歉是很麻煩的。” 景盛南會意,這一次,牽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然后兩人立刻往商場外走。 商場負責人以為高琛泓是生氣了,嚇得立刻要跟上去賠禮道歉——要是被高家遷怒,那他商場的生意干脆就別做了! 然而商場小廣場的這一塊地方,本就因為周年慶的原因而人特別多,商場負責人想要追上高琛泓,高琛泓卻牽著身邊的女孩隱沒在了人群中,一晃眼的功夫,兩人就不知去向。 人群中,幾個小報的記者互相討論著。 “哎?剛才高大少爺身邊的女孩不會真的是他的對象吧?” “不會吧,我記得高大少爺不是早就訂婚了么?對方是寧家的千金?” “可是剛才那兩人應該是情侶吧,還牽手呢!高大少爺不還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么?”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不過,你覺不覺得高大少爺身邊的女孩有些眼熟啊?” “我剛才就發現了,這不就是前段時間爆出來的王家小公子的女朋友么?” “對哦,怎么回事啊?這女孩怎么又搭上高大少爺了?有點厲害啊。” 第57章 走出商場后, 兩人直接去停車場取了車,取車后打算去位于西湖邊的那一排別墅奢侈品店買今晚生日宴會的禮物。 路過市中心一家藥店時,景盛南突然讓高琛泓停車。 待他停下車以后,景盛南去了藥店買了酒精和棉簽。 重新回到車里后,景盛南一邊拆開酒精和棉簽, 一邊說道:“你手臂上被劃傷了,這么放著可能會化膿, 我給你處理一下吧。” 高琛泓饒有興味地看著她,只見她正將棉簽蘸進酒精瓶子, 表情很是仔細的樣子。 “真是受寵若驚。” 景盛南聞言, 抬眸瞥了他一眼, 高琛泓向她揚了揚眉。 景盛南微笑著說道:“畢竟要‘敬業’,我的愛人, 把手伸出來吧。” 高琛泓低笑, 側過身體,將右臂遞了過去。 景盛南輕柔地將高琛泓的衣袖卷起來, 衣袖上有觸目驚心的血漬。 高琛泓的手臂線條很優美,有勻稱的肌rou, 是經常鍛煉的樣子。 景盛南看到右臂上的傷口后, 一手托著他的手臂, 一手拿著沾了酒精的棉簽往手臂傷口貼。 她輕輕道:“可能會有些痛。” “嗯。” 高琛泓左手手肘靠在方向盤上, 手腕撐在臉側,微微偏頭看正在給自己上藥的女孩,眼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笑意。 他揶揄著說道:“我會疼, 你輕點。” 景盛南握著棉簽的手一頓,睨了他一眼,然后將棉簽貼上傷口,重重一按。 高琛泓笑起來,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可真是不手軟,都不心疼一下你的愛人,我都要痛得哆嗦了。” 景盛南繼續擦著高琛泓手臂上的傷口,勾了勾唇,說道:“你繼續嚷嚷,我可以更加不手軟一點。”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手中的動作倒是真的輕柔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涂著酒精。 這個時刻已經是六點,雖然夏日白天長,但到了這個時間點,城市里的夜燈也幾乎都亮了起來,街道上是璀璨的霓虹之光。 高琛泓的車就停在街道邊,街道兩側掛著無數小燈泡的燈樹開始閃爍光芒,從車窗照進車里。 景盛南將手臂上的傷口整個兒地涂了一遍,這才放下棉簽,然后捧著高琛泓的手臂,用唇輕輕的吹著那為自己而受的傷口。 高琛泓依舊偏頭看著景盛南,她身后的背景是繁星一般的燈光夜景,這夜晚的燈光映在她臉上,在五官側投下陰影,使得她的面容看起來比白日更加深邃精致。 此刻她正吹著他右臂上的傷口,微微嘟起的紅唇很是飽滿誘人。 他看了一會兒她的嘴唇,突然蹙眉,而后移開了目光,原本支承在臉側的左手也移到了自己唇上。 他的手掩蓋住了他的唇,也掩蓋住了他抿唇的動作——這是他在困惑和思考時才會有的動作。 眼前的女孩真是漂亮,也真是有趣。 這個女孩是他二十多年生命中,唯一一個能讓他產生長時間興趣的人。 即使,他最初興趣的源頭是,不小心撞見她在那郁金香花田里一摔后的瞬間蛻變——這在他看來是一種神秘的玄學現象,激發了他的求知欲。 而隨著不自覺的靠近,他發現這個女孩的有趣比他想象中更甚。 其實,剛才商場中燈臺倒下時,他并沒有來得及計算燈臺會不會砸到自己。 所以高琛泓有些困惑,這舍身救人的行為顯然不符合他對自己的認知。 景盛南已經給高琛泓上完藥,重新把他右邊的袖子放下后,她拍了拍他,笑著說道:“好了。” “嗯。” 高琛泓應著,收斂了眸中的困惑之色,而后收回手,平靜地發車前往目的地。 參加晚上的生日宴會,除了要買禮物外,還需要準備宴會禮服。 剛好那排別墅奢侈品店能完全滿足需求。 兩人換完禮服后,拎著給生日宴會壽星的禮物走了出來,一出門就是夜晚的西湖,湖面如鏡,倒印著湖岸點綴暖黃燈光的建筑。 沿著湖岸的石板路走,一路垂柳。 夜風吹過衣角,高琛泓伸手拉住正要往停車處走的景盛南,令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而后低頭端詳了一會兒她。 兩人身邊兩步遠處就是碧波湖水,而湖水上是層疊的荷葉和蓮花,清香充盈在四周。 景盛南任憑高琛泓打量,最后問道:“怎么?” 高琛泓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半年前我曾送過你一條項鏈?” 景盛南回憶了一下,想起那條紅寶石的項鏈,回應道:“嗯,怎么了?” “當時我問過你,更喜歡兩條項鏈中的哪一條。” 景盛南回答道:“沒有兩條項鏈。” 高琛泓略挑了挑眉,問道:“嗯?沒有兩條?” 景盛南聳了聳肩,說道:“嗯,沒有兩條。” 王軒愷的那條項鏈,她退回去了。 高琛泓輕笑,說道:“那真是榮幸,盛南,參加宴會的女士一般都會佩戴珠寶,而那條項鏈正好很配你這條小裙子。” 景盛南穿的小禮服是石榴色的長裙,很大方低調的款式,不會過于顯眼以至于產生喧賓奪主的不禮貌感,但卻十分端莊漂亮。 不過剛才買衣服和禮物時,確實忘了買搭配的珠寶。 時間還來得及,高琛泓先帶著景盛南回去拿了那條項鏈,這才開車駛往舉辦宴會的酒店。 兩人將將準時地到達了酒店,隨后,景盛南就開始陪著高琛泓應付各種過來客套的人。 由于宴會帶女伴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也沒有人過于關注高琛泓身邊的女人。 不過,還是偶有眼尖的人認出了景盛南脖子上的那條項鏈——這條項鏈是去年徐家的珠寶展覽會時的一個重頭戲,當時高琛泓拍下這條項鏈后,就有許多人私底下猜測過,他是要把項鏈送給誰?如果是送給高夫人的話,這條項鏈似乎顯得過于年輕了些;如果是送給寧家的女兒的話,到還說得過去。 只是,沒想到這條項鏈出現在了一個陌生女孩的脖子上。 這部分認出景盛南脖子上項鏈的人,都在心里揣測這個女孩是什么人,當然,沒人會嘴上直接問出來。 生日宴會上,景盛南作為“愛人的助理”這一角色,很是照顧高琛泓,因為高琛泓手臂有傷,所以就由景盛南幫他拿食物飲料。 高琛泓有點得寸進尺,眼帶戲謔地讓景盛南拿了一圈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敬業的景盛南就差沒被要求直接給愛人喂食了。 末了,高琛泓一邊吃著盤中的烤rou,一邊問景盛南道:“開始有代入感了?” 景盛南斂眸想了想,無奈回答道:“其實,還是原本的樣子。” ——靠著對角色行為的合理推測在演,而不能夠代入到角色中去。 高琛泓低嘆:“那真是遺憾,不過,還有時間。” 兩人正說著話,不遠處一張長桌邊,一個年輕男子往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尤其在景盛南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景盛南注意到那人的目光,平靜地對視過去,而那人卻直接把目光移開了。 高琛泓也注意到,不甚在意地說道:“那是曾受過你推波助瀾的那位先生的兒子。” 半年前,李叔到處黑高琛泓時,景盛南曾為了盡快支走高琛泓而幫過李叔一把,而剛才看著景盛南的男人,就是李叔的兒子。 “他應該不認識我。” 高琛泓嘴角噙著一絲笑,揶揄著說道:“也許他只是覺得你太漂亮了。” 景盛南點頭:“是啊,我確實很漂亮。” 說完一頓,又補充道:“但他看我,大概只是因為我是你的女伴。” 李叔的兒子沒有再往景盛南的方向看過,兩人便沒有再注意李叔的兒子。 生日宴會的會場是酒店的庭院,露天,今夜天氣晴朗可以看見星空,庭院布置得很漂亮,是壽星那個年紀的人會喜歡的,古樸厚重。 庭院的正中有一處假山,假山邊是水池,而水池里飄著一簇多色的睡蓮叢。 此刻,景盛南就站在這個水池邊上。 一個送餐的服務員從假山后走來,手上捧著一個多層的蛋糕,這蛋糕對他的視線有一定的遮蔽作用,所以當他繞過假山時,沒有看到水池邊的景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