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當年確實漂亮，如今——也是風韻猶存，如果我有四十多歲的話，也許會很樂意做你的繼父。”阿牛說。

    秋水朝阿牛屁股上踢了一腳以示懲戒，不許其胡說八道。

    “有些境界很差勁的家伙生怕自己的成就不為人知，于是遇上誰就想顯擺一下，這種情緒尤其在暴發(fā)戶中最為常見，還有一部分青年時代經(jīng)歷過貧困生活的成功人士也喜歡這樣，一有機會就想向人炫耀其職位或者財產(chǎn)，要不就是吹噓跟誰誰常在一起吃喝玩樂，關(guān)系鐵得可以使用同一只套子。我琢磨著，院長就是這樣的東西，當年他開的醫(yī)院盡干些招搖撞騙的事，如今發(fā)達了，見到舊時認識的人，自然想擺闊。還有一種可能性，院長想抓住一切機會做廣告，讓人知道這家醫(yī)院能夠通過治療讓人變得明顯年青。”程靈素說。

    “嗯，分析得有道理，不愧是保險公司出來的忽悠高手。”阿牛說。

    “我覺得應該把你手機里的那段內(nèi)容弄出來，放到網(wǎng)絡(luò)里去，這樣可以引起公眾注意，然后讓強力機構(gòu)介入調(diào)查，如此一來，朗淡平有更大希望被找到。”秋水說。

    “如果他真的落到那些盜竊器官的壞蛋手里就糟糕了。”阿牛說。

    “我贊成，現(xiàn)在就去找家網(wǎng)吧弄。“程靈素說。

    三人分頭行動，阿牛和秋水繼續(xù)在醫(yī)院里各處轉(zhuǎn)悠，尋找朗淡平，程靈素則去網(wǎng)吧內(nèi)找家論壇上傳視頻文件，兩個鐘頭之后，到醫(yī)院對面的小餐館內(nèi)集合。

    在住院部的走廊里，秋水見到了郭芙。

    “聽說你的一位朋友在醫(yī)院里走丟了是嗎？”郭芙問。

    “是啊。你見過他嗎？”秋水滿臉沮喪表情，“他戴了近視眼鏡，身材瘦高，跟華英雄有些相似，只是模樣更漂亮些。”

    “到目前為止沒見過，但是我會留意。得去換藥了，再見。”郭芙走開。

    蒼白的手

    天黑了，秋水和程靈素還有阿牛從餐館里走出來。

    這時已經(jīng)是二十點，街上很熱鬧，各式各樣的汽車飛速駛過，人行道上同樣有很多人走來走去。

    秋水買了一籠包子帶出來，打算去垃圾桶那邊看看，郭芙講述過的故事里那位可憐的小女孩是否還在。

    程靈素和阿牛站在一邊，秋水獨自上前。

    “你要干什么？”阿牛問。

    “聽說這里有只由于饑餓而死掉的小鬼，我想喂給她一些東西吃。”秋水認真地說。

    此時沒有誰會笑話他，因為最近的經(jīng)歷，大家都覺得，這個世界的詭異超乎常識，曾經(jīng)接受的教育似乎并不怎么可信。

    五只垃圾桶周圍沒有看到像是鬼魂的東西，秋水轉(zhuǎn)悠了一圈，往位于中間的垃圾桶邊沿上放上一片紙巾，然后往紙巾上擺了一只包子。

    出乎預料的情況出現(xiàn)，一只蒼白而瘦削的小手從垃圾桶內(nèi)緩緩伸出來，抓住了包子，然后慢慢縮回去。

    幾秒鐘過后，蒼白的小手再次出現(xiàn)，往先前拿到包子的位置摸索。

    感覺是一位小孩子躲在垃圾桶內(nèi)，不敢露出腦袋。

    他不禁懷疑，也許里面是個活人，并非故事里那位亂吃東西的小女孩陰魂，因為這只手看去應該屬于一名病弱小孩。

    紙巾被風吹落，小手摸到臟兮兮的鐵桿上。

    秋水把全部包子遞過去，輕輕放到小手旁邊，輕聲說：“全都給你，慢慢吃，不夠的話我可以再去買一些。”

    大概是他的話嚇住了桶內(nèi)的小東西，蒼白的手迅速縮回去，不再出現(xiàn)。

    “別怕，給你包子吃，以后有空的話我還會再來送東西給你。”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友善和親切。

    然而蒼白的小手沒有出現(xiàn)。

    他走近垃圾桶，伸長了脖子，查看桶內(nèi)部的情況，想要直接把包子送到可憐的小家伙手里。

    然而桶內(nèi)沒有人，只看到一些塑料袋子和碎紙片還有爛菜葉之類，他小心翼翼地把裝了包子的塑料袋放到一片看著較為干凈的地帶。

    背后突然傳來一個沉悶而嘶啞的聲音：“這塊地盤是俺的，俺交過保護費，你不可以在此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