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阿牛突然低聲說:“那邊有人。” 果然有三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人和兩具尸體,正是那天秋水駕車從交通事故現場運回來的那兩具中年男尸。 這三位圍著一張椅子,正在玩牌,做莊的是救護車司機丁師傅,他坐在另一只椅子上,動作飛快地洗牌發牌,每個面前扔了三張,由此推斷應該在詐金花。 兩具尸體站在旁邊,眼神呆滯,臉正對著椅子上的牌,在冰柜里呆了兩天之后,它們的臉色灰中帶青,頭發上甚至有冰霜。 三位玩得非常專心,沒有抬頭剛走進來的人。 大概由于尸體的手指不怎么靈光,無法把牌拿起來并翻開看,丁師傅在發完牌之后說了聲買定離手,然后把自己面前的牌掀起。 丁師傅的牌是一對q加一只六點,接下來兩具尸體面前的牌被翻開,按照詐金花的規則,全都比丁師傅的牌更小。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秋水和阿牛頗為驚訝,兩具中年男尸把手放到嘴里,使勁合攏牙齒咬下去,然后嘴咧開,一截手指分別從它們舌頭上掉下來,落到地上。 兩具尸體的手指已經所剩無幾,看樣子它們的運氣不怎么樣。 誰放出尸體 接下來又玩了一把牌,此次輸的是丁師傅,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面值為二十元的鈔票,放到贏家面前。 “這玩的什么啊,感覺很不公平,一只手指才值二十元嗎?”阿牛小聲嘀咕。 由于太平間內非常安靜,丁師傅聽到了這句話,抬起頭來回應:“因為它們是尸體,對于死掉的東西而言,手指其實一文不值,我肯讓它們把一根手指作價二十元參與娛樂算是很慷慨了。” “丁師傅,聽說你出去接到任務外出未歸,原來在這里玩牌啊。”秋水說話的同時努力擠出笑容,其實心里已經緊張得快要爆炸,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一轉眼就遇上了怪事,看來這個醫院內無法用科學常識來解釋的現象還真多。 “患者已經拉回來,扔到急救室那邊去了,幾個醫生正忙著處理,我閑來無事,就找地方打一會牌。”丁師傅說。 “真夠牛叉的,跟尸體玩牌。”阿牛贊嘆不已。 “想玩就過來,人越多越有趣。”丁師傅洗牌。 “我不明白,贏了尸體的手指有什么用處。”阿牛說。 “你這境界不怎么樣啊。”丁師傅搖頭嘆息,“賭博最重要的就是參與和享受整個過程,在輸贏中體驗刺激和運氣,贏到什么或者輸掉多少錢其實都無關緊要。” 秋水指著綁在推車上的女尸問:“丁師傅,這具尸體是你放出去的嗎?” “我沒過動過其它尸體,只是把這兩具放出來陪我打牌,估計是它們當中的誰干的。”丁師傅轉過頭去,變換了說話的腔調,近乎斥責和審問地咆哮,“你們兩個是誰動了女尸的抽屜?” 右側的中年男尸緩緩點頭,表示承認。 丁師傅站起來,往男尸臉上重重抽了兩記耳光,伴與嚴厲的訓斥:“你瘋了嗎?怎么可以隨便把尸體放走,跑丟了用你去抵數嗎?” “謎底揭開了,啊哈哈。”阿牛笑出聲來,但是表情明顯有些虛假,似乎在掩飾慌亂和驚恐,無所畏懼如他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 秋水把推車弄到敞開的鐵皮大抽屜前,召呼龍嘯云一起動手,把女尸拎進去,迅速撕掉縛住它手足的膠布,然后往里一推。 感覺搞定了一件麻煩事,秋水長出一口氣,輕松了許多。 女尸大概不滿意受到如此對待,在抽屜里弄出砰砰的沉悶撞擊聲。 打定主意 安頓好女尸之后,秋水和阿牛急匆匆離開了太平間,龍嘯云跟丁師傅打過招呼之后跟上他倆。 進入走廊,秋水叮囑別回頭看身后。 “為什么?”阿牛問。 “我媽說過,為什么要這樣我也不知道,等什么時候你自己去問她好啦。”秋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