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原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奴隸,從來關心的就不是他,而是透過他,看著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創造這個世界的神明——曾經將他斬殺在黃砂之上的人,他的大仇人。 西厄斯不明白世界為什么對他有如此強烈的惡意,當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要留在虛幻世界,和他的小皇后好好地過日子,哪怕他的小皇后一文不名,出身卑賤,只要那雙可愛的眼睛里只有他一個人就好。 他已經不再奢求一個真實。 一個虛幻世界的愛人,只要能滿足他短時間內的需要,像吸毒一樣,暫時壓制住他的空虛和躁動,讓他的生活看起來還有點意義,那就夠了。 但是,命運卻再次捉弄了他,他千挑萬選,偏偏選中了那個來自真實世界的人。 而他還自以為小奴隸只是別扭,只是害羞,不愿輕易將喜歡說出口——其實,真正別扭害羞一廂情愿把替身做到看評論開車也能甜甜蜜蜜心滿意足的公元前后五千年第一個大傻瓜,就是他自己,西厄斯。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西厄斯內心的惡意噴涌而出,那種熟悉的戰栗,從心靈深處噴涌出來直到皮膚表層,他知道那強烈快感的名字——殺戮。 剝掉那柔軟白皙的皮膚,痛飲那咸腥溫熱的血液,看著大仇人的至愛之人在痛苦和驚恐中逐漸失去最后一點生命靈,同時也讓大仇人看到這樣美妙而殘忍的一幕,還有什么比這樣的報復更令人愉快?? 西厄斯笑了起來,嘴角咧開近乎神經質的弧度,面部肌rou因為過分扭曲而顫抖著,仿佛在強烈的恨意之中,還有濃稠的興奮,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欣賞那高高在上的主人格痛苦的樣子。 周六被西厄斯可怕的笑容嚇了一跳,他想到“小陳柯”的話——“西厄斯他最想殺的人是你”。 局面已經失去控制,現在,周六只能做一件事:抱住西厄斯的脖子。 第141章 防盜章no.4 “沒想到奧斯匹林山上的神明這樣庇佑于我,竟然把‘那個人’的心頭rou送到我的面前,”西厄斯恨恨地笑起來,臉部肌rou扭曲成猙獰的模樣,“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能夠讓‘那個人’痛苦,是我畢生所愿。” 周六咬牙,突然撲上去抱住西厄斯的脖子,他用的力氣很大,因為機會不多,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然而西厄斯卻如小山一般巋然不動,甚至被直接撞到的肩膀,都沒有往后晃一晃。 當他真正使出全部力量的時候,甚至能夠制住八百公斤的西班牙野牛,更何況周六這樣普通的人類。 “唔……”周六感到頸中一緊,如鐵鉗般的手指捏住了他的脖子,硬生生將他舉了起來。 周六掙扎著,試圖按住那召喚陳柯的傷疤,可是他的手卻一點一點從上面滑脫,眼睜睜看著最后的希望脫手而出。 “你為什么要做這種多余的事?” 在回憶中,黃金行宮里重重幽深的紗帳底,柔和的光籠罩在蒼白俊秀的臉龐上,那臉上的神情總是帶著淡淡的憂郁,連笑起來的時候眼神中都蘊藏著悲觀。 “陳柯……”周六眼前浮現起幻覺,瞳孔放大,失去焦點。 幻覺中的陳柯擔憂地望著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仿佛凝結著永遠都化不開的陰郁。 “阿衍,答應我,先保全自身,好么?” “呃……”周六雙手握住西厄斯的手腕,頭向后仰,窒息令他的體力飛速流逝,每一下掙扎都會給脖子帶來不堪承受的負擔,他聽見頸椎傳來可怕的聲響,意識到死亡隨時會到來。 可是他不能死,不能死在這里,那樣的話,他就回不去了,再也見不到陳柯了。 “我……我可以……解釋……”他掙扎著說。 西厄斯的目光始終盯著周六,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周六難受的樣子,他雖然心頭也有報復的快意,可是更多的是……難受。 西厄斯惱怒于自己軟弱的感情,更加用力收緊手指,很快,青年的臉色開始漲紅,嘴角因為缺氧而微微呈現紫色,柔軟的唇瓣分開,痛苦地呼吸著越來越少的氧氣。 他好像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 感覺到青年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西厄斯竟然感覺到一種莫大的恐懼,他觸電般地縮回手,愕然地盯著自己的手掌。 怎么回事?他并沒有叫出“那個人”,可是,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 周六順著墻滑了下去,眼前一陣陣眩暈,缺氧造成的四肢無力令他無法正常站立,在墻下縮成一團,頸部因為鐵鉗的松開而獲得舒展,甘美的空氣大量涌入,引發嗆咳,他蜷著身子咳嗽起來,生理淚水自眼角溢出。 “咳咳……” 西厄斯蹲下身,捏起周六的下巴—— 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一層薄薄的水光籠罩眼底,眼尾染上秾麗的緋紅,就像剛哭過一樣。 不得不說,這張臉完美契合了西厄斯的各種喜好。 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下不去手嗎? 西厄斯松開手,再度站起來,他惱恨于自己的軟弱,胸口仿佛盤踞著一團亂麻,想要解開是不可能的,隨便拉扯一下都會牽動左胸深處那一團溫熱的血rou,縱有天生的神力,卻無法解決眼前的困境,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成拳頭,骨頭縫里仿佛有小蟲在爬一般的難受。 “嘭!” 猛的一拳砸在墻上,西厄斯轉頭就走。 “把他關起來。”暴怒的君王冷聲吩咐道。 親隨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想到,新婚第二天早上,深受皇帝陛下寵愛的東方皇后,就變成了階下囚。 離開黃金行宮之后,西厄斯騎著他的黑色種馬,馳騁在荒野上,迎面吹的風里帶著粗糲的沙子,仿佛小刀一般切割著裸露出來的皮膚,西厄斯卻是神情木然,對此毫不在意。 足足狂奔了一下午,天色將暗,行尸走rou一般的帝王才牽著他筋疲力盡的座駕歸來。 “陛下,人已經關起來了,您要去審問嗎?” 西厄斯瞥了一眼面侍衛隊長蓋烏斯:“帶路。” 揣摩最高統治者的意思,是每個親隨的必備技能,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不錯,很多時候,君主并不會直接說出他心里真正的愿望,這個時候,就需要他身邊的近臣們結合實際情況去猜測了。 蓋烏斯正是這樣一位善于揣摩暴君心思的侍衛隊長,他能夠在西厄斯身邊呆了這么多年,并不是全靠運氣,事實上,有些時候他比暴君自己都要了解暴君真正的內心需求。 當西厄斯把雅辛托斯扔在地上,扭頭就走,并且下了“關起來”的命令之后,蓋烏斯心里就有了主意。 關起來。 甚至沒有附加任何刑罰的名稱,比如“割掉他的舌頭”“剝皮”“吊起來”等等刑罰全部都沒有,只有一句關起來。 這分明就是新任皇后惹了皇帝陛下不開心,皇帝陛下又不忍心責罰,但同時又要起到恐嚇效果,讓皇后明白雖然他深受寵愛,但也不可以恃寵而驕。 雖然西厄斯只說了一句簡單的話,但蓋烏斯已經完全掌握了他的內心活動,因此,他將皇后關在了—— 皇帝陛下的寢宮的床上。 雙手被黃金鎖鏈鎖起,吊在床頭,纖細的腳踝各自套著一個黃金鐐銬,細細的金鏈子系在上面,分別扣在床尾的兩根床柱上,金鏈子足夠長,足以令床上的人在逃不脫的情況下,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睡覺。 周六正在睡覺。 他本來不想睡覺的,但是被綁起來之后,又掙脫不開,愁苦地想著脫身的辦法,也沒有結果,最后就睡著了。 當然,床太舒服也是原因之一。 跟著侍衛隊長往前走,西厄斯越走越覺得不對,這條路怎么那么熟悉,他不記得他寢宮方向有任何囚牢或刑訊室。 接著,他就看到了自己寢宮的黃金小門。 一條黑色的情趣皮鞭遞了上來,西厄斯低頭看去,看見半跪在地上的侍衛隊長,正雙手持鞭,將手柄一端獻給他。 “你這是什么意思?”西厄斯隱隱感覺不對。 “這是屬下特地準備的,供皇帝陛下‘審訊’使用。”蓋烏斯回答道。 他的心跡就那么明顯嗎?連個侍衛都能看出他喜歡那個小騙子?? 西厄斯惱羞成怒,抓過鞭子,反手抽在蓋烏斯臉上。 蓋烏斯“哎喲”一聲,也不敢躲,硬挺著脖子,從額頭到側臉很快顯出一道紅痕,他心內惶恐萬分,難道猜錯了皇帝陛下的意思? 西厄斯瞪著他看了半晌,那目光的威壓令蓋烏斯根本抬不起頭,仿佛有千斤巨石壓在脖子上。 終于,威壓撤去了些。西厄斯手執皮鞭,“嘭”地一腳踹開門。 門本來就沒關緊,輕輕搭上的,這一腳踹下去,門“呯”地撞在墻上,又反彈回來。 還好西厄斯沒往前走,否則他的鼻梁非得給撞扁不可。 周六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一擰身,雙腿并攏蜷起,側面跪坐起來。 就看見剛和門“搏斗”了一個回合的西厄斯臉色陰沉地走進來。 周六瑟縮地向里躲去,他知道這樣的動作毫無意義,但猛沖進來的西厄斯,看起來就像野獸一般充滿攻擊性。 看到小騙子躲閃的動作,西厄斯并沒有半分愉悅,反而心內更加煩躁,他該怎么辦! 經過一個下午的冷靜,他發現自己確實沒有辦法親手殺掉周六,雖然那樣做,是最快的報仇方式。 既然沒辦法殺掉周六,那就折磨他。 打定了這樣的注意之后,西厄斯才返回來,沒想到,他的近臣上來就讓他有種被打臉的惱怒,大家都認為他不是真的生氣,而是在玩什么該死的情趣! 好吧,所有人都覺得他在游戲,不把他的傷痛當一回事。 小騙子就是其中耍他耍的最開心的那個,看看他,竟然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分明就是沒把他的憤怒當回事! 西厄斯怒火當頭,沒有給周六說話的機會,揚起皮鞭,狠狠地抽下去。 “啊!” 周六沒防備被抽了個正著,他身上那件剝掉了外袍的侍衛短裙根本沒什么用,很快,一道玫瑰色的鞭痕浮起在白皙的肌膚上,偏偏是在腰側,最細膩柔嫩的地方,像一條玫紅色的細繩,懸掛在肚臍旁邊。 西厄斯感到一陣微妙的快意,無論是視覺上,還是聽覺上,都令他十分享受。 他緩緩逼近床上的青年,并將后者腳銬上的金鏈子收攏在自己手中,用力拉緊。 青年像是被鎖住的小動物一般,害怕地掙扎,卻又被鎖鏈扯向施虐者。 疼痛帶來的恐懼,令青年微微顫抖,看向西厄斯的眼神里,也不自覺地帶上些楚楚可憐的成分。 西厄斯突然對蓋烏斯的安排有所改觀,不得不說,這個老油條還是有些水平的。 第142章 防盜章no.4 周六閉著眼睛,胸口起伏著。 他的身上布滿玫瑰色的艷麗鞭痕,整個人都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濕淋淋,汗水從他額角流下來,劃過臉緣,一直落進脖子里。 從始至終,他知道對抗不過西厄斯,便干脆閉起眼睛,盡可能地蜷起身體,對抗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