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而是…… “小陳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睜開眼睛時,他已經恢復鎮定:“學長,你不明白嗎?西厄斯他恨你,他最想殺的人是你。” “??”周六一臉茫然,“西厄斯認識我嗎?” 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這個人就恨的想殺了他?他們倆什么時候結的仇,他怎么不知道? “西厄斯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抹殺其他人格的,西厄斯一直以為,他是最受到老陳重視的人格,他們會相依相守一輩子,那時候西厄斯還是很馴順的,除了扼殺新出現的人格萌芽之外,他不會違背老陳的任何命令,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老陳的心里,還有另一個人……” 周六皺起眉頭,他根本想都沒想到,人格和人格之間,還能產生這么復雜的感情? “西厄斯……他喜歡陳柯?” “不,不僅僅是喜歡,更像是一種依賴,無論生死,都捆綁在一起,絕對信任,絕對坦誠,永遠沒有背叛的一天,因為他們都無法逃出這個身體。”“小陳柯”眼里流露出黯然之色,對他來說,其實也是如此,健康的人是無法理解這種絕望情緒的。 周六不由得攥緊了沙發坐墊的一角,“小陳柯”的說法令他很不舒服,而且更加激起了他進入古羅馬世界,把陳柯帶出來的決心。 “老陳這事做的確實不算厚道,他發現西厄斯失控之后,就把他放進一個圈套世界里,抹殺了,甚至連小說都沒留下來,西厄斯消失的干干凈凈,一點痕跡也沒有。”“小陳柯”的眼神放空,“學長,你不知道,老陳沒有你想的那么弱,他下手非常狠,在他創造的世界里,沒有人能反抗他。” “……你在同情西厄斯?”周六問。 “不,當然不,假如他不死,死的就是我。”“小陳柯”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他心中又加上一句——我只是在看他們狗咬狗,但我絕不允許學長進入那個兇殘的斗獸場。 周六也沉默了,他開始重新考慮,“小陳柯”到底是不是和他站在統一戰線上的。 “小陳柯”覺察到自己話說多了,便道:“學長,你不用擔心,老陳一定能完好無損地回來。” “……我怎么可能不擔心。”周六說。 “……學長一定要擔心的話,我也沒辦法,不過,學長請打消進入防盜章的念頭,有我在,是絕對不可能讓學長進去的。”“小陳柯”合上筆記本電腦,徑自走進次臥。 周六看著空洞洞的門廊,焦心讓他毫無睡意,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小陳柯”是絕對不會配合他了,現在,他只能靠自己。 必須冷靜下來。 周六從枕頭下面翻出pad,雖然這里沒有《暴君西厄斯》的原稿,但是他可以從這里登陸jj后臺。 又把第108章防盜章看了一遍,他注意到西厄斯隨身配備的武器確實是金錐,就像“小陳柯”說的那樣,說到金錐,周六便聯想起“小陳柯”講的那個夢,那個夢里,陳柯拿著金錐……那,陳柯會不會穿成西厄斯了? 這個想法如同閃電照亮夜空般,一下貫通了周六滯澀的思緒。 對,沒錯,陳柯建置的人物沒派上用場又不是第一次了,說不定這一次,陳柯也沒有穿進那個親隨甲身體里呢? 但是,假如他穿成西厄斯,西厄斯又去哪兒了?難道有兩個西厄斯嗎? 周六感到大腦一片混沌,他不得不拿出一張紙,找出一支筆,把現有條件和自己的推論寫下來:(夢里)陳柯拿著金錐攻擊我,金錐是西厄斯的武器。 (小陳柯)西厄斯想殺我。 (防盜章)西厄斯沒有自殺,親隨甲也沒有補刀。 猜想——陳柯穿成西厄斯。 周六咬著筆頭,想,這個猜想確實是可以把前面三件事都合理化的,但是,總覺得哪里不對。 他又拿起筆,寫下兩行字。 疑點1:西厄斯去哪兒了? 疑點2:暴君召美少年侍寢? 周六再度咬住筆頭,假如陳柯真的穿成西厄斯,還召美少年侍寢,那回來就不是打他一頓的問題了,可能得打斷三條腿。 筆頭被周六咬得咯吱咯吱響。 當然,周六還是信任陳柯的,他只是沒事給自己開開腦洞,稍微沖散一點郁悶的心結。 自從聽了“小陳柯”那番話,他不僅沒有放心,反而還更擔心了,根據他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觀察來說,那個西厄斯假如真的恨誰,想殺了誰,第一順位絕對是“背叛”他的陳柯。 假如陳柯真的到了西厄斯觸手可及的地方,兩人絕對會爆發一場你死我活的爭斗。 但是現在,防盜章里的劇情非常平淡,可以說除掉那段香1艷的美少年橄欖油spa之外,剩下的都很正常。 西厄斯也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更沒有發生左右互搏的反常行動,假如不是“小陳柯”告訴周六陳柯穿進去了,周六可能根本不會在意這么一章正常的文字。 周六思考了一番,覺得紙上談兵還是不行,還是得實地考察。 他不能確認陳柯穿成誰了,任何預設都是危險的。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把這篇文字里具體出現的人物圈出來,然后穿進防盜章里,一個一個排查。 親隨甲。 西厄斯。 美少年。(好幾個) 總督。(已死,不排除沒死透,還需考證。) 周六頓了頓,又加上一個—— 西厄斯的寵物貓。 這回沒有遺漏了。 他將信息輸入到pad中,又拿上充電寶和手機。 全部準備好之后,周六調出陳柯的后臺積分,模擬著陳柯那次帶他進入《霸道總裁的特別助理》時進行的動作,把積分清零了一部分,然后靜靜等待空中出現一個黑洞。 …… 十分鐘過去了。 周六夾著pad、手機和充電寶,宛如一個神經病一般站在床中央。 什么事都沒發生。 第122章 防盜章no.4 雅辛托斯是第一次蒙皇帝召幸,侍浴于皇帝本人的專屬浴池,浴池相當于二分之一個斗獸場那么大,煙霧籠罩之下,甚至看不到浴池的另一端在哪里。 水面上漂浮著銀蓮花和鳶尾花,澄凈幽藍的溫泉泛著令人心醉的顏色,周遭是雪白的大理石、羅馬柱,頭頂有漂亮的穹頂,上面用輕快明亮的色調繪滿赤裸的美少年與美少女,講述著神話中關于愛情的美妙傳說。 他端著盛有絲綢、阿拉伯香、橄欖油等沐浴所需用品的金制托盤,跟隨者兩個身材濃纖合度的高等奴隸身后,一起進入這羅馬最奢華的浴池,服侍最高權力者——喜怒無常的西厄斯。 “叮”,象征著奴隸身份的黃金腳鏈,隨著兩名高級奴隸行走的步伐,而輕輕撞擊,發出悅耳的聲音,雅辛托斯望著奢華的浴池,稍微出了一下神,就被兩名高級奴隸甩開了一段,他急忙跟上去,步速加快,以至于黃金腳鏈撞擊的聲音頻率加快,變成一陣凌亂的響聲,引得前面行走的高級奴隸回過頭,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比起前面死氣沉沉的高級奴隸,雅辛托斯則年輕鮮活得多,他是臨時替補進來的新人,本來出身于異邦高門,但是在戰斗中落敗,作為品質上乘的奴隸,被獻進皇宮里,本來要經受一年的調教才能侍奉皇帝,但暴君手下死掉的奴隸太多了,填補不過來,倉促之間只能選擇品貌上乘的雅辛托斯,但愿皇帝能看在他漂亮臉蛋的份上,不要那么快地弄死他。 雅辛托斯也很緊張,他對西厄斯的傳聞耳熟能詳,據說,西厄斯身材壯碩如牛,擁有奧林匹斯山上那些神明一般強壯的肌rou,他展開雙手,后背的肌rou就像飛鷹展開翅膀一般雄壯可怕,他的拳頭有狼牙棒那么大、那么硬,輕而易舉可以砸破一個人的腦袋。 這些幻想在雅辛托斯腦海中組成一個可怕的巨人怪物,但年輕的好奇心仍然令他忍不住偷偷向池水中望去。 直到看到那個人—— 紫色的鳶尾花瓣落在他白皙的肩頭,墨色的短發微微蜷曲著,優雅地垂在額前與耳畔,他的五官精致如同那副令西班牙貴婦瘋狂的阿多尼斯畫像一般,那么俊秀而無害,當他閉著眼睛的時候,就像一個溫雅的貴族少爺,只在安樂窩里長大,從未見過外面的風風雨雨。 這也是個奴隸嗎?他真好看。 雅辛托斯的第一反應是這樣。 但是,當他看到兩名高級奴隸在池邊跪下,匍匐向池中的黑發青年行禮時,他才反應過來,原來—— 黑發青年就是暴君西厄斯!! 西厄斯微微點了點頭,兩名高級奴隸來到他身后,行走間除了黃金腳鏈的聲音,沒有其他聲音。雅辛托斯急忙跟過去,池邊地板太過光滑,他差點摔倒,橄欖油也有一些溢出來,還好沒有灑掉。 雅辛托斯此刻卻沒有之前那么緊張了,他也跪坐在西厄斯身后,在高級奴隸的示意下,他將橄欖油抹在手指肚和掌心,均勻而有力地怕打在西厄斯的背部。 雅辛托斯清晰地感覺到,西厄斯雖然表面看起來斯文俊秀,薄薄一層皮膚下,卻是充滿爆發力的肌rou,想到西厄斯荒yin的事跡,時常從大臣和平民的家里擄走年輕貌美的少年,將他們囚禁在黃金鑄成的牢籠里夜夜取樂,雅辛托斯便不由得臉上發熱,本來恐怖的事情,因為對象忽然變成俊秀的青年,而變得有些引人遐思了。 雅辛托斯畢竟還是太年輕,思維跳躍很快,他很快就從緊張的狀態放松下來,并自己找起了樂子。他的目光落在黑發青年白皙的頸側,那里有一條猙獰傷疤,現在已經變成褐色了,但仍然可以想見當時有多么危險。 指尖輕顫,雅辛托斯鬼使神差地撫上暴君頸側,距離那道傷疤不過一寸之遙。 “嘩啦”—— 下一刻,雅辛托斯的手腕宛如撕裂一般劇痛,視野顛倒,他竟被暴君一抓之力,連人翻進水里,濺起一片水花。 這池水竟是深不可測,雅辛托斯雙腳踩不到池底,他大驚失色,另一只手也攀上暴君的手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可惜暴君絕不是什么救命稻草,而是鐵石心腸的惡魔。 西厄斯翹起嘴角,松開雅辛托斯的手腕,轉而抓住他烏黑的發頂,柔軟的頭發在蒼白的手指間收攏,逐漸變得緊繃,明顯的揪痛自頭皮傳來,雅辛托斯的頭發被拽向后方,不得不揚起臉龐,正對西厄斯那張充滿蒙蔽性的容顏。 那張俊美的臉上,有一雙黑得可怕的眼睛。 “瞧,他的眼睛,也是琥珀色的。”西厄斯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不知在和誰說話,修長白皙的手掌撫上雅辛托斯的臉,炙熱的手指按在他脆弱柔軟的下眼瞼上,逐漸用力。 “不……不……求求您……我再也不敢了……”雅辛托斯驚慌失措地哀求起來,他感到左眼底一陣壓迫疼痛,眼前出現大片大片的陰翳和曝光點。 西厄斯卻仍然在和那空氣里不存在的人交談: “你不是很喜歡琥珀色的眼睛嗎?那我把它挖出來送給你,你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啊……啊!”雅辛托斯開始大叫起來,他的身體因為恐懼和疼痛而打著哆嗦。 “啊,我知道了,你想要的不是一個替身,而是正主本人啊,我高貴的神明,但凡你想要的,我都會替你拿到。”西厄斯微笑著,松開了雅辛托斯的眼睛。 雅辛托斯雙手捂住眼睛,被強烈刺激過后,眼淚無法抑制地往外流出,瞬間鋪滿臉頰。 “沒用的替身,只有被拋棄了,真可憐。”西厄斯揪起雅辛托斯的頭發,將他的頭按進溫泉水中,異邦奴隸開始劇烈掙扎。 岸邊的高級奴隸低垂眼眸,仿佛什么都沒看見一般。 掙扎逐漸變得微弱,纖長柔軟的手臂垂落進水中,年輕而漂亮的軀體蒙上一層死氣。 暴君松開雅辛托斯的頭發,他手里已攥著一綹,此刻隨水流去:“丟出去。”暴君冷酷地說。 兩個高級奴隸這才站起身,安靜而迅速地從水中撈起尸體,他們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表情沒有絲毫異樣。 阿拉伯香和銀聯花香混合在一起,和霧氣一起蒸騰翻滾著,甜膩的味道遮不住死氣,暴君皺著眉頭,似乎在嫌棄死人弄臟了他的浴池。 “等等,”西厄斯說道,“丟給維比婭,不能讓她餓著肚子過夜。” “是,陛下。”奴隸答應著,將尸體抬出去,丟在浴室通往寢宮的走廊下,那里有一片下沉的庭院,里面養著西厄斯的“寵物貓”——母獅子維比婭。 周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頭頂就是星空。 一陣酸澀的氣息從鼻腔擴散開,他不由自主地嗆咳起來,溫泉水從鼻子和嘴巴里流出來,他翻身起來,撐起上身,一股一股水流涌出來,帶得口鼻粘膜一陣陣疼痛。 不知道是不是咳得太厲害,周六的左眼還有點疼,他伸手摸了摸下眼瞼,發現那里有些凸出來,好像是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