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只是看著南瑾軒的眼神卻再也沒有方才的悲傷和難過,有的只是清冷和漠然。 她知道,在她和蛇夫人之間,南瑾軒已經做出了選擇,要不然他不會任由蛇夫人朝著她這邊走來。 而蛇夫人也在玲瓏看著南瑾軒的時候,眸中盡是陰冷的盯著玲瓏,勾唇冷笑,淡聲道:“軒兒,去殺了這兩個小賤人吧。” 聽到蛇夫人的話,南瑾軒明顯僵硬了一下,可是最后還是嗯了一聲。 這一聲足夠讓玲瓏心中最后的一點期望也破滅了,清冷的眸子定定的注視著南瑾軒。 良久之后,在南瑾軒松開扶著蛇夫人的手朝著馬車走來的時候,玲瓏也下了馬車。 “玲瓏你要去做什么?” 看到玲瓏下馬車,南瑾沉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緊張的問道。 玲瓏回頭看著她笑著說道:“沉兒,既然他如此想要我的性命,你說我……” 玲瓏停頓了一下后,然后壓低了聲音,在南瑾沉的耳邊輕語了一句,然后轉身就朝著南瑾軒走去。 看著玲瓏的背影,南瑾沉眸中滿是傷痛和心疼,她知道玲瓏做出這個決定是需要多大的決心。 可是她……能做的就是陪著她吧。 南瑾沉下了馬車,跟在玲瓏的身后朝著南瑾軒走去。 當玲瓏和南瑾軒兩人距離只有兩步遠的時候,兩人停了下來,看著彼此。 南瑾沉站在距離玲瓏三步開外的地方,蛇夫人在距離他們十幾步遠的地方。 越過南瑾軒看著蛇夫人,見她臉上揚著得逞的陰笑時,南瑾沉心中冷笑一聲。 萬事不到最后,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看著蛇夫人胸有成足的樣子,南瑾沉低垂下了眼簾。 “玲瓏我……” 沉默了良久之后,南瑾軒終于開了口。 只是玲瓏卻抬手示意他別說話。 “南瑾軒,我只想求你放了沉兒可以嗎?” 那方才還清冷淡漠的眸子,此刻滿是乞求的看著南瑾軒,從未有過的低姿態的求著面前這個她曾經幻想著要共度一生的人。 身后的南瑾沉聽到玲瓏的話,心揪著疼了起來。 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發澀起來,袖中的小手緊握成拳,暗中慢慢地蓄勢待發著。 南瑾軒看著玲瓏眸中有心疼,有不忍,卻沒有說話,沉默了幾秒鐘后,轉回頭看著蛇夫人。 玲瓏冷笑,淡薄的話語說道:“是我天真了,怎么能奢求你這樣的人呢。” “干……” 在南瑾軒剛開口的時候,玲瓏的右手摸向了左手中的佩劍“嘩”的一聲,利劍出鞘,她沒有絲毫猶豫的一劍貫穿了南瑾軒的后背。 “軒兒!” 一切發生的太快,以至于就連站在玲瓏身后的南瑾沉都沒有反應過來,玲瓏就已經把劍抽了回來。 劍身帶出來的血珠噴濺在玲瓏蒼白的小臉和淺藍色的衣衫上,暈染開了一朵朵的鮮艷的花朵。 玲瓏踉蹌的后退兩步,南瑾沉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方才玲瓏在她的耳邊說:“既然她選擇了蛇夫人,那就該為他的選擇付出代價的。” 南瑾沉雖然已經猜出了玲瓏會對南瑾軒做什么,可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玲瓏會如此的決絕。 她居然沒有絲毫猶豫的就一劍貫穿了南瑾軒,又快速的抽回了沾滿了南瑾軒的血的劍。 在看到玲瓏的見貫穿南瑾軒的時候,蛇夫人就大叫一聲。朝著南瑾軒跑了過來。 一把將搖搖欲墜的南瑾軒抱在懷中后,看著他唇邊溢出的鮮血,蛇夫人一邊落淚,一邊著急慌亂的說道:“軒兒你撐住,你一定要撐住,你說過將來會給干娘養老送終的,你不能讓干娘白發人送你黑發人啊。” 聽到蛇夫人的話,南瑾軒無力地扯出一個微笑,“干娘放心,軒兒一定不會,不會讓您白發人,送,送我這個黑發人的。 只是軒兒能不,能不能求您,求您不要殺,殺玲瓏好不好。” 說著南瑾軒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又噴涌而出。 其實南瑾軒不說還好,此刻聽到他自己都生死未卜,還要為殺她之人求情,蛇夫人當即抬頭,目光如毒蛇般的朝著玲瓏看過來。 南瑾沉想,如果眼神能夠殺人,此時的玲瓏早已經被蛇夫人的眼神千刀萬剮了。 看著蛇夫人肩膀上的銀蛇時,南瑾沉下意識的抱緊玲瓏,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擋住。 可是此時的玲瓏在聽到南瑾軒的話后,整個人都應呆掉了。 此時的她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大腦中一遍遍的回蕩著的都是剛才南瑾軒口吐鮮血,求著蛇夫人的話。 燦若星辰的眸子充滿著水霧,可是卻倔強的不肯掉落一滴。 以前的她從來不知道哀莫大過于心死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可是此刻她真切的體會到了。 她的心里除了冰冷和空洞,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她。用她喜歡的男子給她的劍,貫穿了他的身體。 可是他卻還在求著那個下達命令讓他殺了她的人,求著那個人放過她。 而蛇夫人看著玲瓏的陰毒的眼神逐漸的卷上了冷冽的蕭殺,唇角勾起,聲音陰涼的說道:“放心,干娘一定不會殺了她的。” 話音落下,蛇夫人的視線又落在南瑾沉的身上,依舊聲音陰涼,眼神森寒的說道:“至于這個你想要處之而后快的女人,干娘現在就幫你解決了她。” 語落,蛇夫人將南瑾軒慢慢地放倒躺在地上,再次起身后,她看著南瑾沉和玲瓏二人,抬起右手慢慢地晃動起來。 清脆的鈴聲響起,南瑾沉就看到蛇夫人肩膀上的那條銀蛇慢慢地吐著芯子,上半身慢慢地前傾,雙眼直視著她。 雖然南瑾沉知道她服用了情果,身體可以抵抗百毒,直視卻不知道能不能抵抗的了這銀蛇的毒。 所以她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但是為了不讓這銀蛇波及到玲瓏,南瑾沉慢慢地將魂不守舍的玲瓏轉到自己的身后。 突然那銀蛇芯子收了起來,頭也慢慢地朝后撤了過去。 南瑾沉知道,這是蛇咬進攻時的姿態,所以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良久之后,她沒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反而等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溫暖懷抱。 雖然閉著眼睛,可是聞到那熟悉的清冽味時,南瑾沉的唇角還是忍不住的上揚了起來。 睜開眼睛,看到的果然是那熟悉的金色面具,還有那深似海的眼睛。 “你……怎么來了?” 看著北辰墨,南瑾沉淺淺的笑著,良久之后才找到聲音,啞聲問道。 北辰墨沒有回答她,而是問道:“有沒有受傷?” 南瑾沉搖了搖頭。 “丫頭?” 突然聽到一道低沉的帶著緊張和慌亂的聲音,南瑾沉聞聲看去,見一個頭發花白,面容有些蒼老的男子將不有些凌亂的朝著她這邊走來。 在南瑾沉還在想這人是誰的時候,男子已經越過她將她藏在身后,靠著她的玲瓏一把抱在了懷中。 “丫頭?” 看著懷中雙眼呆滯的玲瓏,男子又輕喚一聲,南瑾沉欲要回頭去看,卻被北辰墨一把攬住纖腰,然后施展輕功帶著她離開了。 “你干什么?還有玲瓏呢,還有那個人是誰啊?” 半空中,南瑾沉著急的回頭看著地面,在北辰墨的懷中掙扎著說道。 “那是她父親,歸根結底這件事情是因為他引起的,自然應該由他來處理。” 北辰墨聲音清清淡淡的回答道。 南瑾沉聽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那是云雷?” 問過之后南瑾沉才發現她暴露了。 當下有些緊張的看著北辰墨,卻見他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目光直視著前方。 云雷,云玲瓏的父親,曾經江湖中的風云人物,只是卻鮮少有人知道他這個名字,因為云雷在江湖中的名字叫云風,就連身為云雷女兒的玲瓏也一直以為她父親的名字就是叫云風。 可是南瑾沉哪里知道,她幾乎所有的事情北辰墨走知道,因為她是北辰墨看著長大的。 只是這些北辰墨不說,南瑾沉永遠也不會知曉。 忽然間南瑾沉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于是看著北辰墨戴著面具的側臉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是不是你受傷了?” 聽到南瑾沉的話,北辰墨回過頭看著她,唇角揚起,眼神溺人的溫柔,聲音很是輕柔的說道:“沒有。” 南瑾沉忍不住的又皺著鼻子聞了聞。那淡淡的血腥味好像沒有了,她也沒有再懷疑。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攬著北辰墨后背的手,不到一指寬的距離的地方,那里有四個不注意看就看不到的血洞。 那邊是蛇夫人那銀蛇咬的傷口。 北辰墨將南瑾沉帶到了一個小鎮上,兩人在一個無人的空巷里落下來后,北辰墨牽著她的手朝著前面走去。 在一個很普通也很不起眼的門前停下后,北辰墨伸手敲了敲門,片刻后,一個半大的孩子從里面打開們,看著他們二人,也沒有說話,只是把門打開,站在了一側。 北辰墨牽著南瑾沉進了門,直奔前面的廂房走去。 推門進了房間,北辰墨將南瑾沉牽著在桌子前坐下來后。看著她柔聲道:“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辦些事情,很快就回來。” 南瑾沉點點頭,嗯了一聲后,北辰墨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松開她的手轉身出了房間。 北辰墨前腳走,后腳方才開門的那個半大的孩子就走了拎著一壺茶走了進來,給南瑾沉倒了一杯茶后,孩子用手比劃了一個吃飯的動作。 南瑾沉愣了一下,然后看著他問道:“你是問我吃飯嗎?” 孩子點點頭。 南瑾沉搖了搖頭,笑著回道:“不用,謝謝。” 孩子有比劃了一個動作,雖然南瑾沉不懂,大概也猜出了他的意思,于是點頭應了一聲好。 孩子走后,南瑾沉喝了一口茶,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面。 不知道玲瓏現在怎么樣了?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距離嵐城有多遠? 南瑾沉單手撐著下巴,雙眼無神的看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