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在去前院的路上,南瑾沉讓南瑾落詳細的說了木偶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完后南瑾沉沉默不語,只是袖中的小手緊緊地握著,清澈的眸子變得陰冷至極。 走進前院的院門,就看到院中滿滿當當站了不少下人,南瑾沉目不斜視的朝著前面的門口走了過去。 跨進門檻,偌大的前廳坐著許多人。 南瑾沉掃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冷著臉看不出什么情緒,坐在皇上右手側的皇后蒼白著臉色,一副搖搖欲墜的嬌憐模樣。 坐在皇上左下邊的丞相則陰沉著臉,看到南瑾沉進來后當即喝道:“跪下!” 南瑾沉沒有反駁,也沒有猶豫,順從的跪了下來,“臣女南瑾沉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叩拜完后,南瑾沉跪的筆直,直視著丞相,語氣清冷的問道:“不知父親叫女兒回來所謂何事?” 不待丞相開口,冷著臉的皇上淡薄的開口問道:“南瑾沉你可知罪?” 南瑾沉心中冷哼一聲,面上無任何的情緒波動,一雙鳳眸更是冷冷清清的讓人什么都看不出來。 叩首后語氣淡漠的回道:“臣女之罪,不知皇上皇后娘娘大駕光臨,未曾回來迎接,臣女罪該萬死?!?/br> 只聽皇上冷哼一聲道:“南瑾沉,有人從你的院中和房間里搜出木偶。你作何解釋?” 南瑾沉抬頭迎上皇上陰冷的目光,絲毫沒有半分的懼意和慌亂,淡淡然的開口回道:“如果臣女說臣女不知,不知皇上可會相信?” 聽到南瑾沉的話,坐在丞相下手的柳嵐月眸中閃過一抹冷嘲,不過卻很快掩藏了起來。 到是皇后則蒼白著小臉死死的盯著南瑾沉,仿佛要從南瑾沉的身上看不出幾個洞來似的。 丞相神色復雜的看著南瑾沉,袖中的大手緊緊地握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皇上則定定的看著南瑾沉,沉默許久后唇角勾出一抹極淺的弧度反問道:“你要讓朕如何相信從你院中搜出來的東西,卻跟你沒有干系?” 正待南瑾沉要回答的時候,皇上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凌厲的冷聲道:“但是,如果你今日解釋不了,天牢中的一百八十二中刑具就會等著你!” 聽到皇上的話,房間中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一個個神色怪異的看了眼皇上,然后轉頭看向了南瑾沉。 丞相一臉的擔憂,皇后一臉的冷漠,柳嵐月則面上表現出一副心疼的模樣,可是眸中卻一閃而過了得逞的陰笑。 坐在最下側的南瑾瀚則目光極為平靜的看了眼南瑾沉后,目視著地面,垂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握緊又松開,反復幾次后,松開,左手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 南瑾沉仿若沒有聽見一般,眸色依舊清冷淡漠,待皇上說完后,她跪的筆直的回道:“臣女自二meimei大婚那日受傷就一直在離王府養傷,今日若不是父親派人叫我回來,我都不知道府中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再著,世人都知道我自我母親去世后就成了傻子,前些日子才漸漸清醒過來,敢問皇上,您覺得傻了十年后清醒過來的我,會知道木偶這種東西嗎? 而且今日回來時問了三meimei臣女才知道木偶是何東西,皇上您覺得一個連木偶都不知道為何物的人去做木偶有何用。 而且臣女聽三meimei說那木偶上有皇上皇后娘娘,還有太后和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不說我并不知道生辰,就算知道了,那生辰八字總要寫上去的吧。 皇上也許有所不知,自臣女傻了以后,臣女就搬到了這丞相府中最破爛的院子里,一日三餐都有時候會吃不到。 穿的衣服更是meimei們穿舊的衣服,就算衣服破了也沒有針線布料可以縫補。 雖說現在搬到了蘭亭苑中,一日三餐是有了著落,衣服母親也給臣女做了幾套,可是那些女紅針線的東西,臣女的蘭亭苑中還是沒有。 臣女想說沒有這些東西,臣女要如何做那些木偶?!?/br> 南瑾沉說完后,目光清冷的對視著皇上。 她的雙眸清澈干凈,仿若是最純凈的鉆石一般。 可是她卻從皇上的眼中看到了冷嘲與輕蔑,于是不由得輕蹙起了繡眉。 一直安靜的坐在皇上一側的皇后突然柔柔的開口:“可是在你回來之前下人們在你的房間中找到了針線還有和縫制木偶相同的布料,這個你又作何解釋?” 聽到皇后的話,南瑾沉并沒有顯得慌亂,只是眸子沉了沉。 她早就該想到。柳嵐月既然要做這樣的事情,必定會做好萬全之策的。 只是現在的她顯得太過被動了。 袖中的小手緊緊地攥著,鳳眸中閃過一抹殺戮后,隨即恢復了風輕云淡。 抬頭看向皇后,淡淡的開口問道:“不知可否讓臣女看看那木偶到底是什么樣的?” 皇后看向皇上,見皇上點頭,便對一旁的宮女點了點頭。 不一會宮女出去就端著一個大盤子,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個木偶。 宮女將木偶端到南瑾沉面前放下,她隨手拿起其中一個,面料是白色的,她手中拿著的估計是從院中找出來的,上面還有些臟污。 南瑾沉拿著木偶端詳的看了一會,然后放下后又重新拿起一個干凈的木偶。 看著南瑾沉在端詳木偶,柳嵐月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語氣輕柔的說道:“沉兒可是想起來了?” 聽到柳嵐月的聲音,南瑾沉轉頭看向她輕柔一笑:“卻是想起來了?!?/br> 一聽南瑾沉說想起來了,丞相身子一僵,瞳孔猛然一縮,定定的看著她。 南瑾瀚則皺著劍眉,清冷的眸子有些飄忽的看著南瑾沉。 到是皇上依舊眸色冰冷,讓人看不出喜怒,但皇后卻雙手緊握,臉色不由得又白了幾分,身子也隱隱有些輕顫起來。 皇上只是冷冷的看著南瑾沉,看著她眸色平靜,一點都沒有該有的緊張和恐懼。 柳嵐月又柔柔的開口道:“那沉兒便說說你是何時做的這些木偶?!?/br> 南瑾沉唇畔勾出一抹冷嘲,雖然帶著面紗讓人看不出她面上的情緒波動,可是那雙眸中的冷嘲卻被皇上看得真真切切。 “夫人聽話還真是喜歡斷章取義,我何曾說過這東西是我做的了。 既然不是我做的,夫人又讓我如何說是何時做的呢?” “可是沉兒你方才不是說想起來了嗎?” 聽到南瑾沉狡辯的話,柳嵐月袖中的雙手緊緊地絞著手帕,心中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可是面上卻未表現出半分。 “皇上,方才臣女說想起了,是因為臣女想起了這個木偶的面料臣女何時見過。” 南瑾沉捏著手中的木偶,心中不由得冷嘲泛起。 柳嵐月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以為這樣就能至她于死地嗎? 可是她卻忽略了著木偶并不是一個人所做的,自然兩者之間沒有商議,面料也是不同的。 單憑這一點,她就可以輕易地擺脫罪名的。 只是看今日著架勢,柳嵐月是鐵了心的不想放過自己,而皇上的心思還沒有表露出來。至于皇后恐怕是已經懶得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只想將在自己的院中和房間內找出木偶的南瑾沉就地正法了。 皇上定定的盯著南瑾沉幾秒鐘后,冷冷的開口:“你說?!?/br> “臣女手中拿著的這個木偶的面料,曾經是二meimei穿舊的衣服給了臣女,所以臣女自然是有的。 不過這件衣服在皇上給臣女賜婚的第二日跌進池塘后,衣服邊被弄臟難以清洗趕緊,所以就讓丫鬟燒掉了。 雖然臣女沒有了這樣的面料,可是臣女記得之前在夫人那里見到過?!?/br> 南瑾沉的聲音很輕,很淡,仿佛說的事情跟她無關一樣,她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而已。 可是主位上的皇上,卻大手越握越緊,眸中逐漸泛起了殺意。 “沉兒,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一直覺得是我害死了你母親,可是你也不能這樣血口噴人不是嗎?這木偶的面料不要說我沒有,我是見都沒有見過的。” 面對南瑾沉的忽然矛頭轉變,柳嵐月絲毫不顯得害怕慌亂,反而表露出衣服痛心疾首的樣子。 好像她真的是被南瑾沉冤枉了。 南瑾沉又拿起一個有些臟污的木偶站了起來,丞相當即大喝一聲:“放肆,沒有皇上的允許誰讓你站起來的,跪下!” 說著丞相也起身走到一旁跪了下來,叩首道:“請皇上恕罪,小女一直渾渾噩噩數十年,不曾學過規矩,并非是故意冒犯皇上的。” 南瑾沉站在原地看著跪在地上求皇上饒恕她的中年男子。 這個從未在她面前表現過什么父愛的便宜父親,其實對她是真的不錯的。 也許是因為原主母親的原因,這個男人雖然以前放任她被別人欺負,可是卻從未有人敢弄死過她。 以前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自從那天他告訴了她皇上對她原主母親的感情后,她才知道這個男人是疼愛原主的,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這十年的時間,如果不是有他的叮囑,恐怕就算她盯著未來太子妃的頭銜,只要柳嵐月想要她的命,還是能夠做到的。 想到這個男人此刻為了自己還有求一個他極為不愿意求的人,南瑾沉心里就覺得有些悶悶的,于是看著皇上說:“皇上不妨看看……” “南瑾沉,你告訴朕木偶的事情跟離王可有關系?” 南瑾沉話未說完,就被皇上冷冷打斷。 聽到皇上的話南瑾沉愣住了。 房間中在座的大多數人也同她一樣愣怔的看著皇上,都有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反應過來后,南瑾沉目光平靜的看著皇上。語氣淡薄的回道:“回皇上的話,這件事情離王不知,臣女更加不知?!?/br> 她以為這件事情是沖著她來的,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柳嵐月的目標只是她,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她會被皇上利用,這件事情最終的目標指向了離王北辰墨。 就在因為皇上的話世界變得寧靜,空氣也變了味道的時候,管家走了進來說外面有士兵求見皇上,說是有重要事情稟告。 聽到老管家的話,皇上收回目光看向管家問道:“那士兵在何處?可有說他有什么重要之事?” “回皇上,那士兵說前方緊急軍務?!?/br> 一聽前方緊急軍務,皇上趕緊讓管家去叫那士兵進來。 那士兵進來后行了禮后走到皇上耳邊不知低語了寫什么,只見皇上的眸子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太陽xue的青筋突突的直跳著,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殘暴的嗜血因子。 士兵說完后就告退了,皇上轉頭盯著南瑾沉看了許久,最后看著跪在地上的丞相說:“今日只是朕看疑點重重,丞相你親自好好查一查事情的真相。” 一切轉變的太快,聽到皇上的吩咐丞相試衣間愣住了,不過卻很快反應過來趕緊叩首連連應是。 皇上說完后就起身離開了,皇后自然也跟著走了。 丞相帶領一眾人將皇上送到大門口,皇上在上馬車的時候,回頭又看了一眼南瑾沉。 那一眼中有太多太多的情緒了,讓南瑾沉一時間沒辦法一一解讀。 皇上離開后,丞相將南瑾沉叫去了前院。 走進書房,丞相轉身冷冷的看著南瑾沉冷喝一聲道:“跪下!” 南瑾沉一愣,卻也沒說什么,跪了下來。 丞相看著跪的筆直的南瑾沉,眸中閃過一抹心疼,良久后嘆息一聲后問道:“你可知父親為何讓你跪下?” 南瑾沉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