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停下動作,孟平川把頭枕在程溪的小腹上,悶聲道:“想要你。” 聲音帶著一絲慵懶,一點笑意。 在靜謐的空間,獨處,沾染上樂意虛度時光的怡情。 濃云掩去,月暈慢慢在遙遙的天邊鋪展。 宛若程溪面上浮現的櫻粉。 第22章 口風 孟平川低聲說出“想要你”,手卻沒有繼續放肆游走。 程溪沒有吱聲。 手指在他發硬的發間穿梭,安撫一般動作輕柔。 空氣安靜。 只有舒緩的呼吸聲,裊裊于耳。 孟平川單手撐地,身體往上一挪,恢復跟程溪并排平躺的姿勢。 側過頭,程溪與他對視,垂在身側的手指悄然被他捏緊。 程溪感覺運動過后,身上有點涼。 虛汗滑過背脊,打著冷顫,只有剛剛被孟平川枕過的小腹,還散著溫熱。 眼神卻依然為彼此點燃。 程溪看回墻頂,聲音小到聽不清:“……這里不行。” 孟平川嗤笑:“試試?” 程溪小聲抗議,拿手掐他脖子:“能不能別老逗我!” 孟平川拿住她的手:“再亂動就在這辦了你。” “你敢?”程溪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一臉不信。 孟平川看著她,目光深邃,露笑時狠狠在她胸上摁一把。 程溪踢他一腳,沉聲罵了句:“……混蛋。” 孟平川笑著坐起來,拿衣服蓋程溪身上:“老實待著。” 程溪偏不,也跟著坐起身,開始扣自己大衣。 孟平川拿手指自己:“自己點的火,不滅,還怪我逗你?” 程溪悶哼:“我又不像你那么皮厚,我不識逗不行嗎?” 孟平川笑著搖搖頭,算是服輸了,撥開她的手,幫她接著系扣子。 程溪往自己兜里掏出二十塊錢,在孟平川眼前晃了晃,眼神得意。 一副她這張人民/幣可神奇了的樣子。 孟平川好笑:“能吃?” 程溪重重點下頭,一把塞進他手里:“買完狗糧,我就帶你流浪去。歌里怎么唱的來著,我有故事和酒,你要不要跟我走?說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孟平川彈她腦門兒,把錢塞回她兜里:“傻樣兒!” 程溪本來就是故意逗他。 現在見他笑了,程溪寬心不少。 剛剛路上聽扁擔隨便提了一嘴。 說孟平川平日里話少,也不大愛笑,別說從不搭理那些自己送上門的女人,就連男人們攢的活動他也不太參與。 除非是火燒眉毛找他幫忙。 或是打麻將三缺一怎么都湊不齊人,偏偏就剩他一個沒媳婦兒管的。 不然,甭找他。 鐵定不去。 這是他的性格。 程溪雖與他相處不久,但分明能感覺到,孟平川待她是完全不同的。 似乎只有對著她的時候,他才愿意拿出他原本的樣子。 會放肆笑她傻,嘴巴忒損,永遠說不出“我愛你”這種話。 卻說到做到,有種藏于心底的踏實感。 走出拳館。 晚燈已經亮了,路旁有不少穿校服的學生。 趕上下課的點兒。 女生推車走前面。 束馬尾,戴毛線帽,校服里套一件長款羽絨服。 一路沒搭理邊走路變轉球的男生。 男生脫了校服,系在腰上,比女生高出大半個頭。 先說昨晚騎士對開拓者,戰況激烈,你沒看真是太虧了。 他瞥一眼女生的側臉,張揚的說:“明天你有空吧?有空來看籃球賽啊。” 見女生沒回答,目光直直對著前面。 只好又在指間轉起球,假裝不在乎的補一句:“沒空就算了啊。” 女生淡淡笑一下,對他說:“能不能好好走路?” “行啊!不轉了!那你明天來不來看籃球賽?” …… 程溪看得出神,人走過去了,她還扭著頭。 孟平川伸手揉亂她的頭發:“看路。” 程溪頓住腳,突然很心動。 有種青春被時光拋棄,最好的事情不是燒了回憶取暖。 而是在彼此能夠緊緊相擁時,用力愛。 程溪搖搖孟平川的手,又把錢掏了出來:“我認真的,這二十塊錢給你買張車票,不夠我回去把存錢罐偷出來,砸了給你湊上,你明天跟我走吧。” 孟平川噗嗤笑出聲:“你現在看起來就跟一小學生鬧離家出走似的,忒傻。” 但還是無所謂地點了下頭。 程溪:“……誒?都不問去哪里,做什么。” 穿好衣服,孟平川拖著她手往外走:“你不想說的事,我什么時候問過?” 程溪嘿嘿笑兩聲:“對哦……” . 回到家,正好開飯。 朱晨做了一桌菜,青椒rou絲,糖醋熏魚,荷塘小炒,再搭個上湯娃娃菜。 算是把程溪喜歡的家常菜都做齊了。 程卿凌剛一坐下,湊身聞一口。 沖程溪使個眼色:“你一回家,咱們家計劃經濟可算是廢除了。” 程溪笑說:“怎么?平時我媽不給你飯吃啊?” 程卿凌開玩笑說:“那可不,餓了只能喝水,上廁所還只許用一格紙。” 朱晨端著菜出來,用手肘推開程卿凌,柔聲斥責:“別在女兒面前誣賴我,你這種甩手掌柜哪知道存點錢有多難。” 程溪跟著笑了笑,轉頭問朱晨:“媽,你當時看上老程哪點啊?” 朱晨擺擺手,笑說:“別提了,當年不懂事。” 程卿凌“哎哎”兩聲,急著抗議:“瞧你這話說的!我當年可是石化廠評選的優秀職工啊,幾千人一起投票選出來的,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朱晨給程溪夾菜:“別理他,這事他能吹一輩子。” 程溪埋頭吃飯,看他們斗嘴,小心思亂涌。 她小心問:“媽,你希望我將來找個什么樣的男朋友呀?” 朱晨說:“那肯定是對你好的唄,有上進心的,別的我跟你爸都不在意。” 有了這話,程溪心里舒坦多了。 她開口恭維朱晨幾句:“那咱家是不搞門當戶對那一套了,媽你真開明!” 朱晨催她多吃點,自己卻放下筷子:“那是,咱們家也不是什么高門大戶,從不指望你高攀,但也別看不起誰,出身沒得選,主要還是看人。” 程溪附和說:“對哇,我也這么想,人品最重要。” 朱晨說:“話雖這么說,但也不全是。” 程溪問:“怎么說?” 朱晨說:“家庭條件上不要求對等,但至少對方家里不能欠著債吧,債能壓死人的!何況以后還有車貸、房貸。” 程溪心里一怔,孟東南把擇優的眼睛弄瞎了…… 就算孟平川再仁義,也不算他背債吧。 程溪不敢抬頭看朱晨,怕讓她看出點什么,說:“還有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