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瞧著沈魚炸毛的模樣,柳二爺只心情一時大好,并不肯就此放過,伸手把姑娘有些松了領口掩了一掩繼續道:“小魚莫羞惱,便是認了也無妨,你知道爺一貫待見你的,你肯花這般心思放在爺身上,爺又哪舍得怪你一回,自是高興還來不及。“最后一句低低吐在姑娘耳邊,只把沈魚驚得一個激靈往后退上一退,真至退無可退倚著身后的迎枕,只哭喪個臉不死心的繼續解釋一回:“奴婢真沒有!爺,您誤會了……奴婢半點對爺不軌之心也未曾有,若是有便叫我……”余下半句還未說了出來,便又叫人堵了回去…… 偷了腥的柳二爺心情更是好,輕輕刮一刮姑娘紅的滴出血來一般的小臉,笑言一句:“還說未有,瞧著你眼下一臉的羞色,便叫是一副叫人說中心事兒的小模樣。且安了心,爺自不會笑話于你。” 饒是沈魚平時再伶牙俐齒個人,眼下也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卻又礙著身份不能發作一回,腿上的傷口只又隱隱作疼,若不排解一回怕是難見明日的太陽。 只使了勁的將胸中的羞惱壓了下去,作一副再善解人意不過的姿態,生生將個話轉上一轉:“左右天色還早,爺定是無聊了,不若奴婢陪爺下上兩局棋,權當打發時間罷了。” 姑娘此時有這般雅興,柳二爺焉有不應的理兒。 黑白云子至于身前,任柳二爺如何逗弄,通房沈魚再不多言一句,只一門心思的盯著手下棋局,盡數發xiele出去。 柳二爺起先還在言辭上調笑一回,漸漸的卻是收了心思,只覺察今日的沈魚棋風一改往日雷厲風行單刀直入的風格,竟是下得步步為營招招狠辣。 當真是惱了!柳淮揚彎了彎嘴角,只打起十二分心思應對。 一是想叫她高興一回,有心相讓,二則沈魚今兒算是卯足勁的使了渾身十二般解數超長發揮了一回,幾盤下來柳二爺竟是回回落敗。 眼瞧著天色不早,芣苢在外請示安寢,這才收了殘局,找補回來的沈魚總算是褪盡一臉的殺氣,這會只將個眼睛彎成了月芽狀,現下可是瞧著哪哪都順心,對面的柳二爺也是生得比平日更為俊朗許多,自家腿上的傷竟是也神奇般的不疼了。 就差哼個小曲應一應景。 柳淮揚瞧著也只挑一挑眉梢,未再出口打趣,只恐夜深把姑娘逗的失一回眠,倒了心疼的還是他。 沈魚利落的把個棋子盡數收入罐中,才抬眼笑盈盈同柳二爺軟軟道一句:“該到了安寢的時候了,奴婢便不擾爺休息了,這便回房了。”說著拿個手撐著榻便要往下挪,卻是叫柳二爺伸手按住。 “你這般模樣竟還想獨自一人回房睡去不成?安心待著罷,爺這方春榻今兒便暫時借給你一回,今日先將就一回,且看明兒腿還疼的厲害于否。” “這……這怎么成,奴婢還是回房間去睡罷,腿早就不疼了,真的。“說罷像是怕他不信一般,急著抬一抬腿,便果活動一回,誰是卻是動作太大,一腿碰在一身側的小幾子上,只疼的個姑娘又是嗷的一嗓子,只把個門外的芣苢嚇的一個激靈心道:可莫出什么什么事兒,又是不敢進去,自打出上之前棲意園那般事兒,只爺房里的事兒他是再不敢同德叔溫方那里再言上一回。眼下便只能在門外干著急。 柳二爺忍著額角的抽疼,小心的把姑娘的褲管往上圈了一圈,便見包著的白紗棉布星星點點的血跡便透了出來。 沈魚瞧著仔細為她檢查傷口的柳淮揚,現下正是一腦門的汗跡,又瞧著他面色不豫,一時只吶吶的也不敢再提一回要回房間的話來。 待柳淮揚將那傷口細細檢查一番,確定沒個大礙這才稍稍放一回心。抬眼瞧著沈魚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再心疼也只緩和了臉色,生怕再將人嚇出來好歹來。 更是柔和了聲音同她好言商量一回:“莫再耍小孩子脾氣,且安心在此住上一晚,你獨自回房爺總是不放心的。” 第61章 哦哦(已替換〕 更是柔和了聲音同她好言商量一回:“莫再耍小孩子脾氣,且安心在此住上一晚,你獨自回房爺總是不放心的。” 沈魚瞧著他一臉擔憂的神色,也只能乖巧的點一點頭,心道她現在這般慘痛模樣,大概還引不得人生出一回性致。 如是一想便寬了心思安心的躺回榻上打算就寢去了,卻是柳二爺有些潔癖似的,只喚芣苢打了水送至門前,又親自擰了濕帕子將姑娘的手臉擦拭一回,才同意人就此入睡。 便是熄了燈沈魚卻又是一點睡意也無,借著月光瞧著薄薄的錦帳后便是他的床榻,又是怕她晚間有事兒,床上的幃帳也未放至下來。 她離他的距離堪堪丈余,這樣的距離卻又叫沈魚很是安心。 雖不是觸手可及,卻又是睜眼可見…… 外間榻上的沈魚沒半點子睡意,焉知內室床上的柳二爺又豈是真的安然入睡一回?何時又同個姑娘這般同眠一室過呢,何況又是他心悅的那一個,一時只覺得的腦子里思緒萬千,卻是獨獨差了點睡意。 二人便這般默默無言的各自睜著各自的眼睛,瞧月光的瞧月光,放空的放空…… 聽云軒內房梁上的大夫溫方也是一夜未眠,抱著個木頭團子一夜過得當真是如履薄冰,竟是次日一早才叫放了下來。 原是二爺喚人前去給沈魚換藥。溫方縱是心中有氣,又是奈何理虧。提著藥箱只往玉林軒書房里去了。 芣苢瞧著書房內的三人,直在心里嘀咕,竟是一個不差得的皆是眼下青黑一片……這? 待將個藥換過以后恰逢早膳,芣苢張羅妥帖,溫大夫便順勢硬生生擠著一道用了。 柳二爺也未有旁的話,一桌子清淡養生的膳食偏生大夫溫方面前放置著一個巨大的海碗,滿滿一碗的——紅燒rou。 不必說也能想個分明,昨兒那一鍋紅燒rou竟是燉了溜溜一夜。 瞧著那碗色香味俱全的紅燒rou,大夫溫方又想了想自家掛在房梁要戰戰兢兢過得一夜,心里頓時寬慰幾分,雖說人比人氣死個人,比如他同柳二。卻又是人比豬叫人心存僥幸得緊,比如他同眼前這碗紅燒rou的前身——那頭大花豬。 只邊吃紅燒rou的溫方又在心里思量一回:怎得那林家小霸王還未曾發現他的愛寵叫人宰殺入鍋了……叫他這廂想瞧熱鬧的個人等的忒是心焦。 孰不知林府臨風閣里六少爺林未言扯著管事林大千的衣擺要說法,只邊哭鬧又是拳腳相向,未滿七歲孩童直把個大塊頭的林管家鬧出來一身的汗意。 卻又可恨一旁冷眼瞧著的孫姨娘,時不時的幾句刻薄的話刀子似的扎人心口。 孫姨娘瞧著急得直冒汗的林大千又瞧著自家兒子又是個哭鬧不休,這才將手中的香瓜子入置一旁,拍拍手,接過一旁侍候的婢子遞過的濕帕子,仔細拭個干凈。 這才慢理條斯的起了身,將六小爺從林總管身上拉開,從懷中抽出錦帕把個哭花的小臉擦上一擦,邊哄上一句:“哎喲,瞧瞧娘的心肝rou喲,哭成這副模樣,可叫娘心疼死不成。” 又吩咐一句旁邊候著的嬤嬤叫哄著出去洗把臉,只瞧著抽抽嗒嗒的六少爺出了廳門,這才將手中的臟帕子扔到一旁邊婢子的手中,理一理頭發坐安穩的坐了回去。 拿腔拿調的話卻是張口便來:“這天底的事兒但凡皆得占個理兒,他柳二爺再橫,左右也是我林府里的一個入住的賓客罷了,這客人若是沒有客人的樣子,主家……自然也不需有主家的風范。 “林管家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一雙帶著些許風情的妙目便這般直直盯著人瞧,勾魂似的纏人,直把個管家盯得心里貓抓一般,臉上的汗水更是止也止住的流下來。 等回神兒來,細品一品這孫姨娘的話,卻是半分也不敢茍同。 莫言說林老爺子他老人家如何掏心挖肺的疼他那外孫,且說林大老爺同大夫人哪回見了來人不是小心翼翼噓寒問暖的,生怕有一點子不周道把個人給錯待了。 她孫姨娘是個什么身份?一個上不得臺面入不得流的姨娘罷了,這般蠢話也能說的得出來?也見他是個下人這才妄言一番,若是當真沒腦子到林大老爺面前說這一通,怕是趕著便能發落了。 孫姨娘瞧著林總管呆愣愣的模樣,只當真是被自己迷住了一般,噗呲一聲便嬌笑了出來。 林大千拿著衣袖拭一拭汗水,心道她便是沒個腦子仗著大老爺寵愛有些不曉天高地厚,自家可不能伙同著一道糊涂,畢竟表少爺如何個人兒,昨兒下午也算瞧了個清楚。 有道是明了事理,就不能吃了眼前的虧,如是一想又彎了彎腰只言說一句:“表少爺身子不好,難免脾氣大些,姨奶奶大度,只管將六少爺哄了便是,也免得叫大老爺再cao心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