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她明白門口的動靜是周君澤回來了,她專心致志地脫下霖哥兒的小衣服,沒有轉頭瞧,直到背后有人貼過來,腰間多了一雙手臂。 周君澤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他是不是胖了?” 薛嘉蘿把霖哥兒的胳膊從袖子里拿出來,用鼻子哼了一聲。 霖哥兒的眼睛又黑又亮,小胳膊小腿揮舞的虎虎生風,看起來非常有力,周君澤手癢,在他屁股上一拍。 結果不巧,坦坦蕩蕩裸著的霖哥兒鼓足勁尿了,給他手欠的爹尿在了胳膊上。 薛嘉蘿瞠目結舌,瞪圓眼睛看著周君澤。 周君澤怕尿到薛嘉蘿身上,硬是忍著等他在自己袖子上尿完才拿開胳膊。他的心情非常復雜,一半嫌棄一半莫名其妙的自得:“這兔崽子,等他長大了,一定要揍他一頓。” 薛嘉蘿本來下意識地想去抱霖哥兒的,可她手都伸出去了卻頓了頓,轉而去抱住了周君澤,臉貼在他胸口上盯著他瞧。 周君澤心尖都要化了,一只胳膊舉著另一只胳膊摟住她,低頭在她臉上親了親:“我說著玩的,不揍他,我不會讓你傷心的。” 夜間周君澤洗漱完畢,回到屋子里看霖哥兒還躺在他們床上,薛嘉蘿跟奶娘不知道在搗鼓什么。 他去書房看了一會書再回來,奶娘不見了,霖哥兒睡著了,薛嘉蘿食指豎著,示意他不要說話。 周君澤壓低聲音:“怎么還不抱去睡覺?” 薛嘉蘿下了床,又摟著他臉貼在他胸口瞧著他:“他在這里睡。” “什么?” 薛嘉蘿怕他不同意一般晃了晃他,小聲說:“都睡著了,抱走會哭的。” 周君澤沒聽說過哪家小孩跟著父母在一張床上睡的,心里別扭,想著如何才能讓薛嘉蘿打消這個念頭。 他在薛嘉蘿面前從來都心口合一,薛嘉蘿很容易就明白他的表情是不愿意的意思,踮起腳尖親了他:“好不好?” 看他仍然猶豫,她又親了一下:“這一次呢?” 周君澤還是沒有松口。 薛嘉蘿泄氣,悶悶不樂地說:“可是你教的,親一下就是獎勵,什么都會同意……都兩下了……” 周君澤愣住了。 沒想到她一直記得他的小把戲,在經歷了那么多他帶來的痛苦折磨,還愿意相信他會履行承諾。 他捧著薛嘉蘿的臉,低頭與她額頭相抵,嘴唇輕輕貼著:“謝謝你……對不起……” 霖哥兒睡在他們兩人中間,周君澤非常不習慣,霖哥兒稍微有點動靜他就醒了,迷迷糊糊抬起霖哥兒的腿看他會不會尿床了。 折騰到深夜,他實在撐不住了,輕手輕腳把霖哥兒抱到床里側,他睡在中間,一翻身摟住了薛嘉蘿,這才安安穩(wěn)穩(wěn)睡著了。 等周君澤感覺到有人在他胸口上拍打時,薛嘉蘿已經捶他很久了,看見他終于睜眼,她氣鼓鼓的:“你壞!” 霖哥兒不知何時位移到了他們兩人腿邊上,已經醒了,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含著自己的大拇指玩。 薛嘉蘿被他牢牢抱著動都動不了,氣得直打他。 周君澤抓著她的手,睡眼惺忪把臉埋在她頭發(fā)里:“別打我,我疼。” 薛嘉蘿根本不知道他是撒嬌,以為他真疼了,立馬停了手,輕輕摸他的發(fā)頂:“不疼哦不疼……” 周君澤擔心薛嘉蘿形成習慣要讓霖哥兒跟他們一起睡,床上多任何一個人他都睡不好,但慶幸的是,第二天薛嘉蘿并沒有讓霖哥兒留下來的意思。 她抱著霖哥兒說了很多傻頭傻腦的話,依依不舍送走了抱著霖哥兒的奶娘,開始自己脫衣服上床。 周君澤在她身后順手接過褻衣,問她:“今晚不跟霖哥兒一起睡了?” 薛嘉蘿爬上床,嘴嘟著:“奶娘說不好,我也覺得不好。” 周君澤把她衣服掛起來,又脫了自己的:“為什么不好?” “你會壓著他。”薛嘉蘿鉆進被子里,“你太大了。” 周君澤彎腰隔著被子把薛嘉蘿整個人抱住,“這樣嗎?” 薛嘉蘿雙手撐在他胸口,艱難地說:“對。” 周君澤把全身力氣都壓在她身上:“我重不重?” “重……” “大不大?” “大……” 周君澤附在她耳邊低聲又問了什么,薛嘉蘿抿著嘴不說話了。 周君澤不緊不慢,用牙齒輕輕磨著她的耳垂,用舌尖沿著她的耳廓舔吻,同時也死死按著被子,不許她掙脫,不許她動。 薛嘉蘿一陣陣的顫抖,許久之后抖著聲音說:“好……” “乖。”周君澤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放松了力道。 薛嘉蘿從被子里伸出手,一手摟著他脖子,周君澤稍稍用力一翻身,兩人上下位置顛倒了。 周君澤把被子給她披在肩膀上,一手握著她的腰,要求她:“我以前怎么做的?” 薛嘉蘿塌腰俯身,手指穿進他頭發(fā)中撫摸,在他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后問:“可以嗎?” 周君澤被她摸得舒服到眼睛都半瞇起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哈巴狗……” 薛嘉蘿從他的神情中獲得了成就感,她再接再厲,從他下巴往下親,親得周君澤肌rou緊繃,不斷在她身上磨蹭。 薛嘉蘿屁股一動就感覺到后面有東西,她清楚那是什么,半抱怨半撒嬌摟住周君澤,頭埋在他胸口不肯動了。 神清氣爽的周君澤預備這天進宮解決一下太妃與孫太傅之間的問題,也是正巧,這兩人今日都有事找他。 周君澤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找他是為了何事,不耐煩一個個見面,將兩人召集在一起見了。 太妃帶著小皇帝坐在簾子后面,她先質問孫太傅道:“聽陛下說,孫太傅有一陣子沒給陛下教新課業(yè)了,總讓陛下溫習好久之前的,這恐怕不行。” 孫太傅如今身體看起來愈發(fā)硬朗,白發(fā)白須,聲如洪鐘:“微臣不才,認為陛下只有記住了舊的,才好學新的,并且要多講幾次,陛下才能理解其中奧義。” “其中奧義那都是陛下學有所成時才能理解到的,熙王殿下,你說我說的對嗎?” 周君澤還沒說什么,太妃又接著自己的話說了:“陛下這個年齡,自然是學得越多越好。” 孫除老神在在:“非也……” 周君澤插話道:“不如給陛下?lián)Q個太傅?” “不行——” “不妥……” 竟是二人同時否決了。 周君澤笑了,不再多說。 太妃需要孫除的名號,有他做太傅,小皇帝的位子才穩(wěn)當。而孫除需要緊跟在小皇帝身邊,控制他不被太妃帶偏。兩人都有自己的算盤,矛盾無法解決,但形成對立的局面卻能最少維持上十幾年。 他那個念頭又冒出來了,越來越強烈,他需要緊緊抿著嘴才能保證不脫口而出這句話。 后面孫除又暗暗指責太妃,陛下才八歲稚齡就已經開始相看后宮人選,簡直是不可理由,會擾亂陛下心智。太妃自然又有自己的理由反駁,她如今心里承認周君敏愚笨,若能生下聰明伶俐的太子,那自然是個更好的選擇。 兩人僵持不下,太妃又把周君澤拖進來。 這次周君澤沒有等她開口,非常平靜道:“我預備過完中秋,動身前往肅王原先的封地。”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正文就完結了。 我作為讀者不喜歡看日常,同時也是個寫不來日常的作者。 莫名不想在劇情里開車,感覺他們感情還沒有恢復到原先夜夜開車的時候。 就算沒有完全恢復,也要完結啦! ☆、阿蘿 又是一年桂花飄香時, 桂花樹下,人來人往, 腳步匆忙,頭發(fā)與肩膀上落滿了點點燦黃。 薛嘉蘿不明白為什么這幾日一大早院子就鬧哄哄的, 她抱枕霖哥兒站在臺階上瞧了一會,對霖哥兒嘀咕著:“真奇怪呀,是不是?” 霖哥兒嗯嗯了幾聲。 紅羅袖子挽著, 從浴房里彎腰出來:“娘娘,水已經準備好了,請帶著小殿下進來更衣吧。” 今日太陽好, 翠微便提議趁著好天氣給霖哥兒洗個澡, 薛嘉蘿一聽嚷著要一起洗。 浴房里熱氣蒸騰,薛嘉蘿先脫了衣服走進浴池里, 紅羅在她身后為她挽起長發(fā)。 “好了沒有?”薛嘉蘿問,“快點抱他來。” “好了好了。”翠微用小毯子裹著霖哥兒,吩咐紅羅,“把小木盆放進去。” 紅羅把木盆放進池子里, 薛嘉蘿扶著,翠微小心翼翼把霖哥兒從小毯子里抱出來放進了木盆。 薛嘉蘿扶著木盆的邊沿, 輕輕地往盆子里舀水, 一邊說:“別哭哦,給你沐浴呢。” 霖哥兒在盆子里非常不適應,掙扎起來,四肢撲騰著給薛嘉蘿濺了一臉的水。 薛嘉蘿閉著眼:“別哭呀……”還在往盆子里舀水。 “怎么了?” 是周君澤掀起簾子進來了, 翠微紅羅下跪垂首道:“給王爺請安。” 周君澤揮手讓她們出去了,他走過來一看忍不住笑了起來,撩起袍子坐在池子邊上,用手托著霖哥兒的脖子,讓他的腦袋露出水面,說:“也不知道你們倆誰在欺負誰。” 薛嘉蘿還閉著眼睛喊:“他欺負我!” 周君澤手掌抹掉薛嘉蘿臉上水漬,“好,是他欺負你。” 霖哥兒在水里有了支撐,慢慢不哭了,蓮藕一般的小腿一蹬一蹬的起勁。 薛嘉蘿雙手撐著池子邊,仰頭親了周君澤一下。 周君澤低聲問:“霖哥兒的獎勵也由你來給嗎?” 薛嘉蘿很認真地解釋說:“他還太小,不會,以后我教給他。” 周君澤笑了:“小傻子。” 薛嘉蘿氣得捶他:“我不是小傻子!” 周君澤充耳不聞:“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