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哪樣?” “這樣……”薛嘉蘿的手從他胸膛摸下去,隔著褲子抓住了他, “我沒有……別人也沒有嗎?” 方才那一場,周君澤全程只伺候了薛嘉蘿,讓她軟在懷里,連聲音都出不來, 結束后她喝醉了一樣發(fā)飄,眼睛亮的驚人。 周君澤捏著她下巴笑著問:“你先告訴我, 你還想讓誰對你那樣呢?” 薛嘉蘿竟然真的在想, 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 周君澤臉上的表情隨著她沉思慢慢陰冷了起來,直到最后眼中半點笑意也沒有了,直直盯著她看。 薛嘉蘿腦中只有最近見過的人印象深刻,她找不出另一個, 很遺憾地搖頭,“不知道。” 周君澤覺得像是忽然被潑了一盆冷水,什么柔情蜜意也沒有了,只想下床離開。 只是他剛剛一動,薛嘉蘿就摟住他,渾然忘了自己剛才有多傷人,熱情又淘氣地說:“明天,我們還要那樣,好不好?” 見周君澤沒有回應,她嘟嘴撒嬌親了親他,“先給你獎勵。” 周君澤閉了閉眼,“睡吧。” 周君澤想要冷落薛嘉蘿一陣。 他從未與女人這樣朝夕相對過,他寂寞太久,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絕對安全的就不由自主想捆在身邊,也日漸對她用心,卻沒有想到,薛嘉蘿是沒有心的。 她現(xiàn)在依賴他,喜歡他,一副沒有他就活不了的樣子,但只要有人代替了他,她不會記得自己半點,會歡歡喜喜對另一個人賣蠢撒嬌。 他投入再多也只是一場空。 他還是孤身一人。 如同六歲那年,偷聽到母后與下人的談話一樣,周君澤受了不能為外人道的打擊,讓他這么心思深沉的人都控制不住顯現(xiàn)出了心灰意冷的跡象。 他心里這么想的,可一天回府后,他習慣性地往涼風院走去,走到一半才發(fā)覺自己在做什么。 一想起薛嘉蘿,那晚失望的心情又浮現(xiàn)在心頭,他再也走不下去,只能回頭。 可回頭走了沒幾步,他又想,何苦跟一個傻子計較呢? 她沒有心,他也不需要她的心。 如果她敢對別人做什么,那個時候再殺了她不就好了? 他腳下又換了方向,越走越快。 薛嘉蘿一如既往的熱情,他說話時眼神專注看著他,喂她吃飯也乖順聽話,時時刻刻都要黏著他,像是小孩依賴父母,也像是癡情女子依戀著情郎。 本來刻意忘了薛嘉蘿那天說過什么,不知為何突然又回到他腦海里,他深深呼吸了幾下,黑色的惡意翻涌在胸口,他根本控制不住。 剛剛喝完一口湯的薛嘉蘿,被他忽然抱起,幾步走到床邊壓了下去。 這次對薛嘉蘿來說是吃苦,她哭啞了嗓子,咬破了嘴唇,結束后很久還在發(fā)抖。 周君澤額頭抵著她,看著她的眼睛:“不要讓我生氣,不許再說那種話。” 薛嘉蘿想動一動,但她連合攏雙腿的力氣都沒有,眼淚幾乎把枕頭打濕,哽咽著說:“不喜歡……不喜歡這樣……” 周君澤直起身解開她雙手,握著她的手腕輕輕吻著手腕上捆綁的痕跡:“往后你不會見到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下一次我再問起,你應該不會猶豫了。” 薛嘉蘿早就忘了那天短短幾句話,她很久沒有吃過這種苦頭,一邊哭一邊順著他說:“嗚……我不見……” 周君澤緊繃的表情放松,“你只能看著我,對不對?” “對……” “說起別的男人,就是你的錯,知道嗎?” “嗯……” “我如果再這樣對你,也是因為你犯錯了,所以我才懲罰你,記好了?” 周君澤的眼神讓她恐懼,她聲音顫抖回答:“記好了。” 他滿意了。 可是他的滿意只延續(xù)了兩三天。 一天晚上,他差一點殺了薛嘉蘿。 那時薛嘉蘿已經(jīng)忘了他帶給她的疼痛,又恢復了往日的沒頭沒腦。 剛從薛家出來時的薛嘉蘿在一些方面很固執(zhí),像是被嚴厲教導過的,比如說不是她碟子里的東西不吃,別人不理她就不說話,不是她的東西不會碰,在熙王府這么久,她有些習慣慢慢的被改變了。 吃飯時要人喂純粹是因為撒嬌,周君澤不理她,她能一直吵到他受不了,放在書桌上的信,她先拿起來瞧。 周君澤從她手里拿走信封,拆開鋪平,她從他胳膊下面鉆進去一同看。 周君澤一邊看信一邊問:“識字嗎你。” 薛嘉蘿頭也不抬:“認識的。” “哪個字認識?指出來瞧瞧?” 薛嘉蘿看了半天,指著一個字中的“口”說:“圈圈。” “也算識字了。”周君澤趕她走,“自己玩,我要忙。” 在周君澤寫回信時,薛嘉蘿在他書房轉了好幾圈,左翻右翻,最后站在那副蒼松水墨圖下久久凝望。 周君澤寫完信后也盯著看了一陣,那副畫后面貼著一張紙,是先皇寫給他的那張圣旨,移出宮后一直掛在這里沒有換過地方。 薛嘉蘿回頭見他忙完了,開心地撲過來牽他,“可以吃飯了嗎?”說完還讓他用手摸自己肚子,表示自己餓了。 她最近似乎明白了周君澤喜歡她什么樣、她做什么他會高興,他夸過她、親過她后就牢牢記住,下次還會這么做,好讓他更喜歡自己。 果然周君澤親了她,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摸了幾下,“走吧。” 晚上,周君澤躺在榻上看書,洗漱過的薛嘉蘿被月河送進來,爬上榻,從他懷里鉆進去擋住他的書。 周君澤把書舉高繼續(xù)看,一只手從她裙子下伸進去,手中直接是一片幼嫩肌膚,“怎么沒穿褲子?” 薛嘉蘿趴在他胸口,皺著鼻子說:“因為你要脫掉,所以不穿了。” 周君澤心中一跳,從書中將視線轉向她,薛嘉蘿神情坦蕩自然,眼神純凈無辜,仿佛她不知道自己剛才說出那句話有什么深層含義。 周君澤本來也以為她是無心,沒想到她湊過來在他下巴上親了親,“你的,不脫掉嗎?” 這樣的邀請,大概沒有男人能拒絕。 薛嘉蘿淚水漣漣,手腳卻緊緊纏在他身上,在激烈的沖擊中她半瞇著眼睛,一邊喘息一邊叫他:“熙、熙熙……” 周君澤堵住她的嘴,最后用力。 薛嘉蘿軟了手腳,歇了好久才回神,濕漉漉的眼睛彎了起來,吃飽東西很滿足的樣子,“喜歡……” 周君澤左肩上留著薛嘉蘿的牙印,他側頭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你這個蠢東西,說了不要咬我。” 薛嘉蘿一下不高興了:“我不是蠢東西!” “你不是我是?傻子。” “你才是傻子!” 周君澤繼續(xù)說:“這個房間里有一個傻子,那個人不是……” 薛嘉蘿搶著他的話頭:“不是我,是你!” 周君澤剛要笑,想說她變機靈了,居然能猜到他要說什么,忽然間整個人怔住。 他胳膊后背上rou眼可見的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面色青白,迅速轉頭看著薛嘉蘿。 薛嘉蘿沒有注意到,還在說:“房間里有一個傻子,是你。” 周君澤下床幾步跨到自己衣服旁邊,摸了一圈沒有找到自己常常帶在身上的鞭子或者劍,他胸口劇烈起伏,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強行壓抑著什么的樣子,胡亂穿上衣服出門了。 一出門,他對自己的侍女說道:“叫張管事來見我,鎖住涼風院,不許任何人出入,一只蚊子也不要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 ☆、猜忌 張管事一看熙王的表情就先軟了腿, 后背寒毛直豎,控制著發(fā)軟的膝蓋, “殿下有何事吩咐?” 周君澤衣冠不整,臉藏在陰影中, 眼神陰冷,慢慢說:“去查涼風院有沒有與府外的人接觸過,每一個侍女都要仔細盤問, 再去打聽一下,薛府為薛側妃看病的大夫是誰,不管有多少個, 全給我細細查。” 張管事心頭直跳, 垂首道:“是。” 張管事管理王府多年,沒有什么事情能瞞住他, 就連月河曾出府買過什么香艷話本都能查的出來,涼風院任何一個不起眼的灑掃侍女都能查到她們家中親戚,她們什么時候對誰說了不利于熙王的話,都會留下痕跡。 一番徹查, 然而他確實沒有發(fā)現(xiàn)涼風院與府外何人有聯(lián)系。 而薛側妃從小只有兩位大夫為她瞧過病,一位是薛嘉蘿剛出生時開過幾次藥方, 在沒發(fā)現(xiàn)薛嘉蘿癡傻時就死了。 另一位從確診薛嘉蘿天生不足后一直為她診脈調(diào)理身體, 張管事明里暗里都打探過,暗中買通他身邊熟人,閑聊時問起當年為薛家千金看病的事,另一邊直接將人抓來, 恩威并施,逼迫他說出當年為薛側妃看病的各種細節(jié)。 “薛側妃是他第一個碰上患此病癥的,所以他將藥方一直存著,方便后來不斷調(diào)整。”張管事雙手將泛黃破損的紙張遞上,“奴才也找太醫(yī)看了,說那大夫所說種種細節(jié)都沒問題,藥方也是對癥的。” 所以,薛嘉蘿真的是生下來就傻,不是裝的。 周君澤腦子緊繃的那根線一下放松,這幾天他不斷回想薛嘉蘿平日言行舉止,試圖找出破綻,也回憶自己在她面前到底暴露了什么,幾乎夜夜不得安眠。放松后,他感覺到難言的疲憊,揮了揮手:“下去吧。” 張管事拱手道:“是。” 他退到門邊,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王爺?shù)囊尚牟≡絹碓街亓耍奸_始懷疑一個傻子了,那王妃那里,豈不是就算拼了命也一輩子也難得王爺眷顧? 周君澤單手支著額角,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虛驚一場后,他沒有多少如釋重負,更多的是麻木疲憊。他猶如驚弓之鳥,一片落葉都能讓他受到驚嚇。 那天的事情太巧了,從來不愛進書房的薛嘉蘿陪他進去了,看了他與營地來往的信,盯著那副畫看了很久,晚上又不合常理的聰明機靈,懷疑薛嘉蘿可能是裝傻那個念頭一起來,當時說是驚慌失措也不為過。滿腦子只有殺了薛嘉蘿保住他的秘密這一個念頭,還好什么東西都沒有帶,不然,薛嘉蘿早就是具冰涼的尸體了。 他封鎖涼風院多日,月河紅羅也被帶走調(diào)查盤問了,不知道狗東西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哭。 他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想,這幾日他心境大起大落,猶如幼時的自己,只因為稍稍動了一下感情就讓他如此狼狽。可是到了薛嘉蘿那里,他就算忽冷忽熱,疼愛她轉頭又忽視,她也不過流幾滴眼淚,胡攪蠻纏一番就忘了,當個傻子可真是輕松。 如果能有她萬分之一沒心沒肺,他也不至于變成現(xiàn)在這樣可悲。 薛嘉琦妻子姚文倩有孕,這兩天害喜反應強烈,什么都吃不下,薛嘉琦不安,請了大夫來瞧。 大夫診完脈,開了保胎藥,猶豫許久后對薛嘉琦道:“薛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姚文倩以為是自己身體有什么問題,牢牢握住薛嘉琦的手,驚慌道:“夫君……” 郭大夫見她理解錯了自己意思,連忙說:“我找薛公子是為件私事,您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