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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阿蘿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以往薛嘉蘿根本不會看場合,早就嚷嚷起來了,今天怎么這么安靜,不舒服了也不吭聲。

    他問:“要抱嗎?”

    薛嘉蘿避開他眼神,好半天才憋出一個(gè)字:“要。”

    原來脾氣還沒發(fā)完呢,難怪不吭聲。周君澤不由得笑了,彎腰橫抱起她,“你該做什么?”

    薛嘉蘿攬著他的肩膀,不是很高興地側(cè)頭在他嘴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周君澤如入無人之境,毫不避諱地抱著薛嘉蘿到了主廳,太子周景黎聽得通報(bào)走了出來。

    “小叔叔。”

    周景黎比周君澤還大兩歲,個(gè)子也高幾寸,身材魁梧,濃眉方臉,看上去寬厚可靠。

    他的眼神在薛嘉蘿身上一掃而過,對周君澤說道:“我等皇叔多時(shí),怕你又不來了。孫閣老已經(jīng)到了,別怪我多事。”

    這話說的,跟他常常邀請周君澤,而周君澤又常常失約一樣。

    周君澤把薛嘉蘿放在臺階上,推她進(jìn)去,“我應(yīng)了你,怎么會反悔。”

    周景黎不能再裝瞎了,“這位是……皇叔那個(gè)……側(cè)妃?”

    “怎么了?”

    周景黎踟躕了一陣,“薛侍郎也來了。”

    周君澤停下,看著他。

    周景黎笑道:“皇叔如果沒帶侍女也不要緊,我會安排下人照顧好的。”

    薛清果然在,他坐在孫除下手,一見他們進(jìn)來連忙行禮,“拜見太子殿下,拜見熙王殿下。”

    太子先免了孫除的禮,又對他說:“薛侍郎請起,今日只是私下小聚,不必如此。”

    太子做東,席間一直由他主導(dǎo),周君澤心不在焉地應(yīng)付,孫除也反常地客氣,恭敬有余親近不足。

    酒過三巡,別院管家進(jìn)來在周景黎耳邊說了些什么,他眉頭輕蹙,放下手中酒杯,“我失陪一下。”

    周景黎莫名離席,門口只留了兩個(gè)侍女,孫除低頭喝茶,周君澤喝酒,沒有人想在太子地盤上說起別的事情。

    周君澤一看到八風(fēng)不動(dòng)的薛清就想起他那個(gè)傻女兒,想她氣鼓鼓地小模樣還挺好看,白天那一場,她已經(jīng)竭盡全力表達(dá)她不高興了,只可惜太傻又太嬌,生氣起來更為撩人,真是個(gè)活寶貝。

    周君澤臉色不自覺帶出了笑意,往椅子靠背上一靠,看著對面的孫除。

    “我記得薛侍郎升為侍郎已經(jīng)超過三年了?”

    孫除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gè)是要干什么,“是。”

    “三年,也該晉升了。”周君澤眉眼舒展,坦然道:“好歹是本王側(cè)妃的父親,從四品的官職怎么能夠。”

    他說的如此光明磊落,孫除看了薛清一眼,一瞬間以為是薛清本人的意思。

    薛清瞠目結(jié)舌,不知道這位魔王怎么會突然惦記起他來,“多謝殿下……掛念……陛下……陛下自有安排。”

    周君澤不以為然地一笑,“從四品到正四品而已,有孫閣老安排就夠了。”他問孫除:“是嗎?”

    他竟然是認(rèn)真的,孫除沉吟一陣,“他本來也到了晉官的時(shí)候了。”

    周君澤點(diǎn)頭,“那就好。”

    說完,他自斟自飲起來。

    薛清的官途的確一直由孫除在安排,他少年時(shí)是孫除的學(xué)生,入仕后更是拜在孫除門下,早早就是孫除的左右手。孫除愛惜羽毛,不希望他太早出風(fēng)頭惹來禍端,所以他每一步都走的很穩(wěn)當(dāng),但也確實(shí)太慢了點(diǎn)。

    不管熙王本意如何,在陛下那里倒是一個(gè)機(jī)會。

    薛嘉蘿被幾個(gè)侍女圍住,她們每一個(gè)都穿的好看,臉上笑盈盈的,跟涼風(fēng)院里的侍女們一點(diǎn)都不一樣,她稀里糊涂地被帶進(jìn)了一間屋子里。

    這間屋子又跟她見過的都不一樣,里面掛著琉璃珠簾,屏風(fēng)上繡著兩只白貓,墻上的畫里是腦袋上頂著雪的胖鳥。

    這里每一樣都讓薛嘉蘿喜歡,對于陌生環(huán)境的不安一下煙消云散。

    在她沒有察覺的時(shí)候,屋子里的侍女悄無聲息退下,雕花木門半掩著,一只手推開了門。

    是周景黎。

    他相貌生的平和沒有威懾,與周君澤完全不同,薛嘉蘿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開了視線。

    周景黎嘴角含笑走進(jìn)來,目光巡視在薛嘉蘿的腰身與臉蛋上,左手慢慢摩挲著右手扳指。

    賞畫一般看了很久,他才說:“知道我是誰嗎?”

    薛嘉蘿站在了珠簾后,珠子折射著晶瑩的光芒映在她臉上,老老實(shí)實(shí)搖頭,“不知道。”

    周景黎走過來,“你想知道嗎?”

    珠簾晃動(dòng),薛嘉蘿的臉探出來,她仔仔細(xì)細(xì)看了看周景黎的臉,“不想。”說完又縮回去。

    周景黎跟著她撩起簾子,走進(jìn)去,“但是我想告訴你。”

    簾子后的空間平白擠進(jìn)來一個(gè)人,薛嘉蘿覺得那些閃閃發(fā)光的珠子也不好看了,悶悶不樂地靠在桌子邊上,不理他了。

    “我聽說你是個(gè)傻子。”他的手搭在薛嘉蘿腦袋上,向下?lián)崦澳敲次遗c你共處一室,跟你說話,碰你,甚至……”

    薛嘉蘿耳邊忽然一熱,她受驚一般抬頭,周景黎彎腰湊近她,“甚至親你,你是不是都不會告訴他?”

    他的手順著肩膀、胳膊慢慢往下,直到碰到薛嘉蘿的手,薛嘉蘿身體一僵,用力甩開他。

    周景黎不以為意,但也不敢做出更過分的舉動(dòng),他此時(shí)來,只是為了好好看看她。方才一眼讓他心醉神迷,沒想到這天底下還有比太子妃更接近他想象中的美人,膚若凝脂,眸若燦星,貌美身俏,讓人不由得想占為己有,將天下都送給她。

    他克制著心中欲念,坐在一旁,“我不碰你了,跟我說兩句話好嗎?”

    薛嘉蘿手上撥動(dòng)著珠簾,不應(yīng)聲。

    周景黎并不知道她這種表現(xiàn)是想要這件東西,以為她天生寡言,不斷哄著她說話:“餓了嗎?想吃什么?”

    薛嘉蘿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他又說:“喜歡玩什么?”

    薛嘉蘿抬頭看他一眼,手指上繞著珠子。

    “你在熙王府里都干什么?”周景黎頓了頓,臉上浮現(xiàn)出別有深意的笑,“跟熙王在一起做什么?”

    他遲遲沒有發(fā)覺薛嘉蘿想要手上的東西,薛嘉蘿悶悶不樂,“就在一起。”

    “做了些什么呢?會抱你、親你嗎?”他的笑容里隱藏著惡意,“聽聞周君澤那方面有問題,寵幸誰,誰就得死,因?yàn)樗幌胱寗e人知道他不行。他這么放心留你在身邊,是不是因?yàn)槟闵担恢朗裁唇行胁恍校俊?/br>
    他的話對于薛嘉蘿來說簡直是天書,她撿著聽懂了的回嘴:“不親你。”因?yàn)樗麤]有把她想要的東西給她。

    周景黎眉間一動(dòng),抓著她的手一把拉到自己跟前,迎面而來的香甜氣息讓他無法再忍耐,他低頭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主人還沒回家,存稿箱就此狗帶。

    ☆、琉璃珠簾

    周君澤身影剛出現(xiàn)在垂花門,就聽門內(nèi)薛嘉蘿清脆的聲音:“熙熙——”

    他身后周景黎停住腳步,“我就不進(jìn)去了,先去送一送孫閣老。”

    周君澤沒來得及說話,薛嘉蘿像小鳥一樣飛撲過來,踮著腳在他嘴唇上連親了兩下,指著屋子里,“珠子!”

    于是周君澤也忘了要跟周景黎說什么,跟著薛嘉蘿進(jìn)屋去看是什么珠子。

    周景黎在他身后,摸了摸自己的嘴,眉頭微微一皺。

    管家在一旁噤若寒蟬,一腦門的冷汗。

    周景黎看了一眼圍在周君澤身邊的薛嘉蘿,她注意力全在周君澤身上,旁人對她而言不過庭中一花一木,而被一棵草碰了一下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對管家說:“熙王由你相送,我回東宮。”

    薛清的腳步忽然間停下,孫除發(fā)覺,回頭看他,“何事?”

    “學(xué)生好像……聽見了小女的聲音……”他說的不是很肯定,而此刻深院寂靜,再無聲響,剛才那一聲仿佛是他的幻覺。

    孫除知道他剛開始還想著女兒能被熙王送回來,日子漸長,送回來的可能徹底沒有了。他安慰道:“不必憂心,假以時(shí)日,你自然會見到的。”

    薛清低聲道:“老師……”

    前面,是太子別院的管家在笑瞇瞇等著他們,二人便不再多說。

    薛清回府,小廝連忙迎上來,“少爺?shù)群蚰鄷r(shí)了,說您書房有本書,他想借看幾天。”

    薛清點(diǎn)頭道:“知道了,叫他過來。”

    薛清看他兒子薛嘉琦找到了書,卻半天沒有走,就知道他有別的事情,“還有事嗎?”

    薛嘉琦道:“我聽父親小廝說,您今日見了太子。”

    薛清心里清楚兒子是想問有關(guān)熙王的事情,“是,也見了熙王。”

    “那……阿蘿呢?”

    薛清說道:“有太子作陪,怎可提起阿蘿?熙王那樣的人,看他今日說話行事沒有讓我下不了臺,就知道阿蘿在熙王府應(yīng)當(dāng)沒有被他刁難。”

    薛嘉琦仿佛只是來問一句,沒有別的事情,“是,那兒子退下了。”

    走出薛清書房的他,面無表情,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道道青筋。

    周君澤牽著薛嘉蘿邊走邊問身邊侍衛(wèi):“還是薛家?”

    侍衛(wèi)在他身后,恭敬道:“是,同樣是跟著我們的馬車到了灰巷就離開,最后回到了薛家家仆的宅子里。”

    “知道了。”

    回到?jīng)鲲L(fēng)院,周君澤親手將從太子別院要來的珠簾掛上,薛嘉蘿高興瘋了,仰頭看他,等周君澤從凳子上下來就撲上去親他,給他蹭了一臉口水。

    周君澤倒退了一步,仰起臉,“好了好了,消停點(diǎn)。”

    在路上就被她親了十幾次,跟以前時(shí)時(shí)刻刻提醒她要做什么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他洗手更衣再回到寢室,薛嘉蘿第一時(shí)間從珠簾上撒手依偎過來,坐在他腿上,摟住他脖子,笑盈盈的,“熙熙……”

    周君澤解開她衣領(lǐng),從散開的衣領(lǐng)中伸進(jìn)去暖手,“你家里在搞什么,把你送給了我,又次次跟蹤,好像在找機(jī)會搶你回家一樣……不覺得太晚了嗎?”

    薛嘉蘿被他微涼的手激的縮了縮肩膀,歪著腦袋看他。

    “還記得你父親嗎?”

    “父……親……”薛嘉蘿說,“老爺……母親……”

    她的臉上喜氣洋洋的神情慢慢消失,仿佛陷入恍惚的思緒里,“母親……母親……阿娘……”

    周君澤手中用力一捏,“沒有什么母親,現(xiàn)在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