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節
慕容安意卻沒有這么樂觀,“看成柔的樣子不會善罷甘休,如今是我占著道理她們反駁不得,但難保她們不會劍走偏鋒…” 慕容安意想起什么,一臉嚴肅的對春花交待,“你派兩個機靈的丫鬟盯著點成柔那邊,但愿是我想多了。” “小姐,您擔心什么?”晚晴見慕容安意一臉嚴肅擔憂的樣子,心里對成家母女算是恨上了,晚晴雖然良善,但在慕容安意的事情上,那便是一頭小豹子,沒有人能夠傷害與她同衾取暖和她相依為命的小姐。 慕容安意抬眼見三個丫鬟都殷切的看著自己,心頭一暖,神色也緩和了許多,語氣平靜而低緩,“我怕她們會將主意打到父親身上。” 春花最機敏,第一個反應過來,“小姐是說成夫人和老爺…” 慕容安意點點頭,“這很難說,正所謂,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成家母女若肯豁出這個臉面,難保不會成事,到時候再后悔可就晚了,所以春花,這件事你一定要給我盯死了。” 一想到成夫人可能成為自己的繼母,成柔會成為自己的姐妹,慕容安意就寒毛直豎,她絕對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而一直苦思冥想的成柔終于想出辦法,竟與慕容安意的擔心不謀而合。 “你說什么,這能行嗎?”成夫人尖銳的叫喊出聲,隨后想起這是在翟府,又降低了聲音。 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只不過被自己的女兒這樣提出來還是有些尷尬。雖然她對成柔的爹沒什么太深厚的感情,可她還要臉啊,寡婦門前是非多,如今她不去躲是非,反而要故意去招是非,心里自然有些不安定。 成柔提出這個辦法心情也很復雜,父親在世時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真的不錯,可人死如燈滅,她又能有什么辦法,只有她成為皇子妃,才能光耀成家的祖宗,相信父親不會怪她的。 成夫人平日里尖酸刻薄,成柔要處處小意才能少挨些打罵,如今出了事,成夫人反而成了沒主意的那個,還要處處靠成柔周旋,成柔雖然十分頭疼,卻也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這也愈發堅定了她成為皇子妃的念頭,只要成為了皇子妃,就算是母親也不能隨意打罵她,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有個拿得出手的身份。 她想過了,除了讓成夫人跟了翟永,目前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現在翟府有個時時刻刻想要將她們趕出去的慕容安意,她們住在翟府又名不正言不順。 可是沒有關系,等到娘成了慕容安意的繼母,自己就是翟府的大小姐,慕容安意的jiejie,到時她給自己的屈辱,自己都會如數還給她。 成夫人開始時不同意,后來被成柔說動,雖然心里仍然有點排斥,但到底算是同意了。 直到齊宣與南弦月成親,這一切才改變。 齊宣與南弦月大婚這樣的場合,成家母女自然是沒資格去的,成柔聽到消息,變坐了馬車帶成夫人在不遠處看著九皇子府的大門。 成夫人見到來往的官員夫人那華麗的穿著,高昂的頭顱,優雅的姿態,心中升起無限的向往。 也是這一天,成夫人徹底下定決心,她要成為官太太,她要像那些人一樣昂首挺胸的穿梭于朱紅大門間。 091 齊琢風度,神秘人 齊宣與南弦月的婚事和齊琢與尹輕靈的規模相差無幾,雖然南弦月不如尹輕靈是公主,但齊宣卻是皇子,所以兩對兒的儀仗大抵上相同。 說起來這門親事最惱火的莫過于尹輕靈。自己堂堂一個公主如今不過是個世子夫人,南弦月卻凌駕于自己頭上成為了皇子妃。 因此,南弦月大婚這天,尹輕靈以身體不適為由沒有參加。大雍的官員自然樂得看到尹輕靈和南弦月不和,這樣他們才能更放心兩人不會串通起來對大雍不利。 兩人大婚這日,慕容安意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齊琢,他看起來一如既往的風姿翩翩,但慕容安意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些陰沉的顏色。 聽說和尹輕靈成親后,兩人的關系并不好。齊琢每天倒是都回房睡覺,可是有心人還是不難看出兩人貌合神離。 對此慕容安意感覺很抱歉,雖然齊琢的確是合適人選,但若不是她的緣故,蕭冷也未必一定會選齊琢。 所以在看著齊琢如往常一樣向自己走過來時,慕容安意雖覺不妥,但到底沒有躲開,齊琢努力裝作若無其事走近那道依舊纖細靈動的身影,指尖卻狠狠鉗在rou里。 “抱歉…”“抱歉…”兩人異口同聲。 慕容安意有些不解的看著齊琢,不明白他為何要對自己說抱歉。齊琢清潤的眸眼微微垂下,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尹輕靈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抱歉。” 原來他是在為尹輕靈在踐行宴上算計自己而道歉。慕容安意搖搖頭,“你是你,她是她,我不會混為一談。” 齊琢感激的看著慕容安意,只覺得心里有千言萬語,到嘴邊卻只有一句,“你還記得那日在酒樓我對你說的話嗎?” 慕容安意一頓,腦中閃過那日在酒樓齊琢一雙溫柔卻暗淡的眸子,注視著自己,“安意,我已當你是朋友,希望你也能如此。” 對著那樣一雙溫柔誠摯的眼眸,慕容安意說不出心里是種什么感覺。何其有幸!能得這樣皎如天上月,潔如蓮上珠的男子眷顧。 “我亦如此。”慕容安意給了一個遲來很久的答案,卻讓齊琢高興的如同小孩子一般,嘴角勾出了一個笑容。 齊琢這樣的男子一貫連笑都是那樣清淡縹緲不帶煙火之氣,今日卻不同,發自真心的一個笑臉,恍若在皚皚大雪的深山中點亮了一盞晦暗的小油燈,微弱卻溫暖。 連慕容安意也被齊琢這樣的笑感動了。他是個溫暖而寬容的男子,明明尹輕靈所為不是他能預料,他卻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向她道歉。 他總是愿意給她很多善意,可只要她回報一點小小的善意,就能讓他感激到心底。 這樣的齊琢雖不是人間絕艷色,卻獨有一種濯濯芳華,沁人心脾。 齊琢見慕容安意專注的看著自己,溫潤的眸底一片靜暖,此生能得她一個這般眼神,他已足矣。 尤其他還得到了她關于朋友的承諾。 想到這,齊琢心情很好,連帶著一向不染纖塵的面孔也帶了些煙火的溫暖,“你這么應下,不怕他小氣發作起來?”這個他指的是誰,兩人心中都有數。而蕭冷的小心眼,齊琢也是親身領教過的。 慕容安意有些詫異的看著齊琢,似乎沒想到他這樣的人也會開玩笑,有些無奈的聳聳肩,“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齊琢看著慕容安意看似無奈實則甜蜜的笑容突然釋懷了。曾經,當他知道是蕭冷向圣帝進言要她娶尹輕靈的時候他真的很不甘心,尤其是知道他也是為了慕容安意的時候更是在心里產生過怨恨。 不過今天看到慕容安意這樣的笑顏,他心里已經不怨恨蕭冷了,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他知道只有那個人能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如果是這樣,他愿意退出,笑著祝福她—自己心愛的女孩。雖然那個男人并不需要自己的退出。 慕容安意見齊琢眼底又恢復了往日的清潤,連帶著那一絲晦澀也不見了,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猜到是齊琢的心境改變了,于是勸他道:“既然是朋友,我少不得要勸你一句,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齊琢聽后淡淡一笑,“安意,你不必勸我,我與尹輕靈不合適。” “我知道你惱她算計我,可是若我處在她那樣的處境,說不定只會比那做的更過分,說起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沒什么不對。”這一刻慕容安意覺得自己簡直太圣母了,竟然勸喜歡自己的男子和自己的情敵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