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
這是今天宗嘉言說過的最為嚴重的話。 火蔚向來仗著自己的年紀比在座的人都而老是擺出長輩的樣子對宗嘉言說教,接連幾次被他打臉,哪兒能不惱。他本來想反駁,但是感覺到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忽然一個激靈,忍了下來。 活了這么久,他當然明白自己這個時候要是再敢隨便說話,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站在樓山白身后的真木擔憂的看著他,卻見他依舊彎腰,并沒有多說什么。 宗嘉言看了看眾人,等到他們都沒話說了,才迎著他們的目光,繼續說道,“你是宗義幫的堂主,為我們幫做出了很多貢獻,我心里也是把你當兄弟,如果沒有引起重大的后果,我當然不會為難自己的兄弟。但是樓堂主,你心里真的有我這個幫主嗎?!” 樓山白霍然抬頭。 幾人從外面拖著一個男人走進來,宗嘉言漠然的看著他,“把你說過的話都說一遍。” 男人匐在地上,渾身顫抖。他不敢看任何人,聽到宗嘉言的話,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樓堂主和楚家的大小姐達成協議,讓我們聯系人去偷取聶氏集團旗下海信銀行的機密,并且在拿到那些東西之后殺人滅口。” “胡說八道!”樓山白自然不可能承認,否認道,“我什么時候讓你們去做這樣的事了?” 男人眼淚都快出來了,“堂主,你怎么能翻臉不認人呢?跟我一起的幾個兄弟都可以作證,我絕對沒有撒謊!” 他的確是得了樓山白的吩咐。 正當眾人都忍不住猜測他這話里的真假的時候,一旁的真木忽然掏出手槍,對準了那個男人,“竟然敢在幫主面前撒謊,還把臟水潑到堂主身上,你這樣的人該死!” 眾人面色不一。 這里是刑堂,是不允許帶武器,尤其是手槍進入的。真木帶進來也就算了,還敢當著宗嘉言的面掏出來,在他沒有發話之前就斷定那人是污蔑……嘖嘖,他才是真的不把他這個幫主放在眼里的吧? 很快就有人走出來,動作迅速的制止了真木。 “好,真的是好!”宗嘉言看著眾人,但是誰都知道他說這話是說給樓山白聽的,“看來我這個幫主還真是一點威嚴都沒有了!” 真木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 “樓堂主,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要是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那么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說完這話,他直接揮手,示意人把真木押下去,沒有放他走的打算。 從他的稱呼由山白變為樓堂主的時候,樓山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開口替真木說情,語氣淡淡道,“是,幫主。” 眾人面面相覷的散開。 這個樓山白的確是有點太張狂了,不但跟陸家的人糾纏不清,現在還有和楚家人勾搭的嫌疑。這事他要是說不清楚,只怕以后宗義幫就沒有他的位置了。 想到這里,湯剛澄追上錢承侯,笑瞇瞇道,“老侯,方才我說話有不得當的地方,為了給你賠罪,我請你吃飯吧。” 錢承侯哪兒不知道他的心思,無非就是看樓山白要出事了,趕緊找個人結伴,免得被踢出幫派而已,“不用了,我手底下的人都還等著要吃飯呢,我回去忙了。” “嘿!” 看他毫不猶豫的離開,湯剛澄站在原地氣得冒火。 這人是瞧不起自己吧? 另外一邊,樓山白回到自己的住處,誰都沒理會,徑直鉆進書房,沒過多久就傳來一陣東西砸到地上碎裂的聲音。恰好樓梅也在,聽到這動靜,當下緊張的跑進書房,“哥,你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他怎么發這么大的火? 樓山白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掏出一根煙抽了幾口才道,“沒事,你出去吧。” 這是男人的事,跟她說了她也不明白。再者,這事牽扯到宗嘉言。她什么德行他這個做哥哥的能不明白?一聽到有關于他的事就失去理智,根本幫不上自己的忙。 樓梅卻愈發肯定是發生了大事,下意識皺眉,“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是你meimei,難道還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自己有事可從未瞞過他。 說到這里,樓山白不由得煩躁,“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問這么多做什么?!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樓梅氣得個半死。 他越是趕她走,她越是不走。 “你要是不說的話,今兒個我就不走了!” “隨便你。” 掃了她一眼,樓山白直接走出書房,剛想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就見手底下的人匆匆走過來,“堂主,柳小姐和陸小姐打起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看! 樓山白臉黑得不能再難看,“你這么喜歡看女人打架,這輩子就蹲著去看好了,其他事情不用做!” 那人當場嚇得面色發白。 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偏偏趕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然而他不想看,兩人卻已經是互相揪著對方的頭發走了進來,嘴里嚷著讓對方放手,卻誰都不肯先松手。換做是平時,見到兩個女人為了自己打架,樓山白說不定還會看上幾眼。但現在看著兩人那蓬頭垢面的模樣,他只覺得沒由來的厭惡。 “山白。”陸宛兒看見他,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嚶嚶嚶的哭起來,“這個女人欺負我,還對我冷嘲熱諷的,你看看我身上的傷口,全是她抓的。山白,這樣的女人你也要嗎?” 她不是沒有想過要離開樓山白,但是每次下決心的第二天,她又忍不住想起他,想著兩人之間的美好,想著他們戲劇性的第一次,那雙印入她心臟的眼睛。 她舍不得。 而且她也堅信,她是陸家的大小姐,樓山白是不可能會娶柳媚的,要娶也是她這種身份的高貴女人。再者,她的男人,她憑什么要讓出去? 這樣想著,她就有了底氣,哪怕在見到兩人曖昧的時候,她也能忍下來。 可今天她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