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那些字難道憑空消失了? 伊蓮娜又驚又怒地瞪著陸九襄,陸九襄只是輕笑,“紙筆都是你們準(zhǔn)備的,與我無關(guān)。” 一提到這一點,伊蓮娜的關(guān)注重點立刻轉(zhuǎn)換了,的確,陸九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轉(zhuǎn)讓了十八家宿昔酒店,這個過程并沒有問題,她沉怒地逼迫自己靜心,她想到了一直和她唱反調(diào)不對付的席昭,他好像一直是那么處變不驚的,原來竟然給她留了這一手! 伊蓮娜女士用法語對助理交流了幾句,對方說了什么,伊蓮娜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施延站在陸總的身后,作為察言觀色的人精,他一臉苦逼地聽著伊蓮娜女士說話,該死的竟然一句都聽不懂。但是看陸總好像并不急迫的樣子…… 哦,他想起來了,陸總似乎是聽得懂的。 陸九襄微笑凝神。伊蓮娜方才問他的助理,這種化學(xué)筆的墨水褪去之后能不能復(fù)原,對方遺憾地告訴她說發(fā)現(xiàn)得太晚,已經(jīng)完全蒸發(fā)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那天他借故找顧言抒太急,這張合同上除了簽字的地方,他沒有蓋上任何紅章,只是伊蓮娜單方面留下了一切同意合同的印章和名字,倒顯得求財心切滑稽可笑。 伊蓮娜怒火中燒地盯著陸九襄說不出話。 陸九襄也施施然地站了起來,“第二件事,伊蓮娜女士也騙了我,這一個倒是嚴(yán)重多了。” 對于席昭玩的把戲,伊蓮娜即便敗了,也損失不了什么,陸九襄也沒有揪住這份合同不放的意思,他修長的手指碰了碰青花瓷杯,斂唇道:“我父親的遺書上到底遺留了些什么,你我現(xiàn)在各執(zhí)一詞,不妨也讓伊蓮娜女士看一眼,他留給我的是什么樣一份東西。” 這時候施延終于派上用場了。 他雄赳赳地把兩張照片拿出來摁在桌上,伊蓮娜簡單地一看,登時臉色慘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已經(jīng)不會賣萌了惹,嘿嘿咻 ☆、第五十章 “不可能!”伊蓮娜美麗高貴的面孔竟然氣恨得扭曲起來,她抓起那張照片, 手指一陣用力,瞪著陸九襄道, “這不可能!” “照片是假的。” 其實伊蓮娜的內(nèi)心已經(jīng)狠狠地動搖了, 但是她像在說服自己接受自己臆想的某種可能, 陸九襄笑意不減地從沙發(fā)前走了出去, 清潤溫雅地對她頷首, “這是預(yù)先給伊蓮娜女士的針劑而已,真正的遺書是哪一份,我們法庭見吧。” 陸九襄從來不是一個好事的人,但也從來不是怕事的人,經(jīng)過他的手的戰(zhàn)役, 從來沒有敗績。只要覺得是無把握的或者沒有希望的,他根本就不會開始, 他看似清朗無害的目光,其實一直這么毒辣。 這一次也一樣, 必贏的把握被他牢不可破地握在手里。而她相信, 伊蓮娜也絕對不會再下作到綁人的親人來威脅他。 從會議室出來之后,施延一直捂著嘴吃吃地偷笑, 走到那輛保時捷跟前的時候,陸九襄拉車門的手頓了頓,淡淡地微笑,“差不多夠了。” “不夠哎,陸總,看伊蓮娜碰釘子真的太過癮了,大快人心!”施延眉飛色舞,差點勾住陸總的脖子跟他暢談人生了,但還好沒那個賊膽,“慶功宴……” “想的很長遠(yuǎn)。”陸九襄矮身坐上了主駕,對面外直張嘴的施延道,“你在業(yè)界有這個眼光,不會到了今天還是個助理。” “……”陸總什么時候開發(fā)了毒舌技能? 首戰(zhàn)告捷之后,施延累了三天總算放松了一下可以休息了,但還沒有忘記答應(yīng)過陸思齊的事,將照片多洗了一份送往醫(yī)院去了,陸思齊看了之后,卻沒有他意料之中的那種興奮。 病床上的陸思齊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氣色,只是聲音卻還有點低沉和嘶啞,“所以,九襄的意思是,遵照這份遺囑,讓大嫂空手而歸?”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沒想到陸思齊這個老好人居然還把伊蓮娜女士當(dāng)大嫂,那女人簡直是一匹狼啊,他們退一步,伊蓮娜會立刻搶著節(jié)奏上前五步,只要她還有一絲機(jī)會,勢必要無所不用其極地挖走整個陸氏。一旦財產(chǎn)過繼到她名下,這個陸氏帝國也就基本由壯年走向黃昏了。 別說陸九襄不答應(yīng)了,施延也是不能同意的,工作了這么多年,誰還能沒個感情呢? 見他沉默地靠著窗戶吹風(fēng),陸思齊又重復(fù)了一遍,這次語調(diào)加重了一些,“回答我。” 施延心想,這是你弟弟的想法,我怎么知道? 嗚呼哀哉地望著陸思齊,嘀咕道:“不然還能讓伊蓮娜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這聲音雖輕,但也不偏不倚地全落入了陸思齊的耳中,他沒說話,目光一寸寸幽沉下來。 顧言抒來為陸思齊送飯,午餐時間外邊人流量稍微有點大,時間晚點了些,這是劉嫂燉的烏雞湯,特意讓她帶過來的。 但是眼下陸思齊沒有食欲,喝了幾口,問她:“小抒,有件事麻煩你替問一下九襄。” “啊?”這幾天陸九襄雖然工作忙,但他們兄弟情深,他還是會不時抽出時間來探望陸思齊的,有什么事情是陸思齊不能當(dāng)面說開的? 陸思齊放下手里的調(diào)羹,神情有點無奈,“我不知道九襄心里怎么想的,我們兩個從小就對父親又敬又怕,但是他與我還有一點不同,我是絕對的服從,而他心里從來沒有服氣過,他不喜歡父親,所以我不確定他現(xiàn)在對那樁陳年舊事是怎么想的,又是如何看待席昭的,但無論如何,畢竟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我不希望他把事情做得太絕……” 坐在沙發(fā)上低頭絞手指的顧言抒,咬著下唇輕輕地說:“我知道了。” 走出醫(yī)院之后的顧言抒仿佛還停留在怔忡之中,在川流不息的街頭,忘記了打電話讓馨園里的人來接她。 自從上次被綁了之后,陸九襄對她的安全尤為重視,囑咐她出行一定要多帶些人手,出遠(yuǎn)門一定不要自己去打車,讓馨園的司機(jī)專程接送她。本來顧言抒也覺得他小題大做了,但是這種時候不忍心他為這些小事憂心,再加上司機(jī)好像也挺殷勤的,她便沒有多說。 沿街走過去,撞上一大灘水漬,她仿佛沒有看到似的,剛要一腳踩入水里,身后被人勾住了胳膊,她輕輕地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跌入到那人的懷里。 后腦勺被人溫柔地摁住,聲音宛如一杯醇酒似的優(yōu)雅平和,“走路不看路?” “額……”她突然笑起來,亮晶晶地眨著明眸看他,“我寧愿被你這么溫柔地教訓(xùn)一輩子,我不想改。” 陸九襄的手指點在她的唇上,彎了彎唇,“這里變甜了。” 顧言抒繼續(xù)無害地眨眼睛,“那你想吃嗎?” “我還是決定回去再一飽口福。”陸九襄失笑出聲,拖著人往街道外走。 他的手一直摁在顧言抒的腰肢上,那塊地方是她的癢癢rou,顧言抒咬著唇一路忍著噬骨的癢,好不容易上了車,見過看到主駕的施延,腦中轟的一聲,明白過來今天開車的不是陸九襄。 然后他們兩人都坐上了后座,這樣還不夠,他抱著她的腰一路上沒有撒手。好幾次差點從針織衫底下深入里面,顧言抒感受到他指腹的冰涼,激靈靈地發(fā)出幾聲顫栗的哼聲,她怒瞪著身旁的男人,發(fā)現(xiàn)他好整以暇地疊著雙腿,優(yōu)雅地靠著真皮座椅,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某些惡劣的舉動。 顧言抒心如死灰。他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她總覺得他最近……很惡劣。 原來執(zhí)意不肯相信他是只道貌岸然的“皮猴子”,現(xiàn)在好像不信也不行。顧言抒扶著額頭無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