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怎么這么生疏?” 電話里確定是陸九襄的聲音, 男人的聲音依舊那么沉穩(wěn)而溫潤,低調(diào)而內(nèi)斂, 只是語調(diào)透著淺淺的寵溺和戲謔。 難以想象這是顧言抒的丈夫啊…… 夏林杏都覺得臉紅耳赤的。 陸九襄開門見山,微笑著不鬧她了, “關(guān)于ip的事, 有了一點眉目?!?/br> 手機里的聲音沙沙的。 徐馳一直在靜候著慕可欣的反應(yīng),她知道, 即便不為了內(nèi)容,只為了說話的那個人,慕可欣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她一定在聽。 而在陸九襄說完這句話之后,慕可欣的手指,很顯而易見地,蜷縮了一下。 “嗯,怎么了?”顧言抒的嘴角不自覺地漫開一縷如云般薄薄的微笑。 陸九襄勾著唇低沉地笑了起來,聲音壓住了,但更為誘惑,“是一家網(wǎng)吧的地址,我讓人去查了一下,發(fā)帖的大致時間均為下午五點。已經(jīng)知道,最近那家網(wǎng)吧有個奇怪的??停贿^陸太太,目前還在仔細盤查當(dāng)中。” 陸太太—— 好蘇啊。夏林杏捧著小拳頭要嗷嗷大叫了。 “你要相信我。”顧言抒沒來得既臉紅心跳,那個男人又微微笑起來,他熟練地控著手中的簽字筆,一面透明的玻璃在夜晚的燈火里,仿佛閃著無數(shù)道銀光一般。 他嘴角一揚,想到她,心里的某個地方不自覺地軟下來。 顧言抒咕噥嬌嗔:“好了,我知道了。”她用手掩著粉唇,聲音很小,但藏不住甜蜜,“我信你。” “那就好,明天周末,我來接你?!?/br> 這下顧言抒已經(jīng)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了。 果然這種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日子,令人過得很不舒泰。陸先生還欠她解釋呢。 顧言抒松了心弦,手機被掛斷,只是沒出息的那綻開的唇角怎么都收不回去了。 “言抒!你、你居然真的——”夏林杏心中最后的一點疑惑和不確定現(xiàn)在也消散殆盡,她沒想到啊,那朵無人敢采擷的高嶺之花,居然被顧言抒,一早收入囊中? 顧言抒的好心情還甜蜜地在心腔之中發(fā)酵著。 “嗯,其實我想不管是誰做的那件事,我一點都不害怕。”如果是以前一個人的時候,她也許會因為流言蜚語,因為那些詆毀而潰滅,她害怕從無人知道的角落被人發(fā)覺,然后被徹底地踢出圈子。可是現(xiàn)在不害怕了,不管跌落哪一處的凡塵,有他在的地方,她就一定不會孤單。 陸九襄掐斷電話,習(xí)慣性地翻開手中的文件資料。 一點微紅被人熟練地掐在手中,淡淡的煙氣騰起扭曲的一縷,他從文件里移開視線,簽字筆的墨水在白紙上暈開一點深黑的印痕。 “你不知道,你在我這里,屬于不速之客?”他停下手心的筆,身體微微后仰。 席昭的眼描著煙熏的灰,很有幾分邪氣,掐著香煙的手指修長,動作也熟練得能看出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不管怎么樣,我現(xiàn)在也算是陸氏的一個股東了,你知道,這個份額并不小?!毕研捌Φ刈哌^來,撩開一條腿,坐上他的紅木辦公桌。 陸九襄皺了皺眉,眸底泛起細微的波瀾。 這個男人習(xí)慣了把一切cao控于手心,而且喜怒難形于色,席昭并不指望能從他的臉色看到令自己驚喜的表情,他冷口道:“小叔叔,你這個人真是冷呢,要是我是顧言抒,怎么也不會喜歡一塊冰?!?/br> 陸九襄不著痕跡地微微挑眉,“我在她面前,是不是冷得像一塊冰,你從哪里得知的?” “知道你嘴巴毒?!毕炎I誚地從桌上跳下去,指尖一彈,一截?zé)熁业袈湓诩t木桌上,煙草的淡香蔓延開來。 陸九襄從來不抽煙,這個味道對他而言是可憎的。 “我只是想問一聲,詆毀顧言抒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樣了?” 陸九襄眉心微攢,“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br> “呵,”席昭皺眉,“陸總您對她真好。” 他轉(zhuǎn)身要走,陸九襄淡淡地說了一句:“席昭,我知道你在進行著什么,但是這些小把戲別搬上臺面了,陸家沒有擅長使陰謀的人,我如果有意針對你,今時今日,你不會有闖入這間辦公室的機會?!?/br> 席昭不說話,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周五陽光靡靡,天空澄澈,但有一絲陰郁。 顧言抒穿著一條粉艷艷的裙子在校外等人,手放在溫暖的衣兜里,毛靴在一塊活動的泥灰磚上蹬來蹬去,已經(jīng)很焦灼了,可是那個說好了要來的人,這個點仍然不見蹤影。 其實車里的陸九襄大老遠就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背著一個碧藍色的大書包,秀發(fā)柔軟地披在胸前身后,百無聊賴地踩著磚塊玩。 他把車泊在路邊的臨時??奎c,拿著一條毛絨的淺粉色圍巾走過去。 英俊修長宛如行走在畫中的男人,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顧言抒發(fā)現(xiàn)大家關(guān)注點幾乎同時移到了一個地方,她正回過頭要看是誰來了,但不慎被一條粉紅的圍巾兜住了脖頸,暖意在冰涼的脖子里漸漸繞開。 他溫柔地勾起唇,“走吧?!?/br> 她低下頭,甜甜地笑了起來,任由男人寬大的手掌牽住自己的,她隨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九襄?!?/br> 被塞入車里,顧言抒才想起來有一件事,上次因為論壇的事過于倉促,她沒來得及問。 陸九襄側(cè)頭靠過來,為她系安全帶,灼熱的呼吸暈紅她的臉頰,“什么?” “我想問你一件事啊……”她沖她溫馴地眨眼睛,“我前幾天見了徐思盈啊……” 才說了一半,她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個鎮(zhèn)定自若的男人,他的手指蜷著微微僵住。雖然他看起來還是這么鎮(zhèn)定自若。 他身上的氣息清冽好聞,身后是一排熟悉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