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而左之煥則在驚訝之余,發(fā)現(xiàn)雷玨似乎不是很高興。 他盡量讓自己笑得和藹一些:“小雷,這次真是謝謝你親自跑一趟。” 雷玨搖搖頭,之后又坐到了肖令宇旁邊,離肖令宇特別近,看起來就像離遠(yuǎn)了就沒什么安全感一樣。 肖令宇撫了撫他的頭:“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雷玨又是搖搖頭,然后握住了肖令宇的手。 這下長眼睛的都看出來了,雷玨似乎有些害怕。 左之煥和丁玉文對視一眼,仿佛在問對方:這孩子怎么了? 室內(nèi)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丁玉文這時突然想到女兒認(rèn)識雷玨,忙說:“對了小年,你不是說要請你小雷哥哥吃金絲rou嗎?反正還有時間,不如你去給他做一些好不好?” 左年馬上說:“好啊好啊,那小雷哥哥你可一定要等我呀!” 雷玨輕輕點(diǎn)頭:“嗯。” 左之煥這才算來了新話題:“小雷和小年認(rèn)識?” 雷玨說:“在利卡倫山見過的。對了——”他看向一直沒說過話,自打見面就點(diǎn)個頭然后充當(dāng)背景板的左琰:“你的腿傷好了么?” 左琰沒想到雷玨會突然跟他說話,愣了愣:“謝謝,當(dāng)天就已經(jīng)恢復(fù)成原樣了。” 雷玨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什么,可左之煥的好奇心卻被成功挑起來:“小琰你的腿受過傷?” 左琰本來不想讓父母知道,但話都說出來了,只得說:“在山里不小心弄的,當(dāng)時正好碰見雷玨,他幫我治療了之后才走的。” 左之煥又不傻,哪里會相信兒子是不小心弄的傷。他這三兒子,雖然異能力和體能都不如倆兄長,但是還不至于在山里不小心就能受傷。正好被雷玨治療之后來了精神,左之煥皺著眉:“到底是怎么弄的?” 左琰是真心不希望母親難過,再說父親又是比較重面子的人,如果讓外人知道他們手足相殘,不如外面人以為的那樣和睦,總歸不妥,便說:“保護(hù)小年的時候擦了一下,也沒什么。” 雷玨心里“嘖”一聲,想著這特么榆木疙瘩啊!難道這次真的就來治完左之煥就走?那必須不行啊! 肖令宇這會兒顯然與雷玨心有靈犀了,看向左琰:“你那不是冰刺彈炸開的傷么?怎么成了擦的?你可別騙我家小玨啊,他單純得很,人家說什么他都會信的。” 左琰暗暗瞪了肖令宇一眼,好像在說: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dāng)啞巴! 左之煥則面顯不愉。肖令宇說完之后他的兒子沒有反駁,顯然就是確有其事了。而利卡倫山隸屬于淮南區(qū),他這還沒死呢,有誰敢用槍射他兒子?!多半就是他那個心胸狹窄的二兒子! 肖令宇卻像沒看見左之煥的表情一樣,又說:“那天你還好遇到了我家小玨,不然你那傷我估計(jì)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得能恢復(fù)吧。” 這倒是實(shí)話,所以左琰再次對雷玨道了謝。 雷玨一看左之煥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沒完,左之煥肯定得查。這樣一來左之煥必然會知道左琰那傷是左烽弄的,而依左之煥這種人的脾氣,被外人知道了這種事,左烽肯定沒個好。 雖然與預(yù)想中有些出入,但最基本的目的達(dá)到了,雷玨便又說:“左叔叔,我休息好了,繼續(xù)治療吧。” 左之煥不想當(dāng)著外人面揭自家短,自然不會反對雷玨此時的提議,便又開始配合治療。然而就在那張綠色的有光網(wǎng)再次爬滿他全身的時候,門被推開了。門口進(jìn)來兩個人,一個左秋,一個左烽。 雷玨一看來人,心里“哦葉!”一聲,然后立時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收回手,猛地躲到了肖令宇身后,并且十分不安地叫了一聲:“老公……” 他本來就生了一張可以給“禍國殃民”四個字配圖的臉,再弄出這一副脆弱的模樣楚楚可憐地一叫,肖令宇心想這tm就是在外面,在家里就這倆字雷玨就能把他酥硬了!他趕緊拍拍雷玨的手:“怎么了?” 左之煥心里帶些狐疑:“小雷,你別緊張,這是我的大兒子左秋和二兒子左烽。知道你要過來,所以他們都說想要過來看看,希望能認(rèn)識一下。你們都是差不多的年紀(jì),以后做個朋友也好嘛。” 左秋倒是覺得父親想得周道,點(diǎn)點(diǎn)頭,對雷玨說了聲:“雷玨你好,謝謝你們特意趕來治療我父親。” 然而左烽則在愣了一下之后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說家里有事就這事?肖令宇和雷玨有什么好見的! 雷玨看了兩人一眼,猛地又把頭低下了,用不大,但屋子里的人卻都能聽見的聲音說:“老公,我們回家吧。” 肖令宇為難地說:“可是你還要再為左叔叔治療一次啊。” 雷玨把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我不想治了,我想回家。” 那一臉害怕和緊張的模樣實(shí)在把左之煥和丁玉文弄得特別尷尬。丁玉文笑了笑說:“怎么了小雷?是不是我們哪里招呼的不周呢?” 雷玨這下把頭搖得更狠了,揪著肖令宇的衣服:“早知道他在我就不來了。” 左之煥皺了皺眉:“小雷你說的是……” 雷玨指指左烽:“左叔叔,這個人他在利卡倫山上抓了我的朋友,還威脅我們來的。” 左烽腦子里嗡一下,笑得有些僵硬:“我什么時候威脅你們了?” 肖令宇說:“是啊寶貝兒,那就是個誤會。再說了,不是有我么?別怕。” 雷玨又往肖令宇懷里縮了縮:“可是他明明認(rèn)識你,還不放人,而且明明不是你的錯,他還要你道歉。他還說像我這樣漂亮的人,你得看好,不然落了單可就不安全了。這就是威脅,害我都做惡夢了。” 左烽看著雷玨端著一副小白兔的模樣說這些,氣得頭頂升煙:“那不是玩笑么。”他說著看向肖令宇,“肖令宇你這媳婦兒膽子可真小。” 肖令宇皮笑rou不笑:“你當(dāng)時手里端著槍,他膽子自然小。” 左之煥沉著臉:“小烽,道歉。” “可是是他們的人先打中我朋友的。”左烽說,“本來就是他們不對。” “我們那都是彩彈槍而已,打了頂多弄臟點(diǎn)衣服呀,再說我朋友都道過歉了,你不也沒放人么?還特別要我老公給你道歉。”雷玨頗不平,嘴里嘀嘀咕咕。 “左烽,我讓你道歉!”左之煥喊了一聲,“道完歉之后你立即給我滾到冰室里思過!” 冰室是左之煥家罰孩子用的。他們是火系異能,最不怕的就是火和熱,最怕的就是冷。 左烽面頰抽了抽:“對不起。” 雷玨對肖令宇說:“老公,他好兇哦。” 肖令宇說:“別跟他計(jì)較,被罰了心情不好嘛。”肖令宇揉了揉雷玨的頭,“乖,還是抓緊時間給左叔叔治療吧。” 雷玨“哦”一聲,很聽話地去給左之煥做二次治療,左烽則在左之煥的瞪視下憋著滔天的怒火去受罰去了。他走之前很不客氣地指了指雷玨,雷玨“嚇”得一縮脖,再治療的時候那張綠網(wǎng)怎么都“弄不起來了”!他急得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對左之煥說:“對不起啊左叔叔,我一緊張就不能凝神。” 左之煥心說這叫什么事!他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先再休息一會兒吧。另外小雷你別怕,左烽這小子犯了錯,左叔叔會收拾他的,左叔叔保證以后他再也不敢惹你。” 雷玨聞言一臉的惶恐:“您說得太嚴(yán)重了,他只要別嚇到我就好。” 左之煥點(diǎn)點(diǎn)頭:“小秋,你去看著小烽,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把他放出來。” 左秋有心想為弟弟說點(diǎn)什么,但最終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去了。 雷玨咬了咬唇:“對不起左叔叔,我是不是惹您不開心了?” 左之煥擺擺手:“不是你的錯,你能來幫左叔叔治療,左叔叔都感激不盡了。” 全星際那么多人,想找雷玨治療身體的一抓就能抓一大把。那些平民就不用說了,名門貴胄中也有不少人希望能找雷玨幫忙,只不過礙于雷玨是肖家的人,又在為肖志成治療中,所以基本沒人敢張這個口罷了。他要不是有現(xiàn)在的地位,還真就見不著這么個孩子。 雷玨淡淡笑了笑:“左叔叔您太客氣了。” 肖令宇明知道雷玨是裝出來的乖巧,但看著他這模樣,還是特別想把他按懷里好好揉一揉。不過畢竟是在外頭,而且還有長輩在,所以肖令宇只是幫雷玨把滑下來的頭發(fā)掖到耳后:“頭發(fā)有點(diǎn)長了,要修修嗎?” 雷玨搖搖頭:“不修,我喜歡現(xiàn)在這樣。” 肖令宇說:“好,那就現(xiàn)在這樣,不修了。” 丁玉文看他們這恩愛的模樣,心中感慨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什么時候找到合意的伴侶,然后想到兒子,她適時地說:“對了他爸,要不就讓小琰帶令宇和小雷去花園轉(zhuǎn)轉(zhuǎn)吧?” 難得她的孩子能跟雷玨和肖令宇先相識。 左之煥也覺得這么干等著是不太好,便同意了太太的提議:“小雷啊,左叔叔家有個室內(nèi)生態(tài)園,我聽說木系自然力異能人都比較喜歡這些,你要去看看嗎?” 雷玨還真對那個室內(nèi)的園子挺感興趣,只是剛才走得急,沒看個詳細(xì)。聞言點(diǎn)頭:“那就謝謝左叔叔和左阿姨了。” 左之煥朝小兒子一努下巴:“小琰,你就替爸好好招待一下令宇和小雷吧。” 左琰恭敬地說了聲:“好的爸。”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把肖令宇跟雷玨請到了室內(nèi)的生態(tài)園。園子很大,就被包圍在筒子樓(?)里,有許多雷玨都沒有見過的植物,而且還有假山和流水,有蝴蝶和小飛鳥。雷玨感覺這樣弄也挺不錯的,而且他也是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冰室就建在園子里,是個透明的空心的水晶管。此刻左烽就站在管子里,哆哆嗦嗦還出不來。 雷玨多看了兩眼,差點(diǎn)噴出來,突然覺得這左家挺有意思。在那么個寒氣四溢的管子里看著外面盛放的花朵和飛來飛去的蝴蝶,心里知道只要出了這“冰室”就能暖和起來,可偏偏就出不去,這心理上的折磨肯定不輕。 左烽看到三弟帶著雷玨和肖令宇過來,恨得牙癢癢,對肖令宇和雷玨比了根中指。 左琰這時說:“這根冰管一開始是用來在夏季降低室內(nèi)溫度同時向外散發(fā)霧氣的,既環(huán)保又美觀,是我太爺爺還健在的時候就有的東西。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又加了一項(xiàng)功能,用來罰小輩。” 雷玨點(diǎn)點(diǎn)頭:“論如何在冰天雪地里看鳥語花香,有創(chuàng)意。” 左琰噎了一下,總覺得說這話的雷玨跟之前怯生生告狀的雷玨不像一個人。 雷玨卻沒想那么多,跟肖令宇牽著手在園子里閑逛,逛了一會兒之后看到有挺大一塊用圍欄圍起來的地方,心想難道這里還養(yǎng)點(diǎn)小動物什么的?那也不用把圍欄弄這么高吧?而且鋼板這么寬厚,可沒等他走近,左琰在旁邊說:“二位別離得太近,那里是我二哥養(yǎng)赤炎獅的地方,獅子兇猛,而且也比較認(rèn)生。” 肖令宇知道赤炎獅跟極地灰狼一樣,都是當(dāng)?shù)刈顑疵偷膭游铮憷死撰k一下:“小心點(diǎn)兒。” 雷玨卻是膽大如斗:“我就看看而已,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嘛。” 肖令宇給這一句話堵得沒電了,只得跟在旁邊護(hù)著。 雷玨走近圍欄,而這時一直在冰室里暴躁的左烽突然樂了。心想你們近點(diǎn)兒,再近點(diǎn)兒,一會兒被咬了可特么別說是老子的錯! 雷玨似有所感地轉(zhuǎn)頭看了左烽那邊一眼,問左琰:“你二哥是不是特寶貝這獅子?” 左琰不明白他問這做什么,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是,畢竟抓一只不容易,更別說是這種品相好的雄獅了。” 這獅子是左烽抓的,抓了有快半年了。雖然一直都沒能成功馴服,但左烽仍然很得意。 雷玨多瞅了一會兒,突然弓起尾指對獅子吹了聲指哨。 這獅子在室里憋了這么久,已經(jīng)勉強(qiáng)接受現(xiàn)狀,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所以有人叫它它一般都不會有反應(yīng)。可這次不知為什么,聽了哨聲之后它猛地站了起來! 好家伙,雷玨心想這得有近兩米高! 獅子走了過來,左烽這頭跟著興奮,恨不得奔出去幫雷玨把門打開!讓獅子撲上去咬死雷玨!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雷玨也知道目前還不能讓左琰幫他開門。一來他是客,二來這畢竟是人家的東西。 至少目前,這是人家的東西。 雷玨笑笑:“走吧,我恢復(fù)差不多了,去給左叔叔再治療一次。” 肖令宇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是又有了什么壞道道。 果然,雷玨一進(jìn)屋就換了一張傷心難過的臉。 左之煥問他:“怎么了小雷?左叔叔家的生態(tài)園看著不好玩兒嗎?” 雷玨搖搖頭:“好玩兒是好玩兒,就是赤炎獅看起來太可憐了,它并不喜歡這里。我們木系自然力異能人尊重每一個生命,看著它那樣,我心里有點(diǎn)兒難受。” 左之煥其實(shí)也不主張把這些弄到家里來養(yǎng),但是二兒子喜歡,所以他也沒說過什么,這時聽到雷玨的話,他也不好說要放了,便便笑說:“還不習(xí)慣吧,畢竟是野生的,可能需要很長時間適應(yīng)。” 雷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半晌后,他下定什么決心一般:“左叔叔,您看這樣好不好?以后我多抽空來幫您治療幾次,您能不能把那只獅子送給我?” 左之煥正愁著怎么跟雷玨說這事呢,畢竟雷玨的治療能力比明老強(qiáng)得多,他以后還想找雷玨幫忙。于是雷玨一提這么個要求,他幾乎連三秒都沒有考慮上:“這有什么不能?一只赤炎獅而已,再抓就有了。你喜歡,送你就是。” 左秋這時正好進(jìn)來,聽到父親的話:“爸,那不如一會兒就讓小烽出來把獅子弄出來吧。再怎么說也在他手里養(yǎng)了近半年,這獅子跟小烽還算聽點(diǎn)話,有他在,應(yīng)該不至于傷到雷玨。” 不然那冰室里凍著也太難受了,左秋還是心疼弟弟的,而且他也知道弟弟多喜歡那頭獅子,所以想給弟弟一個補(bǔ)救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