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但顯然,可能是他哪里弄錯了,或者說,肖令宇身上的秘密遠超他想象。 正常來講,能擁有自然力異能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不可能藏著掖著,更別說是肖家這種情況。可如果肖令宇真的有異能力,為什么不說呢?原因是什么? 他可以肯定,他剛進洗手間時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強大的自然力能量波動,這無疑證明肖令宇是很可能擁有自然力的。 雷玨見肖令宇還不出來,隔間里又靜得落針可聞,便打開空著的那間洗手間門。而就在他解開褲子準備方便的時候,隔壁終于傳來開門聲。 肖令宇應該是出來了,不過看樣子沒到外面,而是在邊做手部消毒邊等他。 過了一會兒,雷玨也出來了,走到肖令宇旁邊一起消毒。 “感覺怎么樣?暖和一點了嗎?”肖令宇問。 “暫時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了。”雷玨微瞇著眼說,“不過我覺得、你好像有點兒問題。” “什么問題?”肖令宇心里咯噔一聲? “是啊——”雷玨打量肖令宇半晌,露出一道微妙的笑容:“什么問題呢?” “嘖,裝什么玄妙?”肖令宇邊開門邊若無其事地說,“趕緊找大哥看看你是不是好了,我看臉色緩過來不少。” 雷玨也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修復機制把a3計劃滅了,再加上肖令宇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他便沒追著問。 回到實驗室里,不光是肖令棋和他找來的兩個朋友在,還有肖志成和他帶來的一個雷玨沒見過的人。 “西、爸您來了。”雷玨趕緊改口,看向肖志成旁邊的人。 “嗯,剛到。”肖志成見雷玨看上去狀態還不錯,稍稍放心了一些,“現在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也不太冷了,剛想著問問大哥、我是不是自體、恢復了呢。” “好,正好我又請過來一位腦域專家,也請他幫你看看。詳細的我已經讓你大哥跟他說過了,你有什么問題也可以與他交流。”肖志成看了一眼那人,“陳博士,有勞了。” “您太客氣了,我一定會盡力的。”陳照東微微欠身,之后示意雷玨跟他談談身體的變化和記憶中的變化。 肖志成見雷玨配合挺積極,便叫肖令宇跟他出去了一下。 “怎么了爸?”到了外面之后肖令宇問。 “小玨一遇到外人就改口這總歸不太方便,所以我想,如果你跟小玨都不反對的話,要不干脆我跟你媽就認小玨做個義子吧。”肖志成注意了一下兒子的表情,“這樣以后小玨叫著也方便,而且不管未來怎么樣,他都是咱們家的孩子,咱們能一直保護他。” “如果他不反對……那當然也好。”肖令宇點點頭,縱然心里總覺得遺憾,但仍然覺得父親考慮得比他更周全。 肖志成也知道兒子心里不太好過,但是事已至此,目前看來這樣算是最穩妥的做法了。 至少,能讓那孩子一直保持著與他們家的關系吧。 肖令宇笑了笑,掩下心里隱隱地疼和疼完過后熟悉的麻木感。他推門進去,看見雷玨不知在跟那位陳博士說著什么,便走到雷玨旁邊跟著聽。 原來是雷玨突發其想地問陳博士能不能做手術解決a3計劃這個麻煩。 雷玨是這么想的,肖令棋給他看的腦神經圖里有一個光點,這個光點就是a3計劃的原區,所以他就想能不能手術把這個光點區域切出去然后讓他的身體自我修復成原來的樣子,或者他不行的話,不是還有明老嗎?以肖家的面子,以他a級木系自然力異能人的身份,把明老請來幫個忙應該也不是難題吧? 然而還不等雷玨得意一把,陳博士一盆冷水潑下來:“那個光點只是顯示了當前的記憶鏈有異常補充,并不是某種實體物質拿出去就可以。它是附著在你記憶里的東西,就算手術切除再恢復,恢復的還是當前狀態。說白了a3計劃不是病,而是有點類似于催眠,利用被植入者的弱點做文章。傳統的催眠術是結合某個個體的經歷、想法、喜惡等等之類的東西針對性地影響對方,而你現在的a3計劃就是更高級別的,在傳統技術上結合了科技手段的催眠。” 雷玨一下被打擊得不行。 肖令宇面上也帶著顯而易見的失望。這時又聽陳博士說:“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冷凍,直到找出媒介,重新建立新的良性計劃。” “您的意思是,只要找到媒介就可以徹底解決這個問題?”肖令宇登時來了精神。 “沒錯,雖然過程很復雜,但這是目前為止最有效的根治方法。”陳博士說,“只是媒介很難找到,而且現在甚至無法確定這個計劃是不是單媒介啟動,還有雙媒介甚至是更多的,如果是那樣……” 話沒說完,但是想也明白,這媒介越多越坑爹,有一個就挺麻煩的了,更別說是兩個甚至多個。 這時肖令宇和雷玨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賀韻書。兩次發作賀韻書都在場,關鍵她還可能有某些動機。 兩人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對視了一眼,之后肖令宇說:“媒介的事我們會想辦法,等找到之后還要麻煩您多指點。” 陳照東擺了擺手:“份內之事,不必客氣。另外如果要冷凍的話,最好趁現在身體沒有異常的時候進行。” 雷玨根本就不想冷凍,他凍一上午早就凍膩了,于是他婉言謝絕了這個提議。之后便要給肖志成再治療一次。他想的是趁現在精神,免得萬一再出現什么情況,弄得神智不清的,那時候想治都治不成了。 然而肖志成覺得抵抗a3計劃本來就是件相當耗費精力的事情,所以這次沒有接受治療。他只是讓肖令宇好好照顧雷玨之后便帶著陳博士離開。 肖令棋這才又問了雷玨一句:“真的不凍?” “不凍,我不喜歡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所以忍到不能忍了、再說吧。”雷玨笑說,“今天給你添麻煩了、大哥。” “一家人說這些做什么。那你們找媒介的時候也要小心。另外小五你要注意,小玨周圍不要有什么利器之類的。”畢竟也有失控到自殘的。萬一真是那樣的情況就糟了。 “放心吧大哥,那我先帶他回去了。”反正留在這里也沒用,眼下還是以找媒介為重。 雷玨跟肖令宇上了飛行器才發現飛行器里還保持著超高溫,進去一下熱氣撲面,像蒸籠一樣。想到肖令宇當時那個驚慌勁,他不知怎么的有點兒想笑。事實上也真的笑了出來。 “笑什么?”肖令宇問。 “我樂意,你管得著么?”雷玨說。 肖令宇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多想,因為他想起自己不久前還說要提前歸隊,這下看來是要泡湯。 雷玨看了看卡瑞拉設定的線路:“還是回懸浮別墅吧,免得我萬一再、出狀況奶奶和伯母跟著擔心。再說如果真失控了、麻煩。” 肖令宇點點頭,直接讓卡瑞拉調轉了方向。 自從婚禮當晚過來住過之后就沒再過來了,但是有機器人幫傭每天打掃,所以家里還是很干凈。雷玨進屋之后先是去洗澡,因為之前上來那股難受勁兒讓他一身冷汗,衣服都潮了,他想洗完換套干爽的衣服先吃點東西再睡一覺。 肖令宇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便讓智能廚師去煮東西。只是澡他暫時沒洗,因為不確定雷玨會不會突然出狀況,所以他利用這段時間安排人去查媒介的事情,又將婚禮那天紀錄的畫面拿出來看了看,之后等飯好了,才叫雷玨一起吃飯。 雷玨換了身白色的家居服下來,吃飯的時候胃口還不錯。特別是喝到熱湯那會兒,感覺全身都暖和起來了。 “辦婚禮的那天,你記不記得發作前你都注意到什么?”肖令宇這時問他。 “賀韻書。那天我不是特意跟你說過么,有個姑娘在看你。”雷玨長出口氣,“媽的。終于不結巴了。她今天出現得其實挺突然吧?我看你當時的反應,她應該不是你們圈子里的人。” “嗯,陸賢已經去查了,很快會有結果。”肖令宇幫雷玨又盛了一碗湯,“那其它的呢,你說你在對戰時曾經聽到有人唱歌,那個聲音你覺得熟悉嗎?” “感覺聽過,但是不真實。很……飄渺的感覺,而且時近時遠的。”雷玨之前也一直時不時地想這個聲音他到底是在哪里聽到過,但是他都想不起來。 肖令宇見雷玨又把眉頭皺了下來,弓起中指輕輕扣了扣桌面,發出“咚咚”兩聲:“先別想了,吃完去休息一會兒。雖然你自身修復力強,但是也不能太折騰。” 雷玨看了看手里的湯,點點頭,喝掉之后便回了樓上。 本來他是想給雷建英發個視頻讓雷建英知道他很好,但是一看時間,他果斷決定先睡一覺起來再發,因為那會兒林都市應該差不多后半夜了,他也想讓那個王八蛋嘗嘗睡得正香時被吵醒的滋味。 不過話又說回來,雷建英這會兒肯定正一心盼著他回去,睡得著么? 雷玨唇邊帶著一抹諷笑,閉上眼睛。 然后事實證明,人果然是不能太嘚瑟的。 雷玨這剛要給雷建英點兒顏色瞧瞧,他就遭了殃。他剛一睡著,另一場新的災難就開始了,他仿佛在做夢,但是夢境又如此的真實生動,扼住他脖子的手緊得像要掐死他,讓他喘不過氣來,腦子里是各種凄厲的尖叫、哭聲、求助聲。可是他逃不開,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弱小的生命一個一個地倒在他的面前,直到最后一個頭頂綠芽的白白胖胖的小孩兒朝他伸出手,向他求救,旁邊卻有個罩著黑色頭套的人用槍將那個孩子一槍打得血rou模糊…… “cao!”雷玨猛地坐起來捂著胸口。他發現那種錐心刺骨的痛觸并沒有消失,更可怕的是,他臉上居然帶著一陳濕意。 “小玨,你沒事吧?”肖令宇從連接雷玨的通訊器上得知雷玨生命體征異常,用力拍了拍門。 “沒事。”雷玨抹了把臉回應一聲,下床的時候一踉蹌,差點摔倒。他用力攥了攥自己的衣料,去打開門之前盡量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平靜地問:“怎么了?” “你心跳異常。”肖令宇的視線在雷玨若隱若現的鎖骨上流連一會兒又回到雷玨臉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事,只是做……”雷玨看了看肖令宇的行頭,喉嚨里突然卡殼。肖令宇全身上下就一件黑色內褲,把平時看不到的結實有力的肌rou和修長的大腿展現個十足!特別是那個腹肌和下面的一大團…… “我以為你在睡,正要洗澡。”肖令宇見雷玨打量自己的扮相,聲音不知怎么的有些喑啞。 “哦~~~~”雷玨眼里拱起一把火,心臟上傳來的尖銳痛感都快給他忽視了。他挑挑眉,瞟了一眼肖令宇那個明顯鼓脹起來的地方:“我還以為你是想來警告我……別用我的風sao挑戰你的……大鳥。”他說這話時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笑,額上還有著一層忍痛之下浮現的細密汗珠,眼睛也稍稍有點紅,看起來比平時竟多了一分妖艷。 肖令宇瞬間眸色一暗,也跟著雷玨笑起來:“錯了寶貝兒,是別用你的風sao,挑戰我的……節cao。” 說罷他猛地把雷玨抵在門板上,用力地吻了上去! 第26章 坦誠 雷玨腦子當場當機,有那么兩三秒甚至是空白的。他只是想給自己分散一下注意力讓心臟的疼痛感沒那么明顯,順便逗逗肖令宇,哪曾想這一貫只會放嘴炮的人居然出牌不按常理! 這個吻不是演戲,不是為了看看對方的反應而隨意為之,這里有太多說不清的情緒。 肖令宇依然很笨,他的舌頭伸進雷玨的嘴里翻攪時還是會時不時地撞到雷玨的牙齒,但是他沒有停。他的手伸進雷玨的衣服里握著雷玨的腰身,瘋狂散發出來的占有欲是那樣明顯。 雷玨頃刻間便被肖令宇略顯蠻橫的氣息包圍。這種感覺有些刺激,也有點兒讓人意亂情迷,讓原本被動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有了動作。 肖令宇感覺到雷玨的手落在自己的背上,受到鼓勵一樣吻得更深,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確定雷玨的身體不再那樣冰冷。 不過就在雷玨以為他或許可以用一場床上運動來忘掉心臟上傳來的痛感時,肖令宇卻突然停了。 肖令宇喘著粗氣,幾欲冒火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雷玨。 雷玨的手依然搭在肖令宇背上,他幾乎清晰地感覺到了來自肖令宇的,某種壓抑的感情。 掙扎、喜歡、難過,甚至是痛苦…… 肖令宇就像個年輕而又沖動的獅子一樣,一口撲倒了自己喜歡的食物,可當他真的發現食物在手里之后,他又怕吃下去就會變得一無所有,所以他不敢吃,只是很小心地捧著,時不時地拿來舔上一口。 雷玨覺得把自己比作食物有點兒不靠譜,但是這一刻他想不到對于肖令宇的心境比這更貼切的形容。 至此,他的心里好像更不對勁兒了。 “對不起。”半晌后,肖令宇按了按額角說。 “我不想聽道歉。說說原因吧,你不敢真正喜歡一個人的……原因。”雷玨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用力地握了握沙發扶手。 “你確定你沒事?”肖令宇明顯察覺到雷玨的汗比他剛來時多了很多。 “先說你的。”雷玨的指尖在輕輕哆嗦,現在特么倒是不冷了,但是他疼,心口上偶爾傳來的痛感特別尖銳,弄得他隔一會兒就有點兒呼吸困難。 “我……”肖令宇眼底有一絲猶豫,好像有什么特別難以啟齒一樣。但就在雷玨以為他可能不會說的時候,他居然又說了出來,“我不能跟任何人像正常情侶一樣在一起。”肖令宇說完這一句,頓了頓,又強調,“是任何人。” “……因為那股你不敢正常示人的自然力?”雷玨憶起在洗手間里的情形,半玩笑地說:“總不能是因為你的金系自然力會把你的另一半電死吧?你別逗我。” 如果真是那樣,那也太苦逼了好嘛?! 結果雷玨發現,他說完之后,肖令宇居然沒接話! 沒!接!話! 肖令宇的臉就像調色盤一樣,好幾個色兒都有了,忽青忽白的,最后也不知是憋的還是氣的,變成了紅色。 雷玨覺得也可有能是羞憤交加或者惱羞成怒?于是他忍笑說:“不能吧?你不是風流多情情人比猴子還要多嗎?” 結果肖令宇卻像被踩了尾巴一樣磨著牙:“你還手無縛雞之力見血就要暈倒呢,可你打人打得那么準,你覺得這合理嗎?!” 雖然只是虛擬的,但感覺百分百還原之后一切都接近現實,第一次玩兒的人不可能對著另一個人打得毫不猶豫而且還那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