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樣的家庭一點都不正常。但是有什么關系呢,畢竟是爸爸不是。 隋安借給他像隋家這樣的家庭,他萬分感激,連晚上被逮出來一起吃蛋糕都覺得是寶貴的人生經驗。 兩人吃到一半,大的那個毫無預兆地開始吸鼻子:“我不是真的幸災樂禍巴不得星盜們搶走454,我就是憋著氣想撒出來。我知道他不會為我放棄研究院的工作,可我還是不甘心。我扶持了他這么多年,他卻連半點要為我克制他那股癲狂勁兒的意思都沒有……” 艦隊長在夜深人靜無人窺探之時心態(tài)終極爆炸:“我比不上他那個實驗室,一絲一毫都比不上。454是他的兒子,我只是給他們父子提鞋的菲傭,是他成名路上的墊腳石。454一丟,他就跟我離婚……我……” 季秋早就在聽到454的時候就已經渾身僵硬,他任隋安靠在他肩上,手足無措地給他舀一勺奶油:“吃點甜食,開心。” 隋安幾乎是喊出來的:“他竟然為了個破實驗品跟我離婚!” 季秋手停在半空中,羞愧地恨不得化成紙片人躲進沙發(fā)縫里。隋安的話如當頭棒喝,一下子把他從連日來的安逸溫馨中敲醒了:我是黑曼巴的一員,而且還是他們一手帶大的。454被盜的時候,我就在黑曼巴的團隊中間。 我,我也是幫兇。 龍冢花語塞了,窩在隋安身邊不敢講話。 隋安大大咧咧嚎了兩嗓子就止住了,慶幸于沒把家里人吵醒。他還把身邊的小俘虜當抱枕摟進懷里,說話的音量刻意放低了。 這個被男人甩了的可憐蛋整個人都伏在季秋身上:“還是你好,會安安靜靜陪我,一點都不討嫌。隋遇那家伙一天到晚擺著張自戀臭屁的煩人臉,我一看見他就更暴躁。” 季秋磕磕巴巴,有點不敢置信:“你覺得我好嗎?” 隋安一口咬定:“好!” “又乖又傻的,當然好。”艦隊長補充一句,又湊到他脖子邊上嗅了嗅,“我老早就想問你了,你是不是在身上噴了安神靜氣的香水,我這樣剛經歷失敗婚姻的暴躁男人見了你都不自覺熄了火氣。” 季秋一臉無辜和無知。 隋安又哈哈把住季秋的腰揉了揉。他擼倉鼠一樣擼一把季秋的頭發(fā),嘴里沒轍沒攔道:“溫柔鄉(xiāng)便是英雄冢,你把我的火氣都散掉了,我還怎么做艦隊長開著星艦和星盜對轟。” 復兩日,隋安送去化驗的頭發(fā)中檢測出了一種臭名昭著的催長劑的殘留物。這種催發(fā)植物生長的藥劑在八大星系被列為禁藥,只在黑市間流通。 星際的大局勢是和平與包容,可每個星系總少不了出一些不能容于光明之中的個體。因為各種原因被逐出母星,又因為各星系間的引渡制度無法容于八大星系的人比比皆是。他們在各個星系間流竄,在邊緣地帶游走。 他們互相抱團,自成一個小社會。星盜、黑市都由這批被驅逐的人組成。 “他頭發(fā)中的殘留劑量很大,那位先生被長期催長的時間必定不短。”宗正同事臉上的表情很是悲痛,“這么大劑量……他的實際年齡可能很只有兩三歲。這點可以從他的行事作風中窺測出來。外表長了,心理年齡肯定還嫩著,做事待人絕對還比較幼稚單純。這樣違背自然生長規(guī)律,不僅是心理上的問題,他的身體在停藥后也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后期反應。” 隋安:“比如?” “比如玻璃身,用藥者的細胞被藥物催長著分化分裂,一個個都脆地跟沒長好的軟雞蛋一樣,稍微用力就要……”同事雙手分開做炸裂狀,“嘭。” 他補充道:“就算不骨折癱瘓,也很容易有皮下淤血這樣相對輕微的后遺癥。” 隋安:“知道他是什么人種嗎?催長他有什么作用?” 同事攤手:“我們的庫中沒找著能和他對應的基因鏈,反正是棵沒啥攻擊性能力的小草就是了。草本植物養(yǎng)大了也看不出有啥用,八成只是星盜們的實驗品。” 隋安再帶季秋出去玩順便借他壓一壓自己噴薄的怒氣值時,心情就比較復雜。他看著季秋都自動代入身世凄慘小可憐的身份,好幾次都想問他:是不是從小被虐待?是不是真的只是個三歲的小寶寶?你不用向我隱瞞自己的悲慘經歷,就算只有三歲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愛心泛濫的艦隊長左手給他扯著個氣球,右手給他抱個半人高的娃娃,說話自帶育兒范兒:“晚上抱著這個娃娃安心睡覺覺,我以后再也不半夜敲你起床要你聽我瞎叨叨前夫了。” 竟然讓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半夜起床聽自己痛罵前夫,還懷疑人家小小年紀就會噴香水,隋安簡直沒臉面對季秋。他滿懷憐惜地摸摸季秋的腦袋:“以后你就一直住家里,別去外邊漂泊了,我養(yǎng)著你。” 我養(yǎng)著你,季秋牌安神祛火小野草。 季秋挽著隋安的胳膊,內疚得差點當街哭出來。 在他們沒看見的角落,前夫先生石化狀瞅著隋安和隋安的現(xiàn)任?從他面前走過。他呆立良久,喪得都快要顯形了。 離婚不到一個月就另結新歡,妥妥的無法挽回的節(jié)奏。宗正游魂一樣飄過幾條街,飄到龍與花的門口,默默地走了進去。 感世正坐在沙發(fā)上,趁著所里沒客戶登錄教務處輸入實習日志。他一目十行地挑了三遍錯別字,關閉光腦的時候幾乎聞到了學分的芬芳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