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尷尬了
魏亭凝視夏槐花足足兩分鐘。 夏槐花與其對視,黑白分明的眸子波瀾不驚。 她就那么淡淡的看著他,一句話,將他的偽裝出來的彩色泡泡戳滅,支離破碎。 “我說的沒錯吧,我的好叔叔~”拖長的嗓子,夏槐花極盡可能的踐踏他。 魏亭終于垮了。 他坐在床邊,搓了搓臉,“我的工廠遇到了麻煩,這件事,只有你能解決。” 夏槐花眸光微閃,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今年年初,有一家公司要收購我的工廠,由于對方開出的價格我不滿意,就遭到了對方的打壓,”他抬起希冀的眸子看著夏槐花的臉,“打壓我的人,叫劉振南。” 呵~ 這就是他的真實目的。 “所以,你準(zhǔn)備讓我去跟劉振南談判?” “現(xiàn)在正在走司法程序,其實,并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認(rèn)了這個父親就行,”他話鋒一轉(zhuǎn),帶著急切,“反正,你也要認(rèn)祖歸宗的,這樣一來,一舉兩得!” “啪~啪~啪啪~”夏槐花不由的為魏亭鼓掌,“是啊,這可是雙贏的買賣啊!就是不知道您究竟是怎么得罪他了,需要走司法程序?” 劉振南抿唇,垂下眸子面色沉沉,好半響,才開口,“當(dāng)年,你母親給了我一個配方,我不知道這個配方是劉振南獨創(chuàng)的。” 哈~ 夏槐花覺得好笑,原來如此。 魏亭這個商人真是做到了極致,“魏亭,我只幫你這一次,算是報答你以前的恩情。” 魏亭抬頭,眸光復(fù)雜,緊盯著夏槐花的眼底,“你真的要這樣絕情嗎?” 夏槐花真想狂笑,是他絕情,是他發(fā)財了之后生怕窮親戚拖后腿,現(xiàn)在搖身一變,她成了那個絕情的人了! 她定定的看著魏亭,“你我之間,有情嗎?” “槐花,我是你的叔叔,現(xiàn)在有難,需要你幫忙,但是你沒必要用跟我脫離關(guān)系來做要挾!” 魏亭語速很快,好似,他真的很受傷。 夏槐花不愿意跟他爭執(zhí),這些毫無意義,“我什么時候能見到他?” 魏亭嘆了一口氣,“你要是想,今晚我就帶你去見他。” …… 美國的夜生活很豐富,滿大街的霓虹燈閃爍,偶爾幾個醉酒的人互相攙扶著,說著夏槐花聽不懂的話。 她跟著魏亭,來到了一家茶樓。 老板是國人,做的也是國人的生意。 到了這里,夏槐花才發(fā)現(xiàn),為什么身在國外的人那么喜歡穿復(fù)古,特具民族代表性的服裝了。 他們穿的不是衣服,而是情懷。 思念祖國的情懷。 魏亭在門口停駐腳步,測過身凝視著夏槐花,那眼中,有太多看不懂的情緒,“剛下飛機,我就約了他,只說是談生意。” 夏槐花了然,淡淡一笑,“成,我明白該怎么做了,咱們進(jìn)去吧。” “怎么了?”她回頭,見魏亭依舊愣在原地。 魏亭苦笑,“沒什么,走吧。” 夏槐花的瀟灑,忽然讓他覺得,很不瀟灑。 在他的眼中,夏槐花應(yīng)該哭泣,拉著他的手說不想離開他。 可她沒有,她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任何的眷戀與不舍。 這讓他忽然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究竟是不是記憶中的那個軟糯糯的小女孩? “品茗茶樓”在這一帶很有名。 由于駐扎在富人區(qū),很多談生意的人都喜歡到這里來。 茶,還是那個茶,在這里,卻能喝出別樣的感覺。 因為,這里多了別家茶樓沒有的一項特色,說書。 說書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在外國忽然興起,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聽著說書人字正腔圓的聲音,品著一杯西湖龍井,仿若深處家鄉(xiāng),一出門就有鄰居笑瞇瞇的打招呼。 念想,就是如此。 二樓和三樓是隔開的包間,在這里聽書聽夠了,可以到服務(wù)臺要一個包間,上樓談生意。 一樓大廳內(nèi),昏黃的光線下,說書人正說的緊張激烈。 一如夏槐花此時的心情。 父親,這個名詞在她的記憶里,就是老實巴交的代名詞。 當(dāng)這個代名詞忽然放在一個出色的商人身上時,夏槐花一時間,無法適應(yīng)角色的轉(zhuǎn)換。 她是不是應(yīng)該非常有禮貌的喊他一聲叔叔? 還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慕幸宦暟郑?/br> 再者是一聲不吭,等魏亭先說? 她的親生父親,是什么樣的性格? 不茍言笑? 此時的夏槐花,心里翻江倒海,似有激流在心口,逐漸有將她淹沒的趨勢。 魏亭察覺出她的緊張,側(cè)頭指著第一排的一名五六十歲的男人。 男人頭發(fā)花白,穿著簡單,卸去了商業(yè)大哥的身份,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他甚至有些發(fā)福。 夏槐花順著魏亭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為什么,不安的心忽然淡定了下來。 他就是劉振南,她的父親。 她紅了眼眶,血脈相連的人,雖然是頭一次見面,那份心底里的熟悉感是打破隔閡的利器。 魏亭拉著夏槐花的手,察覺到她潮濕的手心,朝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咱們是來認(rèn)父的,不是上斷頭臺,不要害怕。” 她沒有怕,她在激動。 非常激動。 卻不知憋在心頭的那股力量該如何釋放。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魏亭,由他牽著手,來到了劉振南面前。 劉振南正沉浸在書中,冷不丁的被人擋住視線,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在看到夏槐花的時候,不悅變成了好奇,最后已震驚收場,“魏亭啊,你還真給我?guī)韨€女兒來?” “……”夏槐花。 這話中的意思,他根本就不相信魏亭? 魏亭的信任值降低,間接導(dǎo)致了她這個女兒的信任值跟著降低。 激動的心,被潑了一盆摻著冰渣的涼水,從頭涼到腳。 劉振南上下打量完夏槐花,站了起來,“走,我們?nèi)グg談。” …… 包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喧囂和說書的聲音一絲兒都傳不進(jìn)來。 夏槐花坐在魏亭身邊,躊躇的搓著手。 面對魏亭,她不緊張。 但是面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夏槐花覺得,頭皮都緊張的繃起來了。 尤其是這個父親,還處在不相信的邊緣。 這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