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付了錢，老板又將他剛剛看的那把瑞士軍刀給他，算是贈品了，沈墨幫葉嵐把衣服裝進他的旅行袋里，拎著行李出了門便將瑞士軍刀給了葉嵐。

    “你不要么？”葉嵐撥開里頭的折疊剪刀說道。

    “我還有一個。”沈墨說著攔了輛計程車。兩人又去買了手機，沈墨辦了兩張黑卡，就是沒走正規渠道不需要身份信息驗證的電話卡。

    能有新手機用葉嵐還是很開心的，不過沈墨已經警告過他不能登陸任何社交軟件，也不能用所有可能經過實名認證的網站，甚至用以前手機號注冊的任何儲存中端。

    倒是可以注冊新的，只是葉嵐也沒什么心思去玩。兩人又去吃了些東西，買了些路上吃的零食，就上了火車。

    車廂里有些空曠，乘客比較少，也許因為是始發站，后面就會有乘客陸續上來的。

    八點半列車準點使出了始發站，葉嵐坐進靠窗的一側，沈墨坐在他身邊。他握著沈墨的手，兩人十指扣緊，葉嵐能感覺到他手心里的繭子。

    “我們現在的處境很糟糕么？”葉嵐看著他的側臉，有些謹慎的問道。

    沈墨偏頭安慰似的對他笑了笑，就把口袋里那張紙條給了葉嵐，答非所問的說道：“這是早上買衣服時那老板給我的，他們這種清早就開門直到深夜才會關門的小店，平時又沒什么人去，就肯定不是單純只做明面上的生意。”

    說著示意他看紙條，葉嵐看到紙條上的地址奇道：“他們還在北京有分店？”

    沈墨笑著搖搖頭繼續道：“人以類聚，他們這樣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明面上一套買賣暗地里還會賣些別的。”

    葉嵐問：“他們還賣什么？”

    “什么都賣，有錢就能通天。”沈墨說著指著紙條，“你收好了以后會有用的。”

    葉嵐點點頭，將那紙條放在錢夾里。過了一會沈墨又轉過頭來看著葉嵐，黑眼睛烏沉沉的像是一口深井，他說：“其實我不確定我選的這條路是不是對的，我也不知道我們到了北京會是個什么情形，

    但是我必須做出選擇。”

    葉嵐有些擔憂的問他為什么？他卻只是擺擺手，說道：“別擔心，也許是想太多，最近聯盟內部有些混亂，避開他們的耳目我們也能輕松些，更何況還有其他東西也想來插一腳。”

    “你是說鏡界？”葉嵐說道。

    沈墨將食指貼在唇上噓了一聲，道：“別說出來，它們想將我們隔離開，肯定會有別的目的，我不確定我們是不是甩掉了所有的尾巴。”

    聽他說完葉嵐就覺得后背上沁出一層白毛汗來，他明白沈墨的意思，在高速路上放鏡界的一定不會是人，但是它困的卻是一直跟著他們的特工，這個情況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它本就是沖著那兩個國安特工去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它想對付的人就是沈墨和葉嵐，阻截一直尾隨著他們的特工只是為了少些變數。

    但是它沒料到師哥會在那里，不過鏡界被破卻沒有發現制造者，這就說明它并不是要對付那兩個特工，而只是單純的為了困住他們。

    那么它的目的就只能是自己和沈墨了，葉嵐想著也不由自主的看向車窗外，沈墨說不確定是否甩掉了所有的尾巴，那么此時會不會正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他們呢？

    傍晚五點四十，列車到站了，雖然沈墨在快到站之前就拉著葉嵐去廁所把棉衣換了，已經算是全副武裝，但是一下車葉嵐就被迎面而來秋風吹了個透，最近總是各地跑，葉嵐一直覺得還在深秋，但其實外面早已立了冬。

    沈墨看他縮頭縮腦的樣子，便拉開沖鋒衣的拉鏈，將葉嵐整個裹進懷里，他個子高，一只手圈著葉嵐，在人群里就顯得有些鶴立雞群，不過他用了擬態，樣貌顯得十分平凡，兩個人擠在人流中出了車站就打了輛車。

    上車沈墨就對司機說：“師傅去朝內大街，找個酒店。”

    司機師傅很健談，一聽他這話就說道：“來看兇宅的？那附近就有酒店。”

    沈墨笑道：“是，就去那兒。”

    司機師傅立刻笑了起來：“最近都是你們這些小年輕的來看，那里頭根本啥也沒有，不過房子太老了，你倆千萬小心腳下，上回有個小伙子在那樓里頭一腳踩空就從樓梯上摔下來，摔的不輕，就說那地兒年久失修，樓梯根本不牢固，瞅不準就得栽一大跟頭。”

    “謝謝師傅。”沈墨說，“我倆就是去拍拍照。”

    葉嵐看了他一眼，便笑著看車窗外的車流攢動，他這還是第一次來北京，剛下火車就滿耳朵的京片子，連沈墨說話都不自覺的帶了兒化音，特別好聽。

    進酒店時已經七點多了，北京話雖然好聽，但是這個交通狀況實在是不敢恭維，這路上一堵就是半小時，司機師傅說這已經算是快的了，倆人正好趕上晚高峰，運氣差點堵個個把小時都不算事。

    “葉嵐你先去坐會。”沈墨又從卡包里摸了兩張身份證，將行李遞給葉嵐示意他去大堂的休息區等他。

    葉嵐背著沈墨的登山包，斜挎著運動包，又拎著旅行袋坐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對面坐著一個干瘦的中年男人，瞪著眼睛打量了他好一會，看的葉嵐心里毛毛的，才轉開目光。

    葉嵐將行李堆在沙發一邊，抬頭看到沈墨正往他這邊看來便抬手沖他揮了揮，沈墨也勾起嘴角帶出個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