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阮箏汀也悶悶“嗯”過一聲。 “完了,”時綏回身一腳踏進安檢門,煞有其事,嘖聲搖頭,“成倆閉口蚌精了。” 倆閉口蚌精被迫“交淺言深”一整晚——關鍵彼此也不知道對方醒來后記不記得,又記得多少,還不能挑明了問——現下出于鴕鳥心態,以及某種不足為外人道的幽微心境,混在人群里抵達b8層準備室。 廣播里正在輪放考核須知,雖然沒幾個人認真聽。 喻沛同阮箏汀刷過編號,領過模擬艙號碼,頂著相同數字,找的座位卻相隔天塹,不管不顧地釋放出彼此不熟的信號,搞得周圍搭檔紛紛士氣大漲。 居然還有人指著他倆作反面教材,小聲同焉耷耷的固搭打氣:“你看,那倆連戰前交流都沒有,我們絕對不會是墊底!” 隔壁沒經歷過月測的時贇正趴在調光玻璃上,一邊忐忑不安地抖腿,一邊不忘后勤老媽子本性,以口型叮囑道:你們四個要注意安全啊! 面對此情此景,身為隊輔的時綏很是頭疼:“c303的評分沒救了,今年也升不了星級,招人還是得看時贇耍雜技。埃文,我們干脆擺爛吧。” 后者正抱著銹斑豹貓撓下巴,聞言盲目應好。 事實證明,擺爛是沒機會擺爛的。 第一輪合作考場。 聯合模組u05號,以009平吉塔和012挪亞為藍本復合編寫,城市。 參考人員分紅藍兩方,死亡指標7:100,無復活名額。 紅方為外星區救援軍,藍方為本城區守備軍,主線任務均是協助城區內未感染平民完成流亡。 至于各組支線及隱藏任務,將會在進程中隨機分派,彼此不作強制共享。 很遺憾,c303隊的兩組搭檔全抽到了紅方,別說擺爛,連“茍存活”此類的劃水方案都夠嗆。 模擬場中,紅方正式投放前,戰略準備環節,星艦內。 哨兵們在推總副指揮及作戰計劃。 向導們正以精神力編織交流網,以防軍用通信全數失效。 編著編著,網里突然炸了鍋。 【嘶!誰的精神力在抽我?】 【怎么回事,我們這兒有攻擊型向導嗎?!】 【你倆是不是神經衰弱啊,那種大佬怎么可能來——艸,誰的精神力在亂竄!】 【月測都來了,其他的還會遠嗎?】 【那我們這兒豈不是要升級成次防星?】 【塞肯隔壁星區好像淪陷了,它要是升成主防,修黎得變成衛星吧。】 【我不想打仗,我只是個混吃等死毫無追求的后勤,最大的愛好是看哨兵們光膀子訓練……】 【朋友們,別仗著詰問曝不了聊天記錄就瞎侃,萬一這兒有記錄員混進來……】 【現在這形式,還不如下放去礦星挖石頭呢。】 【所以是哪位大佬在抽人啊,我真的不是陀螺。】 【呸!什么攻擊型向導,有人把哨兵拉進來了!】 【什么玩意兒?】 【誰家的哨兵,快拉出去,我要被抽吐了!】 【……】 “阮箏汀,”時綏急得連敬稱都沒了,一把抓住對方手臂,“你怎么把隊長拉進群聊了!?哨兵精神力兼容性和穩定性都極差,禁止進入交流網。快快快,先退出來,全部退出來。” 阮箏汀點點頭,聽話但笨拙地、一點一點把精神力撤回來。 “你看啊,”時綏凝出一根絡絲,開始現場教學,“淺域結合下,自身精神海里會混合對方的少量精神力,你得——把它們剝離完畢后,再進群聊。” 阮箏汀繼續點頭,聽話但笨拙地、一點一點剝下某人的精神力。 兩分鐘后,某喻姓哨兵忍無可忍,從隔壁艙室大步過來,抬手用力按住向導椅背,俯身在其耳邊,沉聲道:“阮箏汀,是剝,不是讓你盤我。” 緊隨而至的雪豹在他腳邊急躁打轉,間或喵嗷一聲。 向導萬分窘迫,垂頭小聲回道:“抱歉,我會注意手法的。” 哨兵悶哼一聲,額角有青筋在跳。 又兩分鐘后,鍋直接翻了,星艦內所有艙室的向導一改春風拂面的表象。 “誰!哪個憨批把群聊搞癱瘓了?!” “本來月測就煩……” “我的屏障有缺口了,這是誰想出來的缺德戰術,真臟啊。” “臟啊,但是第一輪不是各自為戰啊!” “你懂什么,寫作紅藍合作,讀作競相爭逐。來,我給你說道說道這個中玄機……” “不至于哈,情誼第一,考核第二,這么自損八百的法子……我怎么沒想到!” “我求求你們,別搞了,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在哪里,能不能等第二輪再掏心眼子!” “……” 喻沛沒有挪步,時綏不敢出聲。 始作俑者阮某,企圖縮在椅子里當異形抱枕。 “對不起……”抱枕伸出面條似的一雙手,虛弱抱住頭,很是焦灼地長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還是應該自學機甲駕駛的。” 學得好違反兵役法規,學得差上演機毀人亡,總比在這里扮鴨子表演上架強。 模擬場外,總觀察室內。 朵爾侖抓著身邊人的胳膊,已經笑趴在桌子上了。 艾茨無言片刻,冷聲笑道:“塞路昂納挑個次級過來,是為手動增加難度系數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