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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閣老夫人養成記在線閱讀 - 第40節

第40節

    娶媳嫁女,京中機會更多。

    鞏氏明白她所指為何,細聲細氣地回著,“我們都是聽老爺的吩咐,其它的也不太懂。”

    方老夫人清咳一聲,“憐秀,你大嫂二嫂逗你玩呢,她們啊,早就知道你要和姑爺一同上京,特地和你打趣,想和你一同結伴去京中,你jiejie清雅就是嫁給京中胡大學士的長子,幾年未見,也有些想念,你們未去過京中,有她們帶著,我和你父親也放心,一路上也有個照應。”

    “多謝父親母親掛記憐秀。”

    “看你,一家人如此多禮,聽著多生份。”

    方大儒微微朝鞏氏點頭,“你們初去京中,肯定有許多不方便之處,你大嫂二嫂對京中頗為熟悉,確實能幫襯一二。”

    鞏氏又道謝。

    雉娘略往前瞄,就見方靜怡一掃剛才的郁郁寡歡,變得明艷起來。

    ☆、第45章 召見

    宴席過后,方家眾人在商議著上京一事, 小輩們先行離開, 方氏姐妹帶著雉娘去她們的閨房。

    方靜怡的房間里帶著一股書香, 多寶閣上的器物典雅精致,書桌上還鋪著未完成的畫稿,墻壁上僅掛著一張幅字, 字體娟秀, 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雉娘多看了兩眼, 這字與意不太搭, 上面寫的是一首詩, 詩表達的是懷遠思幽之意, 借景喻志, 像是男子所作。

    方靜然帶著驕傲地道,“這是我大姐的字, 她的字可是連祖父都夸過的,至于詩嗎?卻是一位故交在七前年所作。”

    方靜怡的臉上現出甜蜜的紅暈, 輕啐一下堂妹,“就你多嘴。”

    雉娘不解地望著方靜怡,一幅字一首詩而已, 有什么可臉紅的,突然她心一動,莫非作詩之人是她的意中人?

    會是誰呢?

    她還沒有問,方靜然就有些忍不住,“雉表妹就不好奇詩是誰作的嗎?”

    雉娘露出茫然的表情。

    方靜然得意一笑, “這首詩當年可是轟動京城,作詩之人你也見過,就是胥家的大公子。”

    方靜怡嗔怪地看著堂妹,略有些責備,“你別在雉娘面前賣關子,我平時里常用別人的詩詞練手,那日正巧用了大公子的詩,被祖父瞧見,說這字是我生平所寫最好,于是讓人裝裱起來,懸掛在此處。”

    雉娘含著笑,若是她現在還沒有看出方靜怡的心思,那就是白活一回,怪不得方家的大小姐,都快十八還不許人家,原來是等著胥大公子,只可惜,大公子心里已有心上人,這方靜怡的一腔女兒情懷,怕是要付諸流水。

    “原來是胥大公子的詩,怪不得意境深遠。”她不吝嗇地夸贊著,方靜怡一臉的榮幸與焉,眼里隱隱帶著傲色。

    方靜然嗤笑道,“雉表妹還知道什么是意境深遠?”

    “表姐,雉娘雖不會做詩,卻也能看懂詩的含義,就好比表姐你愛吃碧梗米飯,可表姐難道會栽種稻谷嗎?”

    方靜然被她的話噎得無言以對,斜睨了她一眼,然后閉嘴。

    方氏姐妹臉色不好看,雉娘趁機告辭,回到方家為她和鞏氏安排的住處,鞏氏已經坐在桌邊,若有所思地發著呆。

    她輕輕地走進去,喚道,“娘。”

    鞏氏從沉思中恢復過來,歡喜道,“雉娘回來了,和兩位表姐聊得開心吧。”

    “娘,你開心嗎?”

    她不答反問,坐在鞏氏的身邊。

    鞏氏臉一愣,摸著她的頭,“連你也能看出來,真是懂事了,恐怕方家除去你外祖父,沒有人真心想我們來,許是因為你爹要調入京中,她們才放低身段相請。”

    雉娘偎進她的懷中,娘明白就好。

    翌日,方氏姐妹還有三位表哥帶雉娘出去游玩,方老夫人笑得開懷,讓方靜怡帶足銀子,務必要讓雉娘玩得盡興。

    鞏氏自是同意,讓雉娘帶上烏朵,雉娘想著,讓烏朵多帶上一身衣服,這是她多年的習慣。

    方家的大少爺名喚方伯俊,已經快二十一歲,是方靜怡的嫡親兄長,同是方家大房所出,二少爺叫方伯韜,二房嫡子,十九歲,三少爺方伯明,大房嫡次子,十九歲。

    方家兄弟姐妹幾人年歲相隔不大,看起來平日里感情不錯。

    此時正值秋季,天高云淡,最適宜游山玩水,臨洲城最美的景致就是甘泉湖,甘泉湖位于城南近郊的地方,不遠處是高山。

    湖邊茶樓林立,來往行人如織,方伯俊去租了畫舫,然后眾人上船,船夫按方家兄弟的吩咐將船劃到中央,甘泉湖的兩岸種著桂花,風一吹,香氣飄來,絲絲入鼻,湖水很清澈,還可以看見不時游來游去的魚兒,

    一行人都站在外面,看著這優美宜人的景色。

    方靜然拉著雉娘,指著湖中的魚兒道,“雉表妹,不如我們來給魚兒們喂食吧。”

    “哎喲,你又玩這個,這次還拉著雉表妹,真讓受不了。”方伯韞撫額,一臉的無奈。

    方靜然笑嘻嘻的答著,“我就愛玩這個,雉表妹肯定也會喜歡的。”

    她的丫頭早就拿著一個小籃子等候在一旁,此次出行,三位少爺沒有帶下人,方氏姐妹和雉娘各帶著一個丫頭。

    丫頭將籃子交給方靜然后,便退回到船尾,呆在下人艙里。

    方伯韜搖著扇子,對雉娘道,“雉表妹,我們準備對景吟詩,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雉娘和我一起喂魚。”方靜然一手提著小籃子,一手拉著雉娘,站在船邊上,準備給魚兒們喂食。

    相比吟詩作詞,雉娘更喜歡喂魚。

    她和方靜然取出籃子里的魚食,開始喂魚,那邊方氏兄弟和方靜怡在冥想著詩句。

    突然畫舫顛簸一下,雉娘扶住船欄穩住身形,不料方靜然沒站穩,朝她撲過來,將她撞落到水中。

    變故突生,那邊幾人停止想詩,方靜怡立馬反應過來,大叫道,“快,雉娘落水,二哥會水性,快點下去救人。”

    雉娘落水后剛開始有些驚慌,但她原是會游泳的,很快冷靜下來,聽到方靜怡的聲音,果然見那方伯韜跳下水來,朝她游過來。

    她急忙憋口氣沉到水里,快速地往船尾游去,船尾是下人呆的地方,烏朵聽到動靜出來,正要往前面跑,突然見自家小姐從水中冒出頭來。

    “先別出聲,快去拿披風出來。”

    烏朵捂著嘴,飛快地拿取來披風,雉娘眼瞧著船頭的人往這邊來,急忙讓烏朵將她拉上來,等前面人趕到時,她已被披風包著,雖然樣子狼狽,卻并未出丑。

    方靜怡驚呼道,“雉表妹,你怎么樣了?”

    雉娘的全身已濕,頭發滴著水,衣服也在往下淌水,“表姐,容我先去換衣再說。”

    “快去,小心著涼。”

    等她換衣出來,頭發也擦得半干,白凈的臉未施任何的脂粉,干凈透亮,楚楚動人,方家的少爺們目露癡迷,尤其是方伯韜,對于方才沒能親手救起她,痛心癡首后悔不迭。

    方靜然疑惑地問道,“雉娘,你怎么跑到船尾去的?”

    雉娘一臉的心有余悸,“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身子往下沉,湖底似有水流,將我沖到船尾,我拼命想呼氣,使勁地冒出頭,幸好烏朵發現我,我這才脫險。”

    方靜怡看一眼烏朵,“真是一位忠仆,今日幸好有你,若不然…”

    “這是奴婢的本份。”

    烏朵答著,依舊立在雉娘的身后。

    方伯韜有些慚愧,“表哥無能,幸好雉娘命大,要不然,怎么和姑姑交待。”

    “天災**,都是無法避免的,雉娘沒事,表哥不必自責。”

    方伯俊出聲道,“雉娘妹才落水,現在天涼,怕會著涼,我們回去吧。”

    出了這樣的事情,幾人也沒有再游玩的興致,讓船夫調頭回岸,坐馬車返回方家。

    鞏氏聽說女兒落水,驚得面無血色,方老夫人連忙讓下人去熬姜湯,方靜怡不停地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雉娘。

    雉娘急忙搖頭,“不是表姐的錯,是雉娘沒有站穩。”

    方大夫人心疼道,“二妹,快讓雉娘回躺著吧,等喝過姜湯,蓋上被子悶一覺,發發汗就好。”

    鞏氏連忙點頭,帶著女兒下去。

    母女二人回到房間,鞏氏這才紅了眼眶,“幸好菩薩保佑,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娘該怎么辦?”

    “娘,我這不是沒事嗎?烏朵機靈,女兒雖喝了幾口湖水,卻沒有受其它的罪。”

    雉娘安慰著鞏氏,其實她半口水都沒有喝到,不過這可不能說,當時船雖然顛簸,她已站穩并扶好,是方靜然突然撲過來,將她撞倒落水的。

    她細細地往回想著,她記得方靜然是和她并排站的,按理說再如何站不穩也不應該是往她這邊倒,應該是往湖里倒或是后倒,那么又為什么偏偏倒向她,而且那力道太過奇怪,像是拼盡全力撞向她一般。

    為什么?

    她輕輕地皺著眉頭,鞏氏急急地問道,“雉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娘,沒有,我只是在想,我們還要在臨洲呆幾天。”

    “雉娘想家嗎?出嫁女時隔多年回娘家,按禮最少得住夠三日,再過兩天我們就能離開。”

    鞏氏將她攬住,雉娘順勢靠過去,“娘,我不想出去玩,若是表姐她們再來找我,你就說我受了驚,要將養幾天。”

    “好,娘知道。”

    接下來的兩天里,雉娘都窩在房間,方氏姐妹都來探望過,方家的公子們也派人送來東西,方靜然帶著遺憾地看著她,“你可真是個沒福的,臨洲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本來都要帶你去的,你卻只能天天躺在塌上,真是可惜。”

    “表姐,雉娘就是個沒福的,白費你們的心意。”

    方靜然對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憐憫地搖著頭。

    雉娘無所謂地笑笑,等她離開,才冷下臉。

    好不容易挨到離開的那一天,母女倆坐上去渡古的船,雉娘這才舒展眉頭,鞏氏好笑,“果然是歸心似箭,你精神都好了不少。”

    雉娘重重地點頭。

    清晨的朝陽緩緩地升起,迎著江風,聽著槳聲,船慢慢地駛離碼頭,她抬頭看著遠方,忽然想到遠方的大公子,不知他可有平安抵京,路上可還順利?

    京城的一座宅子中,胥良川正和父親在書房里說話,胥閣老欣慰地看著兒子,兒子比起以前更加的內斂,連他這個當父親的都有些看不透,“你此次閬山之行,看來收獲良多,想來有許多的感悟。”

    “正是,父親,兒子想通許多事情,都要得益于此次遠行。”

    “好,為父沒有什么再教你的,官場爾虞我詐,變幻多端,要時刻清醒,不貪欲不冒進,才能立于不敗之地,這些道理多年前我就告訴過你,具體要如何做,卻是要你自己慢慢地摸索。”

    胥良川神色淡然,恭敬地點頭,前世里,父親退居閬山后,因為他的事情,憂心病倒,很快離世。

    外面響起腳步聲,一位婦人端著參湯走進來,婦人身著朱色的褙子,眉宇間透著豁達,含笑地對父子倆道,“老爺真是的,川哥兒才回來,你就拉著考校,也不怕累著兒子。”

    “娘,兒子不累,明日兒子還要進宮,爹在提點兒子。”

    胥夫人白胥閣老一眼,“川哥兒自小出入宮中,還需你來提點,你趕緊放他去休息。”

    胥閣老給兒子遞一個眼色,胥良川默默地轉身。

    他一到京中,還未喘口氣,就聽到宮人有人來傳皇后娘娘的旨意,讓他明日進宮,他確實是該回去好好琢磨一下皇后娘娘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