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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方宅十余畝[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第234節(jié)

第234節(jié)

    有聽沒有懂,這邊的方言聽著根本就是外國語嘛!

    好在,郎衛(wèi)中能人無數(shù)。

    便有一人,也是熟悉西琴地形,擅長這一帶多種方言的人才。

    他與郁容解說道:“此人喚馬牙風(fēng),對白泥山,包括附近的龍巖山、牛舌山,藥材分布極為熟悉。”

    郁容有些囧。

    叫什么不好,怎地起名“馬牙風(fēng)”?

    不是他想吐槽,而是作為一名醫(yī)者,實(shí)在不能忽視馬牙風(fēng)即是新生兒破傷風(fēng)的中醫(yī)病名。

    一瞬的走神,郁容遂拉回跑馬的思緒。

    郎衛(wèi)在繼續(xù)說:“他適才對您說,每年在十月初,這里都要下上好幾天的雨,建議如要采藥,這一旬正是最好的時節(jié)。”

    這樣嗎……

    郁容沉吟了少刻,看了看門外天色,視線回到馬牙風(fēng)身上,溫聲問:“聽聞龍巖山藥材最多,去那里采藥,可是得尋夜宿之所?”

    馬牙風(fēng)聽了郎衛(wèi)的“翻譯”,便是手足舞蹈,呱呱咕咕又說了好一通。

    告知問話的年輕大夫,龍巖山有好幾個可以藏身的山洞,還有兩個獵戶的木屋。

    郁容頷首,遂望向賀校尉等人:“今日時辰尚早,我欲往龍巖山尋藥,你們……”

    一眾人等異口同聲:“吾等誓死保護(hù)公子。”

    聲如鐘磬,亢亮鏗鏘。

    郁容:“……”

    煞有其事的,陣勢夠排場,但……

    他又不是上戰(zhàn)場!

    還誓死呢……

    黑小子在一旁倏而吹起了口哨。

    郁容回神,對郎衛(wèi)們微笑道:“便勞累各位力士了。”雖然搞得有些夸張了,但該感謝還得感謝。

    轉(zhuǎn)而他看向馬牙風(fēng),淺淺一笑:“也麻煩你了,馬……小哥。”

    馬牙風(fēng)也不知聽沒聽懂,口哨吹得更來勁兒了。

    “等等,”周昉禎急匆匆地跑進(jìn),“還有我,我跟你們一起。”

    郁容疑惑道:“周兄新婚大喜,怎么不多陪陪新……烏寨主?”

    周昉禎滿不在意地擺擺手:“烏云出寨子了,怕是得有好些日子不得歸來。”語氣一轉(zhuǎn),道,“我對采藥一事頗有好奇,小郁大夫若不嫌棄我拖累,不如我也加入你們。”

    郁容更覺奇怪了。

    那位烏云大王搞什么?成婚第二日就不著家……

    “……如何?”

    聽到友人之問,郁容不再亂想。

    各人有各人的難處,烏云大王到底是一寨之主,說不準(zhǔn)有什么急事,周兄作為新嫁郎都不在意,他一個外人瞎叨叨個啥?

    “自是歡迎之至。”

    險些忘了,周兄之志在于醫(yī)之一道上,其對藥材感興趣不是理所當(dāng)然麼!

    浩浩蕩蕩的小二十人,帶好數(shù)量足夠又好用的采藥器具,以及簡單換洗衣物與干糧凈水,直朝龍巖山而去。

    郁容走在鳥道上,微有些許心神不屬。

    這一條路,正是聶昕之去往西琴經(jīng)過的山道之一。

    不管是鉆著腦筋思考寫文章,或者現(xiàn)在忙不迭地跑山上尋藥采藥……歸根結(jié)底,是想讓忙碌充塞一把腦子,不讓自己胡亂散發(fā)腦洞。

    也免得心情煩躁難安,平白讓自己難受。

    為甚煩躁,又為甚難安……

    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罷!

    郁容暗暗搖頭。

    甩開讓人不舒服的直覺。

    該改掉沒事愛亂想的毛病,尤其直覺這玩意兒……

    他的直覺就從沒準(zhǔn)過好麼!

    想當(dāng)年,為買奶茶過那條馬路時,還莫名直覺自個兒會遇到福事呢,結(jié)果……穿越算不得禍?zhǔn)拢舱劜簧鲜恰案!卑桑?/br>
    當(dāng)然,到了如今,不管是禍或者福,因著聶昕之的存在,轉(zhuǎn)禍為福、福上加福。

    “小郁大夫,鳳仙草!”

    周昉禎大驚小怪的呼聲,讓郁容回過神。

    “周兄看花眼了,此為鳳仙花。”

    周昉禎默了默,語氣遲疑:“這不是祛風(fēng)濕的透骨草?”

    郁容失笑:“鳳仙花的草莖確有活血止痛祛風(fēng)濕的療效,藥名為鳳仙透骨草。”

    周昉禎面上一松,不等他再出言,便聽年輕大夫繼續(xù)說道——

    “但透骨草是透骨草,若說倒刺草,周兄應(yīng)該更熟悉。”

    周昉禎恍然大悟:“我知道,也是能祛風(fēng)勝濕的。”

    郁容頷首:“確實(shí),不過透骨草與鳳仙花是兩類植物,光是形態(tài)就相差很大。”

    周昉禎遂又問:“那鳳仙草呢?”

    郁容沒立刻給予回答,目光掃視了一圈,看到石頭陰處一叢鱗毛蕨,指了指:“喏,那就是鳳仙草。”

    周昉禎皺了皺眉。

    郁容笑了笑:“綿馬貫眾周兄想是十分了解。”

    周昉禎點(diǎn)點(diǎn)頭。

    “鳳仙草的大塊根莖作藥用,其名稱即是綿馬貫眾。”

    周昉禎露出了悟的表情。

    為免再各種瞎想,郁容果斷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山道邊上出現(xiàn)的藥材上。

    極為詳細(xì)地為“紙上醫(yī)家”的友人說明諸多藥材的相似與不同,遇到相對罕見的,或者比較得用、品相好的藥材,便就地采摘或挖掘。

    譬如綿馬貫眾。

    鳳仙草也即粗莖鱗毛蕨,并非西南獨(dú)有的植物,這玩意兒在濕潤的山林谷地常能見到。

    不稀罕,但勝在眼前得用。

    處在換季易得流感的時候,正適合拿這玩意兒作預(yù)防。

    反正隨手挖掘一些備著用也不麻煩。

    ·

    郁容半蹲半跪著地,左邊是認(rèn)真聽講的“好學(xué)生”周昉禎,右側(cè)是此行的“助理”賀校尉。

    他輕言輕語,主要是跟賀校尉說明著旻朝沒發(fā)掘用途的藥材。

    有些藥材也不是多罕見,或可能正是太尋常了,就是一路邊野草,人們習(xí)以為常了,反倒疏忽了用途。

    譬如現(xiàn)在說著的白花蛇舌草。

    在田埂之間不要太常見,其主治功能一大堆不提,現(xiàn)代時不少癌癥患者喜歡拿它作泡茶喝,只因其有一定的抗癌效果,然后被傳得神乎其神,都成“神草”了。

    夸大之說且不提,白花蛇舌草確實(shí)是一味好用,關(guān)鍵是便宜的藥材。

    然,依照賀校尉的說法,旻朝尚沒醫(yī)者拿它入藥,或者說,起碼在典籍上沒有有關(guān)白花蛇舌草的藥用記錄。

    “大、大大——”

    郁容聞聲轉(zhuǎn)頭,是進(jìn)了山就撒了歡跟猴子似的亂跑的馬牙風(fēng)。

    幾日相處,讓他與這位西琴小哥混得挺熟了。

    郁容知曉了,馬牙風(fēng)原來在出生時真的得了馬牙風(fēng)。

    幸虧得遇一旻國赤腳大夫相救,這才活下來了,故此就有了這樣一個古里古怪的旻國姓名。

    馬牙風(fēng)則跟著郁容學(xué)了些旻國官話,目前尚停留在“大夫”只會說“大大”的水平。

    黑小子抱著一個毛茸茸的小家伙,手舞足蹈,給郁容炫耀,勉強(qiáng)說了幾句旻國官話,便控制不住呱唧呱唧換了西琴方言。

    郁容好笑地?fù)u頭,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其懷里的……土撥鼠?

    小小的,大概是幼崽。

    “馬牙風(fēng),”相互熟悉了也便沒顧忌,郁容直呼其名字,“快放了它吧,被你快勒死了,也怪可憐的。”

    沒說的是,這山間野生小動物,身上免不了有些小蟲子,咬著了可就不好。

    馬牙風(fēng)也不知聽沒聽懂,轉(zhuǎn)身抱著土撥鼠繼續(xù)玩著。

    郁容搖搖頭。

    十五六歲的小子,有時候小大人般的鬼機(jī)靈,有時候又特別幼稚,跟個六七的小鬼似的,調(diào)皮搗蛋。

    不過……

    郁容疑惑,這西南又熱又潮,有野生的土撥鼠嗎?

    可惜他對動物的分布了解,遠(yuǎn)不如對植物的認(rèn)識。

    想不出個所以然,便沒再深究。

    正待再勸馬牙風(fēng)發(fā)了土撥鼠,忽然看到一個好像是烏云寨子里的人直朝這兒跑來。

    “公子。”

    “翻譯官”郎衛(wèi)傳達(dá)著來人的話語:“烏云寨主請大家即刻回去,說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