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節
可張貴妃向來秉持“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則,又知皇帝忌憚席慕遠已久,若是能借此機會幫皇帝除去席慕遠,她曾經的榮寵肯定能再回來! 張貴妃猛地跪在皇帝面前,義正言辭的道:“冒充皇長子,欺君之罪,豈是一個辭呈就能解決的?還請皇上將洛北王打入大牢,不然皇室顏面何存?” 好一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神色! 在場其余王公再一次對她刮目相看,不知道該說她勇敢還是該說她天真。 今晚皇帝要敢關席慕遠,天不亮,京城外的兵馬就敢殺進來劫獄。這還不算,金鑾殿上坐著的人恐怕都得換掉。 皇帝狠狠剜了眼她,從前只覺得張貴妃霸道沖動,只當她真性情。如今這番話說出來,皇帝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把對秦子魚的寵愛給了這么一個沒腦子的人! 所幸席慕遠還沒打算把皇帝氣進棺材里,出聲道:“本王從未說過自己是皇長子,何來欺君?” “你娘可是這么說的!” “母親患了失心瘋,看似與正常人無異,實則內在已瘋。本王一開始便已經說明,張貴妃何故要相信一個瘋子的話?” “我沒瘋!”老王妃不服氣的大喊。 “那您就是欺君。”席慕遠面無表情。 老王妃瞬間焉了。 張貴妃瞥向正詫異的鎮遠侯,冷笑道:“你母親若是瘋了,你舅舅怎么還送她進宮?莫非鎮遠侯也瘋了?” “本王說了,母親看似與常人無異,舅舅因而被欺騙。張貴妃不是也被騙了么?”席慕遠反問。 “我沒有!” “那張貴妃是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席慕遠又問。 要是承認相信瘋子的話,就是變相在罵自己沒腦子。要是說不相信,那就相當于承認席慕遠沒有欺君。 張貴妃不滿的哼一聲,算是默認后者。 太子長長的松了口氣。 相比于陸籬,席慕遠的威脅對他更大。若席慕遠真是皇長子,他這個太子鐵定干不長。若是陸籬,他努力拉緊席慕遠,說不定還能一爭高低。 因此,他自以為可以借機雪中送炭:“父皇、母后、母妃,依兒臣看,重麟對此事也不知曉。不過是王太妃神志不清的胡言亂語。他自小與兒臣一道長大,他的性子父皇也清楚,斷不會做出這等忤逆之舉。還望父皇明察?!?/br> 他難得說句人話,席慕遠看了一眼。 太子沖他微微頷首,這是賣好的意思。 席慕遠接了,又看向皇帝:“皇上,家母的病還要小神醫醫治,可否容臣與舅舅先一步帶她回去?” 老王妃有心喊一句她沒瘋,可觸及到皇帝那陰沉的眼眸,又生生忍住。如今她不再是洛北王妃,洛北王府的丹書鐵券可救不了她。 皇帝與皇后交換著眼神,皇后顯然還對此有疑慮?;实鄄恢老肓耸裁?,思索半天后,微微頷首:“去吧,往后將人看緊了?!?/br> “多謝皇上。”席慕遠遞給鎮遠侯一個顏色,自己則帶著顧煙寒先一步離席。 那廂,鎮遠侯有苦說不出。 老王妃急匆匆寫信告訴他席慕遠是皇長子,他擔心京中有變,這才急匆匆的趕回。沒想到鬧出這么大一個笑話。 他將老王妃帶離,很快追上在前面刻意放慢腳步等他們的席慕遠。 “舅舅往后是將母親接回遼東,還是繼續讓母親住在聽香小筑?”席慕遠問。 “我要住在京城!”老王妃搶在鎮遠侯前回答,只有在京城,她洛北王妃的身份才有機會恢復。 “那往后便在聽香小筑不得出門?!毕竭h面若冰霜。 老王妃不甘心:“遠哥兒,娘說的都是真的!這……會不會是那碗水有問題?娘聽說里頭加明礬還是黃油什么的,能cao縱血相融……” “那也不會一個相融,一個不相融。”顧煙寒提醒。 老王妃又想剜她,席慕遠用身子將顧煙寒護在身后:“掃雪,送老太太回去。再讓白虎調一隊人去聽香小筑。沒有本王手書,任何人不得進出?!?/br> “是!”掃雪從黑暗中走出,對老王妃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王妃還想要說什么,被鎮遠侯拉著離開。 席慕遠與顧煙寒坐在回府的馬車上,他低聲問顧煙寒:“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顧煙寒一笑:“王爺,你太看得起我了。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我就算有心也無力。” 席慕遠眼神疑惑:“難道陸籬真的是?” 顧煙寒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滴血認親這個法子是不準的?!?/br> 席慕遠一愣:“怎么不準?” “在我們那個時代,研究出來人體的血型大致分為四個大類。同種類的血可以相融合。但子女的血型并非與父母完全一致?!?/br> “為何會不一致?”席慕遠不懂。 顧煙寒盡可能講的通俗:“比如我是甲型血,王爺是乙型血,暖暖可能隨我,也可能隨王爺?!?/br> “那不是父母兩者之間必有一個可以相融?”席慕遠問。 顧煙寒頷首:“但暖暖也有可能是甲乙型血,或者是丙型血。這兩種比較特殊,可以與另外三種血都相融。如果我們兩的血型是另外兩種,暖暖的血型也會隨之改變。情況就不一樣了?!?/br> 席慕遠仔細將她的話思索半天,好像懂了些:“也就是說,陸籬可能只是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