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秦雨涵輕哼:“那個什么詩詩的,不就是從漠北帶回來的嗎!” 秦少安下意識的看向顧煙寒,見她臉色如常才道:“煙兒meimei,你可知道這個詩詩并沒有上宗碟。她上了族譜嗎?” 席慕遠這一支宗族本就子嗣凋零,如今族長就是席慕遠。宗碟是宗正府的冊子,即使是庶女也是王府血脈,也要登記。 詩詩怎么會既沒有上宗碟,又沒有上族譜? 顧煙寒可記得她與席慕遠成婚第二日,席慕遠就拉著她將名字寫在這兩本冊子上,大聲且幼稚的宣布她是他的人。 顧煙寒搖頭。 秦少安雖然疑惑,但也松了口氣:“這就好,說明王爺并非對她很上心。你也不要提醒王爺。將來添些嫁妝,找戶好人家將她嫁了就是。一個庶女不會礙著你多少。若是個安分的,你便客氣些。若是不安分,光是這兩點你就能拿捏死她。” “表哥,這些不是你的心里話吧?”顧煙寒問。 秦少安笑著點頭:“是祖母的意思。我原本今日下衙后就要去看你,你來的正好。將她送去莊上,做的很好。” 顧煙寒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但這會兒有人直言支持她,心里還是異常感動:“替我謝謝外祖母……” 秦少安一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往后有困難,盡管派人來忠毅侯府報信就是。王爺不在,還有我們!” 又吃了幾口點心,秦少安匆匆去批閱公文。 顧煙寒不著痕跡的挪到他身旁,試探性的問:“漠北的藥物送去的多嗎?” “多。”秦少安頷首,對著一張折子上的數字打起算盤,一五一十的算著。 秦雨涵拉著顧煙寒到一邊,低聲取笑:“母親說,哥哥如今不像個世子,反像是個是賬房先生。往后家里的賬都要交給他去算呢!” 顧煙寒笑著,眼神卻在案頭的公文上打轉。忽然瞥見一封漠北急報,趁著秦少安不注意便抽出來。 這是一封軍報,大致說突厥大將阿爾諾已經被席慕遠親手斬于馬下,如今又變成呼延無雙領兵。 席慕遠與呼延無雙有過幾次正面沖突,但誰也沒討到好。如今處于兩軍僵持狀態。 顧煙寒對這些沒興趣,略過去正要看關鍵部分,才看見“中埋伏”幾個字眼,信紙便被秦少安抽走。 “煙兒meimei,公務不能偷看哦。”秦少安將東西藏到身后,“你們還是回家去吧。” “王爺真的沒事嗎?”顧煙寒又問。 秦少安躲開她的眼神:“今日王爺的信使不就要到了嗎?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被他一提醒,顧煙寒才想起這件事,急忙轉身回府。 信使已經等在王府。 顧煙寒一把抽走他手上的信,看到上面熟悉的字眼,這才稍稍放心。再看信的內容,無非是些天轉涼,讓顧煙寒記得添衣的囑咐。還夸贊幾句她上次寄過去的小魚干。 顧煙寒的心這才落地,將新做好的小魚干等物和回信一起交給信使。 等信的日子里,讓她漸漸明白了魚傳尺素和家書抵萬金的滋味。 晚間,她一個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到席慕遠在喊她。 顧煙寒好奇的朝四周望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血色之下。朦朦朧朧的,她什么也看不見,可那一句句煙兒卻愈發的清晰。 顧煙寒的心里逐漸開始發慌:“王爺?”她呼喊,席慕遠的聲音卻消失。 顧煙寒更加著急:“王爺!席慕遠!重麟!你在哪里?” “本王在這里。” 虛弱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顧煙寒一驚,急忙轉身,卻被身后的血人嚇一大跳。 她驚恐的后退,血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煙兒,是本王!” 顧煙寒這才看見血人那雙狹長的鳳眼。再看他的身上,的確穿著席慕遠的鎧甲。只是銀白色的盔甲此刻已經染成一片血紅,他的身上遍布傷痕,幾乎沒有一塊好rou。 發髻凌亂,整個人狼狽不堪,只有那雙眼亮著光芒,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王……爺……”顧煙寒駭然,一種名為崩潰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你怎么了!” “本王好冷。”血人席慕遠怔怔的盯著她。 顧煙寒本能的撲過去抱住他:“這樣呢?” 席慕遠同樣回抱住她,那厚實的懷抱一如當初緊固,卻冷的如同一塊冰。 “席慕遠……”顧煙寒忍不住抽咽出聲,“你怎么了?你告訴我……” “本王……”他自己好像也有些疑惑,“死了……” 顧煙寒心里那最后一根弦被掙斷,驚呼著:“不——”席慕遠的身影卻逐漸在她面前模糊,最后化作一灘血舞消失不見。 “席慕遠!”顧煙寒驚恐害怕的在原地追逐,卻發現周圍地動山搖,仿佛世界崩塌一般。 “席慕遠!” “你出來!你別走!” “席慕遠!” “重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