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給本王撈!”他死死盯著顧煙寒吐出四個字來,怒氣不言而喻。 霎時間,河面之上用輕功往來的人群無數。暗衛們如蜻蜓點水般將湖面之上的花燈一盞盞拿起,卻全都是席慕遠寫下的。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還以為今年有了別樣的表演,紛紛拍手喝彩叫好。 席慕遠氣得整張臉都黑了,顧煙寒無奈:“王爺,讓暗衛們撤了吧。我寫的是你。” 席慕遠冷哼:“本王不信。” “真的是你……”顧煙寒原本只是想要逗一逗他,哪里想到席慕遠會這么嚴肅。 天曉得席慕遠腦子這會兒全是顧煙寒和陸籬的“眉目傳情”! 然而,湖面上的花燈已經被取走了大半,卻仍舊是沒有找到顧煙寒的那盞。 掃雪不由得有些擔憂:“王爺,不少花燈在湖中央會被燭火燒掉,指不定王妃的那盞也被燒掉了。” “你親眼見到了?”席慕遠冷聲問。 掃雪汗涔涔:“沒……” “那還不去撈?就是把這條河的水抽干,本王也要見到花燈!” 顧煙寒著實是沒有辦法,叫來煮酒:“你帶幾個人去下游租幾條小舟候在那里,打橫將花燈都攔下,再撈上來看。” 煮酒連忙照辦,席慕遠傲嬌的望了她一眼,心里舒服了些。 一直等到深夜,游人皆散,煮酒才捧著一盞花燈激動的跑回來:“王爺!找到了!寫的是您!” 席慕遠相當懷疑是這小子作假了,正后悔沒讓直腸子的掃雪去,瞧見花燈上的名字,心里的煩躁與惱意頓時煙消云散。 顧煙寒捧著熱茶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我沒騙王爺吧?寫的是您。” 寫的不是他的名,而是他的字。 雋秀的字體寫著“重麟”兩個字,落在淡粉的花瓣之上,如她人那般清遠淡雅。 席慕遠將花燈遞給煮酒,心情大好:“全部有賞!”又一把攏過顧煙寒,“王妃累了,回去歇息吧。” “哼哼!”顧煙寒白了他一眼,甩袖走去他前面。 席慕遠樂呵呵的跟上去。 掃雪疑惑的盯著煮酒手上的花燈:“這只怎么辦?要再放進河里嗎?” “你想挨板子嗎?”煮酒問。王妃難得表露回心意,自然是要給王爺好好收著了! 煮酒跟在席慕遠身后,雙手捧著那紙做的花燈,鄭重的猶如捧著什么稀世珍寶。 回到客棧,顧煙寒再次將席慕遠關在了門外。 洛北王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在意,捧著花燈爬墻去了顧煙寒的房里,到早上也沒走,被顧煙寒一腳踹下床。 用過早膳,顧煙寒瞧著門外的馬車,低聲問:“王爺,怎么瞧著我們現在跟做賊似的?又要走了。” “去金陵。”席慕遠將她抱上馬車。他這會兒還不想跟皇帝見面,昨夜鬧出來了那么大的動靜,如今還是盡快離開才好。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而去,又去了碼頭換船。江南水路縱橫,坐船自然比馬車舒服的多。 顧煙寒懶洋洋的坐在畫舫之上,發現席慕遠租船很有技巧。先是單獨包下一整條船,全速駛往鎮江。如今卻是坐了畫舫,與往來人員一起去金陵。 這樣混雜的租船手段,極為容易的能甩掉跟在他們身后的尾巴。 顧煙寒百無聊賴的坐在甲板便看風景,畫舫上的人不算多,大多三三兩兩的在別處。 席慕遠站在她是身旁,有意無意的想要抱她。 “王爺可以告訴我,那天在揚州暗殺我們的是誰嗎?”顧煙寒問。 “你不會想知道的。”席慕遠神色淡淡。 顧煙寒瞥了眼周圍,壓低了聲音道:“是皇帝?” 席慕遠詫異:“你怎么知道的?” 顧煙寒一笑:“本來只是有些懷疑,王爺這模樣倒是印證了我的猜想。” 席慕遠當時不愿放響箭通知暗衛,顧煙寒還以為是暗衛里出了內jian。但見席慕遠仍舊是一如既往的使喚暗衛,她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正常來說,與親友分散后,為了找到親友,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留在原地。而席慕遠當時在揚州縣令面前表明身后又很快離開,顯然是不想與他們會合。 皇帝擺駕揚州行宮的消息這幾日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席慕遠不去揚州反而去金陵,更是擺明了不想見皇帝。 明明深陷險境,卻不愿意去揚州與此刻被保護最嚴密的皇帝在一起。陪她游山玩水是一個理由,另一種可能性就是皇帝才是那次暗殺的幕后策劃者! 否則的話,以皇帝的性格,第一次刺殺后就會擺駕揚州行宮,讓士兵們保護自己。 更何況,這次下江南點名要顧煙寒這個瘸子同行,顯然是要讓她成為席慕遠的累贅。 她一一說著自己的分析,席慕遠的嘴角越翹越高:“本王的王妃果然聰慧!” 他知道皇帝忌憚自己,但皇帝一口一個“遠哥兒”親切依舊,加上他手上還有四十萬大軍,席慕遠估摸著皇帝總不會輕舉妄動才是。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無論他有沒有反心,皇帝都容不得他。 那作為王牌的侏儒刺客,他上一次見到還是幼年在宮中之時。皇帝宣他去養心殿詢問功課,在殿外等候傳召之時,一個與他等高的人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