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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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精神一振,咬了咬牙,艱難地從腰間拔出匕首,用盡最后的力氣,反手刺向頭頂的冰層。咔嚓一聲,冰層出現一片裂痕。 尚可一次次鑿擊,最終在脫力之前,成功將冰層擊穿。 他快速沖出冰層,揚手將匕首深深插入雪地。借由匕首固定身影,以免自己滑入水中。 做完這一切,他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氣,疲憊地喘息著,一股股淡淡的白霧從他嘴中呼出。一陣寒風吹過,帶來片片雪花。他的頭發、睫毛、眼尾、手臂和上身,很快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四周白茫茫一片,沒有一點人聲。尚可一半身體靠在岸邊,另一半還在水下,動彈不得。他口不能言,無法求救,只能無力地扒著岸邊的積雪,凍得瑟瑟發抖。 難道就要結束了?尚可不甘心,如果可以,他不想再經歷莫名其妙的生離死別。以前只是將完成任務當作求生的途徑,如今,他覺得每一世都是他自己的人生,應該由他自己決定。 md,系統,你讓我死我就得死?我偏要活給你看! 憤怒讓尚可又恢復了幾分力氣,他用空余的手四下摸索,尋找脫困的方法。正在這時,他的手指碰觸到一件物品,低頭一看,竟然是穆圖不久前送給他的骨笛。 尚可眼中頓時燃起生機,他顫抖地將骨笛放入嘴中,用力一吹,一陣清脆悠長的笛聲立刻從骨笛中傳出,在天地之間回響,一圈圈刮向遠方。 穆圖一直跟隨著冰凌的軌跡追尋尚可的蹤跡。死亡旋冰波及范圍極廣,時不時分成幾股,向四周擴散。加之氣候寒冷,嚴重影響了獸人的嗅覺。穆圖無法立刻做出準確判斷,只能沿途尋找蛛絲馬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穆圖的心情也越來越急躁。拖得越久,意味著希望也越渺茫,但是只要沒看到尚可的尸體,他就不會放棄。 正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笛音,仿佛指路明燈一般,瞬間照亮了穆圖的世界。 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眼中露出興奮的光彩,腳下生風,朝著笛音傳來的方向狂奔而去。 狐貍,狐貍!心中不斷呼喚著他的名字。 然而,當穆圖沖出樹林時,笛音卻驟然消失了。他來到一條小河邊,原本湍急的河水都被冰凍。 穆圖心頭一緊,沿著冰河向下游尋去。 不過多時,他腳步一頓,視線中出現了一朵凝結成冰凌的水花,順著水花向岸邊望去,只見一個人影趴伏在雪地上,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霜雪,仿佛死掉一般,毫無生息。 穆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然后快速沖到尚可身邊,雙膝往地上一跪,顫抖地伸出手,輕輕探向他的呼吸。 雖然微弱,但是,還活著! 穆圖幾乎想要仰天長吼一聲,發泄心中的喜悅。 竭力壓下激動,他小心翼翼地將尚可從河水中抱出來。 看到河面上那個冰窟窿,穆圖大概也能猜到狐貍經歷了什么。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還是堅強地活了下來。穆圖覺得他的狐貍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懷里的身體冰冷僵硬,氣息奄奄,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看起來更加冰透。柔軟的毛發失去了以往的蓬松,凝結了一層冰霜,輕輕一拍,就能落下點點雪子。 穆圖心疼不已,瞥見尚可左手上還握著一柄匕首,正想將他取下來,卻被一只冰冷的手阻止了。低頭一看,發現原本昏迷的尚可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了。 “狐貍,你醒了!太好了,我馬上就帶你回家。”穆圖欣喜地將他攬入自己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 尚可貪婪地汲取他的溫度,聽著他的心跳,再次感受到重獲新生的喜悅。 “我先幫你把匕首拿下來。”說著,穆圖又要去取匕首。 尚可避開,搖了搖頭。 穆圖起初不解,隨即發現匕首已經尚可的手黏在了一起,強行掰開,可能會連他的皮rou一起撕下來。 他用自己的手將那只僵硬的手包裹起來,眼眶發熱,心中絞痛。 這種心疼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好像很久以前就曾經歷過,并且不斷重復。 尚可仿佛察覺到穆圖的情緒,費力地搖了搖自己的尾巴,用尾尖輕輕掃過他的臉頰,似在安慰。 穆圖深深凝望著他,眼中透著壓抑的痛苦。 尚可張開嘴,無聲地說了一句話:帶我回家。 穆圖眼神一柔,將他攔腰抱起,大步向部落的方向邁去。 回到部落,獅族眾人立刻驚喜地圍上來,詢問尚可的情況。 穆圖沒有時間應付他們,命人送來熱水,小心脫掉尚可身上的衣服,然后用熱毛巾一點點溫暖他的身體。待他身上的冰凌全部融化后,才將他放入溫水中。 尚可的皮膚多處凍傷,之前愈合的傷口也開裂了,但他臉上沒有絲毫痛苦之色,自始至終都帶著淺淺的微笑。 “狐貍,對不起。”穆圖摸了摸他濕漉漉的頭發,心疼道,“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就好了。” 狐貍一個人在冰冷的河水中至少浸泡了兩個小時,求救無門,不知道當時有多絕望。他不僅是自己的族人,也是自己的愛人,但他總是無法保護好他。 尚可緩緩拿起掛在脖子上的骨笛,放在唇邊親了親,然后又仰頭湊到穆圖唇親了一口,雙眼澄澈地望著他:謝謝你,穆圖,你送給我的骨笛,救了我一命。所以,不用自責。 尚可有種感覺,命運對他們的控制已經越來越薄弱,他們早晚有一天,能夠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不必再重復經歷痛苦的生離死別。 第196章 ﹩12.奔跑吧,狐貍 遭遇上次的死亡旋冰后,獅族部落正式進入休獵階段,不再隨意外出。 尚可休養了幾天后,終于緩過勁來,但穆圖依然不放心,每天用厚厚的毛皮將他裹得嚴嚴實實,晚上還會給他暖手暖腳,順便暖床,被他當寶貝一般,寵得毫無底線。 因為“狗笛”立了大功,于是,穆圖又給尚可做了搖鈴、風鈴、垂鈴等等,各種能夠發出響聲的器物。不但往尚可身上戴,還在屋里掛了不少,只要風一吹,立刻就能聽到一連串叮叮咚咚的聲音,倒也別有一番生趣。 尚可開始還饒有興味地旁觀,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妙了。某天晚上,他忘記取下脖子上的鈴鐺,兩人親熱時,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這種響聲似乎讓穆圖異常興奮,沖擊得更加大力,每每頂到至深處,樂此不疲地制造聲響。 這種鈴聲很悅耳,聽在耳中并不覺得難受。但是,以獸人們敏銳的聽覺,盡管鈴聲不大,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從鈴鐺碰撞的節奏和聲音的震動,就可以聽出兩人的激烈程度。 等到第二天,幾乎所有獸人都得知了他們的次數、頻率和持續時間。 不少獸人由衷地贊道:“不愧是族長,果然厲害!” 對于尚可,則是無盡的羨慕。 尚可只能選擇無視,并且不停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原始社會,是一個連露天野戰都可以大方圍觀的無下限世界,聽墻角這種“保守”的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盡管這么寬慰自己,但尚可之后還是堅持要把身上和床上所有會發出聲音的物品全部清理掉,才允許穆圖碰他,不然誰知道這家伙會不會一時“性”起,給他弄來一個驚天震地的銅鐘? 穆圖小聲嘟囔:“族里那幾個狼人每做一次都要嚎上幾嗓子,也沒人說什么啊。” 尚可一瞪眼,穆圖立刻閉嘴了。 只是等尚可熟睡后,他會偷偷給他戴上鈴鐺,然后趁他迷迷糊糊時做上幾次。如此一來,鈴聲小了,頻率低了,時間短了,其他獸人于是又開始懷疑他們的獅王是不是不行了。 自此之后,部落的夜晚,經常能聽到叮叮咚咚的脆響聲,如歌如泣,此起彼伏…… 獅族沒有過年的傳統,只有成年禮或者新獅王繼位時才會慶祝狂歡。娛樂生活幾乎一片空白,整整一個寒季,難免顯得有些清冷。 不過,尚可一點也不覺得枯燥。白天打理打理菜園,研究研究原始菜譜,順便教其他人一些生活小技巧,其中一項就是教他們認識石油。 這個時代沒有人開采石油,有些石油原液溢出地表,被大多數人當作一種毒物,雉狗族必然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得知石油的作用。獅族吃過石油的苦頭,對這種燃料心懷畏懼之情,尚可不要求他們物盡其用,只希望他們對此有所了解,以免重蹈覆轍。 尚可掌握的各種技能中,最能激發獅子們熱情的就是廚藝。當然,讓他們感興趣的不是做,而是吃。部落中所有人都嘗過尚可的手藝,并且毫無例外被其征服。 尚可找他們幫忙,只要一頓飯,必然有一大群人響應,比穆圖的命令還奏效。半個寒季過去,尚可儼然超過穆圖,成為部落中人氣最高的人物。 之后,他讓穆圖幫忙做了幾個棋盤,磨出幾十上百顆棋子,沒事就找穆圖下棋。當然,他們下的不是圍棋、將棋這種需要費腦的棋,而是跳棋、五子棋、飛行棋、大富翁之類的休閑棋。 尚可做這些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借由游戲,教穆圖學習算數知識。自從發現很多獸人連簡單的數數,都需要用到自己身上的毛,尚可就感覺有些無法直視了。 比起大部分獸人,穆圖的頭腦算得上出類拔萃了。在沒有任何基礎的情況下,很快便掌握了簡單的加減乘除法,口訣也背得很順溜。 除此之外,尚可還將獅族所有成員編成了名冊,并詳細記錄了每個人的出身年月,性別種族,性格特長,親屬關系等等。因為文字不太完善,所以尚可多以圖形示意,比如有的獸人擅長射箭,他就在特長后面畫上一把弓箭;有的擅長打造,就用火焰和錘子來表示。 在此之前,獸人們的管理十分粗糙,只要是雄性必定要求外出狩獵,以獵物的多少和戰力的強弱來衡量一個人的能力。但是,有些雄性獸人天生體質偏弱,更擅長編織或者其他細致的手工活。在食物比較充沛的情況下,獸人們完全可以選擇更適合他們的工作,人盡其用。 當然,這些事情,尚可并不打算直接插手,而是交給穆圖自己決定,他只是提供一些基本的管理方式。但無可否認的是,這份石刻名冊,對原始部落的發展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被后世獸人當作人口資源管理的基礎,一直沿用下來,并且不斷完善。 而在此時,它只是尚可用來幫助穆圖更好的掌管部落的工具,也是他拉著穆圖躺著床上一起完成的。原本三天就可以完成,兩人卻足足用了十天。 其過程,自然是深入淺出、高潮迭起…… 穆圖就像一塊海綿,貪婪地吸收著尚可教給他的一切。 從長老的屋子出來,穆圖朝尚可的住處走去。如今那里已經成為他和狐貍的家。雖然簡陋,卻非常溫馨。 “亞努,亞努,這是什么?”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穆圖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坐在石椅上,用一根樹枝在沙盤上畫著什么。在他身邊,圍著一群小獸人。 狐貍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白色的頭發隨意垂在臉側,眉眼之間盡是溫柔,軟軟的大尾巴護著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小獸人,以防他不小心摔倒。 小獸人抱著他的尾巴,靠在他身側,瞇眼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樣子,只是嘴角留下的口水有點煞風景。 穆圖眼見口水就要蹭到那條大尾巴上,臉色一黑,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小獸人從尾巴里拎起來,扔到他哥哥懷里。 小獸人被迫離開暖暖的大尾巴,委屈得不行,嘴巴一癟,作勢欲哭。尚可連忙從懷里掏出一件東西遞到他懷里,順利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穆圖定睛一看,是一個小巧的撥浪鼓。他知道狐貍給族里的孩子做了很多新奇的小玩具,還經常教他們玩游戲,給他們做好吃的,不求回報,只為單純的笑容。 還記得以前,因為不會說話,狐貍很少與其他人交流,一直孤孤單單,默默無聞。直到他逐漸顯露真性情,用自己的行動贏得了全族人的好感。他的世界好像與眾不同,雖無聲,卻多彩。 穆圖忍不住俯身親了他一口,回味一下,又親了一口。 尚可:……? 小獸人(⊙o⊙):……! 穆圖沒理會這些小屁孩的注視,大大咧咧地霸占尚可身邊的位置,兩只大手很自然地鉆進狐貍的衣服里暖著。 這個人的氣息,讓他眷戀不已。這個人的溫柔,讓這個冰冷的寒季,變得無比充實和火熱。 寒季結束的前半個月,獅族的食物開始捉襟見肘,從一天兩頓,縮減為一天一頓。不過眾人依然很有信心能夠度過這個寒季。因為以往這個時候,獅族已經有餓死的人出現,而今只需要忍受幾天的饑餓就可以度過危機了。 不過饑餓的獸人容易暴躁,部落里時不時發生爭斗,誰獲勝,誰就能得到對方的食物。有些戰斗力不強的獸人,每天的食物都會被別人“贏”走,不得不靠積雪和樹枝強撐。 繼續下去,尚可不知道這些人還能堅持多久。他的任務是確保獅族無一餓殍,眼看寒季即將過去,他絕對不能馬前失蹄。 他把自己制作的腌菜腌rou全部從地窖中取出來,然后將那些備受欺負的獸人召集過來,請他們幫忙開墾土地,等到晚上就將這些食物當作獎勵,分發給他們。 他很清楚,如果白送的話,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即使人人有份,也不能保證這些人的食物不會被搶。但是只要在他的地方,其他人就不敢放肆。 這樣既能讓這些獸人吃個半飽,又不至于招來太多非議。尚可的地窖,很多人都參觀過,有多少存貨大家都知道。有人悄悄計算過,幾天下來,他基本將自己的食物,全部貢獻出來了。在這種關鍵時候,他的舉動無疑給眾人很大的觸動,部落中的爭端也逐漸平息了。 “狐貍,給你。”穆圖將自己的大塊rou干遞給尚可。 尚可不解地看著他。 穆圖心疼地說:“你最近瘦了不少,不要再忍著了,吃吧,我的食物都給你吃。” 尚可默默地望著那塊rou干:你的食物都給我,那你自己呢? 穆圖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拍著胸脯道:“你放心,我不怕餓!” 話音剛落,就聽到肚子里傳來一陣敲鼓似的咕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