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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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琳瑯和師父、白喜和昭英、天鬼宮三人都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休息,順便等待后面的人前來匯合。 接著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胡闖和趙向天。他們看見粟立榕的慘死之狀大吃一驚,但瞄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點絳生之后,便紛紛猜到了前因后果。 趙向天是其中最為震驚的一位,他不久前還內疚于自己決定效命于粟立榕的事,現在卻發現自己的主子已然身死,不禁讓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重新發起愁來。 談笑山莊是不能待了,他和秋霜今后該怎么辦呢…… 天鬼宮除了宮主和已經抵達的兩名宮人外,還有兩名輩分稍小的弟子,早該過岸的兩人卻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恐怕是出了什么變故。 于是天鬼宮宮主有些坐不住地發話:“你們過來了,那我剩下的兩名弟子呢?你們看見他們了沒有,還是說……你殺了他們?” “你這娘們兒說的是什么話,那邊除了那個小捕快之外哪里還有人!”胡闖皺了皺眉,十分不喜宮主這盛氣凌人的樣子。 “沒人?”胡闖用詞不雅,宮主本想發火,余光瞟見粟盟主這個前車之鑒,于是硬生生把火氣按捺了下去。 她懷疑的視線轉到了身邊的兩名宮人身上,質問:“你們師弟呢?怎么只有你們過了岸?” 其中一名宮人大感冤枉:“宮主明鑒!師弟們本該在我們之后過岸的,怎么可能不在繩索另一端!這胡闖和趙向天實在可疑,誰知道是不是這二人對師弟們下了毒手?!” 胡闖大怒:“哪里來的狗東西血口噴人污蔑老子?老子跟你們這遮遮掩掩、戴著面具不敢見人的小破門派沒仇沒怨,好端端作什么要殺人!要我看,莫不是你們兩位殺了師弟,反過頭來栽贓在我們身上吧!” “你!”那名宮人沖動地拔出武器,卻被宮主拉住。 “眾位別急,等那位捕快兄弟過來就能證明我們的話是否屬實了。”趙向天在其中做和事老,他還是相信清者自清,“那位捕快是朝廷六扇門的人,想必不會與我們同流合污,也不會故意幫我們說話。” 宮主點頭,行,既如此,那便等,看他們還有什么花樣。 誰知,沒有等來最后一名捕快,等來的卻是遠方一聲慘叫和最后一根繩索的斷裂。 眾人相顧無言,卷入復雜事態的胡趙二人與天鬼宮三人隔空對視,現場氣氛再次一觸即發。 ☆、第九十六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半章已補充,大綱已定,100章時完結,已經很接近了呢! 僅僅片刻之后, 那“衛琳瑯”的尸體身形變得扭曲,美艷的面目變得焦黑可怖,如云的黑發如塵屑般消散在空中,并以一個絕不可能的姿勢折起了腰肢。 “咔咔咔……”它破碎的咽喉中發出滲人的慘笑。 這不是衛琳瑯, 這是一只魔物! 教主面無表情地看著魔物變身, 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手起劍落, 帶著無可匹敵威勢的一劍攜萬鈞之勢揮出, 那魔物哀嚎一聲,被劈散在天地間,消融成無數黑霧。 從最開始聞到那味道的時候,常棣就知道自己中招了,但是他卻不動聲色, 默默地觀察周圍一切不合理之處, 警惕自己心理的一切異常,不去相信任何人。因為教主清楚地認識到幻覺和現實將在藥物的作用下完美地融為一體, 不能打草驚蛇, 按兵不動才是上策。 魔物是真實的,它們是一種擅長制造幻覺迷惑人心神的存在,但談笑山莊的的弟子被同化成魔物則是在藥物影響下看到的虛假幻像。 那先天高手的存在也是真實的,幻覺不可能制造出那樣真實的、有壓迫力的凜冽殺氣。因為一切的幻覺的起`點都根植于被迷惑者的心中,如果他們從沒一起經歷過先天高手的殺意,那么他們也不可能被迫幻想出同一個強大的敵人。 連彎曲的墻壁和曲折的道路也是真實的,不真實的只是路徑的變化。看似甬道的岔路在不停地改變,其實常棣心里清楚,這是藥物對他視覺和精神層面的欺騙而已。 可惜的是,雖然他看出來了,但卻堪不破。即使內心清楚那是虛假,但五感仍在繼續欺騙他,甚至連內心的陰暗面都被藥物無限地放大,負面情緒,那些暴虐嗜血的沖動,幾度欲噴薄而出……直到教主殺死這只模擬衛琳瑯的魔物之后才感受到了一絲清明,也好在這只是一只魔物,否則常棣若錯手傷了琳瑯,事后不知要如何后悔自責才好了。 常棣原地閉目靜坐了半個時辰,確信那藥物對自己的影響已經降至最低,便開始起身尋找迷宮的出口。如果他猜得不錯,真正的寶物就被存放在夏墓第二層,迷宮的正中心。那些寶藏、奇珍、絕世兵器、古代卷軸、天材地寶、靈丹妙藥……還有最最頂尖的秘笈,能讓他進階先天的秘笈。 或許,還能有緣得到古老神秘的巫術傳承?算了,人不該太貪心。 教主緩緩睜開眼,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魔教兩代以來為了夏墓付出了太多太多代價,如果這里的寶物注定被人瓜分,那魔教當仁不讓地應該擁有其中一份。這也是魔教高層集體出動的原因。 常棣絕不允許自己失敗,因為那不止代表著作為一教之主的失職,更意味著他必將死于蠱蟲。死亡是一種懦弱的逃避,而他絕不會以這種方式拋棄心愛之人于世間。 這次迷宮的道路就穩定多了,即使一時走錯了路,常棣強悍的記憶力也能以此在腦海中繪出一幅平面圖,再不用擔心一回頭原先的路不見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 大夏皇陵真是大得離譜,教主在迷宮中穿梭了足有兩個時辰,幾乎沒有走過重復的路,卻仍舊沒能找到迷宮的出口。 這迷宮真的有出口嗎?常棣不禁開始懷疑,如果它只是一個無意義的死循環的空間那該如何應對?如果這里只是提供魔物和“守墓人”獵殺闖入者的舞臺,那么自己找尋出口的行為還有意義嗎? 在此期間,教主遇見過一次“東方凌風”,它試圖挑釁他、激怒他,面對“東方凌風”口中不堪的言辭,常棣只是沉著、冷靜、優雅……且一言不發地直接開始動手。沒過多久又一只魔物死于教主劍下,而這個時候常棣才悠然說道:“廢話忒多。我根本懶得去分辨你到底是魔物還是本人,總之你若是接不下我的攻擊,那你便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這條甬道拐角處的東方凌風壓抑住心中殺意,告訴自己現在還不到時間,一切要為大局考慮,然后一擰身,潛入了遠方的黑暗中。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遇見熟人”的戲碼上演了不知道多少回,有時是“樸昌”,有時是“李暄”,有時是“粟立榕”,甚至他還遇見了自己早已行蹤杳然的師尊。 故此在看見己坊主云鶴的時候,常棣的第一反應便是“又一只魔物”?但很快他意識到,那也許、可能、真的是云鶴。 一貫面癱□□臉的云鶴現在卻表情猙獰、眼泛紅光,發狠地用鎖鞭攻擊他,那歇斯底里的樣子讓教主確信他已被幻覺吞沒。 ……真是丟人,常棣不悅地想到,身為魔教中執掌藥毒事務的總壇坊主,居然如此輕易地被藥物影響了神智,搞得這般狼狽難看,回去定要好好教訓一頓才是。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云鶴喚醒。 云鶴的攻勢實在沒法對教主構成威脅,教主只不過一個閃身就來到了云鶴背后,幾下擒拿就把云鶴牢牢禁錮在地,膝蓋抵著他的背心,擊打手肘麻xue,鎖鞭一脫手常棣就將他兩手反剪。此時的云鶴就像一只翻不過身的烏龜那樣,只能徒勞地扭動身軀,毫無反抗之力。 但即使這樣云鶴還是沒能從幻覺中清醒過來,他的表情似是極度痛苦,又像是看見了什么十分可怕而殘酷的景象而極度恐懼。常棣越是施力,云鶴就越是努力掙扎,在幻覺中陷得也就越深。 麻煩,這樣下去不行。教主鎖眉,一手刀把云鶴敲暈,然后在他身上翻找起來。云鶴武功在魔教不算頂尖,但一手醫術和毒術難逢敵手,所以他真正的武器并不是明面上的鎖鞭,而是藏在身上的無數□□。 常棣主攻的是武道,但畢竟作為西域魔教之主,蠱術和毒術也是過得去的。他從云鶴身上各個角落搜出來一百多種各色藥丸、毒劑、粉末和不知道涂了什么的暗器,一個個放在鼻下輕嗅辨析,只要是有助清醒鎮定功效的都往云鶴嘴里塞。 因為帶著□□迷藥的同時也必定帶了相應的解藥,所以此類丸劑數量并不少。云鶴的體質接近藥人,教主也完全不需擔心他服藥過量。 等了一刻鐘,估計藥效差不多開始起作用了,常棣便掐住云鶴人中,強制將他喚醒。醒來的云鶴雙目先是有些茫然,后看見教主正冷冷地看著自己,一下子從地下驚跳了起來,表情悚然:“你究竟是……” 教主飛了他一腳,直把他踹到另端墻壁上,嘴角下撇,不悅道:“你說我是誰?還需不需要我再讓你‘清醒’一下?皮癢了是吧。” “教主……”云鶴眼角居然有些濡濕,他怔愣了半晌,忽而猛地跪了下來,低頭哽咽:“教主,請賜屬下之罪!” “何罪之有。”常棣神色淡淡,他早猜到云鶴約莫是在幻覺中看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才刺激得他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眼,深陷藥物的控制不可自拔。 “我……我和大家走散了之后,在迷宮中迷了路,走了很久之后,忽然遇見了和擷芳在一起的朱李。您知道,朱李他總是跟擷芳在一起,把擷芳看作大姐頭,所以我也沒什么疑心。后來,我們遇見了魔物……”云鶴忽然覺得頭很疼,他揉著太陽xue,表情迷惑:“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只記得很混亂,然后、然后……” 云鶴狹長的眼驚懼地瞪大:“然后我看見擷芳殺死了朱李。” “擷芳殺死了朱李?”常棣語氣平平地重復,毫無驚訝之意,內心卻在不斷推演著各種可能性。要說信不信,教主是不信的,蓋因此時此地,準則只有一個,那就是懷疑一切。 “朱李被魔物分食,尸骨無存,連變成魔物的機會都沒有,他的那張鬼王假面,被踩成了碎片……”云鶴捂住了眼睛,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他仍未從藥物影響下的情緒大起大落中完全脫離,“我去追擷芳,想找她討個說法。叛徒必須死,這就是魔教的規矩。” “然后?” “我不知道她往哪條岔路去了,于是只能跟隨我的直覺亂走,但我還是找到了她。”云鶴深深地底下腦袋,悔恨幾乎把他壓垮,“她拒不承認殺人的事實,還對我拔劍相向,我、我被那藥影響,也怒氣上頭,直接和她打了起來,最后我殺了她。” 常棣挑眉:“你殺了她?”擷芳雖是女子,武功可絲毫不弱,云鶴能殺得了擷芳?即使考慮到擷芳也處在藥物的影響之下,結果也還比較懸。 “我站在擷芳的血泊中,一抬頭……”云鶴忽地抬頭看向教主,聲調拔高:“一抬頭,我看見了另一個‘擷芳’在甬道盡頭對我愉快地邪笑。我就知道,我犯下了不可彌補的大錯……我殺了同伴。” 云鶴看著自己的雙手,眼簾低垂:“如果我再謹慎一點,我就不會被藥物迷惑住,我就能發現和我決斗的擷芳受了重傷,根本就不是殺死朱李的那只魔物,也就不會中了該死的圈套。后來,我整個人都好似瘋了一樣,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您,怎么面對其他同僚?我憎恨自己,也憎恨魔物,我陷入了悲痛、恨意和怒火之中……就像任何一個被幻覺控制的蠢貨一樣。” 教主上前一步把云鶴揪起來,一巴掌過去把他的臉打歪到一邊:“我堂堂魔教坊主怎能如此頹唐!你說,你清醒了嗎?”云鶴捂著火辣辣的臉有些傻了,沒說出話來。 常棣又是一個巴掌過去,云鶴躲閃了一下,連忙道:“清醒了,還請教主手下留情!” “我看你沒有清醒。”常棣無情地戳破:“你若真是清醒了,你會開始懷疑朱李是不是真的朱李,被你殺死的擷芳又是不是真的擷芳。在我看來,一些都太過詭異而順理成章,我不否認你所看到的事情真的發生的可能性,但我仍舊存疑。” 云鶴點了點頭,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只是魔物迷惑人心的伎倆。 “在沒有得到證實之前,先把它放到一邊,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便是盡快找到出口,最好趕在所有人之前。”常棣對事情的輕重緩急從不迷茫。 “謹聽差遣。”云鶴深吸一口氣,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希望教主能給他將功折罪的機會。 教主思考了片刻道:“我記得,樸昌曾經在你的身上種下過一味蠱蟲?” “是的,是他培育出來的一只偏門的藥蠱。”云鶴運起僅存的內力將蠱蟲從手心逼了出來,那蠱蟲沖著教主拍拍翅膀、抻抻小短腿,賣了個萌。 “身為暗武統領,樸昌真是太不務正業了。”常棣笑了一聲,“不過,樸昌養出來的蠱蟲都與他有感應,你試試讓這只蟲子去找樸昌。” 那丑萌丑萌的蠱蟲飛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胡亂拍打了一會兒薄翅之后,歡快地朝迷宮的一條路飛去。 他們跟在蠱蟲的身后,出乎意料地,幾乎沒有走多少彎路便找到了樸昌。恐怕那藥物只對人起作用,一切非人生物都不如何受影響。 樸昌天生一張娃娃臉,不明真相的人乍看上去以為他稚氣又大大咧咧,但被稱為“狗頭軍師”的樸昌心眼像篩子,比誰都多。要說跌落到第二層的十多個人中,誰從頭到尾都沒有受一點蠱惑,那只能是樸昌了。 樸昌看見了常棣和云鶴顯得十分高興,他手舞足蹈地向他們跑來,捧著那只蠱蟲親親熱熱地么了一口,稚氣的臉皺成一團,開始大倒苦水:“哎喲喂,我的教主誒,可算是找著明白人了!看看之前我遇到的那些傻瓜都成了什么樣子!” 啊,樸昌又要開始碎嘴了……意識到這個之后,云鶴露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那個李暄,哎喲喂,好好的一個徵羽門的漂亮姑娘,瘋瘋癲癲地,扯著藏劍山莊那個汪什么什么的弟子的袖子哭爹喊娘,連琵琶都摔爛了,簡直是個瘋婆子!還有那個東方家的小子,不知道在幻覺里做什么武林盟主的春秋大夢,老子都懶得理他!” 樸昌嘻嘻哈哈地領著教主和云鶴往一個方向走去,一邊碎碎念自己在迷宮中的見聞:“最后就是那路遙……我滴個娘親啊,真不愧是昭明的人,雖然腦子不如何好使,但四肢發達一點不摻假;他不知道在幻覺中看見了什么,整個人都殺紅了眼,要不是老子跑得快……嘖嘖,就得跟那群不長眼去挑釁他的魔物一個下場了。” 見二人只是沉默地走著,樸昌眼珠子一轉,開始笑嘻嘻地補刀:“對了,我說,教主老大、云鶴老弟,你們沒被那群魔物制造出來的幻覺咋樣吧?” 云鶴鐵青著臉不說話。教主膝蓋也中了半只箭,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樸昌,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對這迷宮該怎么走很有信心?”都沒有走過回頭路。 “那是,我已經把這迷宮走遍了。”樸昌聳聳肩,咂咂嘴,“蠱蟲這種小東西最可愛了,它們是最方便的斥候。話說回來,真不知道全身都是蠱的朱李怎么還沒來跟我匯合,他才應該是迷宮中優勢最大的那一個吧。” 一針見血,云鶴被戳中了傷心事,頓時內心淚流滿面。常棣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叫他不要丟人,然后對樸昌吩咐:“那帶我們去出口,我猜,那里應該有豐厚的‘獎勵’等著我們,是也不是?” 樸昌笑得jian詐,順嘴拍了下馬匹:“教主英明。對了,那些寶物嘛我已經檢查過一遍了,毫無問題,都是上等好貨;全都留給你們、留給魔教,我不貪心,不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