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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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立榕環視臺下,精明的神色掩藏在肅然的目光中:“我所執之物,如眾位所見,便是血帛!十一年前,大夏皇陵的蛛絲馬跡現于武林,眾多江湖頂尖高手面對未知的危險陵墓,以身犯險進入其中,為后人用性命探路。在皇陵中,折損的前輩高人不計其數,導致了偌大武林的中堅力量虛損十之*,武學傳承一度后繼無力。曾經的武林各門派,上乘高手隨處有,后天高手也不稀罕,甚至……沖破*屏障,邁入先天大道的祖師,也大有人在。” 默哀了片刻,粟立榕以沉痛的音調繼續說道:“皇陵易入,回返不易,蓋因那些真正的寶藏都藏在皇陵的深處,那里的步步陷阱、處處的危機,不是我們能想象。好在,當時的一位敢于犧牲奉獻的后天高手,在深入皇陵中心區遇險后自知活命無望,便用自己的鮮血書寫了中心區域的避險方法,用信鷹交給了等在外面的后輩。所以,想要去皇陵探險并活著回還,非得擁有這血帛不可。” 一直靜靜地聽著武林老盟主演講的常棣忽然冷笑一聲,在衛琳瑯詢問的目光下強掩憤怒道:“‘一位敢于犧牲奉獻的后天高手’?我九泉之下的師父聽了也要氣得詐尸回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平白搶得了好處時便不痛斥魔教是邪魔外道了?” “那書寫血帛的前輩便是你的師父?”衛琳瑯訝然,櫻唇微啟,這還是她跟血帛打交道的兩輩子第一次聽說呢。 “是我的第一個師父,”常棣目光漸漸悠遠,回憶起了小時候白雪走對他的嚴厲和慈祥,然后語氣一轉又陰沉了下去:“準確地說,血帛是師父留下的遺書,他當時深陷皇陵深處逃生無門,便用信鷹將遺囑傳了出來。當時無筆無紙,師父只好撕下衣擺沾血寫就,故血帛共分三份。不說留給我這弟子,起碼也屬于魔教私有。誰知自詡正道魁首之一的臨虛觀竟無恥地搶走了第二卷,而第三卷更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武林之中。” 魔教一直以來都拿著第一卷血帛,臨虛觀十年前搶走了第二卷,不久之前藏劍山莊又從臨虛觀手中搶走了第二卷,如此看來褚伯所持有的便該是第三卷了。 衛琳瑯沉吟了一會兒道:“這么說來,粟盟主手上的肯定就是那贗品了。不知第三卷是否真的在趙向天和秋霜姐的手里,也不知他們會否真的能如粟立榕所愿自投盟主旗下。” “如果真的擁有血帛,”常棣目光鎖在遠處高臺上的人影,無比冷漠,“他們最好聽懂盟主的暗示,還是抱緊他的大腿為妙。否則消息一旦泄露,全江湖貪婪的人們會追殺他們到天涯海角。皇陵探險已是武林大勢所趨,如狂瀾之既倒,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阻止得了了。” 衛琳瑯憂心忡忡地點頭表示贊同。即使一開始她極為不看好他們二人的戀情,但事已至此,好友的平安才是她最關心的事情。 毫不在意臺下眾人紛亂的心思和竊竊私語,粟立榕高舉帛書大聲道:“而如今!血帛已在我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東風便是共行探秘的同伴,也就是臺下諸位胸懷大志、野心勃勃的豪杰大俠們!” “我宣布,在比武大賽中名列前茅的俠士,將獲得與我等一道進入皇陵尋寶的資格!而我將在路途中考察各位的德行品性,再參考比武大會的名次,最終決定繼任者的人選!一趟旅行下來,德行如何有目共睹,非由我粟某人私下內定,如此便可服眾。陵中寶藏自行發掘,尋到者得之,即使最終落選盟主,也必有所得,不至兩手空空!諸位可有疑問或異議?” 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即使它伴隨著可預見的風險,但寶藏、兵器、秘笈、金錢,總有一兩樣東西是你無法拒絕并極度渴望的! 臺下眾人群情激動,恨不得當場便拿起兵器殺個你死我活,好讓自己在盟主的眼皮底下脫穎而出,得到那寶貴的發達的機會! 就在這許多人都有些沖昏了頭腦的時候,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老邁聲音,明明音量不甚大,卻清晰地鉆入了每個人的耳朵: “桀桀桀,我一介山野村夫見識少,但好歹也是參加過十一年前的那鈔武林盛事’的……粟盟主,可別忽悠我呀……盟主您的手上可只拿著一卷血帛,便如此自信滿滿地宣布要西行探秘,敢問其他兩卷可在您手?敢問最關鍵的‘開門匙’,您可有找到?”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面對在場聞言死寂下來的形形色色的人士向自己投來的目光,官錦兒雙手有些顫抖,但她不斷地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東方凌風向自己保證過的,他不至于食言的”。 思緒飛回前幾日,東方凌風向她徹底攤了牌。他告訴她,她的身份總歸是要揭曉的,與其到時候被當成無關緊要的開門工具被放干全身的血而死,就像她的父親的結局那樣—— 還不如主動出擊,先贏得“武林第一美人”的稱號,在眾多江湖人中初步打響名號,聚攏一幫擁簇;然后在盟主提出血帛一事之時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以‘鑰’的身份參與進這一事件。 如此一來,即便是武功平平的她也能在這次尋寶探險中平安地分得一杯羹,而不至于淪為即用即棄的廉價工具! 官錦兒邊聽著東方凌風分析利害,邊低頭瞪著自己淡青繡鞋的綢面。 她恨啊……就是這些人讓她家破人亡,現在又高高在上地以她的性命相挾! 鮮有人知,官氏一族最開始是沒有姓氏的,因為他們世世代代只是大夏王室的官奴而已。大夏行將滅亡之時,王室的大巫挑選了最忠心的幾支官奴脈系,通過巫術賜予他們不老不死的生命,將他們困在皇陵,命令他們永生永世地守衛其間。 然而最忠心的奴仆脈系也會有人生出二心。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一個皇陵的逃奴出現在人們眼前。有名無姓的他,以“官”為姓命名自己,其中的意思恐怕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能理解。 當然,由于這位不知道該往上數幾代的官氏祖先離開了大夏皇陵,離開了巫術的作用范圍,也由那刻開始失去了永生不死的能力。他只作為一個平凡普通的會生老病死的小人物,湮滅在江湖歷史的滾滾長河中,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官家的血脈秘密終于還是暴露了,官父一生都在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官錦兒是官父一次意外的產物,甫一出生便被父親寄放在好友夫婦膝下撫養。剛好那位夫人嫁人前的娘家舊姓也是“官”,女兒從母姓也是說得通的,官錦兒便沒有改姓。 六歲多前,官錦兒隨身份體面的養父母生活在靈州,結識了東方凌風、衛琳瑯等童年玩伴。 好景不長,崇德七年,這一個她絕不會忘記的年份,她的父親被全武林大舉追殺,甚至還有大顯官府的勢力參雜其中,打著掃蕩前朝余孽的大旗只為在皇陵中分一杯羹。 她的父親便在皇陵入口大門前,被江湖中的“名士大俠”們活生生放干了血而死。 尚且年幼之時卻家逢巨變,所謂母親她也從未見過面,她還能指望誰呢?父親遇難的消息傳來,尸骨尚未寒時,養父母便委婉地將官錦兒請出了家門,像丟掉什么燙手山芋一樣,把她送到了他們在鸚鵡洲的旁系親戚家中。 呵,人心如此脆弱易變,簡直可笑!她從那時起便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相信任何“真心”和“好意”。 官錦兒不止一次歇斯底里地恨著這些人,但她更恨的是上天的不公!為天有眼兮?為神有靈兮?她自問不曾負天,為何在她煎熬地挨過每一天的時候,有人能像衛琳瑯一樣坐擁她所沒有的一切!若不是死死克制,官錦兒心中嫉妒的怒火能轉瞬燃燒盡一切理智。 她本以為將衛琳瑯犯賤一般愛著的東方凌風搶到手中便能填滿空虛的心,誰知愛情果真是世上最最不靠譜的東西!在利益面前,什么情分都是狗屁!昨晚還同寢一榻的愛人轉眼就能若無其事地把你推向火坑! 可是,面對東方凌風的危險提議,她卻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如果有可能的話,官錦兒認為皇陵中的寶藏她比任何人都當仁不讓地應該得到一份。 “哈哈,沒想到我們新鮮出爐的武林第一美人居然是如此關鍵的人物!”粟立榕滿意于她的主動自覺,豪邁地笑著給官錦兒解圍,“官小姐請放心,我以武林盟主的稱號向你保證,你在這趟旅程中一定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護!” “如此便謝過盟主了。”官錦兒低著頭福了一禮。 “這樣一來便只剩下最后一卷血帛沒有出現了,”東方凌風抱著手道,面上一如既往的無甚表情,但心里對官錦兒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他繼續呼吁,“還請持有最后一卷血帛的兄臺現身!” 偌大的廣場除了低聲的交頭接耳之外,無人回應。 “還請持有最后一卷血帛的俠士現身!”侍立在盟主臺下的高級弟子又用獅子吼重復了一遍,依舊沒有人站出來。 “會不會是因為卷主不愿與他人分享呢?”人群中忽然有人問。 “血帛共有三卷,如果不是三卷聚齊,幾乎沒有什么意義。”東方凌風皺眉。 忽然,從廣場最邊緣傳來一陣朗笑:“既然大家都殷切期盼著我的出場,善良如我,自然是不肯讓大家失望的!”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站在廣場外圍一顆大樹的樹冠上的人,玄衣飄飄然,大白天地戴著兜帽,面孔難辨,但表情肯定是在微笑。 “那不是樸昌么!”衛琳瑯聽出了那聲音。 “正是,我讓他出面跟白道交涉,他最喜歡干這種出風頭的事了。”常棣無奈地笑,把衛琳瑯往自己懷中帶了帶,“我們在幕后看著就好了。” 衛琳瑯微昂著頭笑瞇了眼。 “敢問兄臺大名?”東方凌風看著遮遮掩掩的那人,鎖著眉頭心道這該是魔教中人。 “本兄臺的大名嘛,就不勞你費心來向我道‘久仰’了。”樸昌拉低了兜帽帽檐,狡黠地笑,“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我手頭確實有最重要的第一卷血帛沒錯,可還沒答應交給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