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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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錢?錢可是一個骯臟的東西。” “那要看賺錢的方式是不是骯臟。” “也對。”季凌羽修長的手指拿出了打火機,“我抽一支煙,不介意吧?” 姜沉魚沒想到他居然是抽煙的,真是沒看出來,她挑眉,“我介意。” 季凌羽收起了煙,淡淡道:“閔力宏也是抽煙的。” “哦?他也吸煙?”姜沉魚從來沒有見過他在她旁邊抽煙,也沒有聞到他身上的煙味。 “姜小姐,你似乎對閔力宏很有興趣,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季凌羽側著身子微笑,用云淡風輕的眼神看著少女,“閔力宏從來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女人都很難靠近他,而且你的年紀很小,他對你的好可能只是覺著像是鄰家meimei,其實他不會喜歡任何一個女人。” “你很了解他?” “嗯,算是了解他。” 姜沉魚不由仲怔了片刻,也許從別的男人那里了解到閔力宏的另外一面,才是非常真實的一面。 不知為何,她對閔力宏的確有一些興趣。 這時候,對面包廂里坐著三桌人,三十幾個人,都是姜沉魚有些印象的人,他們都是姜沉魚母親那里的親戚,另外的還有一些穿著華貴的男女,他們都是從國外回來的,薛家人以前也是大家族,但是在打仗的時候有一批工人去了國外,直到現在他們的后人才回過看看,為了照顧他們的口味,這些薛家人才把他們請來了這家西餐廳。 這西餐廳的價位很高,薛老太太是個節儉的人,只給自己點了兩道菜。 為了撐面子,大家把家族里有些錢的親戚都請來了,為了捧場,薛家大姨把張梅還有胡主播也一起請來。 薛家人一向很好面子,薛老太太把家里幾個混得不錯的人都夸贊了一番,尤其是把薛家大姨夸獎的天上少有,那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官太太啊! 這時候一個海外的薛家男子問道:“我記得你們家有個長得特別漂亮的薛穎呢?她嫁給了什么人啊?” 薛老先生的臉色立刻一沉,那個女兒,可是他們最不待見的。 其他薛家人提起了薛穎,也是吱吱唔唔,不愿意談起。 薛家大姨連忙道:“她啊,生了一場病,就沒有好過,現在癱瘓了,也沒有幾天好活的。” 眾人唏噓不已,暗道自古紅顏多薄命。 薛老太太卻嘆息一聲,雖然不待見薛穎,但是還是自己的女兒。她曾經遠遠的看過幸福村的房子,那里還真是破破爛爛,她的女兒太可憐了,嫁給了神棍,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便低頭叮囑了薛家大姨兩句,“以后你記得多關照一下你meimei家里的孩子。” 薛姨笑了笑,安撫了一下老太太,這個老太太就是有些心軟。 忽然,她感覺有人在用手拉她的裙擺,她回頭看到張梅在對她使眼色,薛家大姨回頭一看,看到姜沉魚居然也來到了這里,居然坐在二樓,真是陰魂不散。 這時候,一個少年忽然高聲道:“你們看,外面不是姜沉魚?” 那少年學習很好,今年高考,他對姜沉魚的印象很深,海外諸人立刻道:“姜沉魚是誰?” “她就是薛穎的女兒。” “這樣啊?怎么不把她叫過來?”有人問道。 老太太的目光也看向了姜沉魚,她對于這個外孫女也是非常思念的。 薛姨卻嘆了一聲道:“媽,我meimei生的那丫頭實在是不爭氣,您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了。” “你為什么這么說?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老太太問道。 “下次沒人的時候我再告訴您。” “那她究竟過的好不好啊?”老太太吸了口氣。 “不好,肯定不好,您別看她現在來的這里,其實都是看她旁邊男人的面子。”薛姨意有所指。 薛老太太已經聽出一些弦外之意,其他人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鄙夷的,薛老先生更是臉上掛不住了。 老太太拉住了薛姨的手,悄悄拿出了一個翡翠鐲子,低聲道:“把這個給姜沉魚,你好好的勸勸她,她還年輕著呢!日后要好好的上學,有什么困難可以讓她來找我。” “媽,你太好心了,你們家很多親戚的日子也不富裕。” 薛家的舅舅瞪著眼睛,他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出了老太太的小動作,如今自己要做生意,手里缺的就是資金,老太太居然把手里幾萬元的鐲子給那個小丫頭,實在是太偏心眼了。 “快去,快去。”老太太催促了一句。 于是,這個雍容華貴的美麗婦人走了過來,她目光陰沉,冷冷道:“姜沉魚?” 少女慢慢的側過了臻首,眸光清冷。 看清了眼前的貴婦,少女立刻心情很不好,暗忖:今天出門似乎沒有看黃歷。 眼前這位貴婦就是她母親的親姐,此刻,身披著黑色的裘衣,踩著高跟鞋,雖然上了年紀依然能駕馭住十厘米小尖跟高跟鞋的女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囂張氣勢,就連腳指頭都給人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在重生之前,姜沉魚遇到這位貴婦的時候,總是會覺著很不舒服。 這婦人四十歲依然還不失貴氣,優雅的就像一只黑色的天鵝,她時時刻刻都在釋放一種信號:就是我很有錢,我的身份尊貴,我老公是住建局的宋局長,你們其他薛家人都是販夫走卒,你們都不如我。 前世,老姜頭為了姜沉魚與章歌的婚禮上有點面子,費盡心思把這位婦人請了過來,覺著一位如此高貴美麗的大姨會為她把娘家的面子撐起來,可令她在夫家絲毫不受欺負,給她撐起一片天。 但是結果并不是這樣,此事根本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甚至還有了相反的效果。 此時,薛家大姨依然還是那么的傲氣逼人,但是姜沉魚已經不是當初的姜沉魚,二人對視著,唯有的一點沒有任何的改變,就是對于對方都沒有半點好感。 此刻,薛穎上前,并不是為了和少女打招呼,也不是為了老太太的好心,而是她現在帶著女兒正與張梅在一起用餐,張梅看到了姜沉魚,心中不爽,她要替張梅出一口氣。 上次火麒麟發生一幕她已經看到了,雖然看到了,但是卻沒有經過正常人的頭腦去思索。 今天她再次約張梅和胡主播一起出來,張梅這些天給她女兒輔導的很好。 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姜沉魚,而且在她身旁居然換了一個男人。 哼,小姑娘換金主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 面前的男子不是二世祖就是三世祖,更何況這年頭都是笑貧不笑娼的,那姜沉魚以為這樣的男人會對她認真?簡直就是好笑死了。現在的小女孩太不懂事了,隨便就和男人上床,沒想到昔日meimei的女兒居然做了這種事情,可是夠給老薛家丟臉的。 同樣是親戚,她覺著自己更喜歡張梅,因為那個女老師更知性,更清雅。 這個姜沉魚就太糟糕了,糟糕透頂。 半晌,她昂了昂頭,冷冷地道:“姜沉魚,沒想到居然在這里遇到你?” 怎知姜沉魚道:“你是誰?” 她說謊的樣子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薛姨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人家居然說不認識自己,這叫什么事啊? 不過婦人是個臉皮厚的,非常的冷靜,“我們雖然見面次數屈指可數,但是當初你家困難的時候,我曾經是上過門的。” 當初她是被父母逼著去的,她的丈夫剛剛升職為科級干部,還沒有繼續往上升,她站在外面沒有進去,覺著有些不屑于進去,這些神棍人家的在以前就是牛鬼蛇神,早該被槍斃的。 半晌,姜沉魚依然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道:“好像想起來一些,但是我依然不認識你。” 薛姨臉色陰沉的指責道:“我是你的大姨。” 薛姨的目光,高冷,鄙夷,不屑。 姜沉魚側了側頭,淡淡道:“我想起來了,皇帝也有三門草鞋親,現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太多,我好像是有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大姨。” 說著,她手指間輕輕的拿出了一枚硬幣,輕輕的拋起,丟下。 薛姨聽到耳朵里,就像被扎了一根刺,她說的什么,好像是自己高攀了她一樣?立刻蹙眉道:“姜沉魚,其實上次在火麒麟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那日發生的事情,我本來并不想和小輩一般見識,但是你真的不像話,隨隨便便就找個男人當靠山,今天換一個男人,明天換一個男人,沒有想到你的母親居然沒有好好的教育你。你這樣子實在太隨便了,真是有人生沒人教,是給我們老薛家的臉上抹黑。” 季凌羽挑眉,他雖然對少女的家世不了解,但是這婦人似乎不是善茬。 “哦?你這樣高人一等的婦人,和晚輩做口舌之爭,難道不覺很沒有臉面么?”姜沉魚這時候也懶得與她虛與委蛇,端身正坐,毫不客氣地道:“更何況,我的母親早就生病了,而且病的不省人事,這些年我也沒有見到你,我和你很熟嗎?” 薛姨的眉頭皺得更深,從來沒有人敢對自己如此失禮,這個小丫頭實在太沒有禮貌了。 她昂了昂下巴道:“當初是你母親她不要臉面,嫁給了一個神棍,我們薛家人根本不認她,把她摒除了出去,我當然沒有必要去看望她。” 姜沉魚冷淡道:“那么現在我們沒有就沒有任何關系,對不對?” 薛姨臉色一變,暗道真是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對方口口聲聲的撇清楚關系,好像自己熱臉貼冷屁股似的。 她接著指了指里面道:“那位張梅也是你的老師,老師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她說你這些天一直沒有上課,你在做什么丟人的事情我不想說了,可你居然不懂得尊重老師,還曠課,在外面不學好,實在是讓我太痛心了,也覺著太不應該了!” 姜沉魚淡笑:“我以為你不在乎。” 薛姨臉色一沉,“姜沉魚,你小小年紀就這么不要臉,居然隨便上男人的床,比你母親還要過分,你可實在是太丟我薛家人的臉了!甚至于,你上一次居然那么對待我的外甥女,還有她的男朋友,我只是看不過眼,身為你的長輩,我可以在這里提醒你,不要太囂張了,以后總有你后悔的一天,到時候,你和你的祖父,休想讓我再幫你們一把。” 聞言,姜沉魚的唇邊淡淡的“嗤”了一聲,冷淡道:“我想你弄錯了,我姓姜,不姓薛,不要把我和你們混為一談,我和你沒有太多關系,我的教養問題也不勞你cao心,當初我和祖父需要幫助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幫助我們,現在我也不會天真的以為還能對我們有什么用處,至于你倒是小心些,你的面容有暗紋,嘴角法令紋極深,夫妻宮黯淡無光,配偶容易出軌,宋太太還是小心自己家里的事情。” 這姜沉魚,居然和她父親一樣,也是一副神棍的做派。 薛姨氣得瞪圓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覺著這丫頭太可惡了! 她家里的老宋對自己死心塌地的,怎么可能在外面找外遇?當初他追求自己的時候,也是過五關斬六將。 “臭丫頭,走著瞧,你肯定會后悔的。” 她又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走了回去,也沒有把鐲子拿出來過,又再次原物奉還。 這時候,薛姨走了過來,招呼著另一個桌子上的張梅,胡主播低聲道:“那個女娃娃什么人?” 薛姨看著胡主播,低低道:“別怕她,就是一個小神棍,家里沒什么本事的。” 胡主播上次還有些吃驚,但是他也是個無腦的,聽到薛姨這么一說,覺著自己是被嚇住了,一個成年人居然被一個未成年人嚇住,實在不是一個有臉面的事情。 張梅卻道:“舅媽,你說的……什么小神棍?” 薛姨嘆息一聲,“此事說來話長,這也是一件家族里面很丟人的事情。真是家丑不可外揚,那個姜沉魚,她的mama其實是我的親meimei。很可惜從小不學好,年輕時嫁給了一個神棍。” 張梅“啊”了一聲。 薛姨接著道:“后來那男人失蹤了,她家里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她的爺爺還來求我給他們找套房子,我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找……沒想到這個丫頭居然像她母親一樣,在外面隨隨便便就找了一個男人了,和她媽一樣的賤!太可氣了。”她撫著胸口,一副十分寒心的樣子。 張梅也吸了口氣說道:“舅媽,您別生氣了。” “唉,能不生氣嗎?” “其實,這學生在我們學校就是一個不像話的,沒事情就曠課,我也是cao碎了心,為了她我找了好幾次校長,但是校長與教導主任都沖著她說話,還真是鬼迷心竅了。” 薛姨眸子一瞇,冷聲說道:“學校的校長主任,大多數都是看人臉面的,他大概是沖著她身旁的男人給了學校一些好處,才會給的面子吧!但是這種男人怎么看都是玩一玩的性質,絕對不會當回事,過個幾天就玩的膩味了,說不定也只是一個騙財騙色的。這個丫頭以后遲早都會倒大霉。” 胡主播也氣惱道:“您說的是,上次在我鋪子,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一群人。” 張梅蹙眉,“是啊!這個社會如果就這樣讓他們囂張,我們學校還怎么教書育人?” “張梅啊!那丫頭不是個好東西,應該好好的拾掇拾掇,免得貽害他人。”這時,薛姨的眼里閃過一絲陰冷,她對自己那個meimei很是不喜歡的,乃至于對那個姜沉魚也很討厭。這件事情雖說來話長,也是積累了幾十年的恩恩怨怨了。 張梅冷冷道:“放心吧!舅媽,我身為人民教師,也是有師德的,絕對不會讓這種差學生們得意的,她這些天做的太過份了,我總會想辦法讓學校處理她的。就是校長他們太包庇她了。” 于是,薛姨支了個招,“既然告你們校方領導不抵用,他們依然包庇那個丫頭,那就讓小胡幫幫你,他父親可是教育局局長,是管著所有學校的上峰,由他給校方施加壓力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