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但我不行。”唐寧看著她輕聲說道:“我沒辦法在面對你的時候,裝做和以前沒什么不同。” “那就不見面。”夏千語冷聲說道。 “如果不見面就能讓心收回,那我就不會趕回來。”唐寧沉聲說道。 “你趕回來有什么用?你能做什么?”夏千語冷笑著反駁他。 “我……”唐寧用力的捏著她的手腕,看著她時,目光不禁冒火,大聲吼道:“是,我什么都不如你;你是投資界的傳廳,我的商業才入門;你做事果斷利落,我處事沒有你的意見就不安猶豫。所以我就不配喜歡你,是嗎!” “你……”夏千語看著他溫潤的臉因發怒而紅起來,不禁有些語結--要怎么說,才能讓他明白:她的未來只有自己,不會因任何人而改變。 這與他是誰、是什么樣的人無關。 “唐寧,不是這個原因,只是……。我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簡單的、只有工作的。與你無關。”夏千語看著他輕聲說道。 “就算是那也沒關系,我總是會超過你的。”看著她落寞而包容的眼神,唐寧努力讓自己的惱意平復下來-- 他沒有理由生氣的,他現在什么都不如她是事實。 “夏千語,可能我們之間現在確實不能有太多改變,你不想改變你的生活方式、我現在也還沒有資格愛你。” “那我們還象現在這樣,工作上的事情你交我、生活上的事情我照顧你;我努力做一個能超越夏千語的唐寧、你的感情也不必壓抑,你對我怎么樣我都能接受,想吻我的時候,可以象顧白一樣大大方方的,不必等我醉了或睡……” “唐寧,你給我閉嘴。” 唐寧的話還沒說完,夏千語沉聲低吼著讓他閉嘴,耳根發熱的轉身往外走去。 “夏千語,如果你不習慣,我可以裝睡。”唐寧伸手將她扯了回來,低頭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眸子,溫柔得讓人無法躲閃。 “或者,你希望我主動,也是可以的。”唐寧溫柔笑笑,緩緩低頭,將唇輕壓在她的唇上,看著她睜大的眼睛,低低說道:“夏千語,你不需要改變,你只需要接受。你或許對愛情沒有期待和要求,我對你……也沒有。” “好好兒說話。”夏千語往后縮了縮脖子,輕惱著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時候與他如此接近,而他的唇在她的唇角、齒間、游移吮動,曖昧的氣息自她的齒間一直傳達到全身,讓她忍不住的心跳加快。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她很是心慌。 “唐寧,我……”夏千語的聲音微微沙啞,這讓她越發覺得對現狀的失控。 “就這樣說好了,什么都不改變,一切順其自然,不控制、不退縮……”唐寧伸手輕輕捂住她的眼睛,游移的唇緩緩用力壓住她的,將這個淺嘗即止的唇加深到糾纏、將她想逃的身體用力的摟進懷里…… 好象,他可以保護她一樣。 * 在唐寧終于結束這個吻的時候,夏千語深深吸了口氣才順過來,此刻的她再也無法做出冷漠無感的樣子,抬眼看著他溫柔入骨的眼神,她的臉微微發熱,竟還有些隱隱的無措。 “唐寧,我不會因為你而改變的。”夏千語看著他,定定的說道。 “我知道。”唐寧點頭。 “ok,你同時記住,我們的關系也不會因此而改變。”夏千語點了點頭,轉身往書房去。 “好。”唐寧點頭。看著她的背影,嘴角是溫柔的笑容。 他們都知道,改變不在于言,而在于行;有些不同,早在心里,不必說出來。 * “咖啡。”唐寧將煮好的咖啡端到書房,遞給她一杯后,拉了椅子在她對面坐了下來:“charlene,你要在這邊呆10天,具體做什么,我不問你。但我父親有事要提醒你。” “什么事?”夏千語停下手中工作,抬頭看他。 談到這件事,她的狀態立即恢復到最敏銳的狀態。 “你對你母親還有記憶嗎?”唐寧突然問道。 “很少。”夏千語搖頭,卻是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你父親在監獄可曾向你提起過她?”唐寧再問。 “唐寧,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夏千語煩燥的說道。 “你別急,我就是看你知道多少,看從哪里開始說。”唐寧的眸色微沉,起身攔著想暴走的她,拉著她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來,看著她說道:“太詳細的我父親還沒來得及和我說,他只說:你父親入獄或許與你母親有關。這次你要對付那人,他和你父親之間的關系,或許并不止是政敵這么一種。” “和我母親有關系?不只是政敵?”夏千語的腦袋快速的轉動著,搜索著母親離家之前模糊的記憶、還有父親幾次言語不清的自語,卻仍拼湊不出事情的真像。 “你父親不愿意告訴你全部?還是你沒有聽?”夏千語看著唐寧問道。 “沒來得及聽,擔心你出事。”唐寧輕聲說道。 “擔心有什么用?不知道信息的全貌,就不能對事情的發展做出正確的判斷。”夏千語冷聲說道。 “是,有些情緒明知沒用,也無法消褪。”唐寧的目光一瞬不眨的看著她。 “你……”夏千語不禁無語,只得說道:“我唐老打電話。” “他說會錄音傳給我,你別急,我看看他發了沒有。”唐寧轉身去咖啡吧拿了手機,打開郵箱后,眸色微微暗了暗-- “小寧,這些事有些是事實、有些是我猜的,讓千語知道供她判斷。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我相信她能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所以,不要瞞她。” 這是唐晉旗在發完錄音稿后,在電腦上用一只手敲下的文字。 他曾猶豫要不要讓夏千語全部知道,現在卻又說全部告訴夏千語,那么當年事情的真像一定不是夏千語知道的那樣。 而在唐晉旗的心里,也與唐寧一樣:夏千語的強悍與能量,足以應對一切的現狀。 只是他記憶中更多的是那個在投資場上女魔頭般的夏千語,而唐寧的心里卻多了憐惜與心疼。 所以…… 唐寧抬頭看向夏千語,猶豫著要如何對她說。 “發了?”夏千語快步走過來,伸手將他的手機拿了過去,看了一眼唐晉旗的文字后,輕扯了下嘴角,沉聲說道:“下載,發給我。” “好。”唐寧輕輕點頭,從她手里接過手機,下載后轉到了她的郵箱--在夏千語面前,他要做的不是隱瞞或掩飾,而是幫她承擔。 “我的文件刪了,你先聽。”唐寧給她看了自己的手機上被徹底刪除的文件后,轉身往外走去,在離開書房時,幫她輕輕的掩上了門。 這是她最私密的事情,若非她愿,他不會主動打開。 唐寧將煮好的咖啡裝進保溫的咖啡壺里后,回自己的房間拿了電腦再過來,在等夏千語的時候,他用工作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 “千語,前面說的那些,都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后面這些,是唐伯伯根據當時的情況推算的。” “確實是你父親在官場得意后做了些錯事,導致你母親的離開。你母親離開后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不清楚,你父親當時有新的伴侶,所以也沒去找過。” “我當時籌錢的時候,帳上有筆資金被莫明凍結了一天,我守在銀行拿了資產做抵才拿出錢來,但這些都是并非正常程序,而是有能夠左右銀行系統的人對銀行施壓了。” “此其一,其二,錢雖晚了一天,但我送到和直接銀行轉帳,速度是完全不同的。我不敢在本行轉帳,但我提了錢之后,你母親找到我,說是不用著急,她可以保證你父親無事。” “你母親也是我熟識的,而且她在這個關鍵時候出現,我竟糊涂的信了她,以致于我回到京城時,事情已經無可挽回。” “你母人的身份,我托人查到:是一個隱形富豪的繼室,是告發你父親那人的繼母。” “繼母……”夏千語伸手按停了錄音,原本算術極好的她,在此刻卻拿筆在稿紙上將幾個數字寫下來:湯哲(唐父的對頭)50歲、父親若活著是52歲、母親比父親小3歲,是49歲。 而49歲的母親,卻是50歲的湯哲的繼母。 這世界,真是瘋了。 夏千語重重的將簽字筆扔了出去。 “charlene?”唐寧推門看她。 “咖啡。”夏千語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好。”唐寧拎了咖啡壺進來,給她倒了滿杯后,擔心的看了她一眼,仍是一句不問錄音的內容,只是沉默的轉身離開。 * 夏千語輕輕的吐了口氣,伸手從桌上拿了煙點上后,按開錄音繼續聽。 “所以事情可能是這樣:你父親與湯哲是政敵,湯哲拿到你父親犯事的證據舉報了他,在你父親籌錢謀事的過程中,應該也反擊了湯哲。若你父親繼續做市長,湯哲不僅沒有升官的機會,有可能被你父親整進去。” “那時候你母親在這個大家族的地位應該并不穩,所以由她出面,用你父親的自由換了自己在家族的地位。” “事情是不是這樣?你母親這樣做只是為了自己新的生活還是有報復的意思?這我都不清楚,所以我不知道你這翻出手,是否會給她惹來麻煩?又或激她出手對付你。” “千語,你別慣唐伯伯如此涼薄的猜測,她離開你時你只4歲,而她在現在這個家里已經生活了20多年,所以對誰的感情更深,我們都明白。” “所以從血緣來講,她是你母親;從感情來說,你要懂得她的選擇,你要知道保護自己。” “千語,當年的事情是唐伯伯沒辦好,沒救得了你父親、也沒保護好你,唐伯伯一直很內疚。但這和唐寧沒有關系,所以唐伯伯就腆著這張老臉求你:如果唐寧還能干點兒事,你就幫幫他;如果他不行,你就讓他回來;我對這孩子沒有太高的期望,有口飯吃就行。” “千語丫頭,對不起……” 錄音嘎然而止,夏千語大約也懂了唐晉旗的意思--他知道了唐寧感情的變化,他認為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看上唐寧,所以擔心自己以當年的事情為由,玩弄唐寧。 “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放他一馬。” 最后一句話,加上一句對不起,轉化來看不過是這個意思。 他對往事的判斷,或許有提醒自己的目的,但主要目的還是拿來交換自己對唐寧的態度。 “你真是個好父親,所以我也要懂得你的選擇,是嗎?”夏千語輕扯嘴角,不禁冷笑。 至于母親的事,反而并不影響她的情緒。 不是因為理解,而是4歲即離開的一個人,于她來說:’母親’兩個字不過是個陌生的名詞而已,她要怎么做、她會怎么做,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她怎么會被一個陌生人--給傷到。 * “charlene,聽完了嗎?”唐寧推門而入,擔心的看著她。 “恩。”夏千語將電腦推到他面前:“不過是我母親改嫁、為了維護新家而出賣我父親,也有可能對付我而已。算不得什么秘密,你想聽就聽吧。” “好,那我聽聽,就算你連我的提醒也用不著,起碼我也能少擔些心。”唐寧點頭,伸手拉過電腦。 “嗯哼。”夏千語翻了翻白眼,按熄了手中的煙后,對唐寧說道:“你先聽,我過去找傅陵。” “好。”唐寧看了一眼她按熄煙蒂的手指,不禁隱隱心疼--她是真的不在意嗎?還只是用理智壓制心里的難受? * 夏千語出門后,唐寧起身將煙灰缸洗凈了放回原處。 每每她看到他洗凈的煙灰缸,總能控制一些時候不抽煙;希望有一天,她能夠完全戒掉。 唐寧打開電腦里的錄音,越聽臉色越陰沉--這樣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