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  職場女魔頭  chapter 091  做活

    “ok，你的申請我且先記下。”frank點了點頭，在業務審計一欄寫下dink的意見，交給dink簽字后，看著夏千語問道：

    “charlene，對于dink提出的資產審查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由公司提出訴訟，由檢察機關下個人資產調查函；一個是你寫調查委托書，由公司安排法務調查取證。”

    “起訴吧。”夏千語淡淡說道。

    “你可想好了？”frank低頭在文件上寫下意見后，遞到她面前。

    夏千語看都沒看，從frank手中接過筆便率性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在將文件夾遞回給frank后，轉眸看著dink和林柏文，一臉冷誚的說道：“既然起訴，我有權利請律師吧？”

    “當然。”frank突然笑了。

    “你－－”dink放在桌上的手用力往下一壓，不禁被她氣得語結。

    原本在心里笑話夏千語死撐的林柏文，在聽到她的最后一句話時，眸光不由得一片閃亮－－好個夏千語，死中求生的這一招，簡直太高明。原本她在審計期間無法接觸任何審計部非指定人員，而一旦有了律師，她想與誰通消息不行呢？

    一局死棋要被她下活，這個dink，難道不知道要適可而止嗎！他的目的是將夏千語從中國區首席投資顧問的位置上趕下來，而不是讓她進監獄！

    林柏文突然有種碰到豬隊友的無耐，轉眸看向夏千語，她冷漠的神情里，雖然少了往日的囂張與犀利，甚至還明顯的緊張，但她眼底的倔強與諷刺卻依然明顯。

    他看著夏千語時，正好夏千語也轉頭看過來，兩人目光相撞，夏千語眼底的諷意更濃，而林柏文卻被她的目光所突然佩服起這個女子來－－不為她的專業能力，只為如她般年輕，被逼至此，仍克制從容。

    *

    frank嘴角的笑意并未刻意的收斂，他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旁邊記錄的員工后，同時接過他遞過來的另一個文件平，邊打開邊說道：

    “審計第二項是收購價格問題，根據商業地產專業組提供收購當時的地產市場均值、’寧達’的市場估值報告，綜合分析來看，carlyle中國公司的收購價格符合當時的行情與項目需要；”

    “業務部提出來的寧達公司內部財務問題以及其它投資公司的低價，專業組給出的解釋與夏千語給出的相同：是對方的惡意的低價竟爭策略，對此策略的應對，我公司項目組可以選擇利用、也可以選擇無視，這是項目經理根據市場綜合判斷之下的決定，其決定是否合理，只在業績考核范圍內、不在審計調查范圍內。”

    frank說完后，合上文件夾遞給dink：“charlene的直接上級是gary，所以這項由gary處理，并向業務總部澄清。”

    “我不同意這個決定。”dink接過文件夾，將frank所說的專家資料打開來，一一詳細閱讀，臉色陰沉得似能透出墨來，在看完后，用力的合上文件夾，看著frank說道：

    “這些數據只能是大趨勢的推測，但一個資深投資人，應該對當時的市場有敏銳的判斷……”

    frank沒等dink說完，便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關于收購價格，關系到公司預期盈利，以及夏千語是否與對方公司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所以我非常重視，特別調出了公司所有商業地產收購的項目卷綜，包括你和林柏文經手的，經比較發現：’寧達’的投資回報周期、盈利水平，都高于曾經的項目。”

    “所以dink，即便夏千語的收購價格不在你的心理預期范圍內，但面上的文件、行業估值、項目價值，都無可挑剔，你非要揪著這點不放，那我只能以你們在’光影’項目里的動作，平移到’寧達’項目里來再做判斷了？”

    “frank，你想多了，我們既然提請審計，就不能獨立分析每一個單個的事件，這次審計的四件事，都應該關聯起來看。”

    dink的心里暗暗一沉，覺得frank的態度有些曖昧，但現在不是妥協的時候，當下也不管這背后到底有什么問題，只是死咬著夏千語與寧達原股東有不正當交易：“所有的異常單獨來看都不算異常，但所有的異常集中在一個項目里，就肯定有問題。”

    “一個有問題的人，看誰都會有問題；而我們做項目的人，從來只問眼下的決定對項目有什么幫助。”久不說話的夏千語，看著dink冷冷說道。

    “frank，對于我最后一句話，你怎么看？”dink并不理會夏千語，直直的看著frank問道，似是在逼他表態。

    “一樣一樣來，如何？”frank的眸光微閃，皮笑rou不笑的說道。

    “好，那我最后再簽字。”dink陰沉著臉，將手中的文件夾遞回給frank。

    “ok，我們繼續。”dink也不與他爭辯，將文件夾放下手，從助手手里接過另一個文件夾，打開后邊翻看邊說道：

    “盡職調查的時間比文件標準時間少了三周，被審計人澄清是由于項目太急，對手有不正當竟爭手段，所以此舉是為了順利拿下項目的變通之舉；”

    “盡職調查相關規定里有這樣一句話：盡職調查的時長，以項目的復雜程度不同，可以在標準期內有所延長或縮短，但須確保盡職調查資料的完整性、資料取得的合法性、資料分析對投資的指導性。”

    “文件并沒的規定什么樣的項目要延長、什么樣的項目要縮短，所以在盡職調查的時間上，我認為基本符合文件規定，無需再做過多資料分析。但是……”

    就在frank說完上一句話后，夏千語的表情有些暗暗的松氣，而dink的臉則一沉再沉，但在聽到frank隨即說出的’但是’兩個字后，兩人的表情片刻間來了個大反轉－－千語不由得暗自緊張起來，而dink的下巴則輕輕的揚了一下，似是對frank的轉折有些意外，又對他接下來的話表示期待。

    “但是盡職調查中，沒有一處提及’寧達’的財務狀況，charlene，這個你一直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frank轉眸看向夏千語，目光深遂而沉暗。

    “原因就是為了項目不在審批環節出現障礙，而這個財務狀況不影響我對后期盈利預測的信心。”夏千語聲音暗啞的說道。

    “你的澄清我會記錄下來，但我對此依然保持疑問。”frank淡淡說道。

    “我沒有異議。”夏千語點頭－－有機會請律師，一切都好說。

    “ok，下一項，你與寧達高層簽下出賣公司利益的私人協議……”frank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目光從dink臉上，轉移到林柏文的臉上，在看見林柏文臉上慢慢露出詫異之色后，微微斂下眸子，翻開手中的資料后說道：

    “charlene拒絕承認這份文件是她簽的，要求指控人提供文件原件。”frank說完后，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林柏文。

    dink臉色一變，伸手將文件夾截了下來，邊壓著文件夾邊冷冷說道：“原件自然在她處，若起訴，法院會要求反訴方提供原始證據。”

    “我記得我提交上來的審計請求……”frank欲言又止的看向dink……

    －－－－－－題外話－－－－－－

    做活，是圍棋里的一個術語，即棋子被對方包圍，至少須有兩個眼（對方不可下子的空格），才能免于吃掉，做成活棋。這章取名做活，意在千語尋找機會，制造脫困的方法。

    小調查：關于人物姓名

    選項一：維持現有的人名方式，必要場合用英文，正常行文用中文；

    選項二：為方便閱讀和記憶，全部改為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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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1  職場女魔頭  chapter 092 轉機

    ‘寧達’項目里若有私人協議，那就是他與肖奕簽的那份。

    所以林柏文已經猜到frank說的文件是什么內容，但他卻不能在這時把話挑明白來問。

    這是對夏千語最有力度的指控，他當初找肖奕、并落下文字的協議，除了讓肖奕提供寧達被收購時的真實帳目外，何償沒想過要通過這個文件做些什么呢！

    只是最后他仍然放棄了，至于什么放棄，他給自己的理由是沒有必要。

    他們的目的是讓夏千語離開中國大區首席投資的位置，而不是讓她進監獄，而他從肖奕手上拿到的那些證據已經足夠達到此目的。

    至于內心深處的猶豫，他沒有給自己多的時間去思考。

    至于他聽到frank提到這個協議的時候，為什么心會驀的一慌？他給自己的解釋是：擔心自己被拖下水，卻忽略了心里還有個隱約而模糊的聲音，那聲音，似乎與夏千語有關

    *

    dink快速打斷了林柏文的話，不動聲色的說道：“對中國公司的審計我們原本就是多方調查，全方位取證。”

    “frank，在我被審計的第一天，就讀過這次審計的提請報告：報告中寫得明白，提出審計請求的是全球業務b組，提供審計依據的是高級投資顧問林柏文，現在又哪里冒出來一個全方位取證的取證人呢？”夏千語緩緩吐了口氣，看著dink冷笑著說道。

    她現在沒有時間去想，為什么證據不是林柏文提供的，她現在就是要抓住一切機會自救，不要讓顧止安費心。

    *

    “frank，我們發現疑問，提請審計，這是維護公司利益，并非每一項細節都會寫在報告里。你說呢？”dink握緊文件夾，看著frank，陰森森的問道。

    frank的眉頭輕挑，目光在林柏文的臉上慢慢的打了個轉后，笑笑說道：“當然，但這一項疑點確實也很多，我們一起來聽個錄音，聽完錄音后，我們再做判斷。”

    frank和林柏文相互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是重重的疑慮，不知道又來個什么錄音、這件事又會有什么變故。

    當然，夏千語也是疑惑的，因為她交給審計部的材料是u盤，其主要資料主要針對林柏文在’光影’項目上的作為，以此證明林柏文這次提請審計別有目的，并意圖傷害公司的利益。

    這份證據在dink這里顯然失效，他為了扳倒gary和自己，已經對犧牲公司業務在所不惜了。

    只是她熬了半個月做出來的東西，用處自然不止如此。

    只是frank現在又從哪里來的錄音呢？

    夏千語沉著的看著frank，心里仍是忐忑著－－會是什么錄音？是于已有利還是有害？gary知道嗎？

    *

    frank伸手拉過電腦，打開音頻設備后，里面傳出唐寧的聲音，接著是林柏文的聲音，在聽到那句：

    *

    “你們既然已經制造了證據讓charlene滾蛋，你肯定有辦法讓總部聽你的，將寧達以收購價賣掉－－你賣給我，我現在能籌到錢。”

    “我父親現在還沒醒來，如果我能夠把寧達買回來，說不定他就能醒了。”

    “我受總部之托調查charlene在中國的經營，并將調查結果匯報給總部，最終我還是要離開的，所以你說的條件在charlene被審計前于我有用，現在于我沒用。至于你的父親……我只能說抱歉。”

    *

    夏千語忍不住側頭看向窗外，嘴角止不住無奈的笑意－－這個唐寧，居然敢在林柏文這樣的老狐貍面前玩花樣，膽子不小。

    而dink當下黑了臉，只是沉默著一語不發。

    反而林柏文卻十分淡定，在frank按下暫停鍵后，看著他淡淡說道：“一個隨常的談話，并不是在談判桌上，對于對方的用詞是否那么精準，誰會糾結和在意呢？他說的制造，在我聽來不過是尋找、然后制做成報告，frank，你認為這有什么問題嗎？”

    “有道理。”frank點了點頭，從邏輯和心理學角度，我們來分析一下錄音中的幾個關鍵信息：第一，總部的目的是讓charlene滾蛋，而你并沒有否認唐寧的這個說法。那么，你去中國公司的目的不是業務協助，而是證據搜集－－這程序好象不對，按公司流程，應該是業務部提出懷疑，再提請審計部收集資料。”

    “第二，總部的目的，這個總部是指誰？唐寧是公司新員工，對總部的業務系統不見得熟悉，所以他所指的是誰，其實應該很清楚了。”

    “第三，你找唐寧談過交易，然后被他拒絕了：那么我想知道，你們所談交易的內容是什么？是否就是唐寧所說的制造證據？”

    “以上信息，加上你在中國公司’光影’項目上制造的麻煩，我基本認同charlene的呼吁：全球業務b組對中國公司的行為是帶有目的的有意為之，所以業務b組呈上來的資料，我認為不能單獨切割來看。”

    “我的意見是：charlene在財務與cao作流程上的問題，我這里出報告；在業務談判上的問題，我交由業務總部來判斷－－脫離項目環境的合約，我確實沒有這個能力看到其是否合情、合理、合法。”

    frank說完后，將手邊的資料全部推到助手那邊，隨即起身：“這是我的決定，也是這次審計小組的決定。至于dink,我不需要你的意見，我即刻寫報告給董事會，以回避的理由，要求撤離你本次審計小組成員的身份。”

    “frank，錄音是不能做為法律證據的。”dink隨著frank的話音剛落，便即站了起來。

    “我們是內部審計，所有形式的資料，都是我們輔助判斷的依據。”frank淡淡說道。

    一直沉默的夏千語，接著說道：“您應該知道，復印件也是不能做為法律證據的。”

    “charlene，原本初步審計報告轉給你的業務上級確認后，我們便可出最終審計結果，但現在可能要多幾天，因為有些問題需要millk來裁絕。”frank看著夏千語說道。

    “還沒三個月，我不著急,我依然保留我請律師的請求與權利。”夏千語輕揚眉梢，臉上一周以來的陰翳在此時一掃而空－－她一直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卻沒想到最后的轉機，竟是唐寧的一份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的錄音。

    只是，轉機也只是轉機，最后要定勝負，還要看gary手上的項目，能不能打動董事會，能不能撼動millk。

    否則，由millk來做業務裁判，她當然只有死路一條

    *

    “你怎么這么苯，居然讓那個新來的小子錄了音！”一臉陰沉的離開審計室后，回到自己辦公室，dink看著林柏文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