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是。” “meimei。額騰伊他們現在如何了?”阿楚暉站起來,看著玉琉問道。當初得知三人沒事,只是受了傷啊,家里人都高興極了,但也因為此地不便,而沒辦法來探望,額娘在他們來之前已經嘮叨了好多次了。 “他們都已經好全了,你們別擔心。” 巴克什也松了口氣,雖說早就在信里知道他們的狀況,但沒有親耳聽到總會不自覺的擔憂,“那我們先去看看他們。” “嗯。你們去吧。” 一晃便是七天后,談判如期舉行,第十天,談判成功。至此,新的《尼布楚條約》誕生,胤禛給康熙上奏折建議拿得來的賠償款補償利益受損的百姓,還要發放加倍豐厚的酬金給烈士的家屬。 事情傳開來,舉國同歡,無數百姓感激涕零。 ……………… 京城 太子在富源酒樓一號包廂里陰沉的坐著,剛剛他進來時,所到之處說的都是老四、老四福晉以及那場戰爭,他真是受夠了。 不過片刻,索額圖便帶著陳誠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您找臣可是有急事?”索額圖坐下來,沉著的問道。 “索相,你都聽到外面的流言了嗎?”太子惡狠狠的看著他,仿佛答案不和他意便會直接撲上去撕咬般。 索額圖皺眉點頭,“臣聽到了,殿下,雍親王的聲望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了,若是我們再不解決的話,您這位子……可就不穩了。”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孤何嘗不知道,只是這事可沒那么簡單。現在皇阿瑪因為這場戰爭龍顏大悅,即便老四的聲望到了如斯地步,也未見他不滿,若是孤此時動手,那孤這太子之位便是真的保不住了。”早知老四是如此大的威脅,自己早就解決他了。 怪他當初沒把李氏的話放在心上,若不然老四哪有如此風光的時候。 現在,便是想動手也晚了,若是他出事,自己這個太子的嫌疑就太大了。 陳誠垂眸,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嘲諷,“殿下,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若是再不行動,也許您這太子之位……” “夠了,你讓孤想想。”這事風險太大,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殿下,您的時間不多了,以雍親王現在的威望,如果他回來了,那皇上可就不一定會把心思花在您身上了,畢竟,雍親王可是被神眷顧的人。”就這一個條件,便勝過所有,沒有那個帝王會不喜歡一個神仙轉世的兒子。 太子閉上眼,一聲不吭的陰沉著臉,“你們先回去吧,孤要自己靜靜。” 一個時辰后,太子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包廂,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堅定。 第102章 逼宮 “不知京里如何了?”胤禛看了看外面來往的行人,忽然覺得這里和京城的街道有些相似,只是沒有京里那么大,那么繁華。 他與玉琉原本是想在回京前好好買點土特產和比較少見的東西給家人、孩子當禮物的,可是這里的百姓對他們太熱情了,幾乎讓他們招架不住,無奈只得上酒樓開一個包廂,讓暗衛去買他們需要的東西。 “你是怕其他皇子聯合起來對付你?”玉琉給他倒了杯茶,眉梢微揚。 “倒也不是,只是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發生一樣。”胤禛轉了轉扳指,這是他思考時常有的動作。 “別擔心了,鞭長莫及,現在cao心也沒用。況且,說不定是你想多了。”玉琉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希望如此。”胤禛暗暗嘆息,可惜以那些人的性子,若是什么都不做,他才要覺得奇怪呢。 ‘扣扣’,敲門聲起,胤禛微微皺眉,“進來。” “王爺,東西已經買好了。”風三進門恭敬道。 胤禛看向玉琉,“那我們先走吧。” “好。” 回到明玉閣后不久,風一便急匆匆進來通報道:“王爺,京里傳來消息,京城的兵力調動近來有些許異常。” “什么?”胤禛常年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有些震驚,難道…… “玉琉,我們必須馬上回京。”胤禛當機立斷,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須盡早回去。 胤禛想到的玉琉自然也想到了,自然沒有任何意見,更何況她也實在是想念孩子,能早點回去也是好的,“好。” ……………… 索額圖府里,索相正在書房里不停的來回徘徊。 “索相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嗎?”陳誠微挑眉梢,沉聲問道。 索額圖停下腳步,“此事事關重大,我們應該更為謹慎。”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況且,太子也不會同意的。”雖然近來太子與皇上關系不是特別融洽,也不如以往般父慈子孝,但是無論如何,太子絕不至于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那就別讓太子知道。”陳誠唇角微勾,眸色幽深,恍惚有一絲光亮劃過。 索額圖心中一跳,豁然看著他,“你可知后果?若太子知曉,我等又該如何?” 陳誠笑道:“太子不會怪罪的,事已成舟,而太子有信任索相,只要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想必太子也不會過多計較的,畢竟,索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著想。”最重要的是,剛剛上位的太子可沒辦法離開索相這個權臣。 索額圖垂眸思慮了片刻,緩緩道:“好,那便依先生所言。” 八貝勒府 郭絡羅·敏容站在臥室的窗口,面無表情的望著遠處的寥落的蓮花池,輕聲道:“你看,前些日子這荷花還生機勃勃呢,這才多久便破敗如此,看來,這世上也沒什么東西可以長久。” 明心看著自家福晉有些寂寥的背影,心里不禁對八貝勒起了些許不滿,不管福晉做了什么,但至少,福晉喜歡他是真的,何至于那么久都不來正院看一下。 “福晉,若不然,我們別趟這趟渾水了。”為了這個男人實在不值得,尤其還有個坐享其成的王氏。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從她開始計劃這一切開始,她就已經沒有選擇了。 可是她現在,連做這些事是為了什么都有些模糊了。 “明音。” 明音微低著頭,上前一步,“福晉。” “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已經安排妥當。” 郭絡羅氏轉過身,犀利的目光掃射著明心與明音,“你們兩個是本福晉最信任的人,希望你們不要讓本福晉失望。” “是,福晉。” 郭絡羅·敏容緩慢而堅定的走出臥室門口,開弓沒有回頭箭,此事,是開始也是結束。 乾清宮 “皇上,太子求見。”梁九功一聲不響的上前了幾步,低著頭輕聲提醒道。 康熙從案牘中抬頭,看了眼天色才知時間已不知不覺到了晚間,“何事?” “太子只是說有事要稟,具體是為了什么卻沒說。” “讓他進來吧。”康熙把筆放下,沉聲道。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太子進門便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康熙,然后不慌不忙的行禮。 “說吧,何事求見?” “皇阿瑪,老四即將回朝,是不是要舉辦一個慶功宴給他接風?”太子真誠道,臉上沒有任何不甘的情緒。 康熙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發現他沒有任何興許的表現,緩緩道:“慶功宴?接風?老四只是一個皇子,這實在是太張揚了。”這不僅會讓老四成為眼中釘,亦會讓太子顏面盡失,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皇阿瑪,您也知道,老四這次立了大功,不僅守衛了我大清的大好河山,亦給我們奪回了無數損失,再加上百姓如今的擁戴,場面再盛大也不為過,況且,這也是為了凝聚我大清將士的大好時機。”太子微恭身子,眼睛看向地面,緩緩說道。 “哦?此話怎講?”康熙倒是真的來了點興趣,如果此事真有如此好處,要辦也不是不可以。 “我們可以在接風宴上請來所有立了比較多戰功的低級將領以及無法參加宴會的士兵,直接在慶功宴上封賞,那樣天下將士便會知道,只要有能力的人便絕對可以受到賞識,不僅僅是因為家世背景可以步步高升,便是寒門子弟亦能上位,軍隊的凝聚力便會前所未有的強大。” 康熙若有所思的敲打著案牘上奏折,似乎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太子余光瞥見梁九功要往上奉茶,突然開口道:“公公還是讓孤來吧,孤也許久不曾為皇阿瑪親自續茶了。” 梁九功一愣,看見康熙微不可見的點頭,便笑著道:“太子孝心可鑒,皇上自然是知道的。”說著便把手中的茶盞遞給了太子。 太子雙手接過茶盞,在任何人都看不見的空隙里悄悄往茶杯里放了一粒小小的藥丸,入水即化。 “皇阿瑪,您喝茶。”放下茶杯,太子便往下走了幾步。 康熙看了眼茶杯,眼里閃過一絲欣慰,也不枉他疼了太子那么多年,即便他有些事做得不對,但是對他的孝心還是沒變的,還跟小時候一樣。 太子看著康熙把那杯茶拿起來喝了一口,心里不由松了口氣,索相說過,只要一口便能發揮效用,過不了多久,皇阿瑪就要昏迷了。 看著依舊在思考的皇阿瑪,太子心里暗道:皇阿瑪,別怪兒臣,您在這個位置上坐太久了,而我這個太子前有兇狼,后有惡虎,若是兒臣再不行動,兒臣一定會被他們拉下太子之位,到時,兒臣一定會沒命的,您放心,只要兒臣坐上那個位置,兒臣一定會好好孝順您,而您會變成這個國家高高在上的太上皇。 從腰間扯下一塊極品玉佩,用力摔到地上,玉佩碎掉的聲響傳到乾清宮門外,新任的九門提督與索額圖、陳誠便帶著眾多士兵闖入了乾清宮。 康熙危險的瞇了瞇眼睛,看向有些心虛閃躲的太子,心里失望異常,“太子,索額圖,你們這是何意?” 太子上前幾步,沉聲勸道:“皇阿瑪,孤已經把乾清宮包圍了,您還是乖乖的退位吧,若您順從的寫下退位詔書,您會是大清史上唯一的太上皇。” “太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康熙失望的看了他一眼,終歸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皇上,您已經被我們下了毒了,您若是想活命,您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索額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樣的事情上,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康熙緊皺眉頭,毒.藥?他記得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是檢查過的,除了…… 他犀利的看著太子,是那杯茶,“太子,你居然弒父?”就為了一個皇位。 是他失測了,原本他以為太子再如何也絕不可能弒父,可現實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疼到心里。 是他忘了皇位的吸引力,亦或許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也許是怒氣上涌讓藥效提前發作,康熙說完便不受控制的吐出了一口暗血。 太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里慌亂至極,“不,兒臣下的是迷藥,絕不是什么毒.藥。”他再怎么心狠手辣,也絕不可能會對一個疼了他許多年的父親暗下殺手。 他記得自己已經讓太醫檢查過了,這明明是藥效比較強勁的迷藥,對人體是絕對沒有損害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 似想到了什么,太子一把抓住索額圖的衣領,“是不是你把藥給換了?”除了這個他最信任的索相,別人絕對無法做到。 “太子,老臣這是為了你好。”索額圖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 “為了孤好?為了孤好就是讓孤弒父嗎?”太子有些癲狂,此事不在他計劃之內,若是皇阿瑪真的死了,那他還能毫無負擔的登上皇位嗎? 陳誠低下頭,眼中劃過一絲嘲諷,可心里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松,主子交代的事他終于完成了。 “太子,您……” ‘砰’,一隊染著滿身血氣的軍隊走進乾清宮,首領看著坐在上首的康熙敷衍似的行了個禮,“前鋒營首領格魯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