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二等丫鬟清風(fēng)、清云、清雨、清露是額娘給她準備的一等丫鬟,冰霜雪月年紀漸漸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所以風(fēng)*露便是預(yù)備的一等丫鬟,而且因年紀不是很大,最大的也才十歲,所以是要當她的陪嫁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柳姨娘居然收買得了清雨,這不得不讓她訝異,這樣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小恩小惠便能收買的,她很好奇,柳姨娘到底給了她什么籌碼讓她寧愿背叛她。 “額娘,為什么清雨看起來有些緊張?”玉琉假裝疑惑的搖了搖覺羅氏的袖子。 覺羅氏像利劍一樣掃向她,到底還是年輕,被注視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慌亂,雖然很快便隱住了,但是還是被覺羅氏補抓到了。 “來人,把清雨綁起來,扔到柴房,等老爺回來再審問。”覺羅氏冷冷的吩咐道。 費揚古回來后便發(fā)現(xiàn)今天府里的氣氛有些怪異,回到正院時更是發(fā)現(xiàn)自家夫人的眼眶紅紅的,急忙問道:“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 “老爺,你說咱們家寧楚格是礙著誰了?竟是要兩次三番的殺害她,若是寧楚格除了什么事,我...”話才說到一半,眼淚便似不要錢的往下掉。 費揚古心疼的摟住她,“到底怎么了?誰要害寧楚格?快別哭了,還懷著孩子呢。” 覺羅氏不說話,只默默流淚,可把費揚古給急死了。 他虎目一瞪,看向一邊的章嬤嬤,“你說,到底怎么回事兒?” 章嬤嬤行禮后方不急不緩的說起今天的事,一分不添一分不減的全說了出來。 費揚古聽得火氣上涌,落水的事兒才過去多久,現(xiàn)在又多了件下毒,他的女兒到底是有多招人恨,才會引來如此之多的殺身之禍。 “去,把清雨提上來,我親自審。” “是。”章嬤嬤行禮告退便轉(zhuǎn)身而去。 清雨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心里無比后悔,怎么就鬼迷心竅答應(yīng)柳姨娘了呢。 “說吧,為何要給小格格下藥,誰指使你的,從實招來,便可免受皮rou之苦,若是不說,你應(yīng)該知道后果的。”費揚古看著一派悠然,可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老爺這是火氣甚大呀。 清雨喏喏的張了張嘴,可卻沒說什么,也許柳姨娘會來救她呢,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忍不住期待,畢竟能活著誰都不愿意去死。 覺羅氏看著清雨臉上閃過的希冀,便知她在想什么,冷笑道:“難道清雨還在等著誰來救你嗎?別傻了,你效忠的人可不會就一個棄子。” 清雨有些艱澀的瞄了一眼門口,低下頭,確實是她妄想了。 清雨剛要說話,便聽見柳姨娘的聲音,“喲,這是怎么了,這么大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拉府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頓時,清雨面帶希冀的看向柳姨娘,可是看到柳姨娘威脅的眼神時,她的心也漸漸地沉到了谷底,臉上死灰一片。 “給老爺請安。”柳姨娘故意忽略了坐在旁邊的覺羅氏。 覺羅氏冷笑,“怎么,柳姨娘是沒看到本夫人的存在嗎?” 柳姨娘臉上有些委屈的看著費揚古,道:“jiejie真是冤枉我了,我只是,只是太久沒有見過老爺了,一時忘情,便沒注意到j(luò)iejie,還望jiejie原諒。” 聽了這話,費揚古因她忽視女主人的行為而皺起的眉慢慢的松開,甚至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他確實有挺長時間不曾去過落雨軒了。 就在這時,玉琉急匆匆的跑進來,直接抱著費揚古的大腿,甜甜的喊道:“阿瑪,我好想你啊,你好久都沒來看玉琉了。” 費揚古看到可愛的嫡女,心情立馬好了很多,“哦,有多想呀,寧楚格也好久都沒來書房找阿瑪了。”說著便把她抱了起來,親昵的摸摸她的腦袋。 柳姨娘看到父女兩的親密時臉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老爺還沒抱過過她的玉珠呢,更不要說進書房了,至今為止,書房除了費揚古和那拉府的三位少爺也就烏拉那拉·玉琉進去過了,她的玉珠... 柳姨娘緊緊抓住手中的帕子,指甲把手掌掐出血了也沒感覺到,書房是那拉府的機密重地,三位少爺就算了,畢竟是男孩,可是,為何烏拉那拉·玉琉也可以,而她的玉珠卻不可以,難道,嫡庶真的就那么重要嗎? 感覺到柳姨娘身上深深的惡意,玉琉無所謂的撇撇嘴,氣死你。 看著柳姨娘像調(diào)色盤一樣的臉色,覺羅氏心里暗笑,玉琉這個小機靈。 “好了,老爺,案子還沒審?fù)昴亍!彪m然看戲很開心,但是她可沒忘記主要目的。 費揚古這時才想起來他正在審案子,忙看向跪在地上的清雨,抱著玉琉便道:“說吧,想那么久也該足夠了。” 清雨低下頭,不讓人看到她臉上的情緒,鎮(zhèn)靜的回道:“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做的。” 玉琉抱著費揚古的脖子,眼里快速的閃過一絲嘲諷,這話,估計連她自己都不信,沒人指使會有那么大的膽子給她下毒?不說這些□□她自己就不可能有,便是有也沒那個本事做這樣的事,除非她不想活了。 “清雨,你說話時,為何總是望著柳姨娘?”玉琉故作天真的問道,果然費揚古便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柳姨娘心里暗罵清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還隱晦的瞪了一眼玉琉,都是這個該死的煞星,可是她卻不能辯解,否則,老爺只會更加的懷疑她。 發(fā)現(xiàn)柳姨娘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而沒有絲毫辯解,費揚古眼中的懷疑便去了些,但是卻沒有徹底消散,相反還在心里種下了一刻懷疑的種子。 時機正好,覺羅氏和小芳對視了一眼,示意她出來揭發(fā)柳姨娘的罪行。 小芳咬咬牙,‘砰’的一聲跪下,“請老爺恕罪,下毒的事是柳姨娘指使清雨做的,還承諾她若是此事做成了,便助她成為三少爺?shù)姆坷锶耍曳蛉嗽绠a(chǎn)和二格格落水也是她干的,奴婢本不想說出來的,可是,奴婢不想違背自己的良心。” ‘啪’,覺羅氏把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下,即使已經(jīng)聽過一遍,可再次聽到這樣的話依舊讓她惱怒非常,用她兒子房里人的籌碼去害她的女兒,這樣無恥的事也只有柳如兒這個賤人干得出來,清雨也是個蠢的,這種事沒她點頭就是想也沒用。 小芳說完便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柳姨娘對不起了,誰讓你做的事如此大逆不道,她只是不想違背良心。 柳姨娘用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看著她,她的心腹居然背叛了她。 覺羅氏看著震驚得回不了神的柳姨娘,輕蔑的揚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連心腹都不好好對待,難怪會被人家背叛。 察覺到費揚古犀利的眼神,柳如兒頓時慌神了,她從未想過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 “老爺,我沒做過這樣的事,我是被陷害的。”柳如兒一副被冤枉的樣子看向費揚古,不急不急,沒證據(jù),只要老爺相信,誰也奈何不了她。 知道柳姨娘不可能這么快便認命,小芳把證據(jù)從懷里拿出來,“老爺,證據(jù)我都留下來了。” 柳姨娘見狀,臉色灰白一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機。 費揚古看著手中的證據(jù),心里怒火翻騰,把證據(jù)往柳姨娘身上一甩,“柳氏,你還有何話要說。” 柳氏張了張嘴,卻沒說話,說什么?說她想讓玉珠當皇后?說想讓玉珠成為嫡女?說想讓他費揚古只有玉珠一個女兒? 看著毫不打算解釋的柳氏,心里失望無比,“夫人,你看,這事該怎么處置?” “老爺,雖然柳姨娘罪不可赦,但好歹寧楚格也沒出什么大事,而且還生了個玉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把她趕到莊子上過活吧,對外就說身染惡疾,去莊子上修養(yǎng),好歹給玉珠留點體面。至于清雨,杖斃,一家子發(fā)賣”死?就這樣死還便宜她了,生不如死才最痛苦呢。 費揚古當然不知道覺羅氏的心理活動,只覺得他的夫人實在是大度無比,這倒讓他難得的愧疚起來。 柳氏再怎么樣,他也曾寵愛過,還給他生了個女兒,要說多深情多喜歡是不可能的,但是兩分情誼總是有的,現(xiàn)在的結(jié)局應(yīng)該是最好的了。 叫人把柳姨娘帶走后,費揚古放下玉琉便抬腳去了書房,這件事讓他有些適應(yīng)不良,他一直以為自己府里妻賢妾美,一派和睦,還曾因此得意不已,但是現(xiàn)實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玉琉也隨后回了琉璃閣,這件下毒事件就這么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jié)束了,連之前的事也真相大白了。 對于這件事,她想感慨的只有一個,便是,她額娘的戰(zhàn)斗力...簡直爆表。 第十章 一年雙喜 自從大夫確診覺羅氏肚子里懷的是雙胎,所有人都進入了一種類似備戰(zhàn)的狀態(tài),玉琉和那拉府的三位少爺更是經(jīng)常來正院給覺羅氏請安,就連費揚古也是回來便往正院跑,也讓所有伺候的奴才更加的小心翼翼,如今,那拉府最尊貴的人可不是老爺,也不是三位少爺和二格格,而是身懷雙胎的夫人。 而大格格玉珠則被所有人下意識的忽略了,一個沒了親娘的庶女罷了,直到現(xiàn)在連個養(yǎng)母都沒有,身邊就一個奶娘和幾個丫鬟,又不是很受老爺寵愛,不足為懼。 午膳過后,覺羅氏便躺在貴妃椅上休息,而玉琉則在旁邊讀論語,俗稱胎教。 提起這個,玉琉就有些無奈,不是她一定要做這種穿越小說里泛濫的劇情,只是有一天,她額娘居然叫她給‘弟弟’讀論語,美其名曰胎教。 害她以為自家額娘是穿越女呢,還是個戰(zhàn)斗力爆表的穿越女,可是在她的旁敲側(cè)擊下,發(fā)現(xiàn)有可能是穿越女的不是額娘,而是額娘的祖母,不過已經(jīng)去世了。 玉琉暗嘆,果然性格決定命運,額娘說她小時候性格有些軟,是祖母看不過眼才會把她放到身邊教養(yǎng),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改了她的性子,也幸好那時候她還小,否則都不一定能改過來,雖然不知道歷史上的覺羅氏生了多少個孩子,但絕對有庶子,且也不可能過得這么舒心。 時間一晃便過了幾個月,這時的覺羅氏八個多月了,肚子大得嚇人,大夫說隨時都有可能早產(chǎn),就連費揚古都有些緊張起來,連下人走路都輕手輕腳的,生怕不小心就嚇到府里即將臨產(chǎn)的主母。 晚膳后玉琉坐在書桌前研究棋譜上的棋局,現(xiàn)在的她也只學(xué)了下棋和書法,額娘說等她四歲后便給她找個師傅,專門教她琴棋書畫。 寂靜的夜里對于聲音格外敏感,也讓外面的嘈雜聲格外清楚,玉琉蹙眉,放下棋子便走了出去。 看到是正院的小夏,玉琉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意識到什么一樣,忙問道:“是不是額娘要生了?” 小夏急匆匆的行了個禮,回道:“回小格格,夫人確實是要生了。” 玉琉趕到的時候,便看到費揚古在正院的大堂里焦急的走來走去。 “阿瑪,額娘怎么樣了?” 費揚古看到玉琉,嘴角勉強揚起了一個小弧度,摸摸她的腦袋,“沒事兒,會沒事兒的。” 稍后,阿楚暉和巴克什還有額騰伊也陸陸續(xù)續(xù)的趕來了,看著有些凌亂的衣著,便知是急匆匆趕來的。 一個小時候,費揚古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若是不看他用力握著的拳頭,決看不出他是在緊張。 玉琉則緊緊盯著進進出出的奴才,還叫美人全程監(jiān)控產(chǎn)房,生怕一個錯眼覺羅氏便中招了,她可不會輕視后宅的女人,基本上能好好活著且活得好的人都不會是簡單人物。 阿楚暉和巴克什皺著眉一言不發(fā)的站在那里,額騰伊在一旁急得跳腳卻無可奈何。 不知過了多久,覺羅氏的慘叫聲都有些虛弱了,才終于聽到嬰兒的哭聲。 覺羅氏的臉上全是汗水,身體累得連一絲力氣都沒有了,章嬤嬤在一旁喊道:“夫人,肚子里還有一個,要用力啊。” 聽到嬰兒的哭聲,覺羅氏感覺身體突然涌出一股力量,用盡全身的力氣,感覺到身下滑出了個東西,便脫力昏睡過去了。 章嬤嬤和另一個產(chǎn)婆把兩位阿哥收拾好后,一人抱著一個便出了產(chǎn)房。 “恭喜老爺,夫人剛剛生下了兩個健壯的阿哥。”章嬤嬤向費揚古行禮后,便笑瞇瞇的開口道。 “好好,每個人賞三個月月錢。”費揚古哈哈大笑,誰都希望自己多子多福,他自然也不例外。 玉琉沒有急著看兩個弟弟,而是問起了覺羅氏的情況,“嬤嬤,額娘怎么樣了。”其他四人也反應(yīng)過來,一臉關(guān)切的等著她的答案。 “夫人沒事,只是脫力睡了過去。”章嬤嬤慈祥的看著玉琉,二格格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看過弟弟后,玉琉便回到琉璃閣,折騰了那么久,剛才不覺得,現(xiàn)在早就困得睜不開眼了。 一個月后,那拉府雙胞胎的滿月禮盛大無比,有交情的沒交情的全都來湊了個熱鬧,聽說那拉府的雙胞胎生的健壯極了,真真難得。 玉琉正在正院里看著雙胞胎,看著他們從鄒巴巴的樣子變成現(xiàn)在白白胖胖的模樣,覺得生命實在神奇極了,她雖然接觸過小孩子卻沒接觸過這么小的孩子。 吉時到,雙胞胎被各自的奶娘抱了出去,在場的人看到白胖健壯的雙胞胎全都眼前一亮,一模一樣的臉蛋,幾乎一致的動作,實在是太招人了。 覺羅氏端著笑容接受眾貴婦的恭喜及贊揚,笑到臉都快僵了,而費揚古這邊更慘,連連被灌酒,大喜的日子不能拒只能硬著頭皮喝下去,直喝得頭重腳輕。 等到宴會結(jié)束,費揚古已累得連路都走不了了。 覺羅氏看到費揚古醉成這個樣子,連忙吩咐人扶他去休息,“記得,讓老爺喝了醒酒湯再睡,不然明天該頭疼了。” 滿月酒一個月后,覺羅氏便差人去富察府小定,之前已經(jīng)跟富察府私下通過話了,本來想早點小定的,可是恰逢她懷了雙胎,只能把時間推后。 雖然滿月酒剛過不久便要辦婚禮實在是急了點,可是眼看阿楚暉已經(jīng)十八歲了,再不辦可就太晚了。 成親那天,那拉府滿目紅色,所有人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那拉府的大少爺要娶親了。 玉琉一身紅衣,裝扮隆重,陳嬤嬤還仔細的檢查哪里不妥,她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話說又不是她成親,為何她也要穿的這么隆重。 陳嬤嬤好像看出了她的疑問,說道:“格格,穿紅衣是為了喜慶,隆重點是為了不失禮。 玉琉無語,好吧,她忘了這是清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