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對一個素未蒙面的、沒有血緣關系的外甥女兒如此關心,林妙妙不知該說這個姑姑演技好、還是心腸好。 姚氏道:“多謝林側妃記掛,她沒什么大礙了,不過我斗膽問一句,您是怎么知道妙妙生病的?” 林側妃笑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那日,趙總管給我送過年用的窗花紙,說買窗花紙的時候,碰到了林府的丫鬟,她們正在談論妙妙昏迷不醒的事兒,還說你都急得要去廟里燒香拜佛,我這才讓靜香帶了兩支千年人參去找你。” 這趙總管真是陰魂不散,買個窗花紙都能碰到林府的丫鬟! 林妙妙狠狠地咬了一口甜糕! 二人說了會話兒,姚氏提到了與王府小公子的沖突,問會否連累到林側妃,林側妃有恃無恐,淡定得不得了。 姚氏以妙妙身子虛還需調養為由拒絕了林側妃的午膳,林側妃賞賜了一大堆天材地寶,全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復寵了。 但這很奇怪不是嗎?一個半老徐娘,長得也不怎么樣,又失寵多年,怎么說翻身就翻身了? …… 僻靜的涼亭,珠簾低垂。 趙總管行至簾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珠簾緩緩升起,露出坐在銀色輪椅上,衣著華貴的紫衣少年。 少年探出玉雕般精致的手,緩緩撫摸起腿上的小白團子,若林妙妙在這邊,一定不難發現,這就是先前救了她一命的小雪貂。 第5章 表哥 王府,書房。 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正拿著帕子,小聲抽泣:“王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妾身就這么一個兒子,差點就被人給害死了啊!” 景王放下手中的折子,蹙眉看了她一眼:“櫟兒又怎么了?” 女子走到門口,將鼻青臉腫的景櫟拽了進來,梨花帶雨道:“王爺您瞧啊!櫟兒都被人欺負成什么樣了!” 景王冷冽的目光在兒子身上掃了一個來回:“誰弄的?” 景櫟氣呼呼地道:“是大哥!他放東西咬我!” 景王翻開一個折子,漫不經心地道: “他為什么放東西咬你?是不是你又惹他生氣了?” 女子一臉委屈道:“王爺,難道櫟兒惹他生氣了,他就能這么欺負櫟兒嗎?哪有這么做大哥的?” 景王冷芒一掃:“我問你話了?” 女子悻悻地噤了聲。 景王問小兒子:“你來說。” “我沒有惹他!我今天、我今天都沒跟他說話呢!”景櫟理直氣壯,他今天教訓了兩個外來人罷了,跟大哥沒關系! 景王淡淡地道:“你的傷也不像是被什么東西咬的。” “我……我……我沒讓它咬到!我……我機靈啊!但是……它一直抓我、追我,我……我就跌倒了,摔死我了……父王,我好疼……”到底是個孩子,說著說著,眼淚出來了。 女子泫然大哭:“王爺,您可要為妾身、為櫟兒做主啊!咱們家,就這一個有出息的孩子,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景王眸光一沉,女子不敢說話了。 景王看向景櫟:“你說你大哥放東西咬你,是什么東西?” 景櫟咬牙道:“一只雪貂!” 景王一笑,笑意有些淡:“你又怎么知道是你大哥放的?” 景櫟吞了吞口水,道:“我、我、我……我就是知道!除了他,誰會這么玩物喪志?” 景王深深地看了母子倆一眼,對身旁的侍衛打了個手勢,侍衛退出去,兩刻鐘后,侍衛返回:“啟稟王爺,沒在世子那邊沒發現雪貂。” …… 一直到出了王府也沒碰上那一位,林妙妙樂得小嘴兒都合不攏了,這一次算她失策,不小心闖進了他的地盤,但她運氣要不要這么好?居然躲過了! 她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只要一輩子不讓他看見自己,她就不信他們兩個還能有交集! 姚氏見一路上都無精打采的女兒突然來了精神,好笑地問:“要回家了就這么興奮?” “那當然啦!”林妙妙偎進娘親懷里,“姑姑家一點也不好玩,我還是喜歡自己家!” 姚氏亦有同感,景王府雖是多少人擠破腦袋也進不來的地方,可在她看來,還不如林家自在。林家的檔次是低了點,可一不窮二不苦,銀子多得花不完,山珍海味胡吃不完,更重要的是,不必擔心沖撞什么小公子啊大公子的,沒得丟了性命。 “下次不來了。”姚氏按了按有些發漲的太陽xue。 對對對,千萬別再來了! 姚氏將女兒抱到腿上:“剛才不是說困嗎?現在可以睡了。” 林妙妙已經興奮得睡不著了。 姚氏讓車夫繞到中心大街,給林妙妙買了一大盒甜糕:紅豆糕、桂花糕、金絲棗糕、什錦糕、栗子糕……足足十樣。 林妙妙吸了吸口水,她打小愛吃甜食,但娘親總怕她攝糖過多發胖,不許她敞開肚子吃,后面漸成習慣,娘親過世后,即便沒人再約束她,她也總記著娘親的話,不敢任性。 剛才在王府,娘親說會給她買,她以為只是一句玩笑話。 “這些……都是給我吃的?”林妙妙咽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