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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回春帝后在線閱讀 - 第45節

第45節

    哦,這倒像是她父親的作風。

    趙真裝作隨意的樣子道:“哦,那你父皇喝醉了和你說過什么了?”

    陳瑜瞧著母后的樣子,在心底偷偷一笑,道:“父皇說,您曾經對他可好了,在所有人都輕視他的時候,唯有您處處維護他,更為了他訓斥三軍,那是一個威風凜凜,情深似海,他說您那一刻便是他生命中的太陽,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反正說的可詩情畫意了,原話我不記得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趙真聞言有點牙疼,還太陽呢,陳昭也太酸了,這都是什么詞啊……

    趙真蹙了下眉頭,擺擺手:“行了行了,你不用說了,可真看出來你是你父皇的親生女兒了,真會為您父皇說話。”

    語氣中是嫌棄,可是陳瑜卻看見母后勾起的唇角了,其實女人都愛聽男人如何在意她的話,父皇在夫妻感情這方面太傻,完全不懂的如何表現自己,幸好他重來一次開竅了,又將母后的心收入囊中。

    趙真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是心情舒暢又愉悅,看著帶著面具的陳昭都覺得賞心悅目了。女兒和兒子就是有差別的,他們小時候,趙真也是看見女兒便順心,看見兒子就糟心,倆孩子長大了以后,還是這樣。如果再生一個,她還希望是個女兒,只是父親那邊不好交代,哎。

    陳昭也看出來趙真心情好了,不禁瞟了眼女兒,她說什么了把她母后哄歡心了,剛才在圍場她不還是副一籌莫展的模樣嗎?

    陳瑜也瞟了眼父皇:您可要犒勞我這個親閨女,您在背后說我壞話,可我卻在母后面前說盡您的好話,這可是教科書式的以德報怨啊!

    到了公主府一切便沒有什么隱藏的必要了,一家人都已經知根知底,付淵又好好拜見了一番岳母,說了幾句討人歡心的話,趙真心情便更愉悅了。

    陳瑜做主,給國公府送信兒過去,讓趙真在公主府歇息一夜,好讓一家人團聚,趙真也沒什么意見,便允了。

    陳瑜樂樂呵呵道:“母后,自打女兒知道您與父皇歸來以后,便一直想著母后能在女兒這里長住幾日,早早便為您和父皇備好了一間院子,您從圍場回來也累了,去院中洗漱小憩一會兒,晚上咱們一家人吃團圓飯。”

    趙真點點頭夸了女兒幾句:“你也累了,也去歇息吧。”

    陳瑜應下,笑瞇瞇道:“那行,父皇知道院子在哪,那就讓父皇帶您過去了。”夫妻團聚,肯定有許多私房話要說,她連地方都準備好了。

    趙真看了眼旁邊的陳昭,輕咳一聲:“好。”

    陳昭便帶著趙真往女兒打點出來的院子走,路上問道:“我給你的紙條你看見了嗎?小魚兒在馬車上同你說了什么?”

    本來趙真還想質問一下陳昭為何不及時告訴她女兒知道了,但現在她也不想和他計較了,得過且過吧。

    “沒說什么,就是告訴我她都知道了。”之后也沒說女兒和她告密的那些事情,那話說出來多讓陳昭難為情啊,她就替他保留著他的顏面吧,大家心里明白就得了,看她多善解人意?

    陳昭有點狐疑,女兒知道了,她就高興成這樣?

    他繼續追問:“沒說別的嗎?”

    趙真皺皺眉頭:“你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啊?我們母女說的話,你個老爺們打聽什么?”數落完了,她才繼續道,“是還有點別的事,回屋再說。”

    陳昭見此便閉了嘴:趙真這脾氣太不濟了,多問幾句就發火。

    兩人走進院中將門關上,趙真發現這院中有許多平日里練武用的器具,她隨手拿了個負重掂了掂:“怎么還有這些啊?”

    陳昭面上有幾分不自然,解釋道:“是我平日強身健體用的……”還不是趙真嫌棄他不如那一夜御四女的武將厲害,他畢竟是男人,在這方面還是要強的,現在日日強身健體,一日不敢荒廢,倒是真漲了不少力氣。

    趙真一聽回過味來,看著他的表情都變了,變成了不懷好意;“呦,這么勤快呢,來來來,讓我查驗一下成果!”說完就摟著陳昭的腰把他往屋里拖,這腰是結實一些了。

    老夫老妻了,陳昭知道她想干嘛,有些羞惱道:“趙真!”

    還沒來及進臥房,趙真直接把他壓在塌上,嘴里敷衍道:“在呢在呢!”手下利索的脫著他衣服,手指比剝葡萄皮還利索。

    陳昭看著眼前猴急的女人,有時真覺得她是投胎投錯了,應該是個男胎才對,他攥住自己腰帶:“白日宣yin,不可取!”

    趙真嗤了一聲:“說的好像以前沒白日宣過一樣。”說完伸手勾住他下巴吻上去,手下繼續剝皮。

    門都沒關她便這般胡來了,陳昭有些意亂情迷卻又強撐著理智,推搡她道:“一會兒熱水就送來了,洗完再說……你身上都是塵土味……”

    趙真聞言一挑眉:“嫌棄我?那我就把你身上弄得都是我的味道!”說罷人就貼的更緊了,在他身上四處留味。

    趙真正按耐不住進入主題,院外突地傳來叩門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陳昭趁機撤回衣服蓋住自己:“水來了。”

    趙真聞言嘟囔一句“掃興”,便整了整自己衣物出去開門,臨出門囑咐陳昭一句:“你先到被窩去,水好了我叫你過去洗。”

    陳昭披上衣服點點頭:“知道了。”

    趙真這才去外面開院門,管事恭恭敬敬給她行禮,后面四個小廝抬著好大一個浴桶,足夠兩個人一起洗,趙真心頭一悅:這閨女真是不白養,想的周全啊。

    她命人將浴桶抬進了西廂房,又等小廝們用熱水將浴桶倒滿,才插上門栓叫陳昭一起過去洗。

    屋里的陳昭早就穿戴整齊了,跟沒被脫過一樣:“你先去洗吧,你洗完以后我再洗。”

    趙真不勸他,直接給他兩個選擇:“你是我抱你過去,還是你自己過去?”

    陳昭聞言臉色通紅,論力氣,他怎么練都比不過趙真,她想抱絕對能把他抱過去,可他一個大老爺們,怎么能被媳婦抱著走?只能漲紅著臉站起身:“我自己過去。”

    于是兩人便一起洗了個鴛鴦浴,趙真自然不可能老老實實的洗,纏著陳昭先在浴桶中滿足了自己一把才放過他,等兩人洗完的時候水都差不多要涼了。

    兩人回了屋,陳昭給她擦頭發,趙真晃著腳丫子夸贊他道:“你這強身健體還是有效果的,持久了不少啊,不過力度還是要加強……”

    陳昭沐浴之后本來便有些泛粉的臉頓時粉紅起來:“閉嘴!你能不能少說點混話?哪個女人像你這樣!”

    趙真不以為然道:“就是因為沒人像我,才顯得與眾不同嘛~”說罷轉身摟住他的腰,嬉笑道,“再來一次~”

    陳昭伸手推開她,嚴肅道:“別只顧著胡鬧了,晚上夜還長著呢,你正事還沒和我說,你剛才說要回屋說的事,是什么事?”

    還真是,一時性急,她把正事都忘了,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事便晚上再說吧。

    趙真坐正了身子,攏了攏還有些濡濕的頭發:“狩獵的時候,兒子和我說,他要給我捏造一個身份,然后納我進宮。”

    陳昭聽完頓時瞪圓了眼睛,揚高聲音道:“什么?!”

    趙真勾唇一笑,繼續道:“小魚兒和我說,兒子已經知道我是她母后了。”

    陳昭一下子就混沌了,這都哪對哪啊?兒子知道趙真是他母后了,卻要納母后進宮,他這是……想造反啊!

    第七十一章

    就算是陳昭這種聰明到全身上下都是心眼的人,也是無法理解陳勍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兒子,他這個兒子是不算聰明,可平日里處事卻很乖張,做的事情往往會讓人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干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問趙真道:“他這是要做什么?明知你是他母后,還要納你進宮?”

    趙真欣賞夠了他不得其解的表情,她回道:“他呀,以為我不回宮是失憶了,聽太醫說失憶的人身處曾經熟悉的環境便容易回想起來,所以才要借此接我進宮,讓我早日恢復記憶。”

    陳昭聽完對這個兒子也是佩服了,依他看,他不該當皇帝,該寫書,挺會給自己加戲的。

    他不贊同道:“荒唐!就算旁人不知你們是母子,可他明知你是他母后,卻還要娶你,簡直兒戲!難道他就不想想,我這個父皇若是知道了會如何嗎?”

    趙真輕描淡寫道:“要我說,這沒什么,他這也不算娶,不過是把我接進宮去,以別人的身份給個封號罷了,至于你這個父皇,我看他都沒用心找,要不然那么容易發現我是他母后,卻無法發現你是他父皇呢?序兒可是好幾次把你帶到他面前去了。”

    那個荒唐兒子有沒有用心找他不是他眼時在意的,他眼時在意的是:“你打算隨他進宮?你不是不愿意回后宮嗎?兒子的后宮你就愿意去了?”那滿眼的質問和不悅,實在是太明顯了。

    趙真轉過身來,伸手捏了下他白皙的面頰:“想什么呢你?你們父子倆的后宮,我哪個都不想去!我只是有些擔心兒子,你之前不是和我說過懷疑秦家的事嗎?”

    趙真這么一說,陳昭才從兒子要納他母后進宮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上回過神來,蹙眉道:“對了,皇后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趙真坐近了他一些,露出一臉憂色:“你猜怎么的?平日里對兒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兒子,在這事上居然瞞著兒媳婦了,你說兒子這是什么意思?他現下是不是也有些戒備兒媳婦了?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陳昭聞言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刻對此下定論,而是反問道:“你因此便想入宮?是想試探下兒媳婦嗎?”

    趙真點點頭,盤起腿來認真道:“你說,是我醋性大,還是兒媳婦太寬容大度了?兒子要納我進宮,兒媳婦居然特意過來和我說會好好待我!我看她那模樣也像是真心實意的,并非是到我面前來嚇唬我。”她說著,對上陳昭眼睛道,“同樣的事要是放在我身上,你想納個女人進宮,她能平安踏進宮門都算她運氣好!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才算正常?哪有人會巴不得給自己丈夫房里添人的,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高興吧?”說罷托著下巴,鼓著腮幫子,一臉的憤憤不平,好像他真妄想要納小妾似的。

    明明在討論一件嚴肅的事情,被趙真這副煞有其事的樣子一逗,陳昭不禁笑出聲來:“是你太霸道,這滿朝文武有幾個府里沒有妾室的?主母要是都像你這樣才是永無寧日了呢,這種事情你不懂,一些名門閨秀嫁人為妻以后,注重并非是丈夫的寵愛,而是賢淑良德的美名,即便心里對妾室不高興,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身份和地位對她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而非丈夫的專情。”

    陳昭說完瞧著趙真皺著眉頭一臉難以理解的樣子,嘆口氣道:“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哪里是需要委曲求全博美名的人?旁人若是想討你喜歡,還要先緊緊巴著你呢,要不然早被你忘到九霄云外去,哪還有心思左擁右抱?”

    趙真聞言瞪瞪眼睛:“你這是對我不滿?”

    陳昭連忙擺手:“我哪里敢,我就是說,兒媳對妾室寬容,也并非沒有可能的。只是……”他說著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繼續道,“我這幾日也算有些進展,派人緊盯秦府以后,我發現兒媳與秦家有書信往來,經手的人是宮中的老人,做事非常隱秘,看樣子不像是第一次了,應該不是單純的家書,不然沒必要這么引人耳目,而且我懷疑這事兒子也知道,而且故意幫著兒媳遮掩,這就讓我也有些理不清頭緒了。”

    趙真一聽也是理不清頭緒,兒媳暗中與母家往來,可兒子卻縱容她,這是為何?

    她蹙眉道:“若是如此,我更要進宮去了,總要弄清楚兒子與兒媳之間到底怎么回事,他們成親那會兒我便奇怪,明明一開始相看兩厭,怎么突然就一個愿娶一個愿嫁了?”

    陳昭卻不愿她這么進宮去,她的性子也不像是能辦好這件事的人:“這事我會繼續查,你沒必要為此委屈自己進宮去。”

    趙真搖搖頭:“我這不是委屈,是擔心,你和我畢竟就這么一個兒子,做父母的怎么能不cao心一些?兒子也說了,我進宮以后不必拘著,仍舊能自由出入后宮,與你里應外合豈不更為方便?而且我守在兒子身邊,也能放心一些,省得日日但心他那里出什么問題。”

    以前她覺得有兒媳分憂能放心些,可現下得知兒媳并不可靠,難免放心不下兒子了,總要自己盯著他才能放心些。

    陳昭眼下有些后悔將這些事情告訴趙真了,告訴了她,她也一起跟著cao心,但是不告訴,又怕她日后埋怨,也是為難。

    陳昭想了想,勸慰她道:“你先別答應,拖延幾日,就算要進宮也不能這么冒然進去,總要給我些時間幫你打點一下,疏通疏通人脈,到了宮里有個得力的幫手才行。”他說著,見她有些不以為然,苦口婆心道:“你之前是皇后,又沒有其他嬪妃爭寵,宮中的人只需要巴結你一人,可現下后宮卻有了兩人,宮中那些奴才的心思便會活分起來了,即便你與皇后無心,也會有人刻意挑撥的。”他雖是皇子,卻也是后宮爭斗中的一分子,對這些自然是了解的。

    而趙真,別看她當了那么多年的皇后,對后宮爭寵是真的不理解,她在位之時,后宮沒有太后,那些太妃都怕她,掀不起什么風浪,陳昭又不納新人,也沒妃子和她爭寵,她自然從不cao心這些事了。

    趙真思琢片刻,點點頭:“那行吧,我先拖些日子。”其實她是真不想回后宮,可又放心不下兒子,硬著頭皮也要回去。

    夫妻倆談完了正事,便沒了心思胡來,小憩了一會兒,晚上女兒派人過來叫他們一起去吃團圓飯。

    趙真和陳昭一起過去,院中的下人都回避了出去,沒留人伺候,趙真一進正廳,外孫女便飛奔過來抱住她,懺悔道:“外祖母!之前都是萱萱不懂事,惹外祖母生氣了!”而后小聲在她耳邊求道,“求皇祖母別說云軒哥哥的事……”

    趙真瞧著她這個樣子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外孫女水嫩的小臉:“行了,你什么性子外祖母還不知道嗎?沒生你的氣。”說罷還關心她道,“身子好利索了?”便也真沒提魏云軒。

    付凝萱見此松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道:“早利索了,是我嬌氣,在家偷懶呢。”

    趙真敲了下她的額頭:“明日再休息一日,回到神龍衛以后要好好cao練,不許再偷懶了,外祖母會盯著你的。”

    付凝萱撅著嘴,老實點點頭:“萱萱知道了。”

    趙真拉她落座了:“行了,都吃飯吧。”

    陳昭隨她坐下,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盤中,眾人這才開始動筷子。

    桌前就他們一家人,無需遮遮掩掩,暢所欲言,一頓飯吃的是和和睦睦,喜氣洋洋,可有的地方卻是暗流涌動……

    齊國公府。

    夜色已深,方氏院里服侍的大丫鬟替正繡花的方氏又點了一盞燈,有些不平道:“夫人,今日該是老爺到您這里歇息的日子,馮氏那個狐媚子又將老爺勾引走了,您該給她點顏色瞧瞧,不然她該不知天高地厚了,您對妾室也太寬宏大量了……”

    方氏聞言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的繡著手中的錦帕:“別急,爬得越高,才摔得越疼呢……”

    這時外面有小廝來報,說沈大將軍派了人來給夫人送東西。

    方氏聽完有些奇怪了,沈桀自回府以后,從沒和他們這院來往過,怎么突然送東西過來了?

    但沈桀的人也不好趕走,她便擺手道:“讓人進來吧。”

    不過多時有人被小廝引了進來,來人身披甲胄,身高馬大,一看便是軍中之人,這人方氏還見過,是沈桀的副將,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竟替沈桀到她這里跑腿送東西,這也是奇了。

    副將恭敬將手中方盒呈上:“這是我家將軍讓我給夫人送來的,請夫人過目。”

    方氏看向他手中的木盒,盒子很大,單從外觀來看看不出來里面裝的是什么,她便問道:“不知沈大將軍讓大人送了什么東西過來?”

    副將聞言抬起頭,看著她笑得有幾分曖昧:“夫人看過便知了。”說罷將盒子遞給她的丫鬟,道了聲,“告退。”人便闊步離去了。

    丫鬟將盒子捧到她面前,方氏又看了一會兒,想起副將方才的眼神,心里有些打鼓,這沈桀到底什么意思啊?挑了趙煥不在的時候特意送東西過來給她,總不會對她有什么心思吧?

    方氏想到高大英俊的沈桀,又想到他未娶妻妾,心中隱隱有了幾分期待,揮了揮手讓屋中的下人都退出去,只留下自己的心腹大丫鬟:“打開看看。”

    大丫鬟聞言將盒子打開,一股血腥味便冒了出來,繼而看見盒中慘白的臉,頓時嚇得尖叫一聲把盒子扔了出去,被扔出去的盒子四分五裂,里面滾出一顆人的頭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