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那么美好的一個人,卻好像美好的兩個字,離她越來越遠。 “兩年多了?為什么是他呀,你應(yīng)該知道上趕著往他床上爬的女人多得數(shù)不過來,這個行業(yè)什么樣你最懂,你不是最美的,不是最壞的,但你是讓我最心寒的。” 厲縈心緊抿著唇,她確實無言以對。 “我爸和我媽永遠不會離婚,即使法律現(xiàn)在都能宣判他們婚姻無效,他也不會離婚。因為他要維護他的高大上形象,好男人形象,他是名人,他得承擔。他不會因為你而做出任何犧牲,但你們這樣,讓我和少南怎么辦,你們永遠不會光明正大,你們永遠活在陰暗潮濕的骯臟角落里,茍延饞喘的茍且著。” 確切的說,孟向雨和厲縈心的事,不是厲少南的錯。 但那樣的時候,厲少南顯然已經(jīng)知情了卻沒與她說過,她確實接受不了,恨得發(fā)瘋。 她吵過鬧過,但厲少南呢? 她瘋狂迷戀那個男人,那樣的年紀里,她的愛情是她的全部,可厲少南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讓纖細敏感的她,越來越怕越來越怕…… 心,絞著疼,眼底卻始終掉不下一滴淚。 那一年的威尼斯,她的淚已經(jīng)干了。 如果不是她的沖動,又怎么會造成今天的結(jié)果,她最對不起的,便是母親。 她只覺得渾身發(fā)抖,不知是身體的冷還是心底的冷,當溫暖的大衣罩在她的身上時,她轉(zhuǎn)身,那個人,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后。 厲少南緊抿著薄唇,高大的身影籠罩在黑夜里,昏黃的路燈從他的背后照射過來,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卻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黑眸里交織著太多的情緒,是她不懂的。 帶著溫度的外套卻暖不過她冰冷的心,眼前的人是這一切的源頭。愛過的人恨過的人痛得麻木差一點毀滅她也是他。 孟苒拿開他的衣服沖著他摔了過去,她眼底的痛和恨,完完全全的不再遮掩。 她猛的轉(zhuǎn)身,不想見他。是的,痛,很痛,是他給予的,如果沒有他,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她還是那個快樂的孟小苒,有父親愛有母親疼,可是,現(xiàn)在呢,她還有什么? 有的,只剩下疲憊,愧疚,心痛,自責,憎恨,厭惡。 厲少南看著那個倔強挺拔卻又那么孤寂落寞的背影,他兩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同樣,即使有過恨有過怨,但生活還得繼續(xù),不能把自己封閉,孟苒,我不希望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孟苒甩開他的手,轉(zhuǎn)頭看向他,恨過怨過,呵呵,她卻不知怎么地輕笑了出來:“我活得挺好的,我有男朋友,有愛我的母親,讀我喜歡的專業(yè),吃我喜歡的美食,來到我喜歡的城市,我活成什么樣了?我開心我快樂我好著呢。厲少南,不要用你的思維判定我的生活,你沒資格,也不配。” “這就是你所謂的好?”他蹙眉低首看著面前倔強的人,那帶笑的眸子卻充滿了憤怒和哀傷。 “我怎么會不好,我有一個有錢的母親,離了孟向遠我照樣肆意揮霍。我有一個那么好的男朋友,許小妖說季寧是五好男人,知道什么叫五好男人嗎?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他不會讓我不開心,我不開心會哄我開心,他不會離開我,他沒有jiejie……” “孟苒……”厲少南猛的抬手扼住她的下頜,他腥紅的眸色幾近染上一層血色。 他氣勢逼人,黝暗的眸子里涌動著壓抑,濃郁的情緒,極重的呼吸帶著燙人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那血色的眸子直逼她眼底。 對,厲縈心是他的底線。 那是他的jiejie,有再多的過錯,此時也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 仿佛過了很久,久到血液都凍得失去了流動的能力,厲少南松開鉗制她的大掌,淡淡吐出幾個字:“算了,都過去了。” 他轉(zhuǎn)身,步子果絕有力但背影卻寂寥凄涼。 看著遠去的背影,仿佛在哪個畫面中出現(xiàn)過,令她止不住的顫抖,她幾近瘋狂的吼著:“厲少南,你混蛋,你混蛋……” 跌坐在路邊緊緊的擁著自己已支離破碎的身軀,她恨不得自己擁有一個殼可以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給任何利器可傷,但她沒有,她只有柔軟的身體,此時卻幾近透明。 走遠的人,不知什么時候又返了回來。 他伸手把人從地上扯了起來:“孟小苒,你總有辦法把我最軟弱最不堪的地方挖掘出來,再捅一刀。” “厲少南,我恨你。”孟苒看向他,眼底倔強。 厲少南撫上她的臉頰,手上那么的溫柔,卻說像劍一樣的鋒利字眼:“我也是。” 我也恨你,從沒這樣恨一個人,但也從沒這樣,愛一個人! 18|十八 連續(xù)兩天孟苒話特別少,與厲少南連目光都沒有過交流。 夏天也看出事情的嚴重性,能不說話盡量減少存在感。 孟苒的性格變了很多,以前會跟她分享喜怒哀樂,現(xiàn)在的她,只會把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才能走得出來。 夏天很心疼她,所以對她的照顧和關(guān)懷的無微不至。 丹妮問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孟苒雖說沉穩(wěn)不少但畢竟只有二十一歲,城府淺著呢。 不至于凡事都擺在表面上,但她與厲少南的零交流,凌冽的氣息屏障,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孟苒知道自己的情緒過激,盡量緩和過來,讓自己清醒一下,因為,過去終是過去式,她有的,是未來! 這天夏天觀察出孟苒今天氣色不錯,便瞄準機會開口:“晚上出去吃,我請客。” “干嘛,賠罪么?” 夏天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在網(wǎng)上查到一個,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有火鍋吃,怎么樣。” 辣的總能讓人開懷,出一身汗,那股子香辣味一飄,都能解憂愁,比酒還神。 “以后你只要閉嘴,我不會再攆你走,否則,我們真的要絕交。” “我知道我知道,不多話,不提不該提的人。” “夏小天,別扯皮,我是說你要再敢把我電話給出去,我一定會拉黑你,徹底的黑名單,懂不懂?” “我沒給任何人電話啊,周教授威逼利誘,都放話讓老夏殺到多倫多把我抓回去我都沒給,最后是我妥協(xié)好吧,我得回去跟那個嚴肅臉處處看,竇娥啊。” 孟苒也怔了下,難道她錯怪夏天了。 “怎么了?誰給你打電話了?” “孟向遠。”她扔出三個字,狠狠的剜了夏天一眼。 “你是不知道,國內(nèi)近來頭條都被你倆占了,前幾天又來一次大轟炸,周教授打電話還問我你倆是不是合好了。” “這些狗仔真是陰魂不散。”孟苒長嘆一聲,心里挺煩的,但眼不見心不煩,無所謂了。 “那也沒轍,自己多注意點吧,少南哥總有人跟著只是沒想到跟到多倫多了,特別是拍到你們了,那文章就一時半會不會消停。” 夏天見她沒再說什么,便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其實她挺希望孟苒能放下過去,孟苒心里承受太多,心結(jié)壓得太重,雖然有些事情她知的不多,但也知道他倆分開是外在原因并非感情不好。 她希望孟苒能開心,跟父親斷絕關(guān)系,那是得傷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的事,孟叔那么疼孟苒,孟苒雖然恨但心里一定更痛苦。 她想做和事佬,真真的! 倆人沒回酒店,直接打車去了夏天在網(wǎng)上查到的飯店。 在郊區(qū)找到一家中餐很難,何況還是很不錯的火鍋。 這間店剛開業(yè)不久,之前孟苒就沒查到,火鍋味道不錯,老板是華人,點了些東西還贈送不少。 孟苒點了一個超超超超超級辣的鍋,夏天雖然心里各種糾結(jié)但面上卻笑著給她點贊。 雖然都能吃辣,但這也忒辣了。 “小心你的胃。”夏天見她大口大口的吃著,眼睛都辣紅了,好意提醒她,又給她倒果汁。 “爽,上次吃的一點都不爽,今天得爽一回。” 上次的那頓火鍋食不知味,簡直味如嚼蠟。那場面,簡直不敢回首。 夏天噗哧一樂:“孟小苒,以果汁代酒給你賠罪。” “喲,難得啊,你也有知錯的時候。” “我什么時候不知錯了,我最有自知之明了。” “算了吧,你就是嘴上說說,主意正著呢。”孟苒對她太了解了,嘴上應(yīng)得好好的,轉(zhuǎn)身就做變卦。 夏天沖她嘿嘿一笑:“我最乖了。” “呸!”孟苒直接送她一個字。 吃完火鍋打車回酒店,孟苒先洗了個熱水澡,一身輕松倒在床上。夏天洗澡出來,見她正在看記事本。 “這么晚了,別看了。” “沒事,我不困。” 夏天喝了點水,上了床轉(zhuǎn)頭看她。 “不困?” “恩,你睡吧。” 夏天跳下床,從皮箱里拿出樣東西。 “看看,我特意給你帶的。”溫哥華入住的酒店不遠處有一間地下酒莊,她看到便抓著厲少南一起進去。 酒是她挑的,但指名是給孟苒帶的,刷的當然是厲少南的卡。 上次孟苒問她有沒有酒,可惜她只有咖啡,特別不利于孟苒這種嚴重失眠的人做夜間調(diào)劑品。 孟苒沖她挑挑眉,夏天開了酒,把酒盒里的兩個酒杯拿了出來:“怎么樣,高大上吧,這一瓶可好幾萬呢。” 孟苒接過酒看了一眼,便頻頻點頭:“真舍得,知道賠罪不能光嘴上說。” “我好吧。”夏天只能恩恩的應(yīng)著,她知道什么時候該閉嘴現(xiàn)在提厲少南如同一顆定時炸。彈,把她能炸飛。 兩人盤著腿相對而坐,孟苒淺嘗著美酒,頻頻點頭,好像能嘗出什么美味似的,夏天喝什么都差不多,辣辣的。 不知道為什么,認識那么久,還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兩人沒一會,半瓶酒便下去了。 夏天喝的不多,因為她酒量渣,喝多了萬一說什么不該說的,孟苒又要傷心。 “前段時間聽說個事,好搞笑。南非約翰內(nèi)斯堡的一家中國企業(yè)基地被當?shù)貏游锉Wo協(xié)會投訴和抗議,他們抗議工程師在基地旁邊的海灘上將海龜翻殼,導致海龜無法自行翻轉(zhuǎn)過來活活餓死……” “噗”的一聲,孟苒一口酒差一點噴出來:“他們是有多閑啊。” 夏天笑著頻點頭:“還有聽說他們在駐地養(yǎng)了一群鴨子,你猜他們養(yǎng)鴨子做什么?” “吃rou,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