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盛崇司從來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會壓抑自己的*,大掌下一秒便從她的衣服下擺里探了進去,觸及到的肌膚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柔膩。 昔日那些日頭虛晃的溫柔情.事被這份感覺悉數勾了出來,他的眸色微沉,嗓音也喑啞了幾分,想了片刻,回答道:“日理萬機膩了,想換換別的。” “……” 一個好好成語就這樣被他不負責任的斷句完全改變了本意,聽得時今整個人都黃了,反倒被噎了一下,心想這個混蛋果然只有無聊的時候才會想起她。 不過她好像還沒有察覺到盛崇司在做什么,正努力把那些不合時宜的失望壓下去,直到胸前傳來一陣輕微的痛感才回過神來,一臉震驚地盯著他看。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和外面的走廊僅隔著一道墻,還有一扇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從外面打開的門,隔音效果差得連人來人往的吵鬧聲都沒有辦法完全阻隔掉。 時今沒想到他的膽子已經大到了這種地步,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相信這不是自己的錯覺,而后終于爆發,立刻抓住那只胡作非為的手,怒不可遏道:“你想干嘛!” 可即使這樣,盛崇司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而是抬起另一只空著的手,將她散落的頭發別在耳后,最后停留在了那顆小黑痣上,望著她那雙被憤怒點亮的眼睛,倒是難得認真地回答道:“想。” “……”又來了! 為了不引來圍觀人群,時今也不敢吼得太大聲,一邊躲開他的觸碰,一邊還在和衣服里的手較著勁兒,同時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他一個事實,開始很認真地劃清界限道:“盛總,請問你這樣對一個有男朋友的人,傳出去會對你有什么好處么?” 盛崇司的手指還在她眉尾輕輕摩挲,隨著這道話音剛落,手上的動作也跟著一頓,像是聽了個什么笑話似的,隱藏起來的情緒開始在眼底逐一顯露,唯獨沒有應該存在的笑意。 上一次就讓她那樣直接走掉并不意味著他這一次也會放過她。 男人收回了手,不置可否地牽起唇角,扶住她纖瘦的細腰,把她緩緩壓向自己,欺在她的耳畔,聲音極盡曖昧卻又不帶一點溫度地說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這張嘴只適合接吻,不適合說話。” 刻意壓低的嗓音慵懶隨性,呼出的溫熱氣息在時今敏感的耳朵里打轉,讓本就竭力裝作沒事的人更加無法動彈,只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被激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而盛崇司也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說完后嘴唇就從她的臉頰上輕輕擦過,準確無誤地找到那張不會說話的小嘴,把她的掙扎和甜美全都含在了嘴里。 他一點也不知收斂地啃咬著,仿佛要將這段時日欠下的債全都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時今憤怒至極,卻又毫無招架之力,因為她不光要對付盛崇司,還得和自己心底偷偷鉆出來的貪戀抗爭。 慢慢的,彼此纏繞著的唇舌之間彌漫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甜意,誘惑著最緘默的口,騙她張開嘴巴,讓他進去。 于是時今開始不自覺地妥協沉溺,如困于夢寐,只覺得那股甜意隨著他的舌尖充滿了整個口腔,侵蝕著人的理智,讓她的腦袋里只剩下一段令人窒息的空白,直到被放開的時候都沒有怎么緩過來。 她又驚又惱地瞪著眼前的人,心想他是突然饑渴了又礙于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對象,所以干脆舊人利用? 呵呵,還真是環保啊。 不過盛崇司似乎對她剛才的表現不太滿意,語氣里還帶著些遺憾,惋惜道:“看來你的男朋友沒有怎么教過你應該如何接吻。” 說話的同時,他還在用指腹替時今擦拭著唇角暈開的口紅,動作輕柔,很像剛才那個吻結束之前的力度,卻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嘴唇上也沾了一點。 那抹魅惑的紅色襯著神情寡薄的臉,在明亮的燈光下形成了強烈的視覺反差,帶來了一擊致命的蠱惑,像極了她今天用的這支口紅的名字。 禁欲的美感,禁忌之吻。 有那么一瞬間,時今差點又掉進以他為名的漩渦里,趕緊逼自己回過神來。 她抬起手背,狠狠擦了擦嘴唇,力氣大得恨不得能直接磨掉一層皮,就連說的話都比剛才硬氣了許多:“盛總要是爽夠了,還麻煩讓一讓,我得去彩排了。” 似乎是為了證明時今沒有說謊,她剛一說完,房間里便突然響起了一道敲門聲,但這聲音一聽就不是來找她的,因為路虎敲門的時候一定是“咚咚咚”而不是“叩叩叩”。 可是盛崇司并沒有理會,卻終于放開了她,望著立刻逃得遠遠的人,挑眉問道:“你確定剛才只有我一個人在爽?” 說完后,他倒是不帶走一絲云彩地離開了,把所有煩惱都留給了時今一人,等她反應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后,他早就不見了人影。 “……”爽你個香蕉皮! 第7章 第〇〇七日 說好的抓緊時間練習,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沒有辦法再重來一次的時今后悔不已,只能忐忑不安地踏上了去往彩排的路。 原本她以為自己這回真的死定了,最后卻驚喜地發現,隔壁家某位形象甜美的女明星居然唱得比她還五音不全,完全蓋過了她的風頭。 于是路虎沒有再追究她隱瞞不報的事了,只是再三告誡她以后不準再這樣,畢竟在自己人面前丟臉總比在全國人民面前丟臉好吧。 可是就這樣幸運地免于一死的人回去以后又睡不著覺了,而且比之前還要嚴重,直到天亮都還是沒有睡意,她的胃倒是沒有因此抑郁,咕嚕咕嚕叫了一整晚。 最后時今干脆從床上爬了起來,想去廚房里找點東西墊肚子。誰知道就在她剛把老干媽的瓶蓋擰開,撕下吐司邊準備蘸的時候,客廳里的門鈴聲又突然響了起來。 一般會來公寓找她的除了南方就只有路虎了,更何況還是早上八點鐘,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在開門之前,她小心翼翼地把老干媽藏了起來,卻沒想到最后看見的竟是童剛的臉。 她嚇得二話不說,又連忙重重關上。 “……” 吃了個閉門羹的童剛摸了摸差點被門夷為平地的鼻子,忍不住在門外吼道:“我老板又沒來,你怕什么!” 有了這么多的前車之鑒,時今怎么可能還這么輕易就相信他說的話,先是十分謹慎地看了眼可視對講機的顯示屏,等確認外面真的只有他一個人后,這才重新打開門,沒好氣地問道:“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狀態不好,今天的童剛看上去不怎么有精神,也不復之前和她處處作對的囂張,沒有廢話什么,直接把旁邊的東西拖到她的面前,說道:“我老板讓我還給你。” 聞言,時今低頭一看,沒想到居然是她之前忘記拿的行李箱,于是一把提了進來,又問道:“還有別的事么?” “沒……” 啪——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沒等童剛把話說完,時今就猛地一下關上了門,靠在墻上,發氣似的踢了踢無辜的箱子,卻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于是蹲下來仔細一看,終于找到了原因。 箱子還是原來的那個箱子,只是上面那些和傅季有關的貼紙全都被撕了下來,坑坑洼洼的一片。 時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干的好事,無語地扶著額頭,只覺得又氣又好笑,心想自己怎么就喜歡上了這么一個人呢。 更可氣的是,直到現在,她居然還是很喜歡。 這個可怕的認知成功毀掉了一天當中最美好的早晨,時今這下連吃吐司邊蘸老干媽的心情都沒有了,行尸走rou般地重回到床上躺著,沒過多久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這回真的是路虎了。 雖說對于明星而言沒有什么固定的工作時間,但在這種非正常時間打來的緊急電話通常都不會是什么好事,時今已經做好了準備,趁著現在還有心情,先問候道:“喂,胖虎哥,你也失眠么?” “……你又失眠了?待會兒我介紹一個老中醫給你,現在先說正事,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時今沒想到一向喜歡速戰速決的人居然突然賣起了關子,可是人生都已經如此艱難了,為什么還要做這種慘無人道的選擇題。 于是她翻了個面,有氣無力道:“如果你能保證你說了好消息再說壞消息,我不會想從樓下跳下去的話,隨便你先說哪一個吧。” 選擇權又回到了路虎的手上,于是他綜合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說前者:“好消息是沈原的新電影準備找你出演女二號。” 此話一出,電話那頭的人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而后爆發出一連串快要穿破耳膜的驚呼:“什么?沈原的新電影?找我演女二號?是你在說夢話還是我在做夢?” “……大概是沈原在做夢的時候說了夢話吧。” 雖然時今興奮得就像是要進軍好萊塢似的,但實際上他們所說的并非什么享譽全球的知名導演,而是一位近幾年來勢頭正勁的新銳導演,拍的也都是一些無關愛情的冷門小眾片。 五年前,他憑借著一部名為《解癮》的情.色電影在圈子里名聲大噪,主要講述了男主人公從小被生母虐待,長大后逐漸變成了有受虐傾向的性癮者,試圖在各種性.愛中尋求當年的畸形快感,卻始終不如意,所以在被生母最后一次虐待的過程中jian殺了她,并且終于獲得了*和精神上的解脫。 正如這部成名作,沈原的電影風格大多黑暗沉重,最擅長的就是通過一個近乎扭曲的故事來反映或是揭露某種社會現象,也因為這一點,導致他的一大半作品都無法在大陸地區上映,因此受眾群體基本上都是在海外。 近兩年來,他開始逐漸回歸國內市場,拍的商業片也獲獎無數,盡管如此,時今卻早在他拍攝第一部影片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他了。 她一直很喜歡沈原的拍攝手法,所以別說是女二號了,就算是去打個醬油她也覺得自己撿到了便宜,以至于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壞消息呢。” 不過路虎似乎不忍心這么快潑她冷水,過了半晌才說道:“沈原說,簽約合同得你親自去拿,就在他下周末舉辦的生日派對上。” “……”這人啊,果然還是不能輕易立flag,又被秒打臉了。 大概是沒有料到對方會提出這個要求,時今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疑惑,立馬從粉絲的角色中跳出來,結果想了半天都沒有想通。 沈原一向都很低調,居然破天荒地要辦生日派對,這似乎并不是用一句簡單的“心血來潮”就可以解釋的,于是她又問道:“齊總也知道這件事?” “知道啊,還全力支持你去。” “……”看樣子這其中還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交易。 兩個消息都宣布完畢,路虎的任務也算完成了,采訪道:“怎么樣,想跳樓么?” “我已經走到窗邊了。” “……唉,你讓我說你什么好。”路虎嘆了嘆氣。 玩笑歸玩笑,但他沒有忘記自己還是個經紀人,也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于是不再說笑,語重心長道:“這部電影你可以不接,只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事業對你而言到底意味著什么,你真的有為了它努力過么。逃避永遠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你必須正視它。” 這一番話里沒有任何的責備意味,時今卻遲遲說不出話來,想起自己近段時間來的表現,有些羞愧,可還是沒有辦法立刻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猶豫道:“你讓我再想想吧。” 而想一想的結果就是她平復了一下復雜的心情,決定去一趟公司。 她簽約的frog娛樂公司也是四大娛樂公司之一,無論是從規模實力還是知名度影響力來說,目前都僅次于diss。 而作為公司的創辦人,齊怪一向不允許他們走捷徑,從簽約那天起就一直給他們強調一個觀點,那就是進了這個圈子一定要潔身自好,就算是別人都做的事情也不意味著就是對的。 像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答應讓她私下見導演拿合同呢,所以時今百思不得其解,結果一來到他的辦公室就收獲了一個極為熱情的擁抱。 雖然有點不想承認,但這個穿著打扮都很像英國老紳士的中年男人確實就是她的老板沒錯,永遠都是一副站在宇宙中心呼喚愛的模樣,說話的方式也像他的名字一樣,總是帶著一股奇怪的翻譯腔。 比如現在。 “我可憐的小寶貝兒,這么早來找我是想和我聊些什么事么?說吧,我很愿意為你效勞。” 事情的來龍去脈齊怪應該都很清楚,時今也不再贅述什么,直接說道:“齊總,你真的不覺得沈導提的那個要求很奇怪么,你見過哪個導演會讓一個演員去他的生日派對上拿合同的?” “噢,甜心,快收回你這個愚蠢的問題吧。”齊怪面帶憐憫地看著她,一副替她的智商捏了一把冷汗的樣子,“沈原不就是這樣的導演么。” “……” 他有心情講冷笑話,時今卻沒心情聽,皺著八字眉,道:“齊總,你就沒有什么既不用去派對又能拿到合同的方法么?難道你不怕我在那個派對上遭遇什么不測,遇上什么潛規則?” “親愛的,你說話總是這么有趣。噢,我是說,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想你最好還是去吧,別想這么多沒用的東西,畢竟這可是你一直以來的愿望啊。”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 “好了,我得去和我的老伙計打高爾夫球了。”齊怪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愿意的話,隨便在這里待多久都沒問題,也可以盡情享用桌子上的紅茶還有小點心,祝你好運,我的寶貝。” “……”噢,該死,她真是瘋了才會來找這個老家伙。 尋求支援失敗的人元氣大傷,就這樣目送著他離開,而后垂頭喪氣地拿出手機,找到備注為“阿呆”的消息條,噼里啪啦敲下一行字。 ——你去參加沈原的生日派對么? 消息剛一發出去,時今就看見最上方的文字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于是也沒有急著關手機,就這樣等著,果然沒過幾秒鐘就收到了回復。 ——我也想去啊,可是盛崇朗不讓我去!氣死我了!你以后千萬別找這種古板又不懂情趣的男人![發怒][發怒][發怒] 沒找到合作伙伴就算了,居然還要遭受一萬點的暴擊,時今感覺自己可能真的被全世界拋棄了,所以只回了個“對方拒絕了你的狗糧”的表情包便鎖了屏,誰知道下一秒就接到了尹霓打來的電話。 對方似乎比她還著急,沒等她說話便問道:“你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啊,難道你要去?” 時今“嗯”了一聲,把事情的大概經過和她講了一遍,最后換來了一句斬釘截鐵的“一聽就是個陷阱啊”,害得她變得更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