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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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瑕想問她有關婳婳與謝啟臨的事,話到嘴邊卻又問不出來,他眉梢微微一動,“朕知道了,好好伺候。” “是。”如意見陛下并沒有繼續(xù)問下去的意思,躬身退到了一邊。 等容瑕離開以后,玉竹好奇的問:“如意jiejie,陛下這是怎么了?” “陛下的心思,也是你能揣測的?”如意狠狠瞪她一眼,“你這好奇的性子若是不壓下去,還是早早打發(fā)了你去國公府,以免闖下禍事給娘娘增添麻煩。” 玉竹面色一變:“如意jiejie,是我錯了。” 如意見她受教,語氣好了幾分:“非我對你嚴厲,只是姑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陛下,我們作為娘娘身邊的人,言行當更加謹慎才是。” 玉竹老老實實地點頭,她日后不敢了。 “陛下,”王德?lián)沃鴤愎碜咧袄吓浦樕惶茫灰フ堃幻t(yī)來給您把一把脈。” “不必了,”容瑕搖頭,對王德道,“朕很好。” 王德猶豫了片刻,又道:“陛下,您是……聽了安樂公主的話,心里不太暢快?” 容瑕停下腳步,偏頭看了王德一眼。 王德被這個眼神盯著渾身發(fā)寒,把傘遞給身后的太監(jiān),就跪在雪地里請罪。 “起吧,朕并未怪罪于你,”容瑕把手背在身后,看著廊外的風雪,“你在宮里伺候了這么多年,安樂公主的話是真還是假?” “娘娘當年與謝二郎訂婚的時候,她才多大呢?”王德小心翼翼看了眼容瑕的臉色,硬著頭皮繼續(xù)說下去,“奴婢在宮中伺候,雖然稱不上了解娘娘,但是娘娘的性子奴婢還是知道的。” 容瑕挑眉看他。 “愛憎分明,從不會在感情上委屈自己,”王德躬身行了一個禮,“要說送謝二郎的詩集是千辛萬苦尋來的,奴婢是一百個不相信,最多是恰好得了一本,而四周親朋又沒人喜歡這些,便順手送給了謝二郎。” “與娘娘交好的那些公子小姐,可沒人喜歡這些東西。” 容瑕表情有些微妙,他挑眉看王德:“是嗎?” “奴婢一個閹人,哪知道兒女感情這些事,”王德干笑道,“就是憑借自己所見所聞來推斷而已。” “你說得對,送一本詩集算不得什么,”容瑕抬了抬下巴,眼底露出幾分笑意。 當初婳婳送了他那么多千金難得的孤本畫冊,可從未舍不得。更何況那時候他們還不是未婚妻,婳婳對他便這么大方。謝啟臨做了婳婳兩年的未婚夫,也不過得了一本婳婳最嫌棄不過的詩詞集,實在稱不上喜歡二字。 回到御書房,容瑕在謝啟臨名字旁邊做了一個批注。 把其發(fā)至西州任知州。 既然有些才能,而他又不想見到他,不如這樣最好。 當天晚上,謝啟臨接到了朝廷下發(fā)的委命書,看著上面蓋上的大印,他有些意外,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容瑕竟然愿意給他一個官職,這實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看著滿臉激動的雙親,謝啟臨把所有的猜測都壓在了心底。他走出屋子,看著從天際飄搖而下的雪花,心中五味陳雜,說不上高興還是難過。 或許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這種失落感,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么。 不到午時,一輛馬車從朱雀門駛出,車轅在積雪上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馬車一路從鬧市經(jīng)過,直到京郊的冰場才停了下來。這座冰場是京城某個紈绔修建,到了冬日的時候,邀上幾個好友與美人,在冰上玩鬧,或是請一些冰嬉高手來玩些花樣,來供他們欣賞,也算是趣事。 這個紈绔姓錢,在京城中的地位不高不下,平日像周秉安、班恒這種高等紈绔,基本上都不帶他一起玩。所以這次聽說班恒這位國舅爺要借用他的冰場,錢公子高興得一整晚都沒睡覺,讓家里的下人連夜把冰場打理了好幾遍,確認就算扔幾匹馬到冰上,都穩(wěn)穩(wěn)當當以后,才放下心來。 錢公子一大早就等在冰場外,等班恒、周常蕭等人出現(xiàn)以后,忙熱情的迎了上去。不過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幾位高高在上的公子爺并沒有馬上入場玩耍,而是讓一堆親衛(wèi)把冰場圍得嚴嚴實實。 這些親衛(wèi)各個人高馬大,腰帶佩刀,眼神不怒而威,嚇得錢公子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打飄。 “你莫緊張,”周常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要等一位貴人來,所以難免護衛(wèi)嚴格了些,還請錢公子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錢公子忙擺手道,“應該的,應該的。”他偷偷看了眼四周,照這個架勢,就算有只蚊子也飛不進去,究竟是哪位貴人來頭這么大,連堂堂國舅爺也要如此小心翼翼。 大約半個時辰以后,一年馬車停在了冰場外,錢公子正想上前說這是私人領地,外人不可逗留。就見班國舅一路小跑迎了上了,從馬車里接出一個身披紅色大氅的女子,他不小心瞧見這名女子的臉,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等他回過神后,才發(fā)現(xiàn)這個絕色女子身邊還有個同樣出色的男人,他感慨地嘆息,絕色美人果然都有了如玉公子陪伴。 班婳牽著容瑕的手,扭頭微笑著看向容瑕:“陪我玩一會好不好?” 容瑕看著光潔的冰面,又看著身邊笑顏如花的女子,竟有些失神。十余年前,他也想偷偷到冰面上去玩耍,剛好有個小姑娘要他陪著玩,他便順水推舟下去了。 只是他剛到冰面上走了沒幾步,就被宮人發(fā)現(xiàn),回家受了一次罰,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去冰面玩耍過。現(xiàn)在婳婳忽然帶他到這里來,又喚起了他兒時的記憶。 “我不會,”容瑕對班婳溫柔一笑,“我就在這邊看著你好不好?” “沒關系,還有我在呢,”班婳脫下身上的大氅,換上冰嬉鞋,指了指杜九,“杜九,給你家主子換鞋。” “屬下……這……”杜九在容瑕與班婳身上看來看去,糾結萬分。 “罷了,”容瑕無奈一笑,“我自己來就是。” 班恒見狀遞上一雙鞋,又給容瑕戴上護頭護膝護腕,這些東西戴上去雖然有些笨重,不過對于從未嬉過冰的而言,卻是很好的保護。 “看我給你滑一圈看看。” 容瑕抬頭,目光落在班婳身上,整個人幾乎凝住了。 冰上紅梅,雪中妖姬。 容瑕怔怔地看著班婳,直到班婳滑了一圈回來,又停在他面前,他都還沒回過神來。 “怎么,被我的美貌驚呆了?”班婳把一只白皙細嫩的手遞到他面前,“來,跟我來。” 杜九等護衛(wèi)緊張看著容瑕,就怕皇后娘娘一不小心就把陛下給摔了,這要是被其他朝臣知道,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煩事出來。 容瑕把手遞給班婳,預想中的瀟灑并沒有看見,因為他在邁出第一步時,就踉蹌了一下。 “小心,”班婳扶住他的腰,“不要慌,一步一步來。” “好。” 容瑕笑了,他跟著班婳踉踉蹌蹌地在冰面上磨蹭著,有時候兩人摔在一塊,嚇得杜九等人冷汗直冒,結果兩人卻躺在冰上哈哈大笑起來。 杜九怔怔地看著陛下有些狼狽的模樣,他幾乎從未見過陛下如此笨拙的一面,平日里的陛下,總是無所不能又冷靜的。 像今日這樣,靠著娘娘才能往前走幾步,摔得四腳朝天的模樣,幾乎從未見過。 “起來,”班婳從冰上爬起,把容瑕硬拖了起來,“你可真笨,我?guī)讱q的時候,就學會嬉冰了。” “嗯,我們家婳婳是最聰明的。” “這話我愛聽,”班婳臉頰紅撲撲的,眼角眉梢盡是笑意,“不過就算你笨,我也不嫌棄你。夫君再笨,那也是自家的好。” “婳婳……”容瑕握住班婳的手,忽然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中。 雪花飄落,幽幽的涼壓下了班婳身上的熱意。 “天若不老,情意不絕,”容瑕把班婳抱得更加嚴實,不讓風雪落到她的身上,“婳婳,不要負我。” 班婳心頭一顫,她伸手輕輕攬住容瑕的腰,沉默良久,久得容瑕以為她不會開口時,她輕輕點頭:“好。” 冰場旁邊,周常蕭蹲在地上,抱著下巴對班恒道,“陛下與你姐,一直……都這樣?” 班恒換好冰嬉鞋,對周常蕭道:“怎么了?” “沒,”周常蕭搖頭道,“就是覺得……挺好。” 班恒輕嗤一聲,站在冰上道:“有心思瞧別人,不如玩您自己的。”說完,他扭頭看向他姐的地方,兩人已經(jīng)松開了,陛下仍舊走得東扭西拐,而他姐卻松開陛下的手,像朵花兒一樣,漂亮地滑遠了。 班恒收回視線,陛下看上他姐這樣的女人,還癡情成這樣,圖個啥呢? 整整一個下午,容瑕也就勉強學會了不在冰面上摔倒,其他的一竅不通。 班婳與他坐進馬車,躺進他的懷里戳他胸口:“堂堂陛下,在冰嬉的時候,竟然這么笨。” 容瑕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笑著道:“不過今日我卻很開心。” 他終于體會到了在冰上暢快的感覺,沒人再罵他不思進取,沉迷玩樂,毫無儀態(tài)。他身邊這個女人嘴上說著他笨,但是每次他摔倒的時候,她就匆匆地趕了過來,就像他是什么還不懂的小孩子,被她疼著保護著。 “開心就好,”班婳環(huán)住他的脖頸,“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個季節(jié),我都會偷偷帶你出去玩。不過不能因為懈怠政務,我可不想日后史書上記載我的時候,說我是什么禍水。” “那你想做什么?”容瑕點了點她的鼻尖。 “后世的人肯定會夸你是明君,我怎么也要做一個有名的皇后,比如說最受皇帝愛重的皇后,最賢德的皇后,或者……被皇帝愛了一輩子,皇帝從未納妃的皇后。”班婳似笑非笑地看著容瑕,“我要讓后世人提到你,就會想到我。” “好,”容瑕握住她的手,“你是朕唯一的皇后,唯一愛過的女人,唯一的女人。此生我若做不到,便不得好死,江山喪于我手。” 班婳閉上眼笑:“我可不想江山喪于你手,到時候苦的還是百姓。你若是違誓……”她緩緩睜眼,與容瑕的眼睛凝視,“就讓你長命千歲,終身孤苦,好不好?” “好。” 馬車外,杜九拉了拉身上的大氅,裝作自己沒有聽見馬車里的對話。 終身孤苦,有時候比不得好死更痛苦。 身為帝王,要遵守這樣的誓言,比普通男人更難做到。陛下竟然敢立下這樣的誓,是對他自己有信心,還是對皇后娘娘,當真情癡到了這個地步? 成安元年冬天,朝臣發(fā)現(xiàn)陛下臉色一日比一日好,連看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活氣。待冬去春來,成年二年來臨時,有大臣忽然上奏,說皇后娘娘與陛下成婚近三年還無子嗣,陛下為了大贏天下著想,應該廣納后宮,開枝散葉。 這位大臣沒有想到,這話出口以后,陛下發(fā)了大脾氣,不僅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說他沉迷女色,還說他連家都管理不好,又怎么能在朝為官,直接下令摘去了他的烏紗帽。 此事過后,朝臣們再也不敢跟陛下提納妃一事,就連那些有心把自己女兒送進后宮中的大臣,也不敢明目張膽提出來了。若是一般的女人,他們還能含沙射影說皇后是禍水之類的話,但是班后不同,她與陛下共打天下,為了陛下浴血奮戰(zhàn),很受陛下身邊的近臣敬重,他們誰敢多說幾句。 但是身為朝臣,他們又不想陛下最看重的人是皇后,而不是他們這些臣子。 朝臣見不得皇帝寵愛后妃,也見不得皇帝看重太監(jiān),他們最想看到的,就是皇帝最抬舉他們,最看重他們,若是博得一個名臣忠將的名頭,便更加完美了。 只可惜陛下行事有度,天下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條,他們想要找個借口說陛下昏庸,都會有造反的嫌疑。 所以說,做皇帝的人腦子太清楚,能力太好,朝臣們也不是那么滿意的。 自從開恩科的詔令頒發(fā)以后,容瑕在文人中的地位越加高漲,剛一開春,全國各地就有不少考生趕到了京城。 有些考生是第一次進京,對京城十分好奇,所以常常聽京城百姓講一些有趣八卦。比如某個大臣想要把女兒送進宮,誰知道陛下十分嫌棄。 又比如說誰家想要討好國丈爺,結果國丈爺直接連人帶禮送出了門,還說自己只是個紈绔,從不插手朝廷大事。 再比如皇后娘娘是個很漂亮很厲害的女子,武能上馬殺敵,文……雖不太能文,但是口才卻很好。據(jù)說有位外國使臣嘲諷大贏男子太過文弱,結果被皇后娘娘從頭奚落到腳。 “皇后娘娘對那使臣說,你連我一個女人的武藝都比不過,還好意思嘲諷我大贏的兒郎?我大贏的兒郎能文善武,豈是你這等蠻夷之人能懂的?山間的熊瞎子、老虎力氣不僅大,還能食人,難道我能說它們比天下所有男人都厲害?” 幾位舉子聽得津津有味,又催促著這個百姓繼續(xù)說下去。 “幾位公子都是來參加恩科的?”這個百姓抿了一口茶,打量了一眼幾位舉子,慢悠悠道,“我們陛下最是看重有才之人,諸位公子儀表堂堂,在下先祝各位金榜題名,高中榜首。” 舉子們?nèi)滩蛔「锌焕⑹蔷┏牵B普通百姓都這么會說話。 茶樓下,一輛馬車徐徐停下,一只如玉的手掀起了簾子。 作者有話要說: 婳婳:愛他就帶他去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