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縱然是人為的,也只能怪她和魯千尋勾搭成jian,所以皇上才會讓他們一同被燒死。”樓馨容想起一同死掉的魯千尋道,他們以為皇上有那么愚蠢嗎,被著皇上偷情,不死才奇怪呢。 樓昭德神色愈加的凝重,皇上的處事之風他最清楚不過了,他斷然不可能因為意妃和侍衛的通jian,而和東邵交惡。 可若不是因為這個又是因為什么要刻意的害死意妃和魯千尋。縱然是用火災來********,和東邵而言也是不好交代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原因,讓皇上甘愿為之冒險,可這會是什么原因呢?難道真的是天災? “爹,你想太多了,皇上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可能讓人家戴綠帽子,而無動與衷,更何況是天底下最尊貴高傲的男人。” 樓馨容依舊沉浸在喜悅中,思索著該如何去皇上那里,也順便找回自己昔日的風采。 見詢問不出來什么,樓昭德思索的退出了如月宮,事情如此的詭異,而且他們也燒的面目全非,若想找出什么必須要去找行意宮的宮女了,阿九。 樓昭德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一個名字,不過就是她,她素來是娘娘的親信,而且事后竟然被皇上帶回了天御宮,這太可疑了,一個宮女怎么可能讓皇上如此的掛心,除非她知道什么隱情,所以皇上才會將她帶回天御宮,防止他人見她。 樓昭德心思沉轉翻動,片刻之后,急急的往延喜宮行去。 “太后,樓丞相求見。”老么么對著正休息的太后道。 “是為了行意宮的事吧,宣。”太后坐起身來,一旁的侍女連忙將整理起儀容,風華過后中,卻依舊是身為后宮中最高身份的威嚴。 “臣叩見太后。”樓昭德恭敬的行禮。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和樓丞相說會話。”對著身后的一眾人揮揮手,太后這才問道:“有什么事就說吧。” “太后,行意宮的事情想必太后也聽聞了。”樓昭德盤算著該如何。 “恩,昭德有什么疑惑嗎?‘捧著茶杯的手停頓片刻后,太后意味深遠的看向不動聲色的樓朝德。 “太后英明。這事情卻有蹊蹺。“樓朝德底聲的道,隨后走近了些,這才繼續道:“這樣的天氣,不易失火,而且整個行意宮那么多奴才,偏偏是意妃娘娘這個正主被燒死了,太后認為會有這么簡單嗎,而且瞥開魯千尋不說,被燒死的還有一個小太監,那卻是馨容的親信,這未免也太多巧合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縱火?”太后語氣倏的沉冷下來,“這后宮乃是皇家的居所,若真的是人為,那這些禁衛軍都該去吃牢飯了。” “太后息怒,葉知秋的管制太后也知道,想在后宮中縱火,而且敢燒死貴妃娘娘,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到的。”樓朝德陰沉的說起,不言而欲的將矛頭指向了夜帝。 “確實如此。”沉思片刻后,太后猛然的驚星,疾言厲色的看向樓朝德,怒道:“你指的是皇上?” “怕也只能如此了。”點了點頭,樓昭德思慮翻轉,冷駭的目光先隱匿著算計的陰光,“除了皇上誰敢如此做,而且上次行意宮的宮女阿九背著意妃偷情,以太后之見,為何皇上會如此的護著阿九這個低賤的宮女,不惜和太后怒言相象。” 想起那日的爭執,太后的臉立刻陰下了三分,如同被烏云覆蓋般的駭人,“皇上是怕阿九說漏了口,其實那男人不是要似會阿九的,而是為了去見意妃。” 太后整理了心緒,片刻慢慢的明了事情的始末。 “馨容曾見阿九和魯千尋似送信物,本以為是普通的宮女侍衛偷情,可如今向來,一切怕是為了意妃娘娘而送的,我們知曉了,皇上必定也知曉了,所以才會有此一計,不但斷松了意妃娘娘的命。連魯千尋那樣的高手也送明在灰海中。” “胡鬧。”太后厲聲一喝,杏眼瞪起,滿盛怒火,頭上的金釵也隨著擺動搖晃著,“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和東邵交惡,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日后天下的百姓,鄰國的族人該如何看待我七夜王朝。” 第六十一章 往事如風 “太后息怒,此事還壓了下來,只是當成普通的火災,不過臣不放心假他人之手,畢竟悠悠之口,難保日后會出岔子。” 見時機成熟,樓朝德一臉憂心忡忡的開口,只是內心中卻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 嘆息一聲,太后思索著,憤怒已逝去,面容中換上了從未有過的堅決和執著。 皇上的荒唐胡鬧她可以不管,但是這七夜王朝的尊嚴丟不得,這是她耗盡一生,耗盡了所有的青春和心血來維護的王朝,斷然不能斷送在皇上手中。 當年在她還在閨中時,娘就已經告戒她,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她會是七夜王朝最尊貴的女人,會是這天下所有人都景仰的國母。 所以,從懂事的六歲起,她就開始已一個太子妃的要求來約束自己,一年一年,春去春回,她忘記了自己的青春年少,忘記了一個少女應有的年少輕狂,終于在十四歲那年,太子登基,而她也坐上了鳳輦,成了七夜王朝的皇后。 那一刻,她是緊張卻又期待著,這個自己盼了多年的男子終于挑起了她的蓋頭,燭光下,她看見了一張溫和的面容,淡淡的笑容下卻是王者最尊貴的氣息。 可惜好景不常,他終于要納妃子了,那火紅的顏色灼熱的刺傷了她的眼睛,可她是一國之母,她只能寬容的替他辦理納妃的一切事宜,大方得體而不失皇族的規矩。 沒有人知道,那鳳袍之下的手早已經纘的緊緊的,修長的指甲刺破了柔嫩的掌心,也讓她當年少女的情懷在一瞬間支離破碎。 可最終卻釋懷了,后宮的妃子也慢慢的多了起來,可她依舊是他口中最尊貴的皇后,在后宮之中,她有著自己的威儀和驕傲。 可一切卻被那個賤女人打破了,她只不過是闖入后宮行竊的盜賊,她只不過是山野最粗鄙的野丫頭,甚至連宮里的秀女都比她知禮,嫻熟,可她卻有著一張絕世的容顏,而那容顏之中卻有著一雙靈動的雙眸,幽深中蘊涵著無限的光彩,也成功的虜獲了他的心。 從那之后,后宮佳麗成了擺設,他第一次強行將她留在了宮里,制造了她的假身份,并封為了雪妃,因為他們相遇是在那個大雪飄飛的冬天。 從先皇看雪妃的眼神中,她就感覺到了不安,那樣的眼神是她從沒有擁有過的,也是后宮這些女人從不從見過的,那么熾熱而泛著霸道,那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狂野里是滿滿的深情。 終于,先皇沉淪了,而她這個七夜王朝最尊貴的皇后,也在一夕之間,淪為后宮女人的笑柄,第一次,她想到了報復,動用了心機。 在她的示意下,已經位及丞相的弟弟終于找到了證據,聯合其他的大臣,不惜以罷朝為名也要除掉雪妃。 一貫溫和的先皇,第一次發怒了,那樣的怒火,那樣的狂傲的堅持,讓滿朝的文武皆是一怔,這樣的皇上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終于大臣們還是妥協了,因為她是第一個妥協的人,皇上不惜舍棄江山,卻也保雪妃周全,她無法不妥協,可那時,她的心中也埋下了恨的種子。 可在她努力了那么多之后,卻又換來了什么? 雪妃終于死在了自己面前,可先皇卻沒有回頭看自己一眼,甚至連憤恨都沒有,只是以那樣溫柔的目光憐惜的凝望著已經死去的雪妃,久久的,讓她都以為他已經隨他去了。 爾后的幾天里,先皇依舊是那么的冷靜,如同雪妃依舊安好的活在雪離宮一般,可就在所有人都詫異時,一方圣旨打破了所有人的思慮。 皇上竟然傳位與雪妃的那個賤人所生的兒子,可當所有人大臣都聚集到宮中,要找先皇問個究竟時,雪離宮竟然失火了,那樣的大火,照亮了整個天際,也讓她徹底的明白,先皇為別的女人殉情了。 她從稚子開始就守護的男人,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殉情了,那一刻,她甚至連眼淚都沒有,只是張大著眼睛看著被火光照亮的天穹,尋找一個根本不會有的答案。 可為了七夜王朝,為了徹兒的堅持,她還是放手了,那雪妃的兒子登上的大寶,因為她深知這皇宮的陰暗,所以當徹兒把刀對著自己脖子時,她還是心軟了,或許在宮外,徹兒可以活的更自由。 這么多年了,她也終于明白自己當初的決定多么的明確,看著雪妃的兒子——夜帝日以繼夜的處理著宮中的政務,看著夜帝逐漸陰沉而內斂的神色,她終于嘗試到了復仇的欣慰。 而她的徹兒,她僅有的希望,卻愜意的生活在宮里、宮外,自由而快樂,她終于可以安心了。雪妃,你聰明一世,因為讓你的兒子繼承皇位是最好的選擇,卻忘記了高處不勝寒的道理,皇位是一個巨大的榮耀,可何嘗不是一座牢籠,切除了自由的牢籠。 “太后,太后。”見一旁的太后陷入了沉思,樓昭德疑惑的連喚了幾聲,這么多年了,他是愈加弄不清jiejie的想法了,雖然貴為太后,而自己又是七夜王朝的丞相,可太后卻越來嶼冷寂了,不在過問朝中的事情。 “確實如此,此事還有昭德親自過問,本宮也放心,至于皇上那里,你拿本宮的手諭過去,無論如何皇家的尊嚴不等被褻瀆。” 回過神,看了一眼身前已經頭發蒼白的弟弟,太后忽然感覺到了寂寞,這么多年就這么過去了,她已經由當初那個青澀的小女孩,而成了今日這容顏逝去的老人,而徹兒也長大了,她需要維護的東西也一直沒有變,那就是她的使命,皇家的尊嚴,和她的希望徹兒。 “是,微臣定處理得當。”聽到太后的回答,樓昭德隱匿下得意的笑容。 他倒要看看皇上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若是可以找出真憑實劇來,那就最好不過了,趁次機會他就可以和東邵結盟,到時候天下要得也就邁近了一步。 阿九閑晃在天御宮中,行意宮毀了,不忍去看,春花她們也各自的重新分到別的宮里,娘娘也走了。 大清早,皇上也去早朝了,必定出了這么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所以也有些忙碌,特別是如何和東邵說明此事就是一大棘手的問題。 正閑想著,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喚聲。 “阿九。”聽到熟悉的嗓音,阿九抬起頭,看向進門的夜徹。 “三王爺,你怎么來了?”終于有個人可以陪自己解悶,阿九笑容璀璨的迎了過去。 夜徹目光怔怔的落在了她艷若桃花的臉龐上,眉角含春,笑靨如花,瞬間心頭又是一痛。 “怎么了?”見他呆滯的凝望著自己,阿九好笑的晃了晃手,拉回夜徹的思緒。 “阿九昨晚睡那里的。”話音低沉的顫抖著,夜徹如火般的目光沉重的看向她,卻見阿九雪白的面容上迅速的染上紅暈,淡若彩霞,卻是映襯著她嬌俏的臉龐,心沉了下來,似乎破碎了,在她的羞怯中徹底的破碎不堪。 “三王爺!”不等阿九回答,樓昭德卻已經進來了對著夜徹一行禮。 “舅舅。無須多禮,這里不曾有外人。”夜徹斂下心頭的哀傷,含笑的目光光帶著柔和看向站在侍衛前方的樓昭德,“不知道舅舅來有何事?” “你母后手諭,讓阿九姑娘去延喜宮回話。”樓昭德擺出平靜的笑容,目光看向阿九。 “太后找我?”阿九心頭不由的涌上了寒意,撇撇嘴,笑瞇了眼睛,討好的看向樓昭德道,“樓丞相,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每一次去太后那里都不會有好事,她才不用這么傻去太后那里呢。 “阿九姑娘不必害怕,太后只是詢問一下失火那夜的情況。”見阿九神色慌張,樓昭德更加深了自己的推測,看來要解開一切,她必定是知情人。 陰冷的黑眸里劃過得意,卻清晰的落進了阿九半瞇起的小眼睛中,商場滾打多年,倒也練就了一雙火眼。 阿九明確的知道眼前這個樓昭德絕對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貍,那樣虛假的笑容,那眼中藏匿的陰沉,讓阿九只感覺到毛骨悚然。 她可以肯定自己這一去,怕是不會完好的回來。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如妃娘娘怕也只是學到了皮毛,真正身藏不漏的怕是眼前這個滿朝歌頌的樓丞相。 察覺到阿九的不安,也敏銳的感覺出樓昭德笑容背后的手段,夜徹淡聲笑了起來,對著樓昭得道:“舅舅這事怕是要去問葉知秋,是他一手帶人來滅火的,也是他勘察火災現場的,舅舅若是有什么不明白清楚的地方大可以去找芽知秋。” 對上夜徹溫暖的目光,阿九感激的一笑,嬌小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窩到了他背后,阿九一個勁的對著樓昭德點頭,符合著夜徹的話說道:“那夜,奴婢不再娘娘寢房里侍奉,所以奴婢也不知道怎么會起火的,我家娘娘平日待奴婢素好,知道奴婢貪睡,所以每夜都讓奴婢去睡覺,從不在一旁伺候的著,所以才。” 淚水盈滿了眼眶,阿九一眨眼,卻見白皙的臉上此刻已經是淚痕濕懦。 抓起夜徹的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阿九抽噎著,半晌后才平復下情緒道:“若是奴婢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奴婢怎么也不會去睡的。” 眼睛已經紅腫,阿九大力的擦拭著淚水,想起遠在天涯海角的碧瑤,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卻是幸福而安慰的淚水。 只是擦的時候太用力,以至眼睛四周已經被擦的紅,干澀的皮膚被咸澀的淚水浸泡著,瞬間是一陣陣的刺痛。 “好了,樓丞相已經走了,不要再擦了。”夜徹看著恍如兔子眼一般的阿九,無奈的嘆息道,修長的手指溫柔的劃過她的臉頰,將即將落下的淚珠輕柔的拭去。 “走了?”疑惑的一皺眉,阿九自夜徹身后看去,院落里已經空無一人。 “阿九。”夜徹悠長的目光鎖住她的容顏,撫著她臉龐的手竟舍不得移開,他該拿她怎么辦? 一夜了,她住在了天御宮,這后宮之中竟沒有一個妃子入住過這里,這說明了什么,是皇兄對她別一般的寵愛,可他終究是帝王,阿九真的適合這樣的生活嗎? “三王爺,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解的搔了搔頭發,阿九將夜徹的哀傷收進眼中。 一貫風流倜儻,瀟灑自若的三王爺,為何會有這樣深沉的目光,那樣的哀痛,讓阿九見了卻也不忍。 “阿九,記得你曾說過,不喜歡皇宮里,如今你的主子意妃已去,阿九想出宮嗎?”夜徹的悠遠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角落,陰暗中卻是明亮的金黃色衣角。 “出宮?”一瞬間的恍惚,阿九想起才進宮的時候,她的倒霉,她的背運,她被整的很慘,那時她可是連做夢也想出宮了。 可如今,這宮里多了一個讓她牽掛的人,多了一個讓她念念不忘,只希望在自己僅剩的時間里好好的陪伴在他的左右,死而無憾了。 迷惑的眸光慢慢的清澈開來,淡定下是堅定的光彩,決絕而幸福的眼神,讓夜徹的心徹底的落進了冰冷的雪窟中,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阿九答應皇上,要留在皇宮里,做御前侍奉。”阿九郎然的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貝齒,純美的笑容下掩藏不起的喜悅和滿足。 身子支持不住的怔了怔,夜徹顫抖著扶住阿九的肩膀,寒聲問道:“若是我要帶阿九出宮呢,阿九愿意嗎?” 隱約的阿九在夜徹的眼中看見了某中跳動的光芒,捕獲住,心頭一沉,阿九聳了聳肩膀繼續道:“不要,阿九才不要做一個食言而肥的小人,而且阿九喜歡待在皇上身旁。” 最后一句,是她特意加上的,果真見夜徹眼中瞬間如冷灰般的死寂蔓延開來,阿九退了退身子,隔開和夜徹的距離。 這一步,確實天涯海角的距離,夜徹失神的目光落在她笑顏如花的臉上,她迷糊嗎?可為什么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出她一定明了自己的感情,可她卻還是堅定的選擇了退后。 大智若愚,夜徹忽然明白他從沒有看透眼前這個丫頭,她的迷糊下到底是怎么樣的聰慧和果斷。 “若是日后,阿九想離開了,我的行宮永遠為阿九敞開大門。”淡定而悲傷了笑了起來,夜徹搖頭,修長的身影倏的騰越出高高的圍墻,消失在阿九的視線里。 “真是個怪人!”阿九抬頭凝望著失去了蹤影的天空,有門不走,卻要翻墻,難道門口不能走嗎,一回頭,卻看見夜帝笑容溫柔的佇立在一旁。 “皇上。”阿九笑逐顏開的喚了句,身子已經奔了過去。 “阿九。”夜帝伸過手接住飛奔而來的身子,專注的凝望著她的容顏,那眸中的靈動的光彩是為了自己而燃起的。 “皇上,柳公公說你有事要到晚上才能回來,怎么現在就回來了?”阿九不經意的問起,隨即想起夜徹剛剛翻墻動作,難道他知道皇上已經在這里了,那她剛剛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