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還有暴雨之中,他溫暖的懷抱,那緊緊的擁抱似乎要把自己揉進他的身子一般,還有他們賭氣時,他捏碎的瓷瓶,他專注的目光,寵溺的笑容。 唉,可惜這次禍卻闖大了,皇上若是不能保自己一命,她也只好出宮去了,可如今背負了他們的感情,又如何輕易的割舍下,有些惆悵的嘆息一聲,阿九依靠在墻上,慢慢的進入了夢鄉(xiāng)。 “娘娘,那個逃走的野男人功夫了得,我們?nèi)羰前⒕啪瓦@樣關(guān)在屋子里,若是被他給揪走了,該如何是好?”小安子一面服侍著樓馨容安寢,一面陰狠的說道。 聞言,樓馨容一怔,眸光陰郁的流轉(zhuǎn),若是那個小宮女被7走了,或者被殺人滅口,那自己就算是白忙活了,“去,把那個賤人給我用鏈子鎖起來。““是,奴才這就去。”小安子臉上閃過陰狠的神色,隨后讓一旁的太監(jiān)接替了自己手上的事情,退了出去。 睡夢忽然感覺到胸口一痛,阿九睜開眼,燭火下,卻是小安子丑陋的嘴臉,而他的腳正踩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干什么?”阿九氣憤的咒了一聲,隨即一個翻身避開了小安子踐踏的腳。 耳邊卻傳來叮當?shù)穆曧懀⒕乓汇叮仡^,卻見自己的雙腳都被鐵鏈給拴了起來,而另一旁的鏈子則拴在了鐵制的窗棱上。 “你干什么,快放開我。”阿九憤恨的吼了一句,伸手卻晃動著腳上鐵鏈,這粗怕是掙斷不了。 “不用害怕。”小安子蹲在阿九面前,jian笑著看著氣憤的阿九,慢條斯理的道:“只要你供出你家娘娘和野男人茍合的事,明天就放了你。” “滾!”阿九神色一冷,對著近在一旁的小安子吼了一句,早知道她就應該馬上逃走,也不會落到現(xiàn)在的狀況。 “好,你嘴硬,等本公公睡好了,養(yǎng)足了精神,看你還能不能這么嘴硬。”小安子陰郁的一跺腳,惡狠狠的瞪著阿九,隨即和身后捧著火燭的小太監(jiān)退了出去。 屋子瞬間又陰暗下來,慘淡的月光微弱的透過狹小的窗戶射了進來,阿九泄氣的靠在墻上,這次陰溝里翻船了,算了明日愁來明日愁,阿九一閉眼,靠在墻上再次進入了夢鄉(xiāng)。“娘娘,天已經(jīng)亮了,你一夜無眠,還是去睡一下吧。“春花擔憂的看向一直坐在窗邊失神的碧瑤。 面容上染滿了憂愁,碧瑤凝重的神色里滿是自責,天已經(jīng)亮了,不知道阿九怎么樣了,她們是不是折磨她了,阿九性子那么直,會不會挨了很多打。 “娘娘,要不您去求皇上吧。”畢竟皇上那么寵愛娘娘,讓皇上卻說了情,阿九大概就沒事了。 皇上?碧瑤沉重的嘆息一聲,若是其它的事情,想必不用她卻求皇上,皇上也會來幫阿九的,畢竟她看的出皇上對于阿九有些包容。 可如今,卻是偷請,這事若是傳進了皇上耳中,阿九怕是難逃一死了。 心如針扎般的刺痛,碧瑤一咬牙,向門口走了過去,就算什么也幫不了阿九,她也要陪她一起受罰。 “太后有令,請意妃娘娘回屋。”門口的侍衛(wèi)冷漠的擋在碧瑤面前。 “本宮要去見太后。”阿九在等她,碧瑤神色威嚴的對著看守她的侍衛(wèi)道。 “太后有令,娘娘在半個月里不準出行意宮。”依舊是死板的語氣,擋擋著的身子沒有絲毫的移動。 “春花,去吉妃娘娘那里去,就說本宮有事請吉妃娘娘過來一躺。”碧瑤懊惱的看著門口的人,隨即想起了宮里唯一熟悉的人。 “是,奴婢這就過去。”春花對著碧耀一行禮,隨后匆匆的向吉慶宮跑去。 “呦,這時候你還能睡的著。”小安子看著熟睡的阿九,冷笑的撇撇嘴。 “我行的端,坐的正,有什么睡不著的,不像有些人,做了虧心事,半夜大概都不敢合眼,生怕被閻王爺給召了去。”阿九迷糊的睜開眼睛,沒好氣的瞪向小安子。 “不用耍嘴皮子,本宮問你,昨天和意妃那賤人似會的野男人是誰?”如妃一手輕撫著朱紅的豆蔻,斜睨著向著阿九問道。 “我將娘娘可是清清白白的,如妃娘娘這么說,不怕皇上歸罪下來嗎?”冷哼一聲,阿九將目光轉(zhuǎn)向窗外,還是自由好啊。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如妃語氣倏的尖銳起來,細長的指甲逗弄在阿九的臉上,厲聲道:“你維護那個賤人可知道下場是什么?” 依舊高昂著頭,阿九決定以沉默替代,畢竟和他們說話,簡直是浪費口水,只是現(xiàn)在誰會來救她啊。 如妃冷嗤一聲,看來這個小宮女是不知道她的手段,對著一旁躍躍欲試的小安子一個眼神,“把東西拿給我們的阿九姑娘看看。” “是,奴才這就去。”尖細的嗓音里夾雜著莫名的興奮,小安子一臉雀躍的和身后的小太監(jiān)走了出去,面孔里掩飾不住的陰狠。 哐鐺的響聲清脆的撞擊著地面,阿九遲疑的轉(zhuǎn)過目光,卻見地上已經(jīng)般來六七樣刑具。 鮮紅的碳盆里,碳火燒的正旺,而烙鐵卻已經(jīng)燒熱了,灼灼的發(fā)著火紅色的光芒,而一旁,竹夾,鞭子,老虎床,等一應具全。 阿九驚恐的吞了吞口水,對著如妃道,“娘娘,依照七夜王朝的規(guī)矩,動用私刑是犯法的,娘娘這么英明聰慧,一定不會知法犯法的。” 樓馨容冷笑的看著驚恐不已的阿九,緩慢的笑了起來,“知道嗎,這宮里每年都要死去幾十個宮女,隨便用張草席裹一下,扔進后宮北部的山林里,連尸體都找不到。” 哈哈,阿九干笑著,身子忍不住的發(fā)抖,這些刑具隨便用一個放到她身上,她不死大概也要脫層皮了。 “說,那個野男人到底是誰?”樓馨容突然一聲厲喝,嚇的阿九一個顫抖,背上冷汗淋漓,對著如妃斷續(xù)道:“那是……那是阿九的相好。” “果真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本宮心狠了。”森冷的目光一沉,如妃憤恨的揚起手,瞬間一個小太監(jiān)便把竹夾送到了阿九面前。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害怕的一直網(wǎng)墻邊縮去,可惜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阿九驚恐的嚷了起來。 “阿九姑娘,平日里你不是牙尖嘴厲的么,怎么今日卻啞巴了。”小安子冷笑的把玩著手里的烙鐵,眼神里是瘋狂的冷酷。 “你別過來。”阿九氣急敗壞的蹬著腳,可惜三兩下,卻還是被小太監(jiān)把手給捉住了。 看著靠上了竹夾的手,阿九哀怨的跨下臉,她好好的一雙手,不是被燙就是被夾,隨后目光一沉,淡定的神色犀利的看向如妃,冷聲道:“娘娘,人在做,天在看,凡事還是給自己留條后路,或許日后阿九會還娘娘一個人情。” 一陣戲謔的笑聲從樓馨容鮮紅的嘴角里吐露出來,剛剛還算是平靜的臉龐此刻卻陰沉的扭曲著,嘲諷的看著阿九道:“本宮就算是現(xiàn)在殺了你,也沒有人會說一句話。”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阿九懊惱的一瞪眼,樓馨容竟然軟硬不吃,那她不是死定了!憤挫敗的神色慢慢的轉(zhuǎn)化為憤恨,管你什么樓丞相,等她出去了,她若是不把她的丞相府給連鍋端了,她就不是阿九。 小安子鬼叫般的聲音響起,阿九只感覺手倏的一痛,僵硬的竹片緊緊的夾住了關(guān)節(jié),隨著左右兩個小太監(jiān)的用力,骨頭被一點點的挫傷著,纖細的指尖慢慢的充滿了鮮紅欲滴的血液。 阿九齜牙咧嘴的哀號著,他們真的敢用刑啊,“放手放手啊。” “停。怎么樣,償?shù)娇囝^了吧。”知道她熬不住,如妃一臉疼惜的搖頭道,“你要是先說該有多好,何必多受罪呢?” 阿九欲哭無淚的搖晃著眼前紅腫的雙手,她舉世無雙的巧手,只有片刻卻已經(jīng)像從開水里燙過一遍了。骨頭里一陣陣的抽搐著,一個用力,卻是鉆心般的痛苦。 “說那個野男人是誰?”如妃問道。 “哼。”沒好氣的一對著一臉興奮的樓馨容擠著白眼,阿九毫不客氣的冷哼一聲,手都成這樣了,她再說出來,那不是白白的遭罪了。 “你不說?”如妃的語氣尖銳的拔高,看向阿九的陰冷目光里燃燒的著憤怒的大火。“你剛剛為什么叫停?” “餓了就要吃,痛了就要喊。”阿九面色蒼白的道。 “你…你…”樓馨容氣憤的直跺腳,朝著一旁的吼道:“給我繼續(xù)用刑。” 剛剛的高傲姿態(tài)在看見小安自子手里燒紅的烙鐵之后,徹底的消失的無影無蹤,阿九顫抖著身子,驚恐的目光看向前方,這一烙下來,她大概不用等寒毒發(fā)作,直接就去見閻王爺了。 “阿九,你還沒償過著烙鐵的味道吧,放到皮膚上,只聽見滋的一聲,瞬間就是皮rou燒焦的味道,不痛的,只一會就過去了,不過若是在傷口上在撒點鹽水,倒上點辣椒水,那可就不一樣了。” 這個瘋字,他當是吃烤rou啊,阿九臉色愈加的蒼白,顫抖著握緊了拳頭。連手上的巨痛都忘記了,小眼驚駭?shù)牡纱螅o盯著慢慢走過來的小安子。 頭一歪,眼睛一閉,靠坐在墻角的身子軟軟的癱了下來,她一定要裝昏迷。 “沒用的東西。”看著被嚇昏的阿九,如妃嘲諷的冷嗤一聲。 “醒醒。”放下了烙鐵,小安子懷疑的走了過來,一腳踹在阿九的屁股上,卻見她依舊一動不動,眼光一冷,隨即將腳抬了起來,重重的跺在阿就紅腫的手指上。 鉆心般的痛苦由指間傳進了五臟六腑,阿九強忍著痛苦,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 “算了,是真的昏過去了,明日再來。”將小安子的舉動收進眼里,如妃搖搖頭,隨即走了出去。 “不經(jīng)打的賤人。”小安子憤恨的咒了一聲,隨即跟上了樓馨容的步子。 直到傳來門閉合的身影,阿九這才睜開眼,痛苦的萬分的蜷縮在地上,她好餓,好冷,手也好痛,好想回家了,好想他溫暖的胸膛。 第五十五章 龍顏大怒 一代帝王,夜帝自登基以來卻從沒有如此的煩躁過,無論是父皇當年將江山的重任交給自己的時候,還是面對太后、樓昭德的虎視耽耽,他依舊淡若輕風、平靜的處理一切的事務。 縱然是今時今日,前朝的神武兵團又有著活動的跡象,邊關(guān)在平靜多年后,也開始了蠢蠢欲動,朝中,樓昭德處心積慮著這么多年,怕也是會選擇這樣的時機伺機發(fā)動兵變,夜帝依然神色不驚,應對自若。 可當他想起行意宮外,被三皇弟抱在懷中的人兒后,竟會如此的慌亂,隱約的夜帝已經(jīng)感覺到了自己的憤怒,他居然對三皇弟產(chǎn)生了憤怒。 夜寂靜而安詳,夜帝看著手中的奏章,濃眉緊蹙,神色里一片肅穆,讓一旁伺候的柳大海經(jīng)不住的冷汗直流,也不知道是哪個大人書的奏章,讓皇上的神色如此的難堪。 “啪!”煩燥的將奏章甩在書案上,夜帝不由的想起那張竟惹禍的小臉,明明知道她和三皇弟是清清白白,可為什么他一天都不曾靜下心里,連早朝時浮現(xiàn)在他眼前的都是那張巧笑嫣然的容顏。 “皇上。”柳大海膽顫心驚的喚了一聲。 “何事?”語氣冷硬,夜帝陰冷的神色看向一旁的柳大海。 “吉妃娘娘在宮外說有要事相見。”瑟縮著肩膀,柳大海顫聲道。 “不見。”夜帝揮揮手,繼續(xù)專注在手里的奏章上,努力的將那張小臉自心頭抹去。 “娘娘,皇上今天心情不好,娘娘還是改日再來吧。”退出了殿外,柳大海這才舒了一口氣,對著神色焦慮的吉妃道。 也不知道皇上今天是怎么了,異常的暴躁,連他在一旁伺候著,都擔心隨時會丟了腦袋。 “公公,煩請再去通傳一聲,說本宮確實有要事。”吉妃神色困擾的瞄了一眼站在她身側(cè)的宮女,對著柳大海一個服身,肯切的請求。 “娘娘,您這是折殺奴才了。”柳大海懊惱的嘆息一聲,見吉妃一臉的懇求,無奈的一搖頭,隨即認命的走進了殿里。 “皇上。”柳大海聲音各位的輕柔,惟恐驚起了夜帝心頭壓抑的怒火,這也是他服侍6皇上這么長時間,第一次可以窺探到主子的心思。 “滾!”夜帝厲聲的一吼,陰駭?shù)倪o手里的奏章。 柳大海驚恐的一縮肩膀,跌撞的跑了出去,“娘娘,不是奴才不幫您,皇上正發(fā)怒呢,娘娘還是請回吧。” “那就多謝公公了。”無奈的道了一聲,吉妃剛準備轉(zhuǎn)身,卻見一旁沉默不語的宮女,卻倏的拔腿沖了殿宇。 “啊!回來!”柳大海錯愕的看著進去的背影,她要做什么?猛然警醒,懊惱的一拳砸在自己的腦袋上,這個宮女瘋了,竟然敢驚駕。 “皇上!”碧瑤顧不得身后人的叫喚,奔進了殿宇中,望了一眼端坐在龍椅上的夜帝,屈膝跪在地上。 “柳大海!”看著地上低垂的人影,夜帝朝著殿外喊了一聲,壓抑的怒火在瞬間自心頭勃發(fā)而起,見柳大海跌撞的跑進來,神色一寒,怒道:“你是怎么當差的?” “皇上饒命。”撲通跪在地上,柳大海不停的叩著頭,驚恐的目光瞄了一眼龍顏大怒的夜帝,只感覺一股寒冷包圍在全身,那冰冷徹骨的感覺已經(jīng)傳到了血脈之中,凍結(jié)了全身。 柳大海驚悚的耷拉下腦袋,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一眼盛怒之下的夜帝,他的總管頭銜怕是做到頭了。 “皇上。” 碧瑤再次的喊了一聲,夜帝這才感覺出聲音有些熟悉,定睛看去,卻是意妃跪在地上。 “皇上。”隨后進來的吉妃也跪在了一旁,擔憂的目光由碧瑤身上流轉(zhuǎn)到龍椅上的夜帝身上,見皇上盛怒,一顆心卻也懸了起來。 “怎么回事?”夜帝斂下煩躁,冷聲問道,她為何穿的是宮女的衣裳餓,而且借由吉妃來見駕。 “臣妾肯請皇上救救阿九。”碧瑤話語已含哭強,不停的嗑著頭,一聲聲,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阿九?夜帝一怔,心中倏的劃過一絲寒意,不安席卷而來,意妃竟然如此的裝扮,那阿九,夜帝神色大變,急聲問道:“她又怎么了?” “請皇上先去救阿九,否則遲了就來不及了。”碧瑤抬起頭,卻見眼中淚水泛濫,光潔的額頭卻已經(jīng)滲出殷紅的血絲。 這時候保住阿九的性命是最重要的,至于原因,碧瑤明白無論如何此刻是不能說的,因為她賭不起。 捉jian在床,私會情人。若是皇上對阿九的感情只是有時的新鮮,那她這一開口,阿九怕是罪上加罪了,所以此刻碧瑤也只能先隱瞞下,等救出了阿九再說。 “擺駕。”夜帝站起身來,隨即道:“她在哪里?” “如月宮。”碧瑤急忙從地爬了起來,緊隨著夜帝的步子。 如月宮,聞言,神色冷了三分,樓馨容先是推阿九進湖,他還不曾責怪下去,今日若阿九有什么意外,縱然是和太后他們撕破臉,他必定會嚴懲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