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冰塊?”碧瑤錯愕的重復(fù)著,阿九又遇見了什么人? “是啊,就是前天晚上救我回來的那個冰塊侍衛(wèi),呵呵,他竟然是禁軍校尉,看來以后在宮里,我又多了條路。”阿九樂滋滋的想著,看來日后她若是要出宮,怕是少不了他的幫忙。 碧瑤怔怔的僵直住身子,是他,心一痛,握著阿九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掐緊,為什么他要來呢,難道他不知道她雖然和親了,可她的心一直在他的身上,為什么連這僅有的一點尊嚴也不讓她保留。 阿九吃痛的苦下下臉,盯著自己被抓痛的手,娘娘力氣不大,所以倒也不是很痛,可好好的,娘娘怎么這么怪異。 阿九遲疑的眼神隨后又落在神色哀痛的碧瑤身上,娘娘一定有什么事情瞞著她,否則不會這樣,三番兩次的失常。 “娘娘,可以用膳了?!贝夯ǖ拇笊ひ糇尡态庂康囊徽?,隨即急切的收回心思,卻見自己的手正緊緊的抓著阿九的手,那么的用力,一致阿九白皙的手背上手顯露出紅紅的指印。 “阿九,抓痛你了嗎?”碧瑤驚恐的一松手,隨即又擔心的捧起阿九的手小心的端詳著,愧疚的嗓音輕柔的道:“阿九,你怎么不出聲呢?” “沒事,這點痛我還不在乎呢?!卑⒕痛筮诌值男α碎_來,可目光卻是犀利的看向碧瑤,那樣銳利的目光,似乎在無形之中洞悉一切的想法。 碧瑤有些錯愕的一怔,阿九怎么會有著如此攝人的眼神。 “娘娘,你到底有什么事?”阿九心直口快的問道,娘娘這個樣子她看著都不舒服,明明是哀傷至及,卻又要牽強的笑容。 “傻丫頭,我能有什么事。”碧瑤避開阿九的目光,無奈的笑了起來。 “還說沒有?!卑⒕艢鈶嵉泥阶?,隨后抓起碧瑤的手將她帶近了內(nèi)殿。 “娘娘,你自己看看吧?!卑⒕糯罅Φ膶⒈噩幇醋诹饣ㄧR前。 碧瑤一抬眼,卻是一張容顏,憂愁彌漫在眼角眉梢,紅唇微抿,。原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極好,原來她的憂愁早已經(jīng)表露無疑了。 碧瑤透過鏡子看向站在她身后面色擔憂的阿九,她是她在宮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如今卻也只能拜托阿九了。 “阿九,你起誓嗎,承諾我所告訴你的事情永遠不對第二個人說起。”碧瑤神色肅穆,清冷里卻是決絕的看定,就算是要冒險,她也要讓他離開皇宮。 阿九一怔,卻不知道碧瑤為何有如此的說法,可看著她眼中沉痛的神色,阿九堅定的點了點頭,“阿九保證絕對不會泄露一個字?!?/br> 第三十八章 賭氣(一) “你說到的那個冰塊侍衛(wèi),他的名字叫魯諾?!北态幗K于開口了,陷入了回憶中,緊繃的神色里有著些許的輕松,和隱匿下的甜蜜。 阿九靜靜的站在一旁,聆聽著碧瑤的話,“他是我的侍衛(wèi),我懂事時起,太子哥哥就派了他保護在我身邊,那一年,我七歲,他十歲。” “可后來宮中不知道出了什么變故,太子哥哥竟然無辜的消失了,七皇兄他們說太子哥哥狩獵時失足掉入了懸崖,可我不相信,太子哥哥的武功那么好,怎么會失足呢?可我找了很久,甚至央求父皇派出了兵馬,卻依舊石沉大海,后來這個皇宮里,沒有了太子哥哥的庇護,所有人都可以開始欺辱我,是他依舊如當年一樣堅定的站在我身前,保護我,關(guān)心我,即使我已經(jīng)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 碧瑤臉上不時的閃現(xiàn)過幸福的笑容,可慢慢的,悲痛卻漸漸的染上了她的眼中,連嗓音也變的低沉而悲切。 “七皇兄登基后,我更加的受排擠,可只要有他在我身邊,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我們甚至約好了要一起逃出宮去,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姓埋名,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我甚至連屋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草堂閑居?!?/br> 碧瑤神色倏的悲痛起來,語氣有些斷續(xù),似乎壓抑著萬般凝重在心頭,“可七皇兄為了要和七夜王朝修好,不惜將我嫁到這里和親,甚至以魯諾的生命要挾,阿九,東韶的萬千子民,他的性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間,在七皇兄陰郁的神色里,我終于點頭答應(yīng)了。” 不知道何時碧瑤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的哭,她的痛都在此時爆發(fā)出來了,她不能以他的性命做賭注,她不能以東韶國的蒼生做賭注,所以她來了。 在重重的傷害了他以后,她終于踏上了花轎,在他怨恨的目光里含笑出嫁和親。 “娘娘。”阿九動容的抱緊碧瑤顫抖的身子,眼中淚水彌漫,難怪娘娘總是不開心,難怪她的目光總是悠遠的望向窗外,原來娘娘竟然有這么多的悲痛。 “阿九,你答應(yīng)我,下次見到他時,一定要勸他離開這里,我已經(jīng)是不潔的女人了,讓他走吧,就告訴他,是碧瑤負了他,若有來生,我一定會緊緊的不再放手?!?/br> 碧瑤哽咽的嗚咽著,被淚水彌望的眼中是誠摯的請求。 “娘娘,你放心,阿九知道怎么做了?!陛p輕的用衣袖擦去碧瑤的眼淚,阿九忽然覺得生在皇宮中竟是如此的可怕。 那東韶的皇帝不是娘娘的親哥哥嗎,居然不惜犧牲自己的meimei一生的幸福,而且還是如此卑劣的手段。 風(fēng)高夜黑,阿九在碧瑤的擔憂的目光中溜出了行意宮,娘娘說,晚上去要安全些,可惜她怎么覺得有點做賊的感覺。 不過也是,白天她到哪里去找魯大哥呢?可晚上,她怎么覺的難度一樣很大啊,阿九懊惱的凝著眉頭。 忽然想起上次毒發(fā)被魯大哥送回了行意宮,這么說那條路他應(yīng)該會經(jīng)過,阿九愁苦的臉上隨即漾出了笑容,守株待兔,她就不相信回遇不到魯千尋。 晃蕩在樹下,阿九無趣的依靠在樹干上,無神的眼眸凝望著湛藍的夜空,她怎么又想起皇上了? 不就是騙了他一次,為什么她一直都有內(nèi)疚的感覺,想當初她不知道騙了火銀星多少次,也沒見到會茶飯不思的內(nèi)疚。 可為什么她心里總是隱隱的不安,想去和他道歉呢,懊惱的嘟囔著嘴,阿九也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直到走近的侍衛(wèi)都好奇的看了一眼閑靠在一旁的阿九,這才回過神來,可惜都是陌生的面孔,卻不見魯千尋。 失望的收回目光,阿九繼續(xù)遐想著,小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這可是塊千斤難求的寶物。 在夜市上她可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來要送給他的,連三王爺向她死皮賴臉的,她都堅定的一口拒絕了。 “娘娘,春天,蚊蟲多,要不讓奴才守在這里?”小安子狹長的眼里落滿了奉承之色,擔憂的神色看行一旁的樓馨容。 “不用,本宮要在在這里等皇上?!弊詮囊忮莻€賤人來了以后,皇上已經(jīng)好幾日都不曾來她寢宮了,今天她無論如何也要守在皇上回天御宮的畢竟之路。 “娘娘,要不你再擦點粉吧,這樣面色才會更加的蒼白憔悴?!?/br> “恩?!睒擒叭萁舆^身后宮女遞過的脂粉往臉上又添抹了些,餓了一天不曾進食,所以此刻她確實有些虛弱,而且在脂粉的掩蓋下,面色蒼白,眼神無神,卻是我見尤憐的動人姿態(tài)。 第三十九章 賭氣(二) “皇兄,雖然我多番打探了,可對神武兵團的下落還是一籌莫展?!币箯匾桓耐绽锏膽猩?,語氣低沉,神色焦慮,俊郎的面容里隱匿下一絲擔憂。 “無妨,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雖然是后患之憂,卻也不急在一時?!币沟蹜?yīng)了一句,眉頭微皺,幽遠的目光看向夜空。 心緒不寧,卻不是因為前朝的神武兵團至今的神秘失蹤,而是因為那個偶然闖進了心中的小丫頭。 自登基以來,他一心為朝,無時無刻不希望可以肅清父皇當年仁慈之下所滋長而起的各方勢力,孜孜不倦的三年,他終于在朝中建立了自己的政黨,而且有了夜徹的幫忙后,太后不再與他為難,暗中也不在支持樓丞相,也讓他有了喘息之時。 “皇兄,皇兄。”夜徹遲疑的看向徑直走在前面的夜帝,皇兄今晚是怎么了,如此的心神不寧。 夜徹有些錯愕,自己接連喚了好幾聲,可皇兄卻如同沒有聽見一般,徑直的向前走,根本忘記了被他大步落在身后的自己,難道真的是因為擔憂神武兵團之事,還是其他? “臣妾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苯K于見到了夜帝修長的身影,樓馨容jian詐一笑,隨即孱弱的由小安自扶了過來,對著夜帝曲身行禮。 一怔,夜帝這才拉回心緒,看了一眼身前的樓馨容,冷冷道:“起來吧?!?/br> “謝皇上。”樓馨容語氣低低的說了聲,隨即站起身來,可身子一個不穩(wěn),孱弱的向夜帝倒去。 “娘娘,你怎么了?”見狀,小安子隨即驚恐的喚了一聲。 “皇上,臣妾沒事,只是頭有點暈。”虛弱的靠在夜帝的胸前樓馨吐氣如蘭的道。 聽見不遠處的聲音,阿九自樹后轉(zhuǎn)過身,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幕。 本準備推開樓馨容的身子,可目光再看見樹前的阿九時,夜帝隨即一手輕柔的攬住樓馨容的纖腰,擔憂的低頭問道:“這是怎么了?” “回皇上,娘娘因為太思念皇上,一天不曾吃過東西。”小安子隨即應(yīng)聲。 “一天沒有用膳?‘夜帝神色陰沉下來,慢慢的憤怒集聚在他幽暗的雙眼中,掃了一眼小安子,冷聲道:“大膽奴才,你是怎么伺候主子,如此的疏殆,杖責三十棍!” “?。俊辈辉氲揭沟蹠腥绱说囊谎裕“沧哟魷囊汇?,隨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嗑頭求饒道:“皇上,開恩,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br> “還有下次?”夜帝一字一字的道,臉色愈加的難堪。 “皇上,小安子也是無心的,皇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备C在夜帝的懷中,樓馨容輕柔的道,掩埋在胸膛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原來皇上如此的關(guān)心她。 “愛妃就是太嬌縱這些奴才了,才讓他們?nèi)绱说臒o法無天?!币沟壅Z氣生冷,一語雙關(guān)的道,冷硬絲毫沒有轉(zhuǎn)旋的余地。 “皇上?!蓖督o小安自一個閉嘴的眼神,樓馨容低聲咳嗽著,不停的顫抖著嬌弱的身子。 “如妃娘娘,貴體違和,斷不能再吹風(fēng)了?!币箯厝缤瑳]有注意到如妃憤恨的目光,懶散的說著,“大膽的奴才,還不快送你家娘娘回宮去,明天自己去管事房領(lǐng)罰?!?/br> 夜徹神色復(fù)雜的看向皇兄的背影,怕是為了某人,皇兄才會借機懲罰小安子吧,只有如妃才會認為這是皇上對她的寵愛。 “三王爺?!睒擒叭莅脨赖膯玖艘宦?,不的不退出夜帝的懷抱對著夜徹行禮。 “不用,朕親自送你回去。”夜帝一席話,讓樓馨容臉上瞬間由烏云轉(zhuǎn)為晴天,皇上終于要送她回宮了。 “皇兄。”夜徹一怔,錯愕的看向神色平靜的夜帝,皇兄不是一貫不喜如妃的跋扈驕縱,此刻怎么會說出如此的話,難道他剛剛借口懲罰小安子,不是因為替阿九的緣故。 “皇上?!比珏周浀膯玖艘痪洌o緊的依靠在夜帝身旁,眼中露出得意之色,也忘記了偽裝剛剛的病弱。 “奴婢叩見皇上,三王爺,如妃娘娘?!鞍⒕乓а狼旋X的冷聲的道,隨即跪在地上,重重的在地上叩頭。 “阿九?!币箯劐e愕的抬頭看向跪在不遠處的阿九,難道?探詢的目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夜帝,卻見他神色緊繃,不似剛剛的平靜。 “起來,這么晚不在行意宮伺候著,又要晃到哪里?”夜帝聲音有些緊繃,剛剛看見阿九也就想起了那夜的不歡而散,也順便的懲戒小安子,才會有了對如妃如此溫柔的舉動。 可看著阿久負氣的跪在地上叩頭,心中一痛,她不知道這是碎石密布的小徑嗎?她叩的那樣的用力,必定會嗑破皮。 “奴婢剛一偷懶,就被皇上給抓到了,奴婢甘心受罰?!卑⒕诺椭^,憤恨的道,額頭有點火辣辣的痛,大概是剛剛嗑到石頭上了。 夜徹目光流轉(zhuǎn)的自二人身上掃過,他們這是在賭氣嗎?以阿九的性格,她最怕死怕痛了,可現(xiàn)在竟反常的自己要責罰。 而皇兄就更奇怪了,難道他摟著如妃就是為了和阿九賭氣,這還是他一貫內(nèi)斂睿智的皇兄,那個冷靜到冷漠的七夜王朝的皇帝。 夜帝臉色愈加的陰沉,她這是做什么?明明是她欺騙在先,可為什么他竟然有著一絲的愧疚,甚至心疼的想抬起她的頭,檢查她的額頭。 “起來?!币沟壅Z氣依舊冷硬,可聽的出他話語中的無奈。 “是?!卑⒕艖?yīng)聲,站起身來,果真雪白的額頭上有殷紅的血絲滲了出來,鮮紅里卻是蹭破了皮。 夜帝見狀神色一凜,攬著樓馨容的都倏的用力。 “阿九,你看你都流血了?!币呀?jīng)顧不得她和皇兄之間的較真,夜徹擔憂的走上前去,埋怨的瞪了一眼頭顱高昂的阿九,她不是最怕痛,最會見風(fēng)使舵的嗎?怎么這會卻和皇兄杠上了不說,還把頭弄成這樣。 “別動?!币箯氐椭湟宦?,小心翼翼的審視著阿九的傷口,看看有沒有碎石子嗑進了皮膚里。 “三王爺,痛痛痛?!弊砸箯丶绨蛏显竭^目光,和夜帝冰冷的眼神交織在一起,阿九氣挑釁的看著夜帝,他可以美人在懷,她難道不行嗎? 看著阿九和夜徹在一起的身子,夜帝硬生生壓抑下拉開他們的沖動,拽起樓馨容匆匆的轉(zhuǎn)身離開。 “奴婢恭送皇上,娘娘?!卑⒕糯舐暤牡?,可落在夜帝的背影上的目光卻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夜徹惆悵的凝望能夠著阿九憂郁的目光,她什么時候起也有了如此困惑的神情,難道她對皇兄動心了? 可皇兄是一國之君,他們斷然不可能有結(jié)果的,而且宮里那么多的貴妃,嬪妃,甚至連那些秀女也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無論心計還是手段都是阿九所不能比的,縱然皇兄對她關(guān)愛有佳,可她能忍受到了后宮女人之間的明爭暗斗?能忍受的了皇兄身為帝王的無可奈何? 她不適合后宮,她太單純,她應(yīng)該過那種閑云野鶴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縱然她先對皇兄動心了,他也要守護在她身邊,讓他明白自己才是能給她最大的保證。 “我回去了?!坝脑沟氖栈啬抗猓⒕挪辉匆箯匾谎郏W缘耐顺鏊膽驯мD(zhuǎn)身離開。 夜徹喚她的話最終默默的咽了回去,她需要靜靜。 等阿九對上碧瑤擔憂又期盼的眼神,阿九才想起她出去要辦的正事沒辦不說,而且還惹了一肚子的無名火,“娘娘,沒遇見,我明天接著去?!鞍⒕庞行├⒕蔚拈_口,都上他的錯。 誤以為阿九的眼中的愧疚是因為沒有見到魯諾,碧瑤搖頭道:“阿九,是我不好,可在宮里我只有你一個可以相信的人了?!?nbsp;“娘娘。“聞言,阿九更加的愧疚,隨即一揚頭,阿九拍著胸脯道:”娘娘,你放心吧,我明天白天就去找魯大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