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簡書還未說話,那邊文靜姝忽然轉過頭來,見是朱贏,幾步竄了過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李承鍇那邊拖去,一邊拖一邊道:“你不是公主嗎?快去向王爺求個情,表哥都快被打死了。” 她激動之下控制不住力道,將朱贏的手捏得生疼。朱贏本就比她矮小,昨天又被李延齡給折騰壞了,一時竟掙脫不開。 凌霄見狀,忙上來扯開文靜姝的手,大聲道:“表小姐,自古老子教訓兒子那是天經地義,我家奶奶連什么情況都未弄清,如何求情?” “妻子護佑丈夫還要講什么理?我看你根本就是無情!”文靜姝看著朱贏氣怒交加。 “無理取鬧我不會。你會,你去。”朱贏平靜道。 文靜姝直直地看著朱贏,眼中終是忍不住射出恨來,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怎如此心狠!” “她自是心狠,便抽死了,也是我瑯琊王府的世子,與她大旻公主何干?不過再拜一次堂,再嫁一回人罷了!”穆王妃護子不成,將一腔怨氣都撒在朱贏身上,冷著臉滿眼諷刺道。 朱贏沒有與她計較,說實話她們話雖說得難聽,卻也沒錯,眼下她與李延齡的確沒多少感情,只要不危及生命,她的確可以視若無睹。 只不過即便是事實,也是萬不能承認的,于是她道:“王妃請息怒,夫君的身子我知曉,這樣一頓鞭子,大約是要不了命的。” 穆王妃看她不溫不火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正想再刺她幾句,那邊鞭刑已經結束了。 簡書等人忙捧了方才李延齡褪下來的衣裳進去。 李延齡自蒲團上起來,接過衣裳三兩下穿上身,后背很快被鮮血洇濕。 他轉過身,看著李承鍇面無表情道:“我心意已決,抽我多少次也是這句話。府衛若有能耐攔住我的人不讓進府,此事便算作罷。”說著一撩衣袍跨出祠堂。 “表哥。”文靜姝心疼得不行,也顧不得眾目睽睽了,梨花帶雨地便要去扶李延齡。 李延齡手一擋,停也不停地越過她走了。 文靜姝哽著聲息僵在當地。 朱贏暗自嘆息一聲,早知如此便不來了,害她挪了半天,什么事都沒做又得挪回去。 禮節性地向李承鍇和穆王妃行禮告退,朱贏轉過身,在凌霄的攙扶下剛走了兩步,已走出去幾丈遠的男人倏然回身,看著她不悅道:“走這么慢做什么?” 朱贏咬牙切齒瞪著他:你還有臉問? “我走不快,你先走吧。”她忍了一口氣,弱弱道。 男人卻出乎意料地并沒有像前幾次一般撂下她獨自離開,反而折回來,迎著一眾驚訝的目光,一彎腰就將她抱在了懷中,轉身大步往回走。 凌霄三七等人都愣了,穆王妃呆若木雞,文靜姝身子晃了下,差點沒跌倒。 朱贏不用抬頭就知道吃瓜群眾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頓時老大不自在地伸手戳男人鐵硬的胸膛,小聲道:“放我下來,你受著傷呢。” “且死不了呢。”男人瞥她一眼,冷冰冰的。 好吧,敢情這哥們兒一邊受刑一邊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來著。 朱贏被他那一眼看得打了個寒顫,當即小意地將臉貼在他胸上,像只乖順的小獸般親昵地伏在他懷里。 明顯示好的動作讓男人身形僵了僵,步履未停。 來到和光居,三七這個機靈鬼早一路跑著把張正給叫來了。 張正和藥童兩人合力將李延齡身上的傷口都敷上藥,密密地包扎起來。 朱贏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李延齡上半身被裹得跟個蠶繭子樣,偏他還一臉剛正嚴肅,忍不住便想笑,怕引他不快,便拿本書擋著。 傷口處理好后,房里的人一下少了,李延齡目光盯在朱贏身上。 朱贏放下書,神態自若地吩咐:“鄭嬤,趕緊讓廚房燉些補血養氣的羹湯給三爺補補身子。” 鄭嬤答應著去了。鳶尾最是乖覺,見李延齡眼神綠幽幽地盯著朱贏,而朱贏卻一副心知肚明如坐針氈的模樣,便扯了凌霄等人借故退下。 果然,朱贏見人都出去了,便捏了帕子湊到李延齡身邊,擦他額上的冷汗。 那樣的鞭傷,光看也知是極痛的,這男人一聲不吭,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若非這些冷汗,朱贏還以為他沒有痛覺呢。 李延齡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目光如蒙著冰霜的刀鋒,冷硬鋒利地幾乎能叫人感覺疼痛。 朱贏吃痛地蹙了蹙眉,唇角卻彎出一個笑容,看著李延齡柔柔問道:“夫君不會是怪我沒有為你求情吧?” 李延齡聞言,眉頭一皺,手下更加兩分力道。 朱贏覺著自己的手腕都快斷了,忍不住委屈,眸中泛上一層生理性的淚花,霧蒙蒙水靈靈地睇著李延齡,道:“夫君有什么不痛快不妨直說,何故如此?” 李延齡看了她片刻,終究收回目光,放了手,背過身去。 朱贏揉著發紅的手腕,心中一動,轉而繞到李延齡身前,問:“夫君莫不是怪我不曾為你受傷而心疼落淚?” 李延齡側過臉不看她,也不答。 朱贏在他身前蹲下,像只小松鼠般趴在他膝上,伸出兩只手腕,昨天在花園里被他捏的那只一圈青紫,而方才捏的這只也紅腫起來,襯著那瓷白似玉的細皮嫩rou,實有幾分觸目驚心。 “夫君覺著心疼嗎?”朱贏仰著頭問。 李延齡看看那兩只細細的手腕,再看看她的眼睛,目光稍顯復雜,倒是不見了方才的冷硬鋒銳。 朱贏笑了笑,揶揄道:“自是不心疼的吧,若是心疼,便不會下手捏了。” “我并不是存心……”李延齡有些不自在,繃著一張臉道:“我并不知女子的皮rou這樣嫩。” “真不知嗎?”朱贏眉梢極風情地一挑,原本稍顯稚嫩的臉龐竟生生被她挑出三分略顯俏皮的嫵媚來,斜睨著李延齡的眼神也別具意味,春波蕩漾幾不似一個豆蔻女孩能有的糜艷。 李延齡被她這樣一挑一睨,臉竟然騰的紅了。他與她已幾度春風,尤其是昨夜,剛剛摸著門道的他幾乎將她全身嘗遍,豈能不知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極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