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望王兄能說服父皇,就近調兵遣將,助愚妹與世子撥亂反正肅清敵患,屆時緬州歸順大旻,亦是王兄之功……” “……另,陶朱會掌柜趙翀真實身份乃猋族額薩王蘇赫巴獸,此人在崑州經營多年,只恐崑州官員大多已被他收買或者身邊安插有他的耳目,望王兄早作應對,以免雙方尚未開戰,崑州已是猋族囊中之物……” “……瑯琊王府亦有晉王耳目,愚妹派人八百里加急將此信送與王兄,是盼王兄能快人一步,如果不然,大功盡歸晉王矣……” “……早復為盼……” “……朱贏……” 另一封是寫給李惠寧的,這一封就簡單多了,將李延齡的情況與自己已向大旻求助的事情與她一說,再告訴她沈孝平與趙翀素有來往,而趙翀就是猋族首領蘇赫巴獸,讓她早作準備。 她沒指望李惠寧能勸服沈行初父子背叛李承鍇投靠自己和李延齡。但有這封信在,至少也讓他們有個忌憚。大旻如果真的打過來,緬州是輸是贏還不一定,即便贏了,李延年失蹤,李延齡被廢,李延壽繼位,得利的是猛龍軍盛家,而非他威虎軍沈家。 如此,到了迫不得已需要站隊之時,沈行初至少會多一分顧慮,多一分顧慮,就多一分投靠李延齡的可能,畢竟李惠寧和李延齡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而朱贏與盛家不睦又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寫完兩封信,朱贏疲憊不堪,便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天亮后,將溫宇叫醒,拜托他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兩份信分別送給李惠寧和李瑢恂。 楊英昨夜派兵士去最近的城鎮買藥,上午藥便熬了起來。大夫過來給李延齡傷口上換了藥,又重新包好,將熬好的藥給他灌了進去。 下午申時左右,李延齡醒了。 朱贏熬到現在,精疲力盡,見李延齡終是挺過來了,當下繃著的那根弦一松,便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是兩天之后,沒多久便能進入緬州境內了。 李延齡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坐在馬車上。 朱贏驚了一跳,道:“你身上有傷,怎能抱我?快些放我下來。” 李延齡不讓她亂動,只道:“你躺在我腿上,我腿沒受傷。” “那也不成。”朱贏掙扎著要起來,又恐碰到他的傷口,投鼠忌器一時未能得逞。 李延齡輕輕按住她,低聲道:“你就讓我抱一會兒吧,差點就永遠抱不到了。” 朱贏鼻子一酸,躺在他懷里不動。 李延齡右臂攬著她,目光鎖定在她臉上,也不知是喜是憂,道:“大夫說你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朱贏眼角的淚控制不住地滑下來,道:“此番出來,便是為了要這個孩子。只不曾料到,會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李延齡忍著痛用左手輕輕拭干她的淚,道:“別哭,我答應你,這一路上你所受的苦與痛,我會一筆一筆為你討回。” 第101章 地牢截殺 李延齡和朱贏在緬州的邊境小城硤州休養了幾天。 朱贏了解蘇赫巴獸的為人,又不知他那一刀傷勢到底如何,反正傷在右胸死不了,于是天天擔心他帶兵打過來。 休息了幾天后見李延齡似已無大礙,便又啟程往驍騎營的駐地去。 “夫君,蘇赫巴獸砍斷你槍頭的時候,我見你愣了一下,是否從未見過那樣鋒利的刀?”朱贏一直為此事耿耿于懷,與李延齡共乘一車趕路時,便問他。 李延齡濃眉微皺,點頭道:“我這柄槍已是精鋼鑄造,尋常刀劍砍在上面連一點印子都不會留下,他的刀居然能將它砍斷。若是猋族的鍛刀技藝已經到了如斯精良的地步,這仗也不用打了,光是兵器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朱贏道:“依我看也未必,猋族士兵與你交手時彎刀也曾與你的長槍相接,不是也未曾將你的槍頭砍斷么。精良的鍛刀工藝猋族肯定有,但要鍛出蘇赫巴獸手里那樣的寶刀,必定也十分不易,否則的話他的貼身衛隊早就全部配備了。所以,我們還有時間去想對策。” 李延齡想了想,忽看著朱贏問:“那日,你說什么炸……”他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兩個字。 “炸藥?”朱贏接口。 “對,那是什么?為什么你一說出口,他就好像很在意的樣子?”李延齡問。 朱贏嘆了口氣,看著他道:“待到了地方,我慢慢講給你聽。” 然而一行還未回到驍騎營的駐地,就被驍騎營隔壁駐地的神武營給攔住了去路,說是奉李承鍇的命令接李延齡和朱贏回新城。 李延齡與朱贏商量。 朱贏道:“要回去可以啊,除非他封你為大將軍,再把猛龍軍四個師分出兩個來給你統領。” 李延齡:“……” “否則回去做什么?等著他把我也綁起來嚴刑拷打,逼問李延年的去處么?夫君,你要知道,回到新城,你只能任其捏扁搓圓,在外面,你這五千多人的驍騎營,即便算不上一只能撲人的猛虎,總也算得一只能咬人的狗吧?我看他能滿緬州地來追殺你。”朱贏道。 李延齡:“……,你這什么比喻?” 朱贏:“……,話糙理不糙。” 李延齡嘆氣道:“我想跟他好好談一談,你留在外面,若我有不測,讓楊英送你回大旻。” “你又來了!你覺著你這個爹是通情達理的人?”朱贏生氣了,“送我回大旻做什么,讓我琵琶別抱?讓你的孩子管別人叫爹?” 李延齡被這話激得眉毛都豎了起來。 偏朱贏渾然不懼,道:“豎什么豎,你若死了,我不就得這樣嗎?” 李延齡瞪了她一會兒,終是忍不住將她一把摟進懷里。 “感覺你越來越兇了。”李延齡下頜擱在她發頂道,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想起那些為了自己而無辜死去之人,朱贏心中酸楚,口中卻道:“沒聽過女子本弱,為母則強么?” 李延齡經了她提醒,伸手去摸她小腹。 朱贏怕癢,捉住他的手不讓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