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飯后,李延齡說要去兵器房,朱贏便去了尚嬤房里。 是時張正已診過了脈,正在問鳶尾三七等人尚嬤發病時的情狀。 尚嬤是在和他們一起吃晚飯時突然倒下去的,從幾人描述來看,發病前尚嬤似乎有嘔吐手抖等癥狀,朱贏不懂醫,但見張正注重點都在吃食上,忍不住問:“張大夫,這癲癇發作莫非還與吃食有關?” 張正道:“尚嬤并非癲癇發作,而是中毒。” 此言一出,屋中幾人都呆了。 三七最先反應過來,道:“不可能啊,干娘一日三餐都與我們一張桌上吃飯,如果是飯食有問題,沒道理只她一人中毒。” 鳶尾冰糖等人紛紛點頭。 張正抹著他的八字胡道:“所以,有沒有什么東西是只有她一個人吃,而你們沒吃的?”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都答不上來。三七便去翻尚嬤的箱籠。 尚嬤一把年紀,也并非嘴饞之人,屋中并沒什么零食點心,三七翻了半天,翻出半包芝麻粉。 “對了,干娘說最近脫發厲害,每天都熬一碗芝麻糊吃。”看到芝麻粉,三七倒是想起了這茬。 張正接過芝麻粉,仔細檢驗一番,沒發現什么問題。 他蹙了眉,問三七:“除此之外,再無別的了?” 三七道:“應該是沒了。” 朱贏見張正神情凝重,再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尚嬤,問:“張大夫,此毒難解?” 張正上前,掀開被角露出尚嬤的腳,道:“公主請看。” 朱贏湊過去一看,卻見尚嬤十個腳趾指甲都隱隱發黑。 “這是什么意思?” “這說明尚嬤中的毒是一種慢性□□,且體內積毒已深。若不能找出□□對癥下藥,是很難解毒的。”張正道。 朱贏不語。 三七急道:“公主,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干娘死了嗎?” 朱贏看向張正。 張正道:“眼下我只能配些尋常的驅毒之方先給她服著,至于能有多少效用,得看她造化。” 張正寫藥方去了,朱贏吩咐雪梨銀耳留下來照顧尚嬤,自己便回了和光居。 是夜,朱贏失眠了。 凌霄受傷在床,尚嬤中毒昏迷,自己花粉過敏,下一個要輪到誰了? 眼看著身邊得力干將一個個躺倒,若放之任之,自己豈不早晚成為孤家寡人。 想自己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一直默默無聞修身養性,嫁來了瑯琊王府之后,哪怕白眼加身風波不斷,也從未起過害人之心。可對方卻還是步步緊逼出手狠辣,一副不置她于死地誓不罷休的模樣。 朱贏一時大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數理化她都能拿滿分,不信宅斗這門學科修不到及格! 肩上忽搭來一只手,朱贏驚了一跳,轉身,昏暗中但見李延齡的眸子閃著微光。 朱贏眨眨眼,窗外月光雖好,但顯然還不夠看清他的表情。 “怎么了,夫君?”朱贏輕聲問。 李延齡沒做聲,只將朱贏摟過去抱在懷里,親了親她的額頭。 朱贏:“……”好好的玩什么鐵漢柔情呀?害她這顆老心臟都有些不受控制地躁動了。 “我明日要趕回營里去了。”李延齡抱了她片刻,靜靜開口道。 “嗯,夫君不必為院中之事掛心,我自會處理的。”朱贏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圈。 李延齡似被她畫的有些癢,伸手捉住她的手,捏了捏,想起她嬌嫩的肌膚被自己手上的硬繭一蹭就紅,便又連忙放了。 朱贏摸了摸他掌心和指腹的硬繭,執了他一根食指,拖到唇邊,用尖尖小牙輕嚙了下,又伸出小舌輕舔了下。 李延齡呼吸明顯粗重起來。 朱贏本著知道會死還偏要作的心態,張開小嘴一口含住他的指尖,輕輕一吮。 李延齡的自制力徹底宣告崩潰,豹子般一個翻身,將朱贏壓在身下,正準備盡情享用一番,冷不防聽到院中不知哪位侍衛低喝一聲:“什么人!” 李延齡倏然起身。 朱贏只覺眼前人影一晃,耳邊已傳來他的開門聲。 “公主。”鳶尾在門外輕聲叫。 “進來。”朱贏起身,坐在床沿上。 鳶尾進來點了燈。 “怎么回事?”朱贏問。 鳶尾道:“奴婢也不知,聞聲從房里出來時,就見穆隊長似乎追著什么人往北面去了。” 主仆倆在房中等了片刻,李延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