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洛長然只好自個走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見梁蕓菲視線一轉落在自己身上,盯著她看了片刻,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洛長然回以一笑,站到陸陌寒身邊,“好巧,又碰面了。” “我叫梁蕓菲,是清河郡主,這里是清河王府,”梁蕓菲指了指他們身后的大宅院自報家門,完后問她,“jiejie,你叫什么呀?” 洛長然佯裝才知道的樣子上前行禮,卻是沒有說自己的名字。 她笑著道:“無須多禮,”又想說什么,洛長然及時截住話頭,“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郡主了。” 說完拉著陸陌寒離開,她也沒阻攔,眉毛一揚,低聲自語:感情果然不好,連話都不說。 洛長然和陸陌寒五指緊扣緩緩走著,周圍偶爾響起爆竹聲還有孩子的笑鬧聲,逐月的發問聲夾雜在其中,頗是突兀。 “姑娘怎么知道三公子在這兒?莫非來之前三公子說過?可是不對啊,我們是臨時繞道的……” 洛長然抿著唇,看了眼陸陌寒,“我們心有靈犀。” 她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陸陌寒眉毛一彎,直接拉起她的手親了下,表示贊同。 逐月趕緊捂住眼睛,踉踉蹌蹌的往前跑,“姑娘,我在馬車那等你們。” 等她離開了,洛長然對陸陌寒道:“我要去看阿娘,你是先回去,還是陪我一起去?” 他想起那個害怕自己的婦人,糾結了片刻,點了點頭。 洛長然鄭重其事道:“那可不能空手去。” 他立馬轉身準備去找些禮品,洛長然噗嗤笑了,拉住他,“早就備好了。” 陸陌寒面現無奈,唇角微勾。 侯府的這個莊子不大,位置也不明顯,不過阿娘住著正好,她自己也很滿意,她是從沒想過可以過得這般自由自在,雖然免不了被旁人指指點點,但總不用謹小慎微的仰望那個男人,也不用低聲下氣的伺候上面的兩位‘jiejie’,心氣平了,精神也好了許多。 見他們一起來,鄭氏頗是受驚,驚中又明顯攙著喜悅,兩位嬤嬤也眉開眼笑,忙前忙后的為他們準備茶水糕點。 洛長然和阿娘說話,陸陌寒就安靜的坐在一旁聆聽,說到洛長然小時候的事時臉上才有了表情,不時還會笑一笑。 鄭氏都要驚呆了,原來這姑爺會笑啊,而且笑起來頗是討人喜歡呢,心里不覺親近許多,和女兒說到一半便轉了方向,端了早先準備好的栗子糕、榛子酥、杏仁餅等等一大堆招呼他吃。 洛長然瞠目結舌,不是說給我準備的嗎? 拜別鄭氏出來天色還早,洛長然帶陸陌寒去集市轉了轉,見他盯著放爆竹的小孩們,滿臉驚奇的樣子,便忍著笑讓逐月買了些來,他迫不及待的加入那些童子軍,冷臉過去搶了個火燭,點燃,不知是忘記了扔掉,還是沒打算扔掉,拿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洛長然沒來及開口,嘭的一聲,他額前頭發炸了起來,臉色烏黑冒起縷縷灰煙。 被搶了火燭的孩子原還在叫嚷,見他成了這幅樣子笑的前仰后合,旁邊的孩子們也都指著他大笑起來,邊笑還邊說著笨蛋,傻子什么的。 洛長然胸中涌起一股氣,走過去站在陸陌寒身前,面朝著那孩子微笑道:“你腳下有爆竹。” 孩子呆了下,低頭一看,“沒有啊。” “有,你看。” 孩子又看了下,“在哪?沒有” “一會兒就響了。” “你騙人,哪有爆竹。” “真有。” “騙子,大騙……”話未說完,腳底下嘭的一聲響,嚇得他跳了起來,連連驚叫。 “哎呀,”洛長然夸張的叫了聲,笑嘻嘻道:“我都說了有爆竹,你還不躲開,是不是傻!” 孩子指著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其他孩子原本在笑,見他哭了,立馬做鳥獸狀散了。 逐月買的爆竹都給了陸陌寒,炸了一個,其他的還在他袖子里塞著,方才洛長然將手背到身后,偷偷朝他示意,他居然懂了,點著了一個遞給她,她直接扔在了地上,不過離孩子還有三尺遠,不會傷到他,他只是被響聲所驚而已。 洛長然只是一時生氣,眼下見他真被嚇著了,自己反倒過意不去,想安慰兩句,還沒開口就見不遠處跑來個壯漢,手拿著跟木棍,邊跑邊吼,“誰敢欺負我兒子!” 陸陌寒還愣愣看著,洛長然趕緊拉著他撤退,壯漢在后面叫罵了幾句,倒也沒有追過來,轉而安撫孩子去了。 兩人氣喘吁吁的跑了一段停下,回頭一看逐月沒跟上來,便站到樹下等著,洛長然幫他擦了擦臉,潔白的帕子變了顏色,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極目遠眺,發現百米開外有個水井,便走過去準備幫她洗干凈。 洛長然沒攔住,就由他去了。 樹下有塊小石頭,洛長然方才跑的有些累,坐了下來等著,聽到旁邊的門里響起腳步聲,轉頭看過去,正見洛長平和沈初攜手而出。 洛長然視線上移,看到了牌匾,是家首飾鋪,毫無興趣的收回視線,裝作未看到的樣子。 偏偏洛長平眼尖,注意到了她,叫了聲四妹聘聘婷婷的走過來,頭上的金步搖晃得格外帶勁。 洛長然只得起身,垂眸應了聲。 沈初隨后過來,站在洛長平旁邊,眼神冷漠,看也不看她。 洛長平不動聲色的掃了他一眼,眸中透出得意的笑來,關切問她,“四妹,你很久沒回來了……啊,我忘了,鄭姨如今住到了外面。” 洛長然不答話,她自說自話,“其實這樣也好,你們見面還方便,畢竟父親……他也就不用為難了。”不見她吭聲,這才問出關鍵問題,“四妹,你怎么在這兒?” “等逐月,”洛長然敷衍道:“方才走散了。” “哦,”洛長平點點頭,欲言又止,半晌才吐出來一句話,“四妹,我們要成親了。” 這么快!她有喪在身,即便是出嫁,起碼也得守夠一年孝期吧,侯爺不是最好面子嗎,怎么想的? 洛長然心里覺得奇怪,面上卻是沒什么表情變化,只是淡淡道:“那恭喜你們了。”